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談家吃了晚餐,沒有久待,兩個人很離開。
草莓帶回來了一些,樑媛蓉讓帶的,說安然吃不了那麼多,而且孩子還小,吃多了指不定會拉肚子。
西顧無奈,只得應允。
之後的幾天,日子過得很安靜,c城大街小巷都在報道即將來臨的談易謙的婚禮。
西顧也開始變得很忙,陪着伴娘團試禮服,還有陪着慕葵生試禮服。
慕葵生在慕文雋那兒沒有待多久,只住了兩天便回去了。
談章曄和樑媛蓉的電話打的太勤,她多少不好意思,最後說定了時間,談家開車去接的。
西顧沒有問慕葵生心裡怎麼想的,在她看來,慕葵生想去慕文雋那兒住兩天,是很正常的事情。
談易謙對慕葵生並不是多麼親近,談家的人雖然對慕葵生好,可慕葵生在那兒找不到歸屬感。
她曾經有過這樣的感覺,所以理解她。
談易雪二十六號纔回來,拍了不少照片,說若不是因爲自己親哥哥結婚,她真的有些捨不得回來了。
西顧看着她拍的那些照片,的確覺得雲南那兒很美,讓她有了想去的衝動。
談易雪跟西顧說了她在雲南的見聞,許多有趣的事兒,讓西顧如果有空,一定要和沈涼時一起去那兒看看。
西顧翻看照片,看到了幾張談易雪的照片,而且拍攝的極其的好,問這個是怎麼拍的。
如果隨手在街上拉人,應該沒有那麼好的拍照技術。
談易雪解釋,“是這樣,路上遇到了一個京城來的攝影師,他將我拍進去了,而且很好心的將照片給了我一份!”
西顧眯眼,看她,問道,“男的女的?”
談易雪道,“男的。但是別亂想,什麼都沒有,我連他名字都沒記住。”
西顧沒有多想,也相信談易雪對那個人是沒有興趣的。
但是並不代表對方對她沒有興趣。
這樣一個靈動的女孩子,是很容易讓男人愛上的。
西顧覺得,哥哥得抓緊了,這次他來,一定要提醒他一番。
莫東恆是在二十七號下午過來的,西顧本打算去接,但聽母親說她和談易雪去接了,也就作罷。
她相信母親到時候會適時離開,將時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而她在哥哥登機前,電話提醒過哥哥,有個帥帥的男攝影師正在追小雪……
這麼說有些誇張了,但不點一下哥哥,哥哥所能做的努力,就是等。
他覺得小雪的精神就是一根弦,他不能扯得太緊,否則弦會斷。
曾經的大半年陪伴讓他變得敏感脆弱了許多,尤其是面對談易雪。
西顧說,“哥哥,我覺得小雪現在似乎好了許多,我的感覺是那樣,其實情況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任雯文的那封信,讓談易雪改變了,這次談易雪歸來,西顧感覺到了。
……
二十七號,談易謙婚禮的前一天晚上,晚上將近十一點,西顧的手機響了。
那時候沈涼時在浴室洗澡,西顧已經是準備睡覺了,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對於上面的電話號碼,她不熟悉,但是對於電話上閃爍的名字,她卻是很熟悉的。
西顧將電話掛斷了。
但很快電話再次打了進來,這一次西顧直接關機了。
將手機丟到牀頭櫃上時,沈涼時正好洗完澡出來。
沈涼時問,“怎麼了?”
西顧搖頭,“沒事,很晚了,我們睡吧!”
沈涼時點頭,沒有別的話。
很快,兩個人躺下,西顧鑽進他的懷裡,被他摟着,很安心的睡覺。
約莫半個小時,西顧差不多快要睡着了,突然聽見了外面似乎有聲音。
是剎車聲。
西顧一向淺眠,自然是聽到了,她準備起身時,身旁的沈涼時已經先她一步坐起身開了壁燈。
“你繼續睡,我下樓看看!”
西顧看着他,男人的目光在燈光的照耀下柔和而清俊,西顧拉住他,“我知道是誰……”
沈涼時轉過頭看她。
西顧咬脣,“沈涼時,你信我嗎?”
……
那晚的天上沒有月亮,但是有很多星星,玉溪路的燈光照下來,很柔和,伴隨着風拂過身體,很舒服。
西顧穿着睡衣,身上披了一件長外套,將身子整個的裹在裡面,一步步朝着門口方向走去。
二樓窗口,男人穿着浴袍站在那裡,指尖點起了一支菸,這麼不遠不近的,望着樓下。
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門外的人看進來,只有一道一指寬的門縫,可是他卻清晰的看到了西顧的身影。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睡裙,身上披着一件灰色的男士外套,身子裹得很緊,黑色如瀑的長髮垂落,有些凌亂。
談易謙的目光就那麼顫了一下,他喝了酒,但腦子還算清醒,他記得在喝的微醺覺得不太清醒的時候曾經打過兩個電話給她。
而她沒有接聽。
之後,他離開了酒吧,驅車來到了這裡,來的目的是什麼,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他發誓他並沒有想用這種方法逼迫她見自己一面。
二十五歲,走到現在三十二歲,整整七年時間,他在西顧的心裡是個什麼角色他其實早就看清楚了。
就因爲看清楚了,才覺得這份感情的絕望,他曾設想過他和西顧的無數個“如果”,可是心裡面真實的相信是:沒有一個“如果”,是有實現可能的。
她慢慢的走進了,但沒有開門,兩個人一門之隔的對望着,有那麼的幾秒鐘,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他先開了口,他說,“西顧,明天我就結婚了……”
剛說完這句話,他就哽咽了,心裡酸澀的厲害,雖然他覺得一個大男人這種表現很矯情。
他原本說出這句話的感覺該是灑脫的,對,灑脫。
他都灑脫的放開她了,不是嗎?
西顧“恩”了一聲,說,“好好珍惜葵生。”
談易謙抿着脣,看着西顧,其實她走得近,他反而只能看到她身體和臉部輪廓的局部。
一門之隔,即使很近,但中間總有那麼一道門,讓兩個人無法真的走近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