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師傅之前怎麼教的你!”福伯輕晃着手中的一根教條。軟綿的教條在他手中不斷晃悠着,惹人眼花繚亂。
“到了我這裡!要想學!你就得聽我的!”福伯冷哼了一聲,加重了語氣,緩緩接着說道:“不想學……你趁早給我滾!”
“想學……怎麼會不想學?”劉景想也沒想,接口就忙不迭回答道。
“想學?”福伯再次一聲冷哼,教條被他放在了玻璃圓桌上,隨即緩緩走到了一塊空地上,聽他悶哼了一聲:“那你就給我看好了!”
話音落!拳風起!
呼嘯生風的一套拳法憑空在那片略顯空曠的地方舞了起來,宛若大刀闊斧一般直來直去,直看得劉景一陣眼花繚亂。
長拳、衝拳、上勾拳……各種拳法在這裡彙總,被福伯一通亂舞起來。他那足足有一百五十斤的體重,耍起這套拳法來,竟也顯得有些飄逸。
“哈!呼……”伴隨着福伯緩緩的呼出了口氣,他這套拳法也趨近了尾聲。
打完收工,他睜開了雙眼,看着劉景問道:“看明白了嗎?”
“額……啥?”
“哼!”福伯冷哼了一聲,差點又要擡起腳來踢劉景,得虧後者見機得快,早早的跑開了。將近一個星期的扎馬步,也讓劉景大概的瞭解了這個福伯的脾氣。刀子嘴豆腐心,說的……大概就是他這樣的吧。
即便是一時的怒氣,福伯也只是擡腿一踢而已。照他的話來說,是自己都懶得動手。可劉景卻從蕭飛雪那裡得知,這個福伯是出了名的嘴硬心軟。而且還有一個說法……
傳說福伯的雙手,是用來殺人的……而雙腳,則是用來鞭撻人的!
這個傳聞究竟是不是真的,劉景並不知道。但他所知道的是,福伯最近對他是越來越嚴厲,被踢的次數也隨之越來越多。所以劉景漸漸的也掌握到了些許的技巧,那就是見機不對,拔腿就跑!
劉景這一跑,卻惹得福伯嘴角扯了扯,有心想笑,那一貫嚴肅的表情卻容不得他表現出類似的神色。最終冷哼了一聲,福伯緩了緩神,繼而再次對劉景說道:“這次可要看清楚了!”
說着話,他雙手再次擺了個先前拳法的起手式。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劉景,隨即如游龍走鳳一般……雙拳開始上下翻飛着舞動了起來!
一套拳打下來,時間並不長,堪堪也就十分鐘左右的功夫。
劉景這次長了個心眼,老早早的開啓了透視。福伯正在打的這套拳法便清晰的呈現在了他的眼中。不光如此,他一邊看,一邊暗自記下,饒是福伯打得飛快,他也記了個七七八八了。
“這次看清楚沒有?”福伯一套拳再次打完,收工後緊接着就問劉景。
後者聞言,稍微發愣的功夫,隨即便忙不迭點頭道:“記住了!”
“那你來打一套我看看!”福伯一邊說着,一邊從玻璃圓桌上拿起了紫砂壺,給自己狠狠灌了口茶,隨即一屁股坐在了藤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劉景。
劉景倒也不怵,聽聞福伯的話,規規矩矩走到那片空地上,毫不猶豫的擺起了福伯那套拳法的起手式。
“嘶……哈!”深吸了口氣,劉景一個長拳直出。起先的洋洋自得,在這個長拳打出之後,劉景立馬變了臉色……
“怎麼回事?”
似是爲了印證一般,劉景還不忘抽手,再次用力揮出……
福伯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就看到劉景這一拳重複了三四次,隨後他便皺着眉停了下來。練武之人,自然知道這多半是參悟到了什麼。福伯沒有打擾劉景,而是讓他在那裡憑空舞着拳。
“究竟怎麼回事?”劉景皺着眉,全然不顧身旁的福伯,竟兀自蹲了下來。此時,他的雙手不忘一次次的揮出,只是這每一次,都讓他感到一陣綿軟無力,全然失了福伯的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
“難道真的有內力一說?”劉景想到這裡,很自然的就聯想到了,福伯舞這套拳的時候,一定灌注了內力在裡面。如若不然,怎會有那種氣勢?
如是想着,劉景重新站起了身,深吸了口氣,調動起念力來……
那念力如十指連心一般,被他操控自如。灌注於雙拳之上,劉景一個馬步扎穩,隨即喝的一聲……長拳應聲而出!
“呼……”風嘯聲傳來,惹得坐在藤椅上的福伯,看得雙眼突兀的一怔。
“小子悟性不錯嘛!”如是想着,他更是好整以暇,也不打擾劉景打拳。就看見他一套拳接連揮出,雖比之福伯還有不及,可倒也算是像模像樣了。
“呼……”一套拳打下來,劉景長長舒了口氣。神色間哪裡有先前福伯打得那麼輕鬆?
