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可以代替？”
趙雲琛複述着沈喬的話語。
“嗯，無人可以代替。
從我爹死後，我娘被人冤枉的那一天起，顧煊便一直在我的生活中。
我不開心了，他陪我說話。
我開心了，他比我更開心。
幫着我跟我娘在村子裡做了很多的事情，在我娘死的時候，我以爲這個世上就只有我自己孤單的一個人了，但顧煊告訴我，我還有他，他會一直在。
後來，認了義母，顧煊還是在我身邊，不管我去哪兒，他都在。
有時候，我心裡的想法就算是沒有說出來，他也會懂。
我被人擄走兩次，都是顧煊救了我。
他爲我受過傷，他爲我推掉過很多東西。
他把他娘留給他未來夫人的玉簪給了我。
所以，在我心裡，他是無人可以替代的。”
沈喬無比認真的說道。
“所以，你就不顧一切的救了他？”
趙雲琛臉上的笑意收斂，也認真地看向沈喬。
沈喬一滯。
昨晚的事，他都知道了？
“沒錯。我救他，我按照他希望的方式救了他。他不想要的，我絕不做。”
沈喬答道。
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她就沒有必要否認了。
趙雲琛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喬，道：“若是將來，你自己查到，你的養母周氏是顧煊的祖父派人去殺的，你的親生父親的死，你的親生母親如今的一切，是顧煊的祖父造成的，你欲如何？還會覺得在你心中，他是無可替代的？”
“會。只要殺我養母，害我生父的人不是顧煊本人，他在我心中永遠都是不可替代的。”
沈喬堅定的答道。
雖然趙雲琛的這一席話讓她十分震驚，但她的腦子沒有昏。
顧煊是顧煊，鎮國公是鎮國公。
兩者不能混爲一談。
“不過，大哥。你此話的意思，是說，關於我生父的死，養父母的死，都跟鎮國公有關？你知道我生母現在在哪兒，過得怎麼樣？若是是的話，還請大哥明確的告訴我。”
沈喬不等趙雲琛說話，繼續道。
她毫不示弱的回視着趙雲琛。
她不想問齊王妃，那是因爲齊王妃已經表露出自己的態度，不會告訴她，所以，她不會纏着去問。
但趙雲琛如此地說，那就說明他知道什麼，並且，他並不像齊王妃那樣不想告訴她。
“若是我告訴你，你能放棄了顧煊嗎？”
沉默了一會兒後，趙雲琛道。
沈喬一頓。
放棄顧煊？
她凝眉看向趙雲琛道：“大哥此話是何意？放棄顧煊，大哥指的是什麼？放棄嫁給他？放棄救他？還是直接不與他來往了？”
“很抱歉，大哥。嫁給顧煊，是義父義母的意思。救他，我已經救了，他此刻在何處我並不知曉，所以，放棄不了。至於不跟顧煊來往？這一點，恕我不能答應大哥。”
沈喬繼續道。
一邊的笑笑完全驚呆了。
她好想捂住耳朵。
自己這都聽到了什麼？
姑娘的身世？
鎮國公府的秘事？
不行不行，知道得越多，越容易被人滅口的。
我聽不到聽不到聽不到。
笑笑低着頭，努力的讓二位主子不發現自己的存在。
趙雲琛也被沈喬這番話給驚到了。
他沒有想到沈喬會如此說，就算他已經明着說了顧煊有可能是他殺父仇人的孫子，她還是沒有對他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怎麼？大哥，不願意告訴我嗎？若是大哥不願意告訴我，那我也不強求。只是，今日的這番話之後，我覺得，再跟大哥像以往那般相處，我做不到了。告辭。”
沈喬見趙雲琛沒有想跟她說的意思，起身就打算離開。
“笑笑，咱們走！”
走了幾步，走到門口，纔想起，屋裡還有笑笑，她喊了一聲。
“是，姑娘。”
笑笑的聲音不猶豫，但她的腳步卻是有些猶豫。
她想要急着去追沈喬，但目光卻是看向趙雲琛，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
“你去吧！”
趙雲琛嘆了口氣道。
“是，世子。奴婢告退。”
得到趙雲琛的答覆，笑笑終於是能夠痛快的離開了。
她快速地追上沈喬。
“姑娘，等等奴婢。”
走了好遠，她才追到了。
“笑笑，你說，大哥說的是真的嗎？”
沈喬放慢了腳步，邊走邊道。
“啊？世子說了什麼？奴婢沒有聽到。”
笑笑一愣，然後撇清自己的關係。
她們做丫鬟的，在這種事上，最好是不要多言。
“罷了。咱們走吧！”
沈喬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是齊王府的丫鬟，怎麼會幫着自己呢？
一股無力感席捲而來。
“姑娘，我們這是去哪兒？”
笑笑想安慰兩句，咬了咬嘴脣，最終卻只是問了一下行程。
“去店裡吧！”
沈喬想了想，道。
她現在不想回齊王府去。
雖然，齊王妃對她真的很好，可以說是視如己出了，但她不可能把那個地方當作自己的家。
走到半路，她突然想起，店鋪不也是趙雲琛的嗎？
不也是齊王府的東西嗎？
她頓住了腳步。
她突然有些想念顧煊了。
“姑娘，怎麼了？咱們去陰涼的地兒吧！此刻的太陽有些毒，曬壞了就不好了！”
笑笑上前勸道。
沈喬所站的地方正是大路的中間，雖然中秋已過，但此時快到午時，太陽還是有些曬的。
“我……”
“沈姑娘，夫人，是沈姑娘！”
沈喬剛想說話，便聽到不遠處的馬車上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沈喬跟笑笑一齊看去。
那馬車窗戶上露出的臉，不正是祁夫人身邊的攬月嗎？
突然，沈喬心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走了過去。
那邊攬月見沈喬過去了，也吩咐車伕停了馬車。
“沈姑娘，笑笑。”
攬月停下馬車，高興地跟兩人打了招呼。
“可是祁夫人在車上？”
沈喬朝攬月點點頭，然後看向車上問道。
“是呢！真是好巧，奴婢跟夫人正打算去王府拜訪王妃呢，沒想到在此遇到了姑娘。姑娘可是要回家，咱們同行吧！”
攬月笑說道。
“回家？”
沈喬苦笑一聲，何處纔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