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的的相親宴大約在晚上十點多結束,從始至終這位嶽大小姐都沒露面,不過大家瞧着西門容與上去之後就未曾下來,心裡已經有了底。
況且論實力財力,別說在盛都,就是全國能與之比肩的也是寥寥無幾,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知道這次的相親宴終將鎩羽而歸。
倒是宴會結束之後,西門被單獨留了下來。
那嶽鵬領着他,直接把他帶到了一間小黑屋子。
“這裡是哪兒?”西門莫名覺得身上寒磣磣的。
“我們老大最喜歡的地方。”
西門心裡咯噔一下。
嶽老大最喜歡的?
不是殺人就是放火,這特麼的這裡不會是什麼屠宰室,刑訊室或者受刑室吧。
嶽鵬推門而入,裡面漆黑一片,他熟稔得摸到牆邊,“啪嗒——”燈光打開,裡面的一幕,嚇得西門差點就跪在門口了。
我去……
這特麼都是些什麼東西!
長毛?狼牙棒?流星錘?手銬腳鏈?還特麼的居然有皮鞭蠟燭!
而正中間正放着一張類似於牀的東西,周圍全部都是水泥,許是周圍溫度比較高,牆體上附着了一些水珠,正沿着牆壁往下滾落。
“你先在這裡等着,千萬別走,你要是敢走,回頭我們老大來了,沒看到你的人,你應該清楚後果的!”嶽鵬警告了他一番,方纔離開。
西門艱難得吞嚥着口水,往裡面挪了幾步。
他不會準備在這裡把自己給殺了肢解吧。
還是準備對自己進行嚴刑逼供,當他看到桌邊形狀各異的刀斧時,更是忍不住雙腿倏得併攏,難不成是想把自己給那個啥了?
而刀斧邊上還有一瓶白酒。
這讓他莫名想到了電視上那些喝酒在大刀上噴一口的劊子手。
他小時候曾經和葉九霄與蘇侯吐槽過。
“你們倆說,這劊子手丫的是不是有病,人家都要死了,行刑了,他還在那兒喝酒,又是噴水又是揮刀的,他在表演雜技嘛!”
“我去,你倆看這個噴出來的水霧,還來個特寫,這導演是不是沒東西拍了。”
“你要砍就砍,磨磨蹭蹭得,看得我着急。”
“可能在給刀消毒吧,做手術之前,不也要給手術刀消毒?”蘇侯如是道。
葉九霄沉吟片刻,“也可能刀有些生鏽了,潤滑!”
“祭刀?”蘇侯挑眉。
“爲了給正在奔跑中的仁兄爭取時間,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葉九霄說得倒是很認真。
西門此刻看到這瓶白酒,莫名有些心發慌。
這嶽老大剛剛就是被支開的,難不成此刻想要趁機把自己給……
他想了片刻,心裡越發慌亂起來,直接打開白酒,灌了兩口。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
他喝了大半瓶,身上來了火氣,也不覺得害怕了。
而此刻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隨着房門被推開,嶽老大率先走了進來,他換了一身衣服,通體素白,加上那白胖的身子,手腕上的佛珠饒了兩圈,垂在腕處,而他手指一直在緩緩摩挲着那枚白玉扳指。
這已經是彌勒佛本尊了吧。
而他身後跟了四五個大漢,全部都是五大三粗,面色黧黑,凶神惡煞的。
西門心裡一凜,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伯父好!”
“動手吧,動作快點兒。”他聲音渾厚,帶了一絲急不可耐。
西門看到有兩個人從他身後走出來,直接將放在一邊的牀搬到中間。
心裡暗忖:完蛋了!
這肯定是準備把自己殺了啊。
“你們兩個混蛋,聲音小點兒,要是把夫人惹來,我要你們兩個小命!”
“是老大!”兩個人立刻放緩動作!
“好了,上傢伙吧。”嶽老大忽然眯眼一笑。
西門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跑吧!
只是當他看到那人將一袋東西扔到桌上的時候,就徹底傻了眼!
我去……
隨着霹靂巴拉一陣雜響,麻將已經被擺上了桌子。
“愣怔幹嘛,坐啊!”嶽老大走到西門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伯父,這個……”
“聽說你打牌挺不錯的,陪我玩兩圈!”
西門乾笑兩聲,您要打麻將早說啊,爲什麼偏要安排在這種詭異的地方。
不過西門確實挺愛打牌的,只是此刻心裡就要開始琢磨了,自己倒是該贏還是該輸呢,要不要拿出自己真正的實力。
“你小子不要放水,我們就是認真打牌!”嶽老大已經開始在累麻將,又轉頭對身側的幾個人說,“你們去外面放風,要是夫人或者小姐來了,一定要提早說!”
“是!”那幾個人退了出去,房間裡除卻坐在桌邊的四個人,就只有站在嶽老大身後的二人。
西門則正好坐在嶽老大上面。
西門想着自己在岳家大殺四方,嶽老大肯定臉上沒光,還是放點水吧,他便故意給坐在他下方的嶽老大喂牌……
只是一局打完,自己居然贏了。
“呦,你小子牌技不錯啊。”嶽老大朝他一笑。
“呵呵,還可以。”西門乾笑。
而此刻西門的內心想法:我靠,這特麼都能贏。
只是幾圈下來,西門發現這嶽老大壓根就不太會打牌,而他就算一直給他喂牌,也一直在贏,但是這幾圈下來,嶽老大臉色越發難看了。
“哼——”嶽老大猛地將牌章扔到桌上,惡狠狠地看着西門。
西門手中握着一張九筒,他怯生生得看了一眼周圍的幾個人,“那個……九筒……”
嶽老大眉頭一皺。
“那,七餅……”西門又急忙換了一張牌,某人仍舊特別兇狠得看着他。
“要不東風?”西門已經快哭了。
嶽老大眉頭方纔舒展,西門乾笑兩聲,“那就東風吧!”