“小子不錯嘛”福伯走上了前來,一張毛巾遞到他面前,另一手端着水,就等劉景擦完額頭上的汗水後補充點水分了。
後者皺着眉,接過了毛巾,想也沒想,就在自己臉上胡亂的擦拭着。隨後他一屁股坐在了藤椅之上,暗自揣摩着先前的那套拳法……
“不對……總覺得哪裡不對!”劉景雖然說不出哪裡不對,可不對就是不對!這是一種感覺,是一種身爲感知系異能者的直覺。雖然他這個感知系異能者水分很大。
饒是如此,劉景卻也不罷休,他開口就對身旁的福伯問道:“福伯,你這套拳究竟是什麼拳法?怎麼如此彪悍?”
先前的一招一式映入劉景腦中,他哪裡想不到,這套拳若是用在打鬥中,那可以說是無往不利!深深爲這拳法的硬派所震撼時,劉景卻也疑惑了起來。歷來主流拳法,都是講究攻守兼備。所謂手是一扇門,全靠腳踢人,說的,當然就是這攻守兼備的拳法了。
可福伯打的這套拳法,卻哪裡有守?一招一式儼然都是進攻的套路,一往無前的架勢總給人一種陷陣之志的感覺。不是你打死我,就是我殺了你!彷彿在告訴別人……你自己看着辦!
劉景問出這句話,卻惹得福伯爲之一愣,看了他一眼,隨即才笑了笑,自嘲道:“這套拳是我即通背拳、詠春拳、八卦拳、太極拳之所長,胡亂拼湊出來的而已。”
“我靠!變態啊!”
如果說先前劉景在自家公寓下遇到的那個打太極拳的大爺,算得上是太極拳的宗師的話。那眼前這個福伯,儼然就是華夏古武的宗師了。
沒想到只他一個人,便精通這麼多套拳法?
可還有一個問題劉景沒想明白,當即接着問道:“那福伯你剛纔打那套拳,爲什麼這麼輕鬆?”
“哼!”聽到這裡,福伯卻冷哼了一聲,繼而才解釋道:“你以爲這套拳法很容易嗎?”
福伯眼角的餘光瞥了下劉景,接着說道“這套拳重在拼殺,本就是一往無前的氣勢震撼人心。若是心志不定,漫說你打這套拳收效甚微。況且你還用上了念力?”
“被看出來了……”劉景尷尬的摸了摸頭,呵呵乾笑着。
“就憑你那點小伎倆,瞞得過我?”福伯冷哼着,舉起紫砂壺正準備往自己嘴裡倒茶水,磕了半餉,才磕出那麼一滴來。他笑了笑,搖搖頭纔對劉景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吧……”
“好的!”劉景恭恭敬敬對着福伯作了個揖,這是他每次打完拳都會對福伯做的。以往的時候,福伯都會一身不吭,雙手揹負在背上,徑直走進別墅。
可今天福伯卻並沒有走,而是站在原地皺了皺眉,隨即纔對劉景說道:“這套拳不到萬不得已……你切記不能亂用!”
劉景微愣,一時間竟沒有明白福伯話語中的意思。直至他消失在別墅裡,劉景這纔會意過來……
他不是傻子,自然不蠢。很輕易就想到了福伯言語中的意思。
第一方面,自然是因爲這套拳實在太過殘暴,若是一擊不能致命,讓對方反打一套,自己根本承受不下來。
另一方面,想來是福伯知道劉景打拳運用念力了。劉景這才發現,念力如今跟這套拳是一般的。雖然灌注了念力的拳法更加渾厚有力,劉景堅信,灌注自己所有念力的一拳,若是打在一頭牛身上,那頭牛即便是不死,至少也要萎靡幾天!
可這念力雖然強悍無比,貿然用出來,劉景卻也感到一陣陣無力……
原因無它,只因爲劉景猜測,這念力估計就是一種另類的精神力了。使用過度的話,他也會感到一陣陣萎靡不振。正如剛纔他灌注念力打的那套拳,不過只是小小的使用了一點念力而已,他便感到一陣虛弱。
那萎靡的感覺傳來,劉景也沒心情打拳了,坐在藤椅上休息的時候,蕭飛雪走了過來。
“不打拳了?”蕭飛雪一邊說着,把手中端着的熱茶遞給了劉景。她隨後坐在另一張藤椅上,轉而才緩緩問道:“練得怎麼樣了?”
“不知道……”伴隨着劉景的緩緩搖頭,他的目光也有些混沌起來。
暗想着,自己自保的功夫還沒有啥成就,這另一個強敵便又豎了起來……
這另一個強敵!就是所謂青幫龍頭的大少爺……何建仁!
“何建仁,二十五歲,青幫何志恆的獨生子,被道上人稱爲何少。爲人有些好色,但頭腦聰明,善各種斂財之法。心狠手辣……素來讓黑白兩道的人恐懼。據說他將會是青幫下一代的接班人。”
聽聞蕭飛雪解釋着,劉景嘴角咧開,淡淡笑了笑。
何建仁……還真他媽的是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