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太后不管紅綢和園兒的阻攔,執意要進內室,身後的紅綢和園兒皆是一臉的慌張,相互牽着手,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模樣。
曹貴人跟在太后的身後,也緩緩的往裡走去,走到園兒和紅綢的身旁時,有些幸災樂禍的開口道,“皇后娘娘此刻,大概是不在宮裡的吧?”
紅綢轉過頭看向曹貴人,正要開口卻被園兒拉住,相比於紅綢,園兒則是沉穩許多,“貴人此話怎講?我家娘娘此刻身子不舒服,在內室休息着,您卻這般污衊,等娘娘醒來後,奴婢自當將此事稟告娘娘,還請貴人,好自爲之!”
聽着園兒那威脅的話語,曹貴人卻是一點都不擔心,她現在可是有九成的把握,董倚嵐不在宮中。
看着園兒那憤憤的表情,曹貴人心裡卻是高興的很,她揚起頭,高傲的從兩人身邊走過,彷彿很快就能把董倚嵐拉下馬了一樣。
卻不想從內室裡卻是走出一抹明黃的身影,“兒臣見過母后。”
聽到這聲音,曹貴人擡起頭去看,卻是愣在了原地,太后轉過頭看了一眼那愣住的曹貴人,不滿的開口道,“見了皇上,該有的禮數全都忘了嗎!”
曹貴人這才忙不迭的跪下身子,聲音有些發抖的說道,“臣妾,臣妾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卻是多看了這曹貴人兩眼,才淡淡的開口道,“起來吧,你跟母后是來探望皇后的?”
曹貴人低着頭,卻是不敢開口。太后開口道,“是這孩子來給我請安,說是皇后娘娘染了風寒卻不請太醫來看,着實擔心她的身體,哀家這纔來看看的。”
“哦,這樣啊。”皇上笑着看向太后,然後又將目光放在了曹貴人的身上,“朕倒是不知道,皇后什麼時候多了曹貴人這樣一個關心她的好姐妹呢?”
聽着皇上這話裡有話,曹貴人更是嚇得抖了起來,好不容易纔穩住心神,笑着開口道,“皇上說笑了,皇后娘娘乃是後宮衆位嬪妃的典範,臣妾也想多親近,學得一二,也能更好的伺候皇上。”
皇上扶着太后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兩口,這才輕飄飄的開口道,“說的也是,皇后的確是雍容大度,只不過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得來的。”
聽到皇上的話,曹貴人的臉色難看了起來,他這意思,就是說自己想要學皇后根本學不像麼?再怎麼學也是東施效顰,他也不會多看一眼,是麼?
曹貴人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太后打斷了,“皇上,此話是有些絕對了,您若是這麼說了,那後宮的妃子們還怎麼用心提高自身呢?”
皇上朝着太后彎了彎身子,“母后說的是,是兒臣講話有問題,典範在這裡,還是要多學習多靠近的,即便是達不到這樣的標準,能好上個二三分也是不錯的。”
太后這才點了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轉過頭看向皇上,“皇上剛纔從內室出來,不知道皇后的病情如何啊?”
皇上擡起頭看向太后,“母后派人過來問問便是,怎的親自過來呢?”
太后往那內室瞟了兩眼,卻是什麼也看不出來,她開口道,“皇后染了風寒,這病可大可小。皇后是我北宇的皇后,也是南興的公主,若是有個什麼閃失,我們對北宇的百姓如何交代,對南興的皇室又要如何交代呢?”
“母后言重了,”皇上說着垂了垂眸子,“皇后吩咐過,說是並無大礙,不要驚擾旁人,他們這纔沒有去請太醫。”
太后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皇上,“那現在皇后有好些嗎?”
好些?好些的意思便是說皇后清醒過來了,可是現在,皇后還不能醒,那自然,是沒有好了。
皇上搖搖頭,“並沒有,皇后還在睡着。”
太后將茶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哼!胡鬧!”
她這一吼,滿屋子的人統統跪了下去,就連皇上也不例外,他很清楚,太后這態度,是生氣了。
“母后息怒!”皇上開口說着。
太后這才緩緩開口道,“息怒?你讓哀家怎麼息怒?”太后說着,重重的敲着桌面。
“他們是奴才,皇后的命令一定要聽,哀家不怪他們,可是你呢!你是皇上!”太后看着那跪在面前的皇上,“你就任由皇后這麼任性嗎?”
“皇后這都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了,你這個皇上還不能做主讓太醫來瞧瞧嗎?皇后任性,你是皇上,你是君,她是臣,你可不能隨着她的性子,說不請太醫就不請太醫!”太后繼續說着。
而這話在皇上的耳朵裡卻是有另一種味道,他知道,太后說的,不只是今天這一件事情,還有之前自己縱容皇后做的那些事情。
“母后說的是,兒臣,謹遵母后教誨!”皇上低着頭,衣服虛心受教的模樣。
太后看着皇上和那黑壓壓跪了一地的人,緩緩開口道,“都起來吧。哀家的話,你們也都記清楚了,皇后雖然是主子,但是她現在都病成這樣了,你們竟然還遵守着她的命令,不請太醫,耽誤了皇后的病情,你們有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下面那些人卻是沒一個敢開口說話,生怕一開口,就被太后斥責。
又緩了一會兒,太后這才轉過身看向自己身邊的宮女,開口道,“皇后的奴才們有皇后的命令,哀家的沒有!去太醫院,請太醫過來給皇后娘娘瞧病!”
那宮女馬上走了出來,朝着太后福了福身子,“是,奴婢這便去太醫院請太醫過來。”說罷退了出去,往那太醫院走去。
看着那宮女離去的方向,紅綢看了一眼身邊的園兒,心裡想着,“糟了,小姐還沒有回來,現在若是有人進去了,那豈不是真的要被發現了?”
站在她身邊的園兒,心中也是着急,卻並沒有表露出來半分,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裡,彷彿真的不怕有人去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