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汀和冷君池回到禾家時,家裡的幾個人都坐在客廳中,氣氛有些僵持。
“小姐,冷少爺,你們回來了。”華叔上前,熱氣的打了招呼,不受那幾個人的影響。
禾汀點點頭,無意和幾人糾纏,對禾家傲淡聲道,“爸爸,我和朋友回房間說話。”
冷君池的身份,現如今B市各家族都已經知道,禾家傲已經露出和藹又不失鄭重的笑容,正要打招呼,卻被禾汀一句話打斷,他神色不悅的瞪了禾汀一眼。
“禾伯父,那我就先失陪了。”冷君池不待禾家傲說話,就附和了禾汀。他冷淡而疏遠,明顯表明自己不願意和禾汀以外的人多說。
禾家傲笑容僵硬在臉上,看着已經踏上樓梯的兩人,眼中溫怒。
禾汀嫁給誰都不能嫁給冷君池,禾汀的婚事要對禾家有助力,而不是一個會幫着她對付禾家的人。
“爸爸,您別生氣,姐姐向來直言直語,她還不會委婉措辭呢。”禾雲如笑得溫婉而寬容,卻是給禾家傲灌眼水。
就是直言直語沒有心眼,說的纔是真心話。禾汀沒有將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裡,在外人面前,也不給他面子。
禾家傲憋了半天的怒火爆發,“你沒事就多管管自己,顧洵他這幾天總是晚歸,你多關心一下,不要讓他離了心。”
禾雲如噎住,低眉應是。心思卻浮動起來,顧洵回來的時間是不早,而且,已經很久沒有和她發生關係了。
眼中悲哀一閃而過,禾雲如眸子裡被怨恨和狠辣佔據,都是禾汀,如果她不回來,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她和顧洵之間的感情,也不會出現問題!
捏着手指,禾雲如思索着對策,她一定不會讓禾汀好過的,一定!
禾汀帶着冷君池來到房間,關上門後,就冷冷的道,“不用管那個老傢伙!”
她雖然不確定毛雪華神色躲閃間,和雲秀琴隱藏了什麼。卻能肯定是對不起她媽媽的,禾家傲還敢說愛她媽媽,時間過得越久,她就越發現禾家傲良心狗吠,良心都被狗吃了。
禾汀對禾家傲沒有一點尊敬之意,冷君池敬稱禾叔叔也讓她心裡不舒服。
知道禾汀這麼說是沒跟自己見外,冷君池一點都不介意,相反還很高興。
他趴到禾汀肩膀上,蹭了蹭,“嗯,我知道了。”濃濃的鼻音發出,頗有些撒嬌的意味。
禾汀冷冷的看了冷君池一眼,掰動着自己的手,“給我起來,你是不是又皮癢了?”
見禾汀幽深的眼底冒着火光,冷君池纔不甘不願的站直身體,卻在下巴要離開她的肩膀時,猛地湊近禾汀,對着她圓潤的耳垂舔了一下。
美好的觸感讓冷君池回味的舔了舔嘴脣,看着禾汀的目光熾熱得好似能夠將人給融化了。
禾汀對他灼熱的視線視若無睹,徑自來到衣帽間,將門給打開,走了進去。
冷君池知道她這個時候不會是換衣服,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她的目的,跟着走了過去。
果然看見禾汀已經將那條暗道給打開,一腳踩了進去,冷君池貼近禾汀,小聲呢喃道,“你這是要去聽他們談話?”說話間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禾汀後頸嬌嫩的皮膚上,層層顫慄傳到她的腦海裡。
禾汀受不了的皺緊眉,回頭就要警告冷君池,卻一眼望入他深邃的雙眸,若佈滿星子的夜空一般,在這光線昏暗的地道中更是奪目。
不自覺的就將喝斥給嚥下,禾汀快走兩步,離冷君池遠了些,感覺不到他胸膛上傳來的灼熱溫度,才放緩呼吸,鄙視道,“我閒着沒事聽他們談話做什麼?!不是說你專業編程嗎?現在到了你顯身手的時候。”
冷君池眸子一亮,想到禾汀當時提到的電子密碼鎖,眼中浮現出點點笑意,走上前攬住她的纖腰,故意在她的耳後根吹了口氣,“樂意效勞。”
狹小的空間裡,氣氛變得曖昧,彷彿流動的空氣都染上了綺麗。
禾汀拍了一下他的手,冷君池雖然吃痛卻沒有放開,她眉眼一挑,暈染出絲絲紅暈在臉頰上,呵氣如蘭,“隨你抱到目的地,夠嗎?”
明明光線並不明亮,冷君池卻注意到了禾汀此刻的風采,他性感的喉頭上下滑動,聲音喑啞,“別誘惑我,小心在這裡將你給吃了。”
一道亮光閃過,禾汀持着手術刀在冷君池面前比劃着,“你那處不想要了,就不妨試試。”
冷君池苦了一張臉,什麼曖昧心思都壓下了,“好吧,我來開鎖。”
不過,摸摸小蠻腰的酬勞怎麼夠呢?冷君池脣角勾勒出一縷邪魅的笑容,他一隻手順着禾汀的細腰滑下停在膝蓋彎,一隻手則環住了禾汀的肩膀。
一個用力,將人給橫抱起來。因爲空間太小,爲了不讓禾汀磕到頭,他將一隻手擡高一隻手降低,好似讓禾汀坐在了臂彎裡一般,牢牢的將人給抱在胸前。
禾汀發頂碰觸到他堅毅的下巴,寬厚的胸膛帶來安全和信任的感覺,她愣了一下,沒有掙扎,相反將頭歪入冷君池的頸窩。
冷君池感覺到她軟化的反應,心中升起狂喜,胸膛震動着,能夠聽到加速跳動的心聲。
抱着人,冷君池在淺淡的光亮中緩緩走着,享受着溫香軟玉在懷,這一刻的歲月靜好,好想將時光就此停駐。
禾汀閉眼任由他帶着走了一段,驀然睜開眼睛時,已經恢復了湛然和冰冷,“朝右邊走。”辨認方向和位置後,禾汀指引道。
“要去你、禾家傲的書房?”停頓一下,冷君池改口問道。他何其聰明,只是猜測,就猜到了禾汀的目的地。
禾汀在他懷中輕輕點頭,也不隱瞞,“恩,他現在被那幾個女人纏着脫不開身,我正好去印證自己的想法。”
她脣角瀰漫着罌粟一般的危險弧度,禾家如果她不管,可媽媽和外公在意的東西,她卻是要分毫不剩的拿回。
兩人在禾汀的指引下在一處暗門邊停下,禾汀指尖戳了戳冷君池的肩膀。
冷君池遺憾的嘆息一聲,知道目的地到了,他深吸一口禾汀身上的清香,才戀戀不捨的將人給放下來,眷戀的詢問道,“以後還有這樣的機會嗎?”