嶽老大忽然將面前的牌往前一推,“糊了,哈哈!”
“老大真厲害!”
“我們老大最棒!”
“那是必須的,老大,你今天肯定會大殺四方……”
西門垂着頭,讓他一頭撞死好不好!
他的排擠葉九霄和蘇侯都嫌棄死,這特麼的怎麼到了岳家,還要故意給人喂牌,還要幫着他作弊,還得給他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假惺惺得說一句,“伯父,您真厲害!”
讓他去死好不好!
“小子,我發現你這人沒什麼別的好,但是我們在牌桌上還是挺搭的,你小子牌品不錯啊。”嶽老大擡手朝他肩膀上使勁拍了兩下。
“呵呵,謝謝伯父誇獎。”
“雖然我不喜歡你這個人,但是喜歡和你打牌,我最討厭那種沒實力,還愛在我面前裝b的,我能削死他!”
“呵呵——”西門尬笑。
“現在這些年輕人啊,就是太浮躁,沒實力,還愛顯擺。”嶽老大手指還在不停累着麻將,“小子,問你個事兒!”
“伯父你說!”西門正襟危坐。
“你談過幾個對象啊。”
“呃……”西門愕然,“沒有談過。”
“沒有?”嶽老大擡頭看了他一眼,有些詫異,“一個都沒有?”
“如果暗戀算的話,那是有的。”這畢竟從小到大,學校裡總有一些看着不錯的,不過西門這人遇到喜歡的人,就比較慫,壓根不敢表白,更別提什麼有什麼進一步發展,等畢業離開,又覺得後悔,只是時間一長,這事兒也就淡忘了。
“所以你的第一次是被我女兒搶走的?”
西門莫名心塞,“嗯。”
“嘖——”嶽老大嘆了口氣,“你說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有點出息,就不能把她撲倒嘛,好歹給我們爺們兒爭口氣。”
西門語塞,還不是您女兒太厲害。
“不過被我女兒壓也不丟人。”嶽老大大笑。
西門心驚肉跳,真是瘋了。
等和他打完麻將已經快凌晨了,西門剛剛喝了點酒,出門的時候,腦子有點暈。
這會兒太晚了,又不能回家,便直接讓司機將車子開到了蘇侯家。
蘇侯這會兒剛剛睡下,聽到他們說西門來了,頗爲無語,這小子只要半夜過來,不是喝多了,來避難的。
他起身過了外套走到外面,“你怎麼來了?”
“侯二!”西門靠在沙發上,打了個酒嗝。
“你不是去相親?怎麼喝成這樣?”
“我啊……今天……”西門擡手似乎似乎準備說什麼,這磕巴了半天,愣是半個字都沒說出來。
“行了,我讓人給你收拾房間。”蘇侯無語,“你們再幫他弄個醒酒湯。”
蘇家人立刻開始動作。
西門在岳家整個人神經都是高度緊繃的,壓根沒覺得腦子暈,這一出來,酒的後勁兒彷彿一下子來了,整個人都有些輕飄飄的。
“侯二,我和你說,我今天和清和……”
“嗯?”
“我倆……”西門忽然咧嘴一笑,“嘿嘿,我倆嘿嘿嘿……”
蘇侯無語,嘿毛線啊。
“侯二,你過來,哥哥和你說兩句話。”西門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我得去睡覺了。”蘇侯無奈得嘆了口氣,轉身就準備回屋。
沒想到西門幾個箭步衝過來,直接攔住了他的去路,“侯二,哥哥和你說話呢,你什麼態度啊。”
“那行,你說!”蘇侯雙手抱臂,擡眸看着他。
“侯二啊,你知道你現在是個什麼處境嗎?”
“嗯?”
“中年危機啊,還特麼沒個女朋友,你已經成爲我們這羣人中唯一一個孤寡老人了。”西門擰眉,“不過,還是個獨居的孤寡老人。”
蘇侯深吸一口氣,“是嘛?”
“沒關係,以後哥哥肯定會常來看你的,別怕,以後要是不結婚,就來哥哥家住!”
蘇侯冷笑。
“你得抓緊啊,哥哥看着你這樣都着急啊……”
蘇侯一把將他推開,直接進了房間,任憑某人怎麼敲門,都不開門,倒是把睡在隔壁的蘇易安給吵醒了。
蘇易安也是認識西門的,只是之前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並不愉快,所以他還是有些害怕。
“西門叔叔好!”
西門定睛一看,努力睜着眼睛,朝他招了招手,“過來!”
蘇易安猶豫片刻,還是朝他走了過去,卻沒想到西門一把捏住他的臉,“哎呦,這是誰家的小可愛啊!”
“嘿嘿,小臉還挺有肉的,過來,陪我聊會天!”
蘇易安被他挾持到了沙發上。
蘇侯聽到蘇易安出來了,又被蘇侯纏着說了半宿的話,有些無奈,準備將那孩子帶回屋,這剛剛打開門,居然看到這兩個人正窩在沙發上看什麼小豬佩奇。
然後西門這個蠢貨,居然……