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姐姐,一會兒走的時候,能夠給我留一個簽名嗎?我真的很喜歡你,我以後也要成爲像你這樣的畫家!”一個小女生猶豫了好一會兒纔來到林沫的跟前開口。
正在擺弄顏料的林沫,聽到女生的話,有些哭笑不得:“其實,我的簽名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值錢的。”
“怎麼會呢?沫沫姐姐,你的簽名很值錢的。”那女生看林沫看輕自己,忍不住反駁,說完又覺得自己這樣說有點太物質了,又立刻改口:“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沫沫姐姐,你千萬不要生氣啊,我要你的簽名絕對不是爲了賣錢,我只是很喜歡你的畫。”
“呵呵……我知道,放心吧,只要你們不嫌棄,一會兒走的時候,一人送你們一份簽名。”林沫說完立刻引來衆人的歡呼。
就這樣林沫沒有去富貴酒店,而是跟着這麼一羣美院的學生,直接在大街上尋找道路兩邊的大樹上面的樹疤,然後,再根據那些樹疤的形狀現場進行設計繪畫,有的樹疤是圓的,可以設計成鳥窩,有的樹疤是扁的,可以畫成一個黑色的樹洞,然後在樹洞中,再有一隻漂亮的小鳥從裡面鑽出來。
有的時候,還會直接在樹上面畫上纏繞在樹上的牽牛花,幾人畫過的樹,路人經過的時候,覺得好看,都紛紛拿出手機來拍,林沫等人的心情,也因爲路人的圍觀與誇張好了起來。
陳好見狀只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爲林沫加入的原因,不然,只有他們幾個菜鳥,是絕對不行的,對林沫就更加好了。
江寧城那麼大,他們自然不可能一天把所有的樹全部都畫完,就算是那些學生有時間,林沫也沒有那個時間,林沫在剛開始的時候,會指點一下那些學生,漸漸地那些學生自己也領悟到了,大家便左右分散開來,效率也更高了一些。
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幾人就已經把整條街的樹上給畫好了,原本只是普通的一條大道,因爲有了幾人的塗鴉,而變得更加生動有趣,前後來往的路人,也不再只是匆匆的趕路,大家在看到樹上那奇形怪狀的塗鴉都十分的感興趣。
有一個學生十分的調皮,居然在樹枝上畫了一條大紅色的蛇,把來往的路人嚇到了好幾個,只不過,當那些人發現這些只是繪畫的時候,就變得十分的感興趣了。
“哇……真是太棒了,沫沫姐姐,你教的真好,不如你也加入我們吧,我們以後有什麼不會的也可以向你請教。”等到幾人忙到中午的時候,陳好等人便拉着林沫不讓林沫走。
林沫有些無奈:“呵呵……你們畫畫是好事情,只不過,我現在還是個學生呢,時間不是很多,當然,我儘量只要有空就出來找你。”
“蘇沉言蘇老師……”林沫拜蘇沉言爲師這件事情,基本上已經通過那個自由畫賽,弄得全國都知道了,大家一聽林沫這樣說,立刻歡呼起來,用一種更加崇拜的眼神看着林沫。
蘇沉言在畫壇的地位,自然不是林沫這樣一個小菜鳥可以比擬的,對於衆人的感慨,林沫自然也爲蘇沉言感到驕傲,如果自己有一天能夠站在與蘇沉言一樣的高度?那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哇……沫沫姐姐好棒啊,能夠拜蘇沉言前輩爲師,真希望以後我們也能夠跟沫沫姐姐那樣!”衆人一說起蘇沉言,便有些止不住的感慨了起來。
林沫微笑着點頭,安慰衆人:“呵呵……會的,你們都是很有天賦的人,加油啊……”
在林沫與衆人圍在一起聊天的時候,在林沫的不遠處,有兩個穿着藍色工人服飾的中年男子不懷好意的看着這邊。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手中拿着林沫的一張照片,而另一箇中年男子則在打電話:“我們已經找到了照片裡面的那個女人。”
“她現在身邊有很多人,你確定要現在動手?好,我知道了,不過,這個風險大,我們可不能夠按照老價錢了,多少也得翻一倍。”中年男子示意身邊那個個子矮一點的男子稍微注意一點,繼續同電話那邊的人討價還
價。
“大明星,我這可是良心價啊,你爬了多少老闆跟我可沒有關係,當街潑硫酸,人家一個小姑娘那麼漂亮,就要被你毀了,不出點血怎麼行呢?老顧客也不行!”