“我想是沒有了。”禾汀一攤手,面無表情的說道。其實她心中也是有着不同尋常的情愫在暗暗流轉,禾汀嗅到了一點外露的痕跡。她神色一冷,催促道,“不要說了,快點幹活。”
冷君池神采奕奕的望着禾汀,跟着她的腳步走入禾家傲書房,眉梢上的喜色怎麼都按不下去,又怎麼會介意禾汀的冷言冷語。
大拇指在光滑硬朗的下巴上摩擦兩下,冷君池呵呵的傻笑兩聲,禾汀這是害羞了的節奏,她對他還是有感覺的。
禾汀將書架推開,露出後面的保險櫃,下顎一擡,示意冷君池試試。
冷君池上前擺弄着,神態認真,眉頭不時顰起,嚴肅的樣子很是吸引人。
禾汀慢慢的等着,她知道冷君池會打開的,只是時間問題。冷君池不是喜歡說大話的人,他說自己精通這個,就一定可以。
時間緩緩流逝,過了大概十來分鐘的樣子,只聽到“咔嚓”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輕響,電子鎖被打開了,沒有引起一點警報。
冷君池退後兩步,讓出位置給禾汀,他笑得開懷,好像是完成了一件很偉大的事。
電子密碼鎖固然難解,對冷君池來說卻不算問題,他之所以如此,不過是因爲他完成了禾汀的要求,“等久了吧,你看看有沒有有用的東西。”
禾汀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着急,她緩步上前,將最外面分量十足的金磚一塊塊捧出來放到腳邊的地板上,足足取出近五十塊,才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冷君池一直含笑看着,面露春風之色,墨黑的眸子裡全都是禾汀的身影,他看的虔誠而專注。
禾汀將一份份重要文件取出,快速翻看着,關於禾家最重要的財產證明等東西她一點都沒有停頓,直到拿出一份老舊的筆記本時,才放緩了速度。
這是沈老爺子,她外公的筆記本。禾汀記得清楚,小時候她有看到過外公在上面記日記,又一次她調皮在上面畫了一個四不像的小人,還被外公唸叨教育一番。
日記本雖然老舊,卻很是整潔,能夠看得出主人愛惜。
這筆記是從她外公結婚那一天開始記錄的,因爲沒有充足的時間,禾汀快速翻閱着。
禾汀在哪次索要沈家老宅的地契無果時,就肯定了老宅中一定是有着什麼,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外公提及的地下財富是存在的。
不同於禾家傲快速的發家史,沈家是真正的百年望族,在清朝時期,就是聞名B市的家族,所以纔會在那場浩劫中收到影響。
禾汀一邊回憶着,一邊跳躍着閱讀,在外公剛勁有力的字裡行間尋找着。
最終,她找到了兩條相隔很遠,只是偶然間提到的,埋在一些家常事裡線索。
一條,是說地下密室的入口,在主妻的臥室,位置沒有詳細說。
二條,是說的密室鑰匙,簡單的描述中只能夠知道是一把銅質的大鑰匙。
禾汀沒有再往下翻,她相信以外公的精明,不會在筆記本中留下更多的信息。而後面的那些內容,禾汀能想象得到一定是圍繞着她和母親的,她要到復仇之後,纔會細細翻看。
合上筆記本,禾汀手指在上面細細的撫摸着,好像看到了外公慈祥又威嚴的臉龐在封面上徐徐浮現。
勾勒着那熟悉到骨子裡的輪廓,禾汀在眼淚滴落時,才猛地停下手,擡手就要擦掉軟弱的眼淚,卻發現冷君池快她一步。
冷君池心疼的摸着禾汀的眼角,貼近吻了吻,安慰道,“禾汀,老人家知道你過得好,泉下有知,也會高興欣慰的。”
禾汀深吸一口氣,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將筆記本再次放入保險櫃裡,又將其他東西也一一照着原樣放進去。不用她說,冷君池識趣的上前,將密碼鎖給恢復了。
書房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禾汀不再給自己感傷的時間,將書架給原樣推上,看了角落確定沒有留下痕跡後,禾汀帶着冷君池快速走入南牆上的密道內。
而此時,禾家傲的身影,也出現在書房中。
禾汀和冷君池沿着原路返回,剛進入衣帽間,就聽到了敲門聲。
兩人對視一眼,禾汀率先跨出,她走到門口開了門,就看到華叔一臉擔憂的望着自己,欲言又止。
禾汀很奇怪,“華叔,你來找我有事嗎?”禾汀讓開一步,打算讓華叔進來。
華叔往房間內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冷君池從衣帽間裡出來,他神色一變,爾後又像是想通了什麼一般,笑眯眯的說道,“小姐,沒什麼,我就是來問問您,要不要送過來飲料。”
這樣說着,華叔的目光卻瞥向房間裡的冷君池身上,細細的打量着冷君池,不知道是不是禾汀的錯覺,她總覺得華叔像是在看女婿,而且還比較滿意的那種。
冷君池平視着華叔的視線,就那麼站在那裡,脣角的弧度不變,眼神平和,任他打量着,處之泰然。
若是別人,如此明目張膽的打量,冷君池會覺得自己受到侵犯,一定會在氣勢上反壓回去,但華叔對於禾汀來說是特別的,親人一般的存在。
所以,冷君池給予了很大的尊重,他朝着華叔點點頭,打了個招呼,“華叔,你好。”
“哦,好,冷少爺好。”華叔應下,眼角的笑紋都深刻了幾許。
禾汀目光在兩人之間遊走一圈,啞然失笑道,“華叔,你待冷君池比待我都好了,我要嫉妒了啊。”
華叔笑容一僵,趕緊擺手道,“哪有,我心裡,小姐你是最重要的。”
禾汀笑了,冷豔的五官驀然柔和許多,就好似夜間才綻放片刻的曇花一般,讓人歡喜的很,“開個玩笑,華叔,我知道您待我很好。”
華叔這才鬆了口氣,反應過來後笑容越發燦爛。禾汀回來後,就一直緊繃着,不止身上的衣服是黑色,渾身都好似籠罩在黑暗中一般,從小看着她長大的華叔怎麼能不心疼?
