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酒店發佈會現場
大家還在交頭接耳討論着剛剛的事情,只聽見發佈會後面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沈瑩!”
鄭夫人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似乎還特意清晰了一番,頭髮清爽許多,只是身上那身衣服還是透着一些寒酸,即使塗抹了厚重的脂粉,也藏不住那眼底那抹紅血絲。
臉色憔悴,可說話聲音卻中氣十足。
“你……”沈瑩被嚇得腿軟。
“這位女士,您是……”保安看她這幅凶神惡煞的模樣,以爲是沈瑩的黑粉,立刻攔住了她。
“攔住她,不許她進來!”沈瑩忽然大吼,此刻的歇斯底里與剛剛弱柳扶風的樣子差得太多。
“放開我,讓我進去!”鄭夫人試圖衝破保安的阻攔。
“不好意思,這是我請的客人,麻煩讓她進來。”
“顧小姐,我看她精神有點兒……”保安組負責人有些擔憂。
“不用擔心。”顧華灼笑道。
“我精神好得很!”鄭夫人一把推開保安就衝了過去。
沈瑩一看她過來,幾乎是下意識的拔腿就要跑,卻被顧華灼一把扯住了,“沈瑩,你幹嘛去啊。”
“顧華灼,你鬆開我,鬆開——”沈瑩力氣雖不大,幾番爭執之後,她還是掙脫了。
可是這時候,鄭夫人已經直接衝到了臺上。
就在大家還在揣測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的時候,她已經揪扯住了沈瑩的頭髮,直接拽過來,朝着她的臉,就是狠狠一巴掌。
“小賤人,你還敢回來!”
“唔——”沈瑩頭髮被揪扯着,被迫仰着頭,硬生生捱了她幾巴掌。
“你幹嘛!”沈瑩的助理急忙過去阻攔。
“滾開!”鄭夫人一腳將她踹開。
她對沈瑩可以說是恨之入骨,之前沒有機會好好治她,這次終於得了機會,她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顧華灼往邊上退了兩步,遠離危險區。
“你不是能跑嘛,你倒是跑啊,小婊砸!”鄭夫人打得狠了,這下手力道壓根不分輕重。
顧華灼離得很近。
只一巴掌,就看到沈瑩臉瞬間浮現鮮紅的手指印,再幾巴掌下去,嘴角直接裂開出血,巴掌大的小臉,幾乎快被她打腫變形。
現場記者粉絲都被這駭人的一幕嚇傻了,就連保安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懵了。
“你不是喜歡勾引別人男人嘛,我今天非把你這張臉打爛,抓花了,我看你以後還怎麼勾引別人老公。”
“他都能當你爸了,你都不放過,居然還聯合他把我們家掏空。”
“小賤人,好的不學,學人偷男人轉移我的財產,你居然還敢回燕京,你可想過終有一天,你還是落到了我的手裡……”
……
鄭夫人這話裡面的信息量很大。
偷男人,轉移財產,逃跑……
這都壓根不用再多說什麼了,大家隨便聯想就是一出正房對付小三的大戲。
“這人是不是鄭夫人啊?”有眼尖的記者認出了她。
“好像真是。”
“我就說看着怎麼這麼眼熟呢!”
“這鄭家不是已經敗了嘛?不過我聽說檢方後來去盤點他家財產,幾乎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就連存款都所剩無幾。”
“不可能吧,鄭家那麼有錢,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這鄭夫人和鄭總鬧離婚分財產,大家都說是故意轉移大家注意力,他倆已經偷偷將財產轉移了,所以鄭總進去之後,鄭夫人就一直被追債,不是說她攜款躲到國外了嘛。”
“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哪裡像是有錢的人啊,是被小三轉移財產了吧。”
“難怪這麼生氣,我要是她,都恨不得把這小三殺了。”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似乎已經還原了一個事情真相。
而此刻保安已經衝了過去,將兩個人直接拉開。
“拉着我幹嘛,我今天就要打死這個小賤人,不要臉的東西,偷人偷到我家來了。”鄭夫人氣得跳腳。
沈瑩已經被打懵了。
不是說她爲了躲避追債的,已經離開燕京了嘛,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位女士,請您冷靜一點,您若是再這樣,我們會將您趕出去的。”拉着一個歇斯底里的女人,保安也被她抓了好幾下。
“呵——”鄭夫人冷哼,甩開鉗制自己的保安,伸手整理自己的衣服。
沈瑩被人扶着,小臉已經腫得快看不清本來的面目。
“我是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有臉回來。”鄭夫人哂笑,“你不是說懷了我丈夫孩子嗎?孩子呢。”
衆人又一次譁然,懷孕?
