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見她主僕二人皆是不肯言明,便也不想爲難與她,只是自嘲的找了個臺階下:“哦,如此看來,可能真的是朕聽差了。”
見皇上自找臺階下來,紅綢心裡便是一陣不甘,董倚嵐心裡倒是略略鬆了口氣,畢竟此事若是皇上追問下來,自己一時也還沒有想到對應的藉口,若是實話實說的話,難免在皇上面前,又好傳口舌是非之嫌,進退之間,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扯開話題,自是最好。
皇上看她一副釋然的樣子,心中縱有疑慮,卻也是並未打算繼續追問,讓她爲難,想了想,還是順勢轉化話題道:“朕今日過來,是有個事情,想與皇后商議一下。”
“皇上客氣了,皇上若是有什麼吩咐,儘管吩咐下來即可,何來商議之說。”董倚嵐見皇上說的客套,於是便是道。
皇上聞言卻是輕搖搖頭,笑了笑,方纔道:“明日,杜妃在自己的院子裡頭,搞了一個什麼宴席,此事皇后也是知道的吧。”
原來是爲了這事,方纔還泄氣在有一旁,沒精打采的紅綢聽到皇上如此一說,頓時便是眼睛一亮,來了精神。
董倚嵐聞言不知皇上接下來,想要說什麼,於是便只得點頭道:“此事,後宮之中,無人不曉。”
皇上點了點頭,道:“那院子的確不錯,皇后怕是還沒有去過,明日正好朕也得空,一早便和皇上一同前去便可。”
董倚嵐聞言笑道:“皇上美意,臣妾心領了,只不過,臣妾這幾日都是身子不適,明日諸位後宮姐妹都在,若是冒然前去,把病氣兒過給了其他姐妹,那就不美了。”
皇上聞言面色微變,忙是關切的問道:“是嗎,什麼時候的事情,請過太醫了嗎。”
董倚嵐見他一副緊張的模樣,忙是道:“皇上放心,已經請過來,不過是這幾日風雲變幻,有些不適應而已,休息幾日便好,沒有大礙的。”
皇上聞言心裡雖是微微鬆了口氣,卻是依舊神色緊張的道:“雖說沒有大礙,但是這個時節,正是需要保養的時候,更何況,這北宇比之南興,苦寒許多,你可不能大意了。”
言畢不待董倚嵐開口,便是回頭對愣在一旁的紅綢吩咐道:“紅綢,皇后娘娘都病了幾日了,朕也沒見你來稟告朕,往後若是娘娘身子有恙,你可不能由着她擅作主張,自己將養。”
紅綢聞言面色一變,忙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首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會了,請皇上見諒。”
皇上聞言便是點了點頭,看了她們主僕二人一眼,便是道:“既然你身子不適,就好好在院子裡頭歇着,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這些宮女丫頭們去做便是了。”
“臣妾知道了,多謝皇上關心。”董倚嵐忙是點了點頭,同意的道。
見董倚嵐如此,皇上便是站起身來,道:“朕宮裡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便先回去了,紅綢,記得好好伺候你家小姐。”
紅綢聞言忙是福身稱是,恭送皇上出了宮門。
董倚嵐看着皇上身影兒消失在院子的盡頭,方纔撫着胸口坐了下來,明日宴會,皇上果然會去參加,哎。
紅綢卻是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這次卻是神采飛揚,一進門便是大聲嚷嚷道:“小姐,小姐,你果然是高手啊。”
董倚嵐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說什麼,什麼高手,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紅綢聞言卻是吃吃一笑,道:“方纔奴婢可是看的真真兒的,小姐說到這幾日身子不適,不去參加明日的宴席的時候,皇上很是緊張呢。”
董倚嵐橫了她一眼,斥責道:“小妮子,越發的沒有規矩了,連皇上也敢細細打量,你可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
紅綢吐吐舌頭,不以爲然的道:“這不是事關重大嗎,奴婢開始聽小姐說明日不去參加宴席的時候,還真是略略擔心,這下看皇上的模樣,只怕,明日杜妃處心積慮的綢繆這麼久,註定是要落空的。”
“落空不落空的,也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這話,你可不許再說了,要是讓有人之人,聽了去,可是有你的好果子吃。”
剛出院子門兒,皇上便是加快了腳步,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方纔心事重重的放緩下來,低眉思量了片刻,方纔對身後的王公公道:“這皇后娘娘身子抱恙,你怎的半點兒風聲都沒有聽到嗎。”
王公公聞言心裡一驚,忙是面色一苦,戰戰兢兢的道:“回皇上的話,此事,此事奴婢的確不知,還請皇上贖罪。”
皇上止住腳步,側臉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方纔道:“那……你方纔瞧着皇后娘娘的模樣,像是病中之人嗎。”
王公公偷偷看了皇上一眼,未敢多言。
皇上等了一會兒,見王公公只顧垂眸立在一旁,並不開口,便是一會袖子:“有什麼話,你儘管說出來便是,朕不怪你。”
王公公聞言方纔凝凝眉頭,道:“奴才並非太醫,這皇后娘娘身子是否有恙,奴才瞧不出來,也不敢妄言。”
“你……你這狗奴才,枉費朕方纔說了這許多話,敢情你就打算拿這兩句話來搪塞敷衍朕。”皇上聞言便是怒氣一騰,斥責道。
王公公這次卻是並不緊張,只是微微搖頭,面色從容的道:“皇上息怒,皇上喜怒,奴才怎敢搪塞敷衍皇上呢,請聽奴才把話說完。”
“你說。”皇上勉強收斂起臉上的怒容,沒好氣兒的道。
王公公卻是警惕的四下張望了幾眼,方纔壓低聲音道:“皇上方纔提及,明日杜妃娘娘在自己宮中宴請後宮妃嬪的事情,奴才倒是略知一二的。或許這事兒,與皇后娘娘的病有關。”
“你說什麼?”皇上聞言一愣,轉臉狐疑的看着眼前低眉順眼的王公公,這事與皇后娘娘的病情有關,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