看到她和冷君池在一起時的輕鬆模樣,華叔着實是放下了許多擔憂。
冷君池笑看着兩人的互動,斜倚到衣帽間門框旁,只默默的將大部分注意力投注在禾汀身上,眼中一如既往的深情。
禾汀眼中秋波瀲灩,明眸善睞,少了寡淡,多了兩分溫情,“對了,華叔,羅叔叔他怎麼樣了呢?”
她讓戚長軒將羅洋從精神病醫院送出來,又讓華叔安排住處,兩個人都是雷厲風行的,現在應該得到結果了。
“已經安排好住下了,只是經過這幾年的生活,他精神有些不大好。”華叔講的有些含糊,他還沒有完全認可冷君池,所以謹慎的沒有說清。
這是從顧洵那裡得到的教訓,想當年顧洵看着也是個溫馴有禮的,待他家小姐很好,捧在手裡一般,但現在,又是什麼模樣呢?
即使禾汀沒有細說,華叔也能夠猜到,她這幾年的失蹤,和顧洵有關。
禾汀眼瞼微斂,眼中透出一絲擔憂,“我改天去看看羅叔叔吧。”
羅洋是因爲維護她們纔會遭罪,於情於理,禾汀都不能置羅洋於不顧。而且,羅洋跟她母親還是好友,小時候不明白,現在想來,羅洋應該是喜歡她母親的,只是伊人心不在他身上。
“華叔,冷君池是可以信任的,一些事沒必要逼着他。”在華叔將羅洋的具體地址說出後,禾汀鄭重的強調道。
華叔點點頭,“是,小姐。”
他離開後,禾汀看到禾雲如母女上樓的身影,淡淡的瞥了一眼,就將門給帶上了。
禾汀剛一轉身,冷君池就欺身而上,將人給壓在門板上,他身上雄厚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禾汀瞬間被淹沒,卻不覺得厭惡。
“華叔是默許了我們的關係,恩?”冷君池沉吟低醇,好似釀製後經過百年發酵的好酒,沁人心脾。
禾汀擡起眼角,連連冷笑道,“冷君池,你哪裡來的自信,或者說是自戀,會這麼以爲?”
冷君池神態自若,低頭將額頭抵在禾汀的額頭上,眼睛對着眼睛,十分近的距離,讓禾汀眼中只能夠容下自己一個,躲閃不得,“難道不是嗎?我可是看到華叔對我點頭了哦。”
“胡說,我怎麼沒有看到!”禾汀不適應這種緊密的貼近,拽着冷君池的頭髮將人給拉開,頭微微後仰,冷喝道。
冷君池雙眼微挑,薄脣勾出若有若無的弧度,“那是因爲華叔是對我暗示的啊,他人老成精,當然不會讓你察覺了。”
都說薄脣的人無情,冷君池的雙脣就好似天然冷情一般,然而,他一旦愛上了,卻是比誰都專情,眼中唯盛得下禾汀一人而已。
禾汀眉頭皺起又鬆開,波瀾不興的說道,“冷君池,即使是真的,也說明不了什麼。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懂?”
她尾音挑起,揚高的聲音配着冷眼逼人的精緻五官,女王範十足。
冷君池驚豔了雙眼,看的呆了,他再度湊近,“懂了,我的女王。”低低的聲音中全都是笑意。
“起開,不要挨這麼近。”禾汀把人拍開,這個房間裡的一切都能夠被禾家傲給收入眼中,此時不定就在暗搓搓的偷窺着呢。
她實在是不想跟冷君池顯得太過親密,免得禾家傲生出不切實際的想法來。
冷君池沒有動,他修長有力的手臂撐在禾汀身體兩邊,將禾汀高挑的身子籠罩在自己的影子裡,一眨不眨的用目光做筆描摹着禾汀的五官。
他眼中深情一片,廣闊無際,似乎將整個大海都囊括在內。
禾汀也有些動容,看過外公的日記後,她心情到現在都沒有平復。禾汀暗自告誡自己,將目標在心中過了一遍,眼中重新被千年寒冰覆蓋,“冷君池,腦袋沒有當機,就給我乖乖起來。”
冷君池眸子一暗,他知道禾汀的顧忌,心中明白,可情不自禁,又有什麼辦法呢?倒是多虧了禾汀散發出的冷氣,讓冷君池找回了理智。
心中暗歎,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引以爲傲的自制力會在一個人面前,變得薄削如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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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汀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亂的衣服,這才橫了冷君池一眼,朝着電腦桌走去。
冷君池尾隨在她身後,好似忠犬一般,外露的眼神卻是收斂許多。
禾汀很少在家裡住,即使這房間已經被華叔翻修一新,除了位置相同外,一點都找不出禾雲如顧洵兩人存在過的痕跡。
她噁心兩個人用過的東西,這是其一,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那地道的存在,保不準什麼時候計劃或所做的事情就泄露了,禾汀怎麼會容忍自己這樣做呢。
把一臺筆記本推給冷君池,禾汀點開自己桌上放着的臺式,“飯點還沒到,隨便玩點什麼吧。”
冷君池秒懂禾汀的意思,可他盯着筆電有些傻呆。在冷君池這麼多年的生命力,電腦除了工作就是用來研究學習,還真沒幹過別的事。
倒是禾汀,她動作熟練的打開電腦文檔,將一個文件點開,爾後,就盯着電腦屏幕,專心致志,很快就將冷君池給遺忘了。
冷君池哀怨的看了禾汀兩次,卻都不見她有反應,心有不甘,不知道禾汀在看什麼,竟然這麼入迷,他站起身,頭低下,視線落在禾汀的電腦屏幕上,瞬間目瞪口呆!
“你,你就玩這個嗎?!”不怪冷君池震驚,而是禾汀玩的東西太過OUT,在大家都玩網遊,玩頁遊的現在,禾汀將一個貪吃蛇玩的津津有味。
聽到他的聲音,禾汀終於不再將人給忽視,她動作利落的調整好軌跡,那條蛇朝着直對面的圓球彎繞着爬過去,禾汀趁機說道,“不然呢?還不錯,你要試試嗎?”
