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汐收起了心思,繼續冷聲說道:“陳姑娘爲一已之私,誣指我與楚郡王爺有私,壞我名節,我一小小弱女,縱然受辱於人前,大不了一死明志,以證清白,傷心難過的不外乎我的父母親人。然而楚郡王爺,以弱冠之年便可拜將封王,定是少年老成,行事嚴謹,乃國之良將,若是被你壞了名聲,你叫他將來如何領兵作戰,軍中兵士將領如何聽命於他,姑娘的所作所爲豈不是壞了我南齊的根基,令親者痛,仇者快!”
陳素素聞言大驚,臉色慘白,渾身冷汗淋淋,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被蘇雨汐幾句話,就推到這麼一下驚人的高度,畜意摧毀南齊大將啊,那可是都魯國奸細纔會做的事情,這事要是鬧到皇上跟前,滿門抄斬都是最輕的處罰!自己只是不想被父親送到庵堂去而已,如此而已!
蘇雨汐眼見陳素素跌到在地,渾身顫抖,恐懼萬分的模樣,覺得十分痛快,害人終害已,說的就是你陳素素吧?若不是你不依不饒,幾番預將我推至絕境,我又何必與你爲難?還有後招等着你呢呢,再接我一招吧!
想到這裡,蘇雨汐語聲嗚咽,接着道:“我蘇家詩書傳家,家風嚴厲,我被陳姑娘你所誣陷,縱使能洗刷清白,以後也難免被人垢病,我已辱及家聲,還有何面目回家面對父母親人?如今,我唯有一死才能挽回家門清白!”
說完,蘇雨汐拔下頭上的芙蓉金簪,抵在自己的頸間,緩緩地跪在地上,看向男賓席蘇正德的方向,痛聲道:“女兒不孝,以後不能再承歡膝下,求父親母親原諒,女兒生死事小,決不能由人辱了蘇家
世代的清白!”
說完,淚珠兒滾滾而落,便欲舉簪自盡。
“糊塗!”蘇正德站起身來厲聲喝止:“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怎可隨意損傷!”
丁香趁蘇雨汐一愣神,便撲了上來,奪了金簪,悲憤道:“小姐,此事與您何干吶?您何苦爲了旁人的過錯,來處罰自己?”蘇雨汐順勢伏在丁香肩上哭泣。
沈氏也急忙離席,親手扶起蘇雨汐,又是心痛又是薄怒地責道:“你這孩子,天大的事兒也有父母爲你作主,豈能隨意自裁生命?”說罷給女兒蘇雨沁使了個眼色。
蘇雨沁忙上前扶住四妹,溫言安慰,蘇雨欣也不是傻子,這個時候不表演姐妹情深給楚郡王看,還要待到何時?忙也上前安慰,言辭深情且意味深長,足顯其學識非凡。
衆人見蘇家上下如此和睦,更是鄙夷陳氏母女,爲蘇雨汐掬一把同情淚。
只除了楚郡王,此時的他正捏着酒杯,嘴角似笑非笑:小狐狸,厲害啊!先假借我的名聲,將陳氏女的過錯無限擴大,再假作自盡,安排侍女來解救,又用家風問題引出蘇正德爲她說話,只怕這下陳素素要更慘了!
果然,又聽見蘇正德接着說道:“清者自清,你無須煩惱!你若是你犯下這般錯處,蘇氏祠堂前必將你杖斃,你既然無錯處,那該死的人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
陳素素頓時跌坐在地上,臉色白了又白,自己只是不想進庵堂而已,難道會因此而送命嗎?蘇老爺口口聲聲說蘇四姑娘若是犯錯必將杖斃,只怕是說給我們陳家聽的,父親一向在乎陳家
門風,現在這情況,只怕父親也無法包容自己了!
丁香看了一眼伏在自己肩上的姑娘,只見她的身子不停地輕輕的一抽一抽的,想想剛纔的情形,丁香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姑娘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若是自己解救不及那後果真是不堪設,如今姑娘在人前示弱,現在怕所有人都認爲她正傷心哭泣,只有自己一人知道,姑娘,她是在笑!
蘇雨汐的確是滿臉帶笑地伏在丁香肩上,她清楚地知道,今兒這事若不鬧大些只怕難以收場,於是悄悄給丁香使眼色,相信聰明的丁香,一定能在關鍵時擋住她的行動。
實在萬一失手,那金簪已是避開主動脈位置,又從隨身的藥囊中取了上好傷藥備用,再加上金簪並不尖銳,蘇雨汐體弱力小,只能扎破點皮,這也是在情理中的吧!
再者,父親最重門風,提到門風受辱,看他還如何能圓滑地座在那裡?給陳素素這種極爲自私的女人最後的打擊,可是要靠這個掛名的父親大人呢!
楚王爺極爲厭惡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陳素素,和在一旁求情陳夫人,就算戈兒做下這荒唐事,自己爲會爲他遮掩過去,並不是爲一已之私,正如那蘇家姑娘所言,戈兒若行爲失德,壞了名聲,只怕會大降低軍中威信,於國不利啊!現如今事情已經明朗,這胡亂攀誣之人還在這裡砌詞狡辯,真是豈有此理!
想到這裡,楚王爺揮手招來近衛道:“將陳氏母女帶出去,交到陳府,將此間發生的事情講給那陳大人聽聽,叫他管好妻女!人都說平家治國,他陳文家都不能平,如何能治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