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指了指桌上的碗,“不着急,先用早膳。”
董倚嵐看了一眼周圍,其他的侍從也都在坐着用膳,這才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碗吃了起來。
才吃了一口,就震驚的擡起頭來,不可思議的看着信王。
看到董倚嵐這樣的反應,信王早就預料到了,他笑了笑,開口問道,“怎麼,覺得這粥的味道不對嗎?”
“是不是,紅綢也跟來了?”董倚嵐開口問着。
聽到董倚嵐的問話,信王臉上的笑容更盛,“我就說瞞不過你,紅綢還不相信。”他說着,坐在那邊桌子上的人站了起來,走到信王的身邊,低垂着腦袋,小聲的開口,“請小姐責罰。”
董倚嵐看着那一臉委屈的紅綢,無奈的嘆了口氣,“我讓你留在宮中是有目的,你就這麼不管不顧的出來了,可曾想過我交代你的事情?”
那邊紅綢還沒開口,信王就接着她的話說到,“這事也怨不得她,你這前腳走了,皇上後腳就知道紅綢沒有跟着你,這才讓她趕緊跟了過來。”
紅綢擡起那張委屈的小臉看着董倚嵐,“信王殿下說的沒錯,小姐你前腳才走,奴婢後腳就在宮門口碰見了皇上。”
想到皇上,也就不難猜到他看到紅綢的時候是什麼態度了,讓她出宮跟着自己,那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看着董倚嵐的表情,紅綢湊到她的身邊,小聲的說着,“小姐放心,我出宮之時吩咐了盈翠,她會盯緊玲瓏殿的那位的。”
董倚嵐看着紅綢道,“既然是皇上讓你來了,我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我們今日要去看那些病患,你也知道此去兇險,你就待在驛館等我們回來吧。”
紅綢一臉緊張的握緊董倚嵐的手,“小姐,你去哪兒奴婢就去哪兒,來時皇上就吩咐過了,要跟小姐寸步不離。”
“可是紅綢……”董倚嵐還要說些什麼,卻被信王打斷,“你放心好了,我們此去定然是會裹的密不透風,染上疫病的可能性極低,你不必擔心。”
看着信王也這樣說,紅綢又一臉期待的看着自己,董倚嵐也沒了反對的理由,只得點點頭,“那好吧,你跟着去,不過要聽我的話,不要湊到前面,明白嗎?”
紅綢認真的點點頭,“奴婢明白。”
到了那醫治病患的地方,外面有兵丁守着,只留一個門供那些大夫進出。然而今天還有那位於大人也守在門前,等着信王。
等到信王到了,那秦太醫馬上出來,看了一眼信王,又看着信王身邊並排站着的董倚嵐,緩緩屈下身子,“老臣不知是皇后娘娘親臨,還請皇后娘娘恕罪,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董倚嵐愣了一下,卻是很快就回過神來,她看着面前的秦太醫,開口道,“秦太醫請起,本宮來時本就是微服私訪,一直在深宮之中,你們不認識也是正常的。”
聽了董倚嵐的話,那太醫這才緩緩起身,“信王殿下,皇后娘娘,請隨老臣來,這裡的疫病雖然還沒有確定,但是爲了保險,還是請二位穿上這些衣服,以免染上病症。”
“有勞秦太醫了。”信王說着,讓到一邊,給董倚嵐留出一條路來。
董倚嵐朝着秦太醫點了點頭,這才走在了最前面,秦太醫跟在她的身邊,跟她講述這次疫病的情況。
一行人穿戴好,走到了內室,那些躺着的病人都盡力的擡起身體,朝着來人張望,“皇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來了嗎?”
聽到他們這樣問,信王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看一眼旁邊的董倚嵐,董倚嵐也正好轉過頭看他,兩人交換了個眼神,然後心照不宣的又挪了開來。
“本宮得皇上的旨意,前來探望因事務繁重而積勞成疾的衆位。”既然已經有人問了,那董倚嵐就只能亮出身份來了。
那個剛纔還在問皇后娘娘的人聽到這話,臉上露出笑容來,艱難的喊着,“真的,真的,皇后娘娘來看我們了,我們還有救!”
聽到他說,又有幾個人費力的擡起頭,想要看一眼這位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都能來,那就說明我們得的不是瘟疫,一定還有救!”那些人說着。
董倚嵐又一次開口道,“是的,你們只是積勞成疾罷了,只要好好休息,按時吃藥,很快就會沒事的。”
又安撫了衆人一會兒,董倚嵐這纔跟着一衆人走出內室。
才換下那一身繁重的衣服,秦太醫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信王殿下,怎麼樣?老臣已經確定這種病症是由傳染性的,但是是不是跟南興的那次疫情一樣,這老臣還不能肯定。”
“沒有錯了,這就是當年南興的瘟疫。”董倚嵐一臉嚴肅的開口說道。
剛剛還看向信王的秦太醫馬上將腦袋轉向了董倚嵐,“皇后娘娘爲何如此肯定?莫非,皇后娘娘曾經經歷過南興的那場瘟疫?”
董倚嵐點點頭,然後勾起了嘴角,“秦太醫說的沒錯,本宮確實經歷過那次大劫,不然皇上怎麼會讓我來這裡呢?”
那秦太醫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老臣聽聞皇后娘娘是南興人,果然傳言非虛啊。”
他說着,又一次開口道,“既然娘娘能逃過南興的大劫,不知這次北宇的事情,能否得娘娘眷顧?”
看着秦太醫一臉的期待,董倚嵐雖然不想讓他失望,但是也沒有辦法,她有些抱歉的開口道,“秦太醫,不是本宮不想幫你,而是當年治好本宮之人,如今已經駕鶴西歸,本宮確實是有心無力。”
秦太醫眼睛裡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了下去,“無妨,無妨,既然皇后娘娘能夠痊癒,那就是證明這病能治得好,是老臣道行不夠啊。”
回到驛館,董倚嵐滿臉憂愁的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信王,“南興的瘟疫是人爲的,信王殿下也應該是知道的,但是當年做這件事情的人是東都王府的人,可是如今,東都王府已經敗落,我實在是想不出能拿到藥方,做這事的人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