冷君池呆滯的搖搖頭,“你慢慢我。”我坐着看你就好。
後面的那句話,冷君池只是在心中默默的說道。
“你喜歡玩貪吃蛇是因爲什麼?致敵人於死地的快感?”冷君池挪到禾汀身邊,盯着屏幕看了一會兒,有些無聊的問道。
禾汀操縱着那隻越吃越長的蛇,“對也不對。以前是這樣,也因爲這個遊戲不容易沉迷進去,媽媽說精力不能放在遊戲上,所以不讓我碰那些精彩的。”
她聲音低低的解釋着,眼露出一絲兇光,冷君池看到那條蛇避也不壁的撞到牆面上,哐噹一聲刺耳的聲音從音箱中傳出,禾汀的聲音也尾隨而來,“現在,則是喜歡這種毀滅的感覺。”
吃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禾汀眼中,這條蛇就是禾雲如顧洵他們,她不阻止那些人人的貪婪,甚至還會給他們製造機會,她等着她們自取滅亡。
當然,爲了讓自己開心,禾汀不會放過折磨那些人的機會,她就是爲了復仇而來!
禾汀不喜歡玩升級模式,因爲那些人在她這裡,是沒有升級機會的,他們的路只有死亡一條!
“好吧。”冷君池抿緊脣,嘆息一聲,知道禾汀這個愛好,短時間內是不會改變了。
突然想到什麼,冷君池眼中溢出笑意。他對着禾汀酒紅色的髮絲揉了揉,感受着清涼髮絲從指間滑過的手感,“我送你一份禮物吧。”
“生日禮物嗎?”禾汀好奇的問,眼中的陰翳消散些許。
冷君池搖頭,斬釘截鐵的道,“你生日還有兩個多月,我怎麼着也不會現在準備。當然,你如果想要將此當做生日禮物也行。”大不了他抓緊時間,快點製作出來。
禾汀盯着冷君池的眼睛,好一會兒,經過一番沉思道,“不算生日禮物,這樣,你就要給我兩份。”
她嚴肅而鄭重說着的樣子太過可愛,和平時不一樣的一面,冷君池瞧着,樂呵呵的笑出了聲,在禾汀冷眼射過來之前,立時保證道,“好,兩份,肯定是精心準備的兩份。”
禾汀勉強滿意,曲起要敲到冷君池腦袋上的手指收回來,淡淡的點頭,“恩。”眼睛卻是亮晶晶的,好似夜空中最亮眼的星子一般,讓冷君池目眩神迷。
他愜意的享受一會兒禾汀的優待,啓開薄脣,爲自己討要福利,“我的生日禮物呢?禮尚往來,你也要送我。”
禾汀靈動的目光變得呆滯,她愕然的望着冷君池,“你一個大男人,要什麼生日禮物。”
冷君池魅惑的鳳眸凌厲一挑,霸氣側漏,“男人怎麼不能要生日禮物?”禾汀被他反問的啞口無言,冷君池手臂伸過,將禾汀圈在自己懷中,“寶貝,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的生日。”
禾汀有些尷尬,手足無措,她確實是不知道冷君池的生日。心虛的別過頭,連冷君池那聲輕佻曖昧的稱呼,都忽略了過去。
“恩?”冷君池沒有放棄,繼續追問。
禾汀眼神一冷,一點都不示弱,“不知道又怎麼樣?知道的人不少,我一問不就知道了。”
冷君池心中略微失望,他握着禾汀圓潤肩膀的手指收緊,“寶貝,以後一定記住了,我可是每年都要。”
禾汀冷哼一聲,算是同意,不過——
“你叫誰寶貝呢?冷君池,你是舌頭不想要了嗎?!”禾汀臉色轉暗,陰沉的能夠滴下水來,一字一句的強調道,“我說過,我們兩個不可能!”
這話禾汀說了不止一次,冷君池知道她是認真的,而不是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然而,冷君池知道禾汀對他並不是沒有感覺,她只是被人傷害背叛後在自己的心外圍設起了一道堅固的屏障。
冷君池不會因此就退縮了,哪怕禾汀全身心都成了冰質,他也要將人給捂暖捂熱了。
不顧禾汀涼薄危險的語氣,冷君池厚着臉皮道,“寶貝,放心,我只在私下裡這麼叫你,外人面前,還是禾汀,不搞特殊,嗯吶。”
他下巴擱到禾汀的家浜上,來回摩擦着,好像祈求一般。被冷君池這樣極致優秀的男人如此對待,換了別人,早就酥軟了身子倒入他懷中。
禾汀卻只是不再跟冷君池計較,剜了一眼,“若是讓別人知道了,我的手術刀可沒長眼睛。”
冷君池被她威脅了也不生氣,歡喜的點頭,就差在禾汀的櫻脣上嘬一口了。
兩人沒有再說話,氣氛卻不僵滯,淡淡的曖昧在兩個人之間流轉,月華漸漸升起,淡淡的月光瀉入窗內,將兩人一起包裹在內。
華叔上來叫兩人吃飯,這次沒有讓他久等,只是敲了三下門,禾汀就打開了,冷君池站在她身後。
“華叔。”禾汀問候了一句,也不多說,七點半的時候,是禾家規定的晚餐時間,華叔一敲門,她就意識到了。
如果不是冷君池在邊上搗亂,禾汀根本不會讓人來叫。隔離山帶給她的,不只是殺戮,還有對於生命和時間的珍惜,在不知道下一刻是否會活着的時候,人就不會再浪費時間了。
冷君池身材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筆挺的西裝下,他身材硬朗,深邃的眼睛鑲嵌在刀削斧鑿一般的五官上,男人味十足。
站在禾汀身後,就像是她最忠誠的守護神一般,他跟着禾汀叫了一聲“華叔”,就恢復了沉默。在外人面前,冷君池話從來不多。
禾汀和冷君池兩個下去的時候,雲秀琴酸酸的諷刺一句,“還真是我們的大小姐,吃個飯都要人等。”
她已經從其他人口中知道了冷君池的身份,比之顧洵更加優秀,心中很不舒服,憑什麼禾汀要比她女兒過得好?
