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小孩子嗎?自己的東西看不好,要你來幫他收尾,你幫他一時,你還能幫他一世?!”喻時錦眼眸也是直接冷了下來,“這點小事都不會處理還要你出頭,沒有判斷力沒有指揮能力,你要是不在他跟廢物有什麼兩樣?!”
他說的或許只是池青,也或許不只是池青。
蘇回傾沉默了。
她有這樣的能力,就該去保護身邊的人,這是她與生俱來的責任。
不可推卸的責任。
雨水的沖刷下,只覺得她的臉都不清晰了。
臉上也沒有了往日漫不經心的樣子,一雙眉眼有些涼薄。
她很輕的牽了牽脣。
卻很難勾起往日那種冷酷的笑。
這是她從小就被刻在骨子裡的責任,她從生下來開始,就不屬於她自己。
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站在那個位子上,一切苦痛,這些都是她該承受的。
“有些人從來沒有選擇的餘地。”蘇回傾一臉的淡漠,她的語氣也很平靜。
然後轉身,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這一刻,她也不想跟喻時錦解釋,她來這裡,原本就不是爲了池青。
無名島就是她的責任。
只要她還活着,就不會忘記還在島上等着她回去的那些人。
是她,死也要守護的島民。
喻時錦看着她的背影。
往日裡看到的她都是鮮活的,而今天,這道身影看上去有些歷盡滄桑的蒼涼。
一個人心疼一個人到抓狂,卻偏偏只能強忍着,這是一種很無力的感覺。
這可能是世間最無奈的領悟。
喻時錦抿了抿脣,那雙眼眸黑得如同漩渦一般。
滿身的矜貴都被戾氣給碾碎。
那道身影已經快要消失在他面前。
大頭等人只是一言不發地看着喻時錦。
他們知道今天這倆人肯定是發生了不愉快的事。
喻少晚上甚至連統帥的視頻都沒接。
這樣不入流的殺手都能將他傷到,可見下午的事對他的影響有多大。
在他的印象裡,喻少對他的家人也沒有這麼在意過。
“喻少,這些人是突然出現的,”大頭忍不住開口,“蘇小姐事先應該不知道這件事跟神靈有關,所以她來這裡,不是爲了他……”
喻時錦猛地擡頭。
暗沉的目光緊緊盯着大頭。
半晌後,直接衝進了雨幕之中。
身後,大頭想要將傘遞給他,卻被他直接忽視了。
可等他出了大門,卻發現面前根本沒有一個人影。
她的氣息彷彿根本不存在一樣。
她一向有這個本事的。
不想讓人找到她,連他都沒有辦法。
喻時錦站在原地,呆了好久,直到大頭等人追上來,在他頭頂撐了傘他都沒有反應。
“喻少,先回去處理一下傷口吧。”小頭看着順着他胳膊留下來的血,不禁說道。
“打電話給楚緒寧。”喻時錦沒有回答他,只是不冷不淡的開口。
立馬有人掏出了手機撥通楚緒寧的電話遞給他。
楚緒寧已經收到這邊的通知了,一接到電話就說了一句:“喻少,我重新幫你安排一套住處。”
喻時錦將手機擱在耳邊,低着眸冷沉的道:“不用,給我查查蘇家在這邊有沒有房產。”
**
次日。
蘇回傾一早就起來了。
電影《爲王》只缺一個女主角,現在已經確定是她了就立馬開機。
路導也有遷就她是個學生的意思。
片場。
來來往往不少的大牌或者三線的演員,蘇回傾一向是踩點來的。
蘇家直接給她安排了一個小助理,叫陸芸,很內向的一個女助理,除了話不多,但是人很能幹。
整個片場都是大小牌,只有蘇回傾一個很新很新的新人。
這年頭新人在哪都是要被前輩欺負的。
尤其是擠掉前輩的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新人。
蘇回傾昨晚淋了雨,嗓子有點幹,讓陸芸倒杯熱水。
對方去了半天,最後紅着眼過來了,水也沒有。
“怎麼回事?”蘇回傾直接問。
化妝師還在她臉上擺弄,見蘇回傾動了一下,不由陰陽怪氣地到,“蘇小姐你能不能別動,到時候妝沒畫好被路導罵你可別怪我!”
蘇回傾沒有理她,只是看着陸芸極力隱藏紅腫的手,然後“騰”地一聲站起來。
化妝師嚇得一愣,隨即一個冷臉,“你還想不想上妝了!”
蘇回傾沒有理她,只是冷着臉看着陸芸,“誰幹的?”
陸芸嚇得一跳,直接搖頭。
她這樣的身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
“我問你誰幹的?”蘇回傾很冷靜的重複了一遍。
這樣的蘇回傾是在攝人。
陸芸愣愣地說了一句話。
蘇回傾點頭,直接拉開椅子,朝一個方向走過去。
這是後勤的方向。
這些人看到蘇回傾來了,議論的聲音沒有變小,反而越來越大,像是故意說給她聽的一樣。
“不知道背後勾搭了多少人,小小年紀就這樣……”
“排場這麼大,連導演也得等她,誰知道她背後是誰。”
“你們小聲點,小心人家給你小鞋穿。”
“嗤——做的出還怕別人說?!”
蘇回傾也沒有說話,只是問了一下陸芸,然後拿起了還在冒熱氣的一個杯子。
一把將水倒在一直說個不停的那個男人身上!
整個畫面就此定格。
所有人只看到還披着頭髮的女生,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杯子,很冷酷的勾脣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