餘震再次來襲,整個地面都跟着晃動了起來。廢墟上的木板被壓的吱吱響。
木頭大聲喊道:“趕緊撤下來。”
“沒你小子說話的份!”妖狼瞪了他一眼,“這裡危險,你往後退!”
“妖狼,大地都跟着顫了,你這樣做很危險。”
木頭急的直跳腳,可站在廢墟上的幾個人就好像沒聽見似的,合力擡起了一塊石板。
“快把人擡出來!”
“一個人不行,再來一個人!”
木頭見狀連忙衝了過來,和一個戰士合力擡去了那個人。
“快撤!”妖狼大喊一聲,幾個人擡着傷員以最快速度離開了廢墟。
他們幾個才跑下來,身後便傳來轟隆一聲。
木頭回頭看了眼,就他們剛剛站過的地方瞬間塌了下去,木頭嚇的腿一軟,險些摔倒。
妖狼一把拉起他,“小子,害怕還往上衝什麼!”
“你就不害怕嗎?”木頭把手放在了傷員的脈搏上。
妖狼看了他一眼,“天天都能遇到這種情況,要是害怕,早就嚇死了。”
木頭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把傷員擡到開闊地,我要給他治療。”
“不用送去帳篷那邊嗎?”
“他情況很危險,我先簡單處理下再把人送過去。”
妖狼四下看了眼,“哪有什麼開闊地,我們擡着,你就這麼看吧。”
木頭嘆了口氣,從藥箱裡拿出一瓶鹽水給傷員紮了進去,“找個木板擡着他去帳篷那邊吧,希望他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妖狼瞪了他一眼,“我們幾個拼了命才把人救了出來,你要是救不活他,老子斃……哎!要是小嫂子在這裡的話,她肯定不會說這樣的話。”
木頭嘴角抽動了下,“我們那也有個像詩詩一樣的神醫,快點吧!”
“你就吹吧!”妖狼哼了一聲,讓人找來門板把傷員放在了上面,“去兩個人,其他人跟我繼續搜救。”
“是!”
木頭把藥箱背在肩上,從一個人的手上接過門板,“去一個人就行,我可以擡。你們救人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木頭在黑夜中咬牙堅持着把傷員送到了帳篷裡。
放下傷員後,他氣喘吁吁的對帳篷裡的護士說道:“重傷員!快去喊詩詩。”
跟木頭一起來的那個戰士聽他喊“詩詩”,微微一愣,“木醫生,你說喊誰?”
“……喊我們醫療隊一個叫史師的醫生,你快回去吧,這邊沒你的事了。”
“哦,那我走了,拜託你們一定要治好他。”
木頭用力的拍了下他的肩頭,“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戰士剛走藍亦詩便跑了進來,“木頭什麼情況?”
“被壓在廢墟下面才救出來,脈搏很弱,你快看看。”
藍亦詩拿過傷員的手腕給他號了會脈,又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眼,最後剪開他的衣服,仔細檢查完後沉聲說道:“準備手術吧。”
“他是不是傷到了肺部?”
“嗯。”
“這個手術我來做。”上官諾穿着手術衣從外面走了進來,“木頭,你和詩詩出去,跟她彙報下夜修的情況,要不然她連覺都睡不着。”
木頭拍了下額頭,“看我這腦子!詩詩,我們出去,把這裡交給上官諾。”
藍亦詩微蹙了下眉頭,“上官諾,你一個人行嗎?”
“誰說就他一個人,我來了。”田醫生笑着走了進來。
藍亦詩見有人跟上官諾做手術,這纔跟木頭出了帳篷。
木頭剛一出帳篷就急吼吼的說道:“詩詩,夜修胳臂上的傷口足有十公分,因爲沒及時處理傷口都發炎了。”
藍亦詩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眼淚險些沒掉下來。
木頭沒注意到她的臉色,接着說道:“我要給他處理傷口他還不讓,等你看見他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下。”
藍亦詩吸了吸鼻子,“收拾!必須收拾!”