禾汀冷睨了她一眼,果斷反擊,“我準時過來的,倒是你,身爲我爸爸的繼夫人,有貴客在時,竟然如此失禮,禮儀都學到哪裡去了!”
雲秀琴保養得宜的臉上扭曲成一團,她出身小康之家,比不得禾汀媽媽是真正的名媛貴女,這是雲秀琴無法去掉的自卑。
此時被禾汀直刺刺的揭露出來,她狠狠的瞪了禾汀一眼,手在肚子上撫摸着,不忘對禾家傲撒嬌,“家傲,你不管管禾汀嗎,我都被她氣的肚子疼了,傷到孩子可怎麼辦呢?”
禾家傲手覆蓋在雲秀琴手背上安撫的拍拍,開口時不偏不倚的道,“行了,都別說了,母女倆鬥嘴,像個什麼樣子。”頓了頓,又道,“冷先生,禾汀,坐下來吃飯吧。”
禾家傲不滿禾汀的言語,然而有冷君池在,又明顯站在禾汀身後,他不想鬧僵了就不好說什麼。
禾汀目光森冷的從雲秀琴肚子上滑過,露出只針對她一人的哂笑。
雲秀琴以爲肚子裡的孩子是張王牌,殊不知凌祁都要十八了,當真是好笑的很。
盤子裡突然出現一道紅燒排骨,禾汀擡起頭,恰好對上冷君池溫柔含情的目光,小聲在他身邊道,“給我收斂點。”
這是生怕禾家的人不會誤會嗎?
冷君池坦然一笑,任桌子上的另外幾個人打量,他想對禾汀好,關別人什麼事。“你是會在意他們看法的人?”冷君池的聲音同樣很小,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
“不在乎,但我不想成爲他們算計的砝碼,那樣很煩!”禾汀將一口果汁嚥下,冷然回道。
禾家傲眼中閃過的算計沒有逃過她的眼睛,禾汀很清楚,現在的她身上,除了一樁婚姻外,在沒有值得禾家傲算計的地方,尤其是冷君池的身份擺在這裡,禾家傲的心思不要太明白。
“哦。”冷君池故意拉長了聲音,笑意從喉嚨中輕輕涌出。
禾雲如早就注意到兩個人的互動了,她咬牙切齒的盯着,捏在手中的筷子被她狠狠攥着,手指泛白。
禾汀和冷君池離得最近,坐在幾人的對面,他們兩個小聲呢喃沒讓其他人聽清內容。但兩人之間不容別人插足的融洽卻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又離得近,看在有心人眼中好像耳鬢廝磨一般。
“不知廉恥!”禾雲如突然罵了一句,聲音不大,卻足夠飯桌上的所有人聽到。
禾汀在冷君池有所反應前,極快的踩上他的腳背,讓他不要插手。
冷君池委屈的看了禾汀一眼,不得不放棄,轉頭看着禾雲如的眼神卻刺骨寒冷,讓她如墜冰窟。
禾汀頭也不擡,右手微動,拿在手中的筷子卻猛地朝禾雲如飛去,速度極快,帶着獵獵破風聲,如同出膛的子彈!
禾雲如嚇得尖聲喊叫,呆坐在椅子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筷子擦着禾雲如耳鬢邊的髮絲飛過,她那一縷柔順的黑髮就飄飄然落下來,好巧不巧掉在面前的餐盤裡。
這直面而來的震懾太強悍,雲秀琴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飽受驚嚇之下,根本沒有反應。
禾汀皺了皺,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卻有些說不上來。她凜然冷冽的眼神落在禾雲如嚇破膽的臉上,“抱歉,手滑了。看妹妹這樣子,我的安慰應該沒有用,還是讓顧妹夫來吧。”
冷君池的目光掃過整個餐桌,顧洵今晚沒有回來,哪裡能夠隔着老大距離安慰禾雲如。他寵溺的望了禾汀一眼,笑着道,“你啊,總是這麼粗心大意的,我可怎麼放得下心。”
他都下了定論,肯定了禾汀的話,其他人又怎麼能跟客人嗆聲。
禾家傲臉色難看,他瞥了一眼還沒回過神的禾雲如,對雲秀琴道,“雲如精神不太好,你送她上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卻是附和了兩人的話,不再對此追究。
雲秀琴不敢置信的望着禾家傲,她一隻手伸出,指向禾汀,“家傲,禾汀差點傷了雲如啊,那筷子要再偏一點,雲如可就不是掉幾根頭髮這麼簡單了,你可一定要爲可憐的孩子做主啊!”
禾汀冷笑,不管禾家傲事後怎麼找茬,當着冷君池的面,他根本不會處理這糾葛的家務事,讓外人看了笑話。雲秀琴的要求註定得不到迴應,她不介意再添把火。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人都說刀劍無眼,難不成我手中的筷子還長眼了?它怎麼不朝着冷君池飛過去呢,離得近釘得也更準。”
禾汀面色徒然一寒,眼中殺意縱橫,震得雲秀琴說不出話來。
毛雪華見雲秀琴吃癟,低低一笑,對着雲秀琴道,“雲姐姐,你還是帶着三小姐回去休息吧,我伺候老爺就好。”說着,她站起身,走到禾家傲身邊,從華叔手中接過一雙公筷,開始給禾家傲佈菜。
不得不說,女人都是厲害的,毛雪華十幾年不出現,竟然還記得禾家傲的喜好,她將男人最喜歡吃的芹菜放入盤中,禾家傲生硬的臉柔和些許,沒有拒絕。
雲秀琴目眥欲裂,恨不能將毛雪華撕了,踩在腳下狠狠跺兩腳!她怎麼敢忤逆她,處處跟她作對?!是不想活了嗎?!
禾汀在邊上看的想大笑三聲,此時禾雲如還是一副癡呆的模樣,禾汀眼珠子一轉,朝着門口道,“顧妹夫,你回來了啊。”
眼角就瞥見禾雲如一瞬間驚慌失措後靈動起來的神情,冷嗤一聲,禾汀懶得再待下去,她站起身,踢了踢冷君池,“吃好了沒有?”
冷君池立即站起來,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意思,他還順手將一方手帕放入禾汀手中,讓她擦拭,雖然他更想直接給禾汀代勞,“要走嗎?”