男子嘴角一揚,露出一嘴的黃牙,目光死死的盯着前面的林沫,也不知道電話那邊說了什麼,中年男子點頭,把電話掛掉了。
旁邊矮個男子看到對方掛掉電話,把手中的東西在他面前晃了晃:“怎麼樣?價錢談妥了嗎?我們要不要潑啊?”
“廢話!”男子伸手在那矮個男子頭上狠狠的掃了一下:“當然要潑了,不過,你蠢啊,就這樣直接去潑,帶上口罩。”
男子分給矮個男子一個口罩,兩人把早已經準備好的硫酸分成兩份,然後直直的朝林沫走了過去。
林沫正在跟陳好他們說話,沒有注意到男人那邊,不過,因爲兩人的衣物,突然出現在繁華的商業街十分有些突兀,再加上對方手中緊緊的拿着一樣東西,眼神也比較兇狠,比較引人注目。
站在林沫身後的一個男子注意到了那兩個男人的情況,不過,他以爲對方只是路人也就沒有特別注意,直到對方來到林沫他們跟前,用力的推了站在林沫跟前的兩人,然後把手中的東西直直的朝着林沫潑了過來。
“小心……”男子雖然不知道那兩個男人手中的是什麼東西,不過,也下意識的覺得那不是什麼好東西,便直接拉着林沫的胳膊朝一旁去,因爲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林沫毫無防備,再加上男子的力道也沒有控制好,兩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而那兩個男子手中的硫酸全部都潑在了地上,高強濃度的硫酸潑在地上發出滋滋啦啦的聲音。
“啊啊……”而那飛濺起來的硫酸也有幾滴弄到了周圍的幾個女生腿上,幾人立刻發出痛苦的呻吟。
“你們是誰?”幾個男學生見狀立刻去攔那兩個可疑男子,但因爲對方身形高大,力氣也不小,幾個男孩也沒有攔住讓他們給跑掉了。
林沫與男孩一同摔在了地上,膝蓋擦破了點皮開始流血,不過,現在不是管這些的事情的時候,林沫看到那幾個無辜的女生被硫酸濺到,立刻過來幫忙。
“快,用衣服擦掉!”因爲是高強濃度的硫酸,一旦接觸到皮膚,就會腐蝕人體,十分的痛苦,林沫直接用自己的裙子去擦一個女生的腿。
“怎麼會這樣?那兩個人是誰啊?”陳好他們幾個大學生哪裡見過這種事情,都被嚇怕了,只是直愣愣的站在那裡。
“陳好,別愣着了,快點撥打120,你們幾個快幫忙啊……”林沫看那些人全部都愣着,忍不住對着幾人大吼,幾人反應過來,立刻過來幫忙。
一共有八個學生,其中三個離得比較近的女生腿上濺到了,男生因爲穿着長褲,所以受到影響小一點。
因爲這附近就有一家醫院,所以救護車來到非常的快,不過是十分鐘的樣子,救護車就已經來了,繁華街頭被人潑硫酸,這件事情影響十分的惡劣,警察也聞訊趕了過來。
陳好帶着幾個同學陪着那三名受傷的同學一起去醫院,而林沫則是跟剩下的同學跟那幾名警察一起去警察局。
江寧美院是江寧城第一大學院,他們學校的學生無辜受到了傷害,引起了社會很廣泛的關注,不過是半天的時間,林沫他們受傷的照片視頻就已經傳到了網上,其中也包括林沫他們一上午在大街上畫的那些創意繪畫,也一併傳到了網上。
大家全部都呼籲一定要抓到那兩個膽敢傷害無辜學生的歹徒,而林沫他們在錄了幾個小時的口供之後,終於被放了回頭,這件事情,經過推斷被認定是一起專門針對林沫而起的惡劣恐嚇事件。
雖然說,林沫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畫者,不過,前幾天對方纔剛剛參加完自由畫賽,開始在畫壇嶄露頭角,難免有人會嫉妒林沫,再加上林沫等人錄得口供,一切都表明對方是針對林沫他們來的。
在林沫剛剛
從警察局裡面出來,包包裡面的電話就響了,林沫打開包包,拿出手機:“喂。”
“你在哪呢?”電話那邊蘇沉言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不對勁。
“我……我剛剛從警察局裡面出來。”林沫的身邊還站着幾名驚魂未定的美院學生。
“在那等我,我去接你。”蘇沉言說完,就把電話給直接掛了,林沫有些愣愣的看着手機。
“你們先回去吧,忘了今天發生的事情。”林沫看着站自己面前那一張張年輕的臉,因爲剛纔的事情,他們個個臉色蒼白,沒有了剛開始遇到的時候那種活潑。
幾人聽了林沫的話,點了點頭,林沫幫他們攔了出租車,把他們送走,自己一個人站在警察局門口。
林沫看着出租車越走越遠,腦中閃過剛剛那兩個人朝自己潑硫酸的模樣,如果不是因爲那個男生反應快,把自己給推開了,那些硫酸應該會直接潑在自己的臉上吧?
