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後,蓮嬸照例送來茶盞和果盤,白墨陽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誇讚,“好茶!”
然後問蓮嬸,“這是什麼茶?龍井?但我總覺得和我平時喝的龍井不太一樣!”
蓮嬸道,“白少爺見笑了,我是小時候從家裡老人那邊學的,在泡茶的時候加入了中藥,不過這個有講究,中藥的目的是爲了提味,讓茶水的味道更加甘冽醇香,不能破壞了茶本身的味道!”
白墨陽點了點頭,“蓮嬸是這方面的高手。”
賀遲聽着兩個人說的神乎其神的,忙端起自己手邊的茶水喝了幾口,覺得好喝是好喝,但也沒有那麼邪乎。
畢竟他喝過的好茶也是不少。
就問道,“那這加入了中藥的茶水,人喝了之後是不是特別好?”
“那是當然。”蓮嬸笑着,“不過茶本身就是修身養性的,這加入中藥,也算是個偏門,一般沒有人會這麼做的。”
“既然沒有人,那蓮嬸爲什麼還要這麼做?”白墨陽擡眸,突然看向蓮嬸。
蓮嬸愣了一下,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賀遲見狀,忙打圓場,“嘿,白豆腐,我說你話怎麼那麼多啊,蓮嬸廢了那麼一番心思給我們泡茶喝,你還挑三揀四的,真不像話!”
白墨陽挑了挑眉,“抱歉,蓮嬸,我不知道有意說這些,只是我是學醫的,對中藥之類的難免敏感,你別介意!”
蓮嬸笑,“不會,白少爺說笑了。”
白墨陽並沒有繼續糾纏這個話題,而是找賀遲聊了別的,他問賀遲,“聽說今天早上,你跟涼時差點吵起來了?”
賀遲正喝着茶,聽到這話,差點噴出來,他放下杯子,問白墨陽,“這誰造的謠啊,我和涼時二十多年的兄弟感情怎麼可能吵起來,要知道,我當初可是揹着崴了腳的他走了……”
“行了!”白墨陽打斷他,“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你沒說夠我都聽夠了,不過對於那個樂悠悠,你心裡怎麼想的?我個人覺得,涼時的擔心不無道理……”
“擔心什麼?擔心我陷進去太深出不來?笑話,我賀大少縱橫風流場上十幾年,什麼樣的女人我沒見過……好吧,我承認我對這個樂悠悠很上心,但是我上心的前提是我也看到她對我的上心,再說,戀愛這種事情,向來吃虧的都是女人,我一個男人怕什麼……”
白墨陽抿着脣,停了一會兒方纔道,“有一件事情,涼時一直沒告訴你……
”
“恩?”賀遲擡頭看她。
白墨陽道,“樂悠悠和趙瀟認識,記得上次聚會時她提起過得她有一位學醫的朋友嗎?她說的那個人,就是趙瀟!”
……
沈涼時陪着西顧在外面轉了好一會兒,西顧的精神似乎已經恢復如常,他們回來時賀遲與白墨陽正打算走。
賀遲調侃了幾句,白墨陽倒是沒說別的,只說改天有機會喝酒聚一聚。
“對了……”白墨陽想起什麼,又說,“有時間去一趟明華醫院,關於你右手的事情,我還需要和你多溝通一下!”
沈涼時眯着眼睛,看着他,“一定要去醫院?在家不行?”
白墨陽搖頭,“不行,去醫院,再徹底深入的檢查一次,事實上,你的手臂這麼幾年已經恢復的很不錯,後期配合治療做復健,恢復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很有希望!”
沈涼時抿脣,反問,“有必要再深入檢查?”
白墨陽點頭,“是,很有必要,畢竟是你自己的手臂,要知道,未來你要用這隻手臂保護西顧的,不能掉以輕心!”
沈涼時沒有答話,白墨陽說了一聲“很晚了,我先走了”,對西顧點了點頭,很快跟賀遲一起離開。
……
西顧上樓,本來還想看看書,但沈涼時讓她今晚早點睡覺,想看書什麼時候都行。
西顧無奈,只得答應先去洗澡,沈涼時去了書房,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電話那頭很快接通,是符藝。
“沈總。”符藝喊了一聲。
沈涼時點了點頭,問符藝,“暫時查出來什麼沒有?”
符藝搖頭,“沒有,對方很普通,沒有什麼特別的,也許是我想多了!”
“不,你沒想多!”
“……”
符藝愣了一下,不太明白沈涼時什麼意思。
“你查一下蓮嬸,她的身世,家鄉,還有什麼親人之類,都查一下!”
“……沈總,蓮嬸在沈家工作了快三十年了……”
今天符藝之所以跟蹤那個男人,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擔心西顧的安危,很怕其與談易謙之間有什麼聯繫,但事實證明,沒有。
而蓮嬸,從小看着沈涼時長大的,算是很可靠信賴的人,不然也不能被安排在玉溪路照顧西顧,可是現在,沈涼時說要查她,這自然讓符藝很不解。
沈涼時道,“今天,我讓墨陽試了一下蓮嬸,他說需要‘深入檢查’,讓我不能‘掉以輕心’,墨陽學過心理學和微表情,他的判斷我很信任,不會有錯……”
符藝聽罷,只覺得後背一陣寒意襲來。
因爲如果蓮嬸真的有問題,那她是受誰指使?周芬?還是別的什麼人?
而其實就現在所有的條件來說,周芬的可能性無疑最大,沈涼時和沈家的關係剛剛有所好轉,現在鬧出了蓮嬸,還真是讓人頭疼。
“好的,沈總,我會調查清楚,您放心!”
沈涼時“恩”了一聲,沒有說太多,掛掉了電話。
……
沈涼時在窗前站了一會兒,然後起身去了臥室,那時候西顧剛洗了澡出來,頭髮還溼着。
看見沈涼時來,多少有些羞赧,伸手攏了攏浴袍,對他笑了笑,“你……要現在洗澡嗎?”
沈涼時沒有回答,他走了過來,低頭嗅了一下她的脖頸,在她脣上親了一下,“等會,我先給你擦頭髮!”
寬大舒適的牀面上,西顧坐在那裡,沈涼時站在身後位置,開始一點點的,很細心很輕柔的給她擦頭髮。
他的手指很輕柔溫涼,擦過頭皮的時候會讓西顧覺得很癢,全身都酥麻麻的,下意識的就想縮脖子。
“別亂動!”沈涼時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力道微重,帶着點兒威嚴口氣的訓斥。
西顧吐了吐舌頭,正襟危坐,不再多說。
一陣手機鈴聲突然傳來,西顧愣了一下,是她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