“嗯。”禾汀擦拭嘴角後直接將手帕扔到桌子上,不管其他人還只吃了一半,“我們走吧。”
——
車子在夜色中飛速行駛,禾汀懶洋洋的仰倒在駕駛座上,眼睛微盍。
冷君池轉着方向盤,躲過迎面而來的一輛白車,嘴中咒罵,“找死呢!”
那輛車不遵守交通規則,眼看着車頭就要撞在一起,竟然還不調整。
禾汀慵懶的眼神兀的銳利,像是隱藏在暗夜草叢中捕食的美洲豹,她身體已經坐直,“剛剛那個是顧洵的車。”
“他瘋了?”冷君池不鹹不淡的道,對顧洵唯一的感覺,只有厭惡。
顧洵沒有招惹到他,可誰讓顧洵對不起禾汀呢。
禾汀搖頭又點頭,“沒瘋,不過也快了。”
小風情況確實是不容樂觀,而她,是目前這世界上唯一能夠救治小風的人!除非顧洵能夠在短短一週內速成一名頂級醫生,可要達成這點,除非世界真的有神蹟!
“因爲他那個私生子?”冷君池挑眉,聲音中滿是不屑。
禾汀點頭,“是。不過,有些奇怪。”她摸着自己的下巴,露出疑惑之色。
冷君池開着車,卻也不會忽視車中人的情緒,“哪裡奇怪了?”
“你不覺得顧洵對他兒子太看重了嗎?”禾汀問出自己的疑惑,“如果小風是你的兒子,你也會跟他一樣,冒着被禾雲如母女以及禾家傲發現的危險,滿世界的求醫?甚至連自己的死敵都不放過?”
冷君池黑了臉,“這沒有可比性!”他和禾汀的兒子,他當然願意付出代價拯救,可他沒有那麼多雜七雜八的關係。
“抓住重點!”禾汀給了冷君池一腳,冷冷道。
冷君池只是沉思一瞬,就斷定道,“這裡面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禾汀點頭,她也是這樣認爲的。
“要調查嗎?”冷君池笑容邪魅,顧洵遭殃的話,他會很開心的。
“不用。”禾汀搖搖頭,留一點未知,事情纔會更有趣,更刺激!
冷君池聽話的換了話題,“你吃飽了嗎?我帶你回酒店再吃一次吧。”他剛剛有看到,禾汀沒用多少飯菜,就被打斷了。
禾汀頭搖到一半,轉到冷君池那個方向時,注意到他臉上的期待,改口道,“好吧,那就再吃一點。”
她是吃多少都不會胖的類型,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都不用關注減肥這個話題,這點,曾經令禾雲如嫉妒萬分。
冷君池興致勃勃的點頭,同時一隻手握着方向盤,騰出的冷外一隻手給酒店經理髮消息,讓準備好東西。
禾汀瞥了一眼,就不再理會,以爲他是讓人現在就動火呢。
這個時候路上的車子少了一大半,那種一個十字路口停一次的堵車不再有,坐在車中享受着風吹過的速度,耳邊聽着流淌在車內的抒情音樂,禾汀慢慢閉上眼睛。
她從隔離山出來後,睡眠時間就很規律,但這並不代表着睡眠質量就好。禾汀習慣了時刻警醒着,像一頭野獸一般警惕防備着任何風吹草動,所以,她睡覺時是不會陷入沉眠。
而沒有良好睡眠帶來的不良影響,則是被強大的自制力和控制力給降到最小。但在冷君池身邊,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可以安睡,即使是在行駛中的車上。
手機冷聲突然響了起來,在車內這個不大的空間內十分響亮。冷君池手快速伸過去,就要按下掛斷,卻在看到來電顯示時,僵了一瞬。
只是這短短一秒,禾汀已經睜開了眼睛,她眼神清明,不像是剛睡醒的人,“唔,接電話啊。”
冷君池歉意的笑笑,接通了電話,臉色卻不怎麼好。“爺爺。”
冷老爺子氣呼呼的聲音從話筒裡傳過來,音質清晰,“臭小子,你怎麼不跟我說禾汀她是沈家的外孫女?!”
冷君池有些不高興,冷老爺子太看重門戶了,他抿起薄脣,“我也是剛知道。”
“哼!”冷老爺子冷哼一聲,失去了往日的淡定從容和運籌帷幄,“君池,我現在鄭重的告訴你,趕緊去追禾汀,用盡全力的追,她要是不答應,就找你那些朋友想法子,不管怎麼地,我告訴你,她是我認定的孫媳婦。”
冷君池嘴角勾起,雖然爺爺答不答應,他會娶的人都只有禾汀,可爺爺同意了,他只會更高興。
不過——
“爺爺,你不是認定了謝潤兒是冷家的兒媳婦嗎?”
冷老爺子拍了一下椅子扶手,震天的聲音響起,“臭小子!皮癢了是不是?還敢打趣老子了?!”
“你不是我老子,是我爺爺。”冷君池一句話,讓冷老爺子憋了氣在胸口,怎麼也出不來,而他接下來的一句,更是氣得冷老爺子仰倒。
“禾汀就在我身邊。”
“嘟嘟。”電話掛斷的忙音傳來,冷老爺子卻吹鬍子瞪眼,狠狠的抓住座機,他的一世英名啊!
禾汀耳朵很好使,全程聽了祖孫倆的談話。她疑惑的問,“冷老爺子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冷君池見禾汀眼神清冽,只是單純的疑惑,有些失望,卻壓不住這個消息帶來的喜悅,“估計是知道了你的身份唄。”
他不好明說爺爺的門戶之見,但禾汀何其聰明,一點就透,“哦,冷老爺子想的對。”
禾汀卻是支持的,她媽媽倒是自由戀愛了,可禾家傲給她媽媽帶了幸福了嗎?有的只是更多的傷痛,因爲愛,纔會痛得徹骨。
如果她媽媽當初嫁的是夢當戶對的優秀青年,即使不相愛,卻不會芳齡早逝,留盡遺憾。
禾汀和冷君池來到酒店,經理已經恭候在門口了。作爲B室唯一一家7星級酒店,凡蒂斯酒店有着自己的規矩和驕傲,只是一個電話,就已經按着要求準備好了一切。
經理說明了情況後,就恭敬的退下,禾汀和冷君池走入電梯,直接來到最高層的總統套房。
禾汀先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主動的讓冷君池沒有機會顯示紳士風度,他無奈笑笑,跟在禾汀身後將門關上。
“飯呢?”禾汀盯着光潔的映照着水晶燈的桌面,黑白分明的眼中露出疑惑。
冷君池打了個響指,一個帥氣的伸手,指向半開放式的廚房,“食材已經放在裡面了,處理一半的。”
禾汀目光一凝,陰測測的盯着冷君池,潔白的貝齒明晃晃很是打眼,聲音從牙縫裡鑽出來卻讓人膽寒,“你會做飯?!”