這個時候,林沫突然有些後怕,硫酸的分量不少,而且,都是高濃度的硫酸,如果那些硫酸全部都潑在自己的臉上的話,林沫伸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那自己不僅僅是這張臉不能夠要了,估計,身體其他部位也……林沫一想到那種可能,才後知後覺的開始害怕。
因爲之前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再加上有學生受傷,林沫也沒有注意到,這會兒空下來了,林沫的心開始害怕起來,明明是陽光明媚的天氣,林沫只覺得冰冷無比。
林沫雙手環胸,朝後面退去,直到退到了牆角無路可去,林沫慢慢蹲下來,把自己縮成一團,自己明明誰都沒有得罪不是嗎?爲什麼總是有那麼多的人針對自己呢?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對自己,毀了自己的臉?爲什麼要毀了自己?自己以前到底造過什麼孽?讓別人那麼的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到這個地步?
“你沒事吧?”在林沫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頭頂傳來蘇沉言熟悉的聲音,林沫擡頭就看到蘇沉言站在自己的跟前。
蘇沉言看林沫不說話,便蹲在林沫的跟前,伸手去擦林沫臉上的眼淚,林沫看着蘇沉言手中的溼潤,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哭了。
林沫努力的揚起嘴角,想讓蘇沉言不要擔心,卻不知道這個笑容比哭還要難看,蘇沉言伸手揉了揉林沫的頭頂。
“不要笑了,你現在好難看啊!”
林沫擡頭看着蘇沉言:“如果我剛剛沒有及時被推開的話,現在被硫酸潑到,肯定更加的難看。”
“不難看,你一點都不難看。”蘇沉言也反應到自己說錯話了,不等林沫拒絕,直接一把把林沫給摟在了懷中。
直到被蘇沉言緊緊的摟在懷中,林沫這才能夠感覺到一絲的安全感,林沫慢慢伸手摟住蘇沉言,眼淚開始肆無忌憚的留了下來。
上一世被方菲背叛的痛苦,重生之後的彷徨與故作堅強,之後夏安的突然分手,一切的一切都在打擊着林沫並不堅強的神經,一直以來,她都在強忍着,而如今,潑硫酸事件,就是壓倒毛驢的最後一根稻草,讓林沫再也承受不了,開始痛哭流涕起來。
蘇沉言不說話,只是默默地感受着林沫的眼淚打溼自己的肩膀,滾燙的眼淚一滴又一滴的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面。
“不要怕,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蘇沉言低沉的聲音在林沫的耳邊響起,熟悉的話語與記憶中的某人重合。
林沫搖頭:“你不會的,不會的……”就像夏安,就像舒航,你們一個一個都會離開我,沒有人會留下來,所有人都會離開。
蘇沉言蹲到腿麻了,感覺到肩膀上的林沫不再哭了,剛打算動一下換一個姿勢,卻因爲腳麻的不行,直接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林沫趴在蘇沉言的胸前,閉着眼睛已經睡了過去,臉上的淚痕還未乾。
蘇沉言沉默着看着林沫,幫林沫擦乾眼淚,一手扶着林沫從地上站了起來,感覺自己可以走動之後,便直接以公主抱把林沫給抱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