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進了府中,容嬤嬤就已經在一邊候着了,她看着蘇雪靈身上有一些凌亂,有一些疑惑的問着,“三小姐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怎麼髮髻有一些凌亂呢?若是有事兒請三小姐告知老奴,老奴也好稟告大夫人。”
什麼!要稟告大夫人?那麼她的清白不是都毀了麼?蘇雪靈全身顫抖,反手就給了身後一起死裡逃生的小丫鬟一巴掌,冷聲說道,“哼!都怪你你這沒用的丫鬟,怎麼能看着我摔下馬還不拉着我,你看我這麼狼狽你開心是不是?”
小丫頭早就在她沒打她之前,就已經傻了,混混沌沌的像是被之前那一幕嚇到了,這一巴掌下去,正好把她打哭了也打醒了,她嗚咽了幾聲,跪在地上連連求饒說着,“小姐饒了奴婢吧,小姐饒了我吧。”
蘇雪靈臉上有一些心虛,於是驕橫的模樣更甚,她虛張聲勢的看着容嬤嬤,大聲質問着,“容嬤嬤也是在看我笑話的不成?現在本小姐要回去換衣裳了,容嬤嬤請回去和大夫人說一聲。”
說完蘇雪靈像是逃難似得,帶着一邊跪着的小丫頭,快速離開大門口,蘇雨薇看着蘇雪靈的背景忍不住讚歎一聲,就算是再笨的人也有聰明的時候啊,蘇雪靈這麼一說,就連她們也有理由了。
容嬤嬤轉身看着身爲丫鬟的花萼,披着二小姐的披風,目光一沉冷聲說道,“哎喲,花萼你竟然披着小姐的披風,你可知你的身份麼?這樣可是失了規矩呢,快和我過去受罰吧,咱侯府的規矩可是嚴明的很呢。”
容嬤嬤剛剛被蘇雪靈嗆了一聲,現在正在氣頭上,已經顧不得別的了,只想着找一個小丫鬟撒撒氣,也讓她不至於那麼憋屈。
哪曾想她的話聲剛落,蘇雨薇就走上前來,將花萼護在身後,“容嬤嬤,不知道主子賞給她的她難道還不能穿麼?之前我們的馬車壞掉了,花萼拉了我一把纔沒有讓我受傷的,難不成我送一條披風給她,還要經過你的允許麼?到底誰纔是主子?”
她微微一下,不慍不火的看着容嬤嬤,氣勢上更是將她壓制的不敢擡頭,蘇雨薇話說完,就帶着蘇春妙和花萼一起走進去,不再搭理容嬤嬤。
容嬤嬤可是侯府的老人,在小丫鬟面前被這麼羞辱一番,她面子上掛不住,心中也開始怨恨蘇雨薇不知進退,竟然和她這麼一個老人計較,定要在大夫人面前好好數落她一頓,才能解心頭之恨。
想着,她就咬着牙急衝衝的回到了大夫人那邊,而蘇雨薇她們幾個人此時已經走到了小花園的分叉口。
蘇雨薇又從荷包裡面拿出了一盒香膏,交給蘇春妙,說道,“這個傷口特別深,用了金瘡藥之後一定會有傷疤的,你們按時抹上這個香膏,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能讓肌膚雪白如昨,切記要塗抹均勻。”
蘇春妙感激的拉着蘇雨薇的手,“姐姐這一次要不是你,我們早就死了,謝謝你,謝謝你二姐。”蘇春妙發自肺腑的感謝蘇雨薇,她從小就沒有姐妹的愛護,自從遇上蘇雨薇之後,她才知道有姐姐的感覺這麼美好。
花萼也對着蘇雨薇行禮,說了一聲,“謝謝,二小姐賜藥。”說完,主僕兩個人就順着小路往三姨娘的住處走去。
因爲時間太晚,現在小花園中就只剩下蘇雨薇一個人了,這個花園通向閒雲閣,一般不會有人來,所以顯得十分的空寂。
蘇雨薇不着急回去,只是讓素素回去給她拿一件外衣,她坐在石凳上面清澈的眸子帶着笑意,說道,“閣下現在可以現身了吧?謝謝你救了我們,還偷偷護送我們回來。”
她話音剛落,就看見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站在她面前,他戴着面具,長髮如墨一般披散在身後,在月光之下如同天神一般,讓她不感褻瀆,只可惜男人臉上帶着面具,讓她看不清對方的長相,這麼瀟灑的風姿,那麼相貌也應該無雙傾城吧。
蘇雨薇想着,卻撞上了男人的眼神,一向沉穩如她,此時卻有一絲悸動了,好像每一次男人都能給她這種心如鹿撞的感覺,讓她有一些不自在。
那人背對着月光,身上像是鍍了一層柔和的銀光,他嗓音依舊十分沙啞,現在聽來蘇雨薇才知道,這是男人故意裝出來的聲音,爲的就是不暴露身份。
難不成她們見過面?她所認識的男人只有司馬珞還有高子昂,但是他們兩個人恐怕要比眼前的人遜色一些吧。
此時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竟然已經這麼高了,恐怕她都沒有察覺到,之前看着男人走遠,蘇雨薇並沒有覺得男人就這樣不見了,她心中一直有一種自覺,男人一定在暗中偷偷的保護她們,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所以剛纔她試探性的叫了一聲,男人就真的出現了。
男人似乎一直在看着她,眼中帶着探究的神色,良久才說道,“你不必謝我,以後還是小心一些,這樣的事情或許還會有,不過你放心,本尊會護你周全的。”
又是這樣的話,蘇雨薇有一些侷促的眨着眼睛,模樣卻帶着一種楚楚可憐感覺,讓司馬翊產生了錯覺,他也不知道此時爲什麼在這和她說話,此時他蠱毒還在發作,雖然這一次難得的清醒,但是腿骨依舊隱隱作痛,多年沒有站起來的感覺,此時卻顯得那麼諷刺。
看着蘇雨薇的模樣,司馬翊不由得發自內心的笑了笑,這個小嫡女平日裡裝作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到了這種時候還是小女孩兒的做派。
真不知道她那一面纔是裝出來的,但他不管是哪一面都不會嫌棄的,司馬翊看着時間差不多,想要趁着沒有病發之前離開,只聽見旁邊的小人說道,“閣下日後要是有所需要,小女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司馬翊聽了之後不過莞爾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