“我看你這樣就知道,肯定是騙我前夫的,可憐我那個前夫,以爲自己兒子被抓了,就想着用你的肚子,給鄭家留個後,都自身安保了,還想着將財產給你。”
“希望你這肚子爭氣,給他們鄭家生個兒子,沒想到都是假的。”
“之前藉着我前夫給你的資源,已經讓你得了不少好處,沒想到你這女孩子胃口這麼大。”
“光是那點錢還不夠,我們家都要敗落了,還想方設法將我們家最後那點家底掏空,我當真是小瞧你了。”
“你胡說八道!”沈瑩被打得都不利索了。
“你是不是以爲我躲避追債的,已經不在燕京了?居然這麼大膽的跑回來送死。”
沈瑩臉色一白。
“大家不是想知道,她當時爲什麼突然銷聲匿跡了嘛。”鄭夫人笑得放肆囂張。
那略帶沙啞的嗓音在空蕩的禮堂裡,顯得格外詭異。
“那是因爲我帶人把她給打了,她整整住了一個月的醫院,這些醫院都是有登記的,大家若是不信,可以去醫院查,當時還驚動了警方,派出所也有記錄。”
沈瑩身子已經開始抑制不住的顫抖,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顧華灼身上。
還是那身淺藍色裙子,點翠耀目,睥睨着她,就像是在嘲笑一個小丑。
“顧華灼,你害我!”她忽然擡手,直指着顧華灼。
“我害你?”顧華灼失笑,“難不成你去當小三也是我害得你?”
“當初難道不是你去高密,我纔會被……”
顧華灼眉頭一蹙,似乎發現了整件事情的癥結所在,“你是說,當時是我去鄭夫人那裡揭發你的?”
沈瑩咬牙,沒否認。
“當時壓根不是她說的,自己得罪人都不知道,那個女人是我前夫前面包養的女人,貌似也是你們這個圈子的,叫什麼來着,我是記不清了……”鄭夫人笑得諷刺。
“你連設計自己的人都搞不清楚,就敢出來咬人,你膽子真不是一般大啊。”鄭夫人無語輕笑。
“那這次還不是顧華灼把你找來的!”沈瑩好像就想一口咬死顧華灼。
“你陷害我,就不允許我反擊了?”顧華灼笑得嘲弄,“這人就是我找來的,那又如何?是我做的,我就認了。不過不是我做的事情,我也不會給人背黑鍋。”
“可……”沈瑩已經徹底懵了,當時分明有人告訴她,這一切都是顧華灼搞的鬼,她纔會這麼做,怎麼會這樣。
被人利用了?
可是誰會利用她啊,圖什麼啊。
發佈會進行到這裡,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已經十分明朗了,鄭夫人還試圖去打沈瑩,不過警察很快來了,將兩個人都控制住,一併帶了回去。
顧華灼在翟敏與保鏢的護送下出了酒店。
剛剛到門口,就瞧着那個朝自己扔水瓶的女孩正蹲在臺階上嚎啕大哭。
“走吧!”翟敏生怕她受到二次傷害,護着她就匆忙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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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盛都的飛機都在半夜,等她到達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兩點多。
當她躡手躡腳推開病房的門,怔愣片刻,原本應該睡着的男人,居然還在牀頭看書,昏黃的燈光映在他臉上,將他冷硬的五官襯得分外柔和。
她的心一瞬間就柔軟了,剛剛張了張口,那人就直接來了一句。
“白天睡太多,夜裡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