冷君池被她森冷的聲音一喝,纔想起來一件被遺忘在腦後的事情,“哈哈,哈哈,會那麼一點。”
禾汀的臉色還是很難看,會做飯卻不動手,偏要她這個生活技能幾乎爲零的人來做,冷君池在邊上看着她手忙腳亂的做,很開心是吧?
聲色俱厲,禾汀很久沒有這樣對待冷君池了,一瞬間,他好像又回到了剛到隔離山的時候,有着急事在身,卻又不得不受制與人,連生命都不能得到有力的保障。
那種生活真的很糟糕,現在想起來,冷君池卻是很慶幸。他慶幸與自己能有幸參與到禾汀的這段生命中,認識到她的美好。
然而,不管心中如何想,現在最爲緊迫的卻是化解禾汀的怒火。
“做的還不錯成了吧。”冷君池沒有一點總裁的威嚴都沒有,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一般,誠懇的道,“以後你有需要,我都親自下廚,家務活也都包了……”
冷君池保證了一大堆,禾汀的臉色卻沒有陰轉晴,她冷眼盯着人,“閉嘴,趕緊去做飯!”
禾汀對於男人總是無時無刻不想着佔便宜,將她劃歸到他內人的那一列很是不贊同,都說她不會和冷君池發生關係。
冷君池不再多話,走入廚房,洗過手後,將那些已經處理好,只等着烹飪的天然有機蔬菜和魚蝦肉一一從保鮮膜中取出,開了火。
禾汀跟在他身後走入,只是看着那些東西,就知道冷君池的廚藝,不會太普通了。
冷君池動作麻利的將之一一烹飪,舉手投足間可見手臂上線條流暢的肌肉,背影絕對的吸引人。
這頓飯做的很成功,其中不乏冷君池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現的因素。
禾汀卻在飯菜端上桌後,只吃了一口,就打飛了冷君池手中的筷子。
冷君池愕然,“怎麼來?飯菜有問題?”禾汀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即使不滿意他當初的隱瞞,卻不會將他辛苦做好的成品給無視掉。
而今,這個樣子,冷君池只想到了一個可能。
“恩,有人在飯菜中下了藥,目標應該是我……”禾汀說着有些遲疑,她也不確定。
因爲這藥,有些普通,卻也有些特殊。是催情藥,會讓人手腳發軟的催情藥。
如此,應該不是針對男人下的吧?
冷君池一雙鳳眸中殺氣盡露,他厲聲問道,“什麼效果?”同時,心中一緊,有些隱約的猜測。
禾汀這下不再遲疑,“催情藥。”
冷君池雙拳緊握,指節咯吱作響,整個人都散發着濃重的低氣壓,“我會查的。”
消息發出,收到消息的展堯幾人一驚,大力查探起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到了十分鐘的時候,冷君池皺眉問道,“藥效還沒有發作嗎?”
“冷君池!”禾汀咬牙切齒,“讓你失望了,我早就說過,我的血液,百毒不侵。”
或許好多人都將百毒不侵當做了傳說,可醫從師父的禾汀卻親身證實了,這是事實,只是,在源遠流長的家族中,纔會在嫡系間流傳。
冷君池有些失望,卻不敢表露出來,他勾脣一笑,俊美的臉魅惑如魔,“哪裡有,我只是擔心你,絕對沒有不軌之心。”
他有,卻會在禾汀同意之後再做。冷君池有自己的原則,在對待愛人上。
房門傳來“咔嚓”的開鎖聲,兩人對視一眼,禾汀纖長白嫩的手一指側邊的房間,示意冷君池躲起來。
冷君池不樂意,他握着拳頭,要好好將那人教訓一頓,讓他知道,他冷君池的女人,不是他能夠肖想的。
卻架不住禾汀的眼刀子,冷君池一步步挪向房間,不時回頭,渴望着禾汀改變主意。
禾汀朝着門口一笑,冷厲的眼神變得迷離起來,她隨手解開最上面的一顆釦子,好似真的被藥效所擾,控制不住自己一般。
然而,房間門打開,出現的人卻是——謝潤兒!
“啊!——禾汀,怎麼是你!”謝潤兒尖叫,她想要撲過來廝打禾汀,卻因爲剛撞上的假肢還不協調,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禾汀給了她一個蔑視的眼神,坐在椅子上的身體歸然不動,甚至還很有心情的將一隻白灼蝦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
謝潤兒手撐着地毯,想要爬起來,卻在看到冷君池從房間中走出的聲音時,又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她淚眼婆娑,悽迷的望着冷君池,“君池哥哥,我痛。”
嬌滴滴的聲音,卻換不來冷君池的一點憐惜。他從來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冷君池眼神如刀,一下下的割裂着謝潤兒少有的堅強,“催情藥是你下的?”