“詩詩……你哭了?”
“沒哭。”藍亦詩別開頭,擡手擦了下眼淚。
“知道你會哭,我就不告訴你這些了。”
“該說的也得說,不知道他的情況我會睡不着的。”
“醫生!醫生在哪!”
藍亦詩聽到有人喊醫生,擡眸看了過去。
一個高大的身影在晨光中朝着他們這個方向跑了過來。
木頭拍了下藍亦詩的肩頭,“他背上有人!我去準備,人來了送五號帳篷。”
“好!”藍亦詩迎着那個身影跑了過去。
兩個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藍亦詩突然放慢了腳步,這個身影她太熟悉了!
她遲疑了下,轉身要走。
“是醫生嗎?”那人開了口。
藍亦詩的心臟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來。
“我問你是醫生麼!我的兵傷到了頭部,趕緊給老子把人搶救過來!”
藍亦詩沉聲說道:“送五號帳篷。”
“你帶老子過去,我不知道五號帳篷在哪!”
藍亦詩微皺了下眉頭,這貨出來幾個天就又打回原形了,粗魯的不要不要的!
“跟着我。”藍亦詩往上拉了下口罩,快步往五號帳篷走去。
藍亦詩剛纔在暗處,這會兒走到了亮處,夜修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愣,“你給我站住!”
他越喊藍亦詩跑的越快,夜修幾步就追了上來。
近了、近了!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味道,夜修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藍亦詩,你給我站住!”
“五號帳篷在這!”藍亦詩指了下五號帳篷,擡腳就想跑。
夜修一把抓住她的胳臂,把人拉進了五號帳篷。燈光下,他看清了他朝思暮想的那張的臉。
“你怎麼跑來了!?”他拉着她手臂的手微微顫抖着。
“先把傷員放下。”藍亦詩定定的看着他,他的臉上寫滿了疲憊,白眼上佈滿了血絲,一臉的青色胡茬讓他一下子老了十歲。
“等會我再收拾你!”夜修在木頭和另一個醫生的幫助下放下了傷員。
“詩詩,你們倆先出去,我和沈醫生來做這臺手術。”
木頭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成功的吸引了夜修的目光,“你小子也給我等着!趕緊救我的兵!”
夜修吼完,拉着藍亦詩出了帳篷。
“夜修,我得進去給病人做手術。”藍亦詩用力的掰着夜修的手。
“木頭是腦外科的,有他在我放心。”夜修扣住她的手,“你怎麼來了!”
“跟你一樣,我也是來救人的。”
“這裡很危險!”
“就是因爲危險我纔要來。”
夜修上下打量着她,“怎麼瘦成這樣了?”
藍亦詩把頭倚在他的胸口,“想你想的。”
夜修把人緊緊的扣在懷裡,“媳婦兒,我也想你……你不能留在這裡,我已經跟外面聯繫上了,一早就會有車過來接傷員和百姓,你跟他們一起撤離。”
“老公,我不能走,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到了這裡,這裡的百姓需要我們。”
“藍醫生呢?你們誰看見藍醫生了?六號帳篷裡的傷員出現抽動。”
藍亦詩聽見有人喊自己,連忙推開夜修跑去了六號帳篷。
夜修懷裡一空,皺着眉頭走到六號帳篷前。
一個醫生急衝衝的跑進了六號帳篷,“藍醫生,又有一大批傷員送過來了,我們的醫生不夠用了。”
“先按傷情輕重給他們分流,一名醫生一臺手術,先搶救傷情嚴重的。你先去分流吧,我處理完這個病人就出去。”
“是!”
藍亦詩給病人紮了幾針後,見病人漸漸穩定了下來,拔下銀針匆匆忙忙的出了帳篷。
“媳婦兒……”
“你怎麼還在這,你那邊沒事嗎?”
“我在這等外面的車,好組織這裡的人出去。”
“那你幫我個忙。”
“什麼忙?”
“幫我做下分流,把柳醫生騰出來,讓他去做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