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一個金髮碧眼的婦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虞秋蓉。
她身邊跟着兩個保鏢,保鏢同樣是西方人,比大部分東方人的身體都要魁梧高大些。
其中一個保鏢連忙走到中間一張獨椅面前,拂了拂上面的灰塵。
虞秋蓉一臉傲然地坐了下去。
她碧藍色的眼睛看向靠在牆壁上的虞霜,“霜兒,醒了嗎?奶奶來看你了。”
虞霜毫無動靜,她垂着頭靠在牆壁上,身上的傷已經處理了,可是手腕腳腕又被鐵鎖磨出了新的傷。
鐵鎖上面血跡斑斑。
虞秋蓉又開口喚道:“霜兒。”
聽見虞秋蓉的聲音,虞霜醒了過來。
她痛苦地咳了一聲,擡眼看向虞秋蓉,微微一怔,一時間不知道該感到開心還是恐懼。
“奶奶……你來了。”
“傻孩子,奶奶一直都在呢,只是想讓你好好地思過一下,所以纔沒見你。”
虞秋蓉的語氣很溫柔,可虞霜知道,她這樣的溫柔只是假象。
看着虞秋蓉眼中的沒有感情的笑容,虞霜心裡滲出了一絲寒意。
她腦海中的記憶,停留在秋涼朝她開的那一刻,之後發生了什麼,完全不記得了。
醒來的時候,她就在這間黑暗的房間裡,旁邊一個人都沒有。
每一次痛昏過去,再次醒來時,面前就放了食物,身上的傷口也換了藥。
她以爲是秋涼將她關在了這裡,想要利用她做些什麼。
所以剛睜開眼睛看見奶奶時,她還以爲奶奶是來救她的。
可是現在看來,奶奶纔是將她關在這裡的人。
虞霜沒有說話,現在還不知道奶奶到底要如何處置她,還是先觀察下***情緒再說,以免把自己給害了。
虞秋蓉面含微笑的看着虞霜,片刻後開口道,“把她帶進來吧。”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虞霜擡眼看過去,正見一個保鏢壓制着滿身是傷的秋涼走了進來,將她丟在了地上。
“老夫人……”秋涼爬到虞秋蓉的腳邊,驚恐地哀求着,“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原諒我……”
“呵!”虞秋蓉輕笑了一聲。
她年齡已至七旬,可保養得當,看上去只有五十多歲的模樣,那雙碧藍色的眼睛裡,沒有普通老人家該有的和善寬厚,透着一股精明狠戾。
她伸出染着紅色指甲的手,輕輕挑起秋容的下巴,“當年我將你從孤兒院接回來,看你乖巧聰明,特意以我的名賜你的姓,我對你如此器重,沒想到你竟然敢揹着我做手腳。”
看着眼前的一幕,虞霜的心狠狠繃緊。
奶奶這樣的眼神,她最清楚不過。
秋涼看來是難逃一劫了。
奶奶還真是狠心,秋涼對她忠心耿耿,這一次秋涼不過是想剷除自己這個叛徒,想要坐上朱雀堂堂主的位置,奶奶竟對她起了殺念。
那奶奶這樣做,到底是維護自己?還是想殺雞給猴看?
虞霜依然保持着沉默不說話。
只聽虞秋蓉繼續對秋涼說道:“沒想到你竟然跟k先生勾結在了一起,你以爲憑他們組織的那點力量,可以跟我們較量嗎?”
虞霜一驚,k先生?!
k先生是法國的另外一股黑暗勢力,和他們一直是天敵。
就在虞霜詫異時,虞秋蓉看向了她,“秋涼早已經是k先生的人,這一次她要殺你,不過是想在我們這裡擴大她的權利,然後和k先生聯手吞併我們。”
虞霜驚訝地看向秋涼。
秋涼和夏香,都是陪着她一起長大的,是她身邊最得力的倆個屬下。
她竟然沒有發現,秋涼竟然早就起了叛逆之心!
“霜兒。”虞秋蓉幽幽道:“這一次受傷的是你,你說吧,想讓她怎麼死?”
“老夫人!”秋涼連連哀求着,“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可以將功補過,求求你,別殺我!”
“滾開!”虞秋蓉一腳踢開了秋涼,“一次不忠,終生不用!這是我虞秋蓉用人的道理。你有求饒的力氣,不如去求求霜兒,求她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秋涼顫顫巍巍地爬到了虞霜的面前,淚眼婆娑地哀求着:“霜兒,你救救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是那麼好的姐妹,這一次是我糊塗,你幫我求求老夫人,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虞霜脣角浮起一絲冷笑。
奶奶手段如此狠辣,現在她都自身難保,又怎麼可能救得了秋涼。
她和秋涼雖是一塊兒長大的,可秋涼這次對她痛下殺手,也讓她的心寒透了。
她虞霜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也沒有一顆婦人之仁的心,對於背叛她的人,她從不會心慈手軟。
無奈,她偏偏愛上了一個正義的男人。
爲了莊璟庭,她想要去做一個善良的人。
她發過誓,不會再殺人,要做一個能配得上莊璟庭的人。
虞霜冷冷地轉開眸,不看秋涼那雙哀求的眼,“我不會殺你,但是我也救不了你。”
敢背叛***人,從來都沒有好的下場,包括她。
奶奶讓秋涼來求自己,不過是想讓自己看看,背叛她的人會有什麼下場。
等下解決了秋涼,就該輪到自己了吧。
對於虞霜的反應,虞秋蓉有些驚詫,她微微眯了下眼,“霜兒,難道你忘記奶奶對你的教導了嗎?對於背叛你的人,當然要殺之而痛快。”
虞霜擡眼看向虞秋蓉,鄭重有聲道:“我不想再殺人了!”
虞秋蓉怔了下,隨後脣角揚起了一抹冷冽的笑,“看來是你離開奶奶身邊太久了,都學壞了。”
“不!我是學好了,我知道了做人的意義!”
從前完成任務時,她會很開心,她不會因爲殺了誰而痛苦,那時她的心是麻木的,只知道無論如何都要完成奶奶交代的任務。
可是,當她第一次去救那些被拐兒童時,才明白了什麼叫真真的快樂。
當她愛上莊璟庭時,才知道雙手沾滿鮮血的自己有多麼的不堪。
“做人的意義?”虞秋蓉嗤笑了一聲,“是那個叫莊璟庭的少將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