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她哭,唐靳言便有些慌張無措了,想也沒想地起身,用指腹將她臉頰上的淚水笨拙的擦掉。
一邊擦,一邊喃喃:“太久沒有給你擦眼淚了,都生疏了……”
景如歌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哭,可是眼前這個人給她的熟悉感,卻又那麼清晰強烈,讓她有種……
他們曾經是抵死纏綿的戀人一般。
尤其是他的神情,和她的語氣,讓她的心臟有種疼得快要喘不過氣的感覺了。
面對懸殊的時候,她都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她的記憶,到底出現過什麼問題?
啪嗒。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滿身風塵的男人走進了房間,看見這一幕,嘴角微微一抽。
“很抱歉打擾到兩位溫存了,三少……你有沒有膽子跟我出來一下?”
雖然男人臉上端的是笑眯眯的樣子,可是那聲音怎麼聽,都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敢情唐靳言讓他在一天內趕過來,趕不過來就不讓他再見那個人的原因,是爲了秀他一臉恩愛?!
他這一進來,真是好特麼大的暴擊啊!
“等我一下,我很快回來。”唐靳言斜睨了眼站在門口一身風塵僕僕的雲弦,輕聲對景如歌叮囑了一句,然後便離開了病房。
景如歌輕蹙眉頭,看着他們離開,總覺得剛剛那個站在門口的男人,有點眼熟。
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等談妥之後,就只有雲弦一個人進了病房。
不過奇怪的是,他的半邊臉有些青腫,雖然無損帥氣,不過看起來還是有些違和。
“別看了,那傢伙和我打架,他贏了我輸了,所以我來履行承諾,幫你看病。”雲弦說的不情不願的。
和唐靳言比打架,分明就是找虐,他怎麼不和他比醫術?
景如歌微微搖頭,拿起手機想打字,可雲弦卻已經過來了。
他伸手敲了敲她的膝蓋,觀察了一會兒,然後很隨性地問她,“你叫什麼名字?爲什麼會和他在一塊?”
噼裡啪啦。
景如歌很快敲好幾個字,然後將手機遞給他看。
雲弦挑挑眉,竟然不能說話,唐靳言怎麼會看上一個小啞巴?
緊接着,他繼續問,聲音低低柔柔的,如同微風掠過,很是舒服,景如歌一開始的戒備心,都漸漸有些放鬆了。
幾乎他問什麼,她就在手機上回答什麼。
直到,雲弦毫無預兆地衝她揮了揮手,然後一個響指,她便閉上了眼睛。
雲弦雖然是訓練營的鬼醫,可是沒有人知道,他在催眠術上的造詣並不低,至少比艾森要強大得多。
誰知道,催眠之後雲弦才發現,景如歌竟然是能夠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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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分過去,直到過了半個小時,雲弦才離開病房。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和進去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樣。
“怎麼回事?”唐靳言一直等候在病房外,雲弦一出來,他便沉步迎上,卻看見他臉色蒼白得可怕,有些皺眉。
“她的情況比預想中複雜,不能開口說話是因爲心病使然,還有她的記憶,被大幅度篡改了,強行恢復只會適得其反。”
雲弦微微撥弄了下手指,調理好呼吸,才接着道,“不過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是什麼?”
“讓她自己想起來。可這麼做的前提是,不能給她任何刺激,否則一切的腿功虧一簣不說,說不定還會害死她,給她催眠的人,真是狠。”
聽到最後一句話,唐靳言眸光微微沉下,周身的氣息都愈發冷冽了。
懸、殊!
“我看你只要對她笑一笑,幾乎就沒什麼問題了,畢竟你長的這麼造孽。”恢復了精神,雲弦立刻不怕死地開始調侃起他來了。
唐靳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想見雲想了?”
雲弦:!!!
最後,雲弦還是灰溜溜地跑了,以免唐靳言發起狠來,真不讓他見雲想,或者直接把雲想送過來。
被雲弦催眠後,景如歌便沉睡了。
只是這一次卻沒有做夢,難得安睡。
她睡了多久,唐靳言就在一旁陪着她多久,一直沒有離開病房。
手機因爲太過頻繁的來電,唐靳言已經把它丟到一邊去了,突然拿起來一看,就看到很多未接來電。
除了喬北和尹洛微的,還有云想打來的。
論雲想給他打電話的次數,那是少之又少,也不知道什麼事情才能勞動他。
想着,他便已經撥通了雲想的電話,“找我有事?”
“我要帶一個藝人。”雲想也沒有拐彎抹角,溫柔的聲音十分直接。
唐靳言訝異地挑挑眉,“嗯,隨你,不用向我彙報。”
“不過……這個藝人有些特殊,她叫唐景,我懷疑她來簽約時化了妝,故意扮醜給我們看,想黃了這次簽約。”
唐景?
故意扮醜?
不管是名字,還是雲想所形容的,都讓唐靳言有一種……很不巧的感覺。
唐景唐景。
他的目光猛地落在了景如歌身上,語氣不由得有些急了,“是不是皮膚暗黃,戴着黑框眼鏡,穿着一身黑色蕾絲裙裝的女人?”
那邊的雲想愣了愣,“你怎麼知道的?”
果真是景如歌。
她給自己起名唐景,是否說明,其實她並沒有忘記得那麼深,還有迴轉的餘地?
“雲想,這次,我可能不能答應你了。”
沉默良久,唐靳言纔對雲想說道,修長如玉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打,很有節奏感,眉眼都染上了一層欣悅。
雲想:“……告訴我理由。”
“我的老婆,我自己來帶。另外,讓人重新整合一份藝人合約給我,待遇比照……當初的沐歌。”
雲想:!!!!
他好不容易纔看上一個好苗子,被別人搶走他還有辦法奪回來,可是唐總這怎麼回事?!
你有帝爵還不夠還要跟我搶這個藝人!?
“作爲補償,我可以讓雲弦立刻出現在你面前。”
“好,一言爲定!”雲想連忙接上,以免他反悔,頓時將景如歌的事情拋到腦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