謝潤兒抿緊了脣,只激動的搖着頭,她絕對不能承認,“君池哥哥,你在說什麼?我只是想你了,所以才偷偷的跑來看你啊。”
“很好。”冷君池下巴輕點,嘴角勾起了死神的微笑。
謝潤兒以爲他說的是她跑來看他的舉動,一瞬間眼眸中燃起希冀,她眼角含淚,卻極力露出了笑容,“君池哥哥,我就知道,你對我是有情的。”
“……”禾汀無語的看着自以爲是認不清狀況的謝潤兒,認爲她很有必要去檢查一下腦電波,是否是被刺激過頭,以至於精神失常了。
冷君池在禾汀的身側坐下,遠遠的看着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謝潤兒,補充着自己的意思,“不管你的目的爲何,你給我提了個醒。”
以後,他一定會嚴格把控禾汀入口的食物,避免有小人作祟。
禾汀看着謝潤兒眼中露出的絕望,冷冷的也加了一句,“我已經告訴蕭騰,你在這裡了。”她搖着自己亮着屏幕的手機,上面顯示着短信發表成功。
謝潤兒隔得有些遠,看不清屏幕上的自己,可那個亮而奪目的大信封,卻是可以看到的,她氣的差點暈闕過去,“啊——禾汀,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若是讓蕭騰知道她跑來這裡,還給冷君池下催情藥,謝潤兒只稍微想想,就害怕的要命!如果連蕭騰也不肯娶她,那她就真的成個笑話了。
端坐在遠處,冷眼旁觀者謝潤兒醜態的冷君池在她話落後,就出現在她身前,謝潤兒眼中的喜色才露出一半,手上就傳來了劇痛。
冷君池聲音殘忍,沒有一絲溫度,“謝潤兒,你如果想要手和腿一樣,就儘管發泄吧。”
謝潤兒一下子閉緊了嘴巴,顫抖着身體,驚恐的看着惡魔一樣的冷君池。
冷君池朝着她露出一個承載着滿滿惡意的笑容,薄脣微動,無聲的將這句話又重複一遍,謝潤兒眼睛一閉,暈倒過去,而恐懼則深入到她的骨髓裡。
蕭騰收到禾汀的短信,不相信的回覆了三個字,“不可能。”他不相信,潤兒已經答應了嫁給他,又怎麼可能去誘惑冷君池?況且,還是禾汀發來的消息。
眼中閃過厭惡,蕭騰隨手就將之刪除了,要是讓潤兒看到,不定怎麼傷心呢。
同樣號碼的電話打來,蕭騰不相信禾汀,卻不知道怎麼回事,鬼使神差的就接通了。
禾汀從廚房中接了一盆水,單手端着向謝潤兒走去,她誤食催情藥食物的仇還沒有報,怎麼會允許謝潤兒這麼幸福的暈倒呢?
手機震動一下,禾汀滿意的看着開始計時的通話,將手中的水一滴不落的潑到謝潤兒身上。
她是個眥睚必報的女人。
被冷水當頭澆下,謝潤兒立刻醒來過來,伴隨着她高分貝的尖叫,“啊——禾汀,又是你!你竟然敢潑我?!我要殺了你,君池哥哥是我的,你搶不走……”
謝潤兒神經質一般的叫着,這一刻,她忘記了剛剛冷君池帶給她的恐懼。
蕭騰痛苦的閉上眼睛,謝潤兒對於冷君池的執迷不悟讓他心殤,更讓他不堪的是,他發現,謝潤兒早已不復當初的美好。
“不要再做什麼了,我去接她。”沉默了許久,蕭騰還是不忍心聽謝潤兒如此痛苦的聲音,即使她話中透露出太多暴漏自己所作所爲的信息。
蕭騰的聲音太過疲憊,他驀然想起,曾經有一個女孩,對他表白了二十六次,這絕對是一份值得珍惜的感情。
然而,樑爽已經消失很久,或許,她現在已經在千里之外的城市,嫁爲人婦。
禾汀將手機給掛斷,一腳踹上謝潤兒的腹部,將人給提到了門外。
門啪的一聲被關上,隔音效果良好,謝潤兒的尖叫聲一點也傳不進來。
禾汀走向餐桌,“我接着吃,你乖乖的看着。”她不會被不相干的人影響了胃口。
冷君池不甘不願的點頭,眼神幽怨的望着禾汀,無聲地嘆息。
什麼時候禾汀能在知道有催情藥還樂意讓他吃下就好了。
或者說,禾汀不讓他吃,也是不願意他跟別的女人發生關係!冷君池換了個角度,心情再次飛躍起來。
次日,又是冷君池送禾汀來上班,醫院的幾乎已經見怪不怪,但俊男美女的組合還是很吸引眼球也就是了。
禾汀臨下車前,被他在額頭上吻了一口,眼神一閃,禾汀轉身朝着醫院大樓走去,留給冷君池一個窈窕婀娜的背影。
冷君池目送着她遠去,直到禾汀扭轉一個彎,看不到了才扭頭對着一邊粗大榕樹後躲藏着的人冷喝道,“出來,你找我有什麼事?”
一聲悉索傳出,顧洵從樹後轉了出來,他舉手投足間散發着貴氣,這點不算什麼,有氣質的人冷君池見過很多。
可一些時日不見,顧洵眉宇間本就有的一股狠辣之色更加濃郁,深深的凝集在眉眼中,神色陰鬱,有着隱隱的瘋狂。
冷君池皺眉,顧洵被逼成了這個樣子,難怪昨晚會做出那樣出格的事,“顧先生。”
“冷總裁。”顧洵一步步走到冷君池車邊,他步態不復往日優雅從容,有着一絲焦躁,“還請你說服禾汀給小風治病。”
“你應該找禾汀本人去談,我不會爲了你爲難禾汀做事。”冷君池鄙夷的看着顧洵,他已經能夠看到顧洵身後展開的那條死亡之路。
靠着同禾雲如的婚姻,禾家傲養子的身份,得以立足在禾氏,卻在羽翼未豐之時養情人,大肆爲小三兒子奔波,事發後,無需禾汀動手,顧洵都會從雲頂墮入泥濘。
一句話,一個眼神,顧洵就勃然大怒,他一拳打在車上,威脅道,“如果禾汀不給我兒子手術,我就拉着你和她同歸於盡!冷總裁,昨晚迎頭要撞上的感覺,刺激嗎?”
顧洵陰險一笑,主動提及此事,顯然是早有預謀。
冷君池憤怒,他眼中爆射出沖天殺意,顧洵竟然存着再次謀害禾汀的心思,果然是要儘早除去的禍害!
他哂笑一聲,不屑一顧的睨着顧洵瘋狗一樣的狂躁,“不怎麼樣,禾汀坐在位置上沒動一下,別說英雄救美,連一個安慰的機會都沒有給我。”
“你欺人太甚!”顧洵胸口劇烈起伏,憤怒的情緒好似撐不下要爆炸出來一般,冷君池這話,就好像他是他追美人的一個工具,太過損人。
冷君池給了顧洵一個斜眼,“顧先生,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離開了。”
顧洵額頭上青筋暴跳,極力隱忍着體內燃燒的暴戾分子,他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且慢,冷先生,請禾汀幫忙,條件可以開,我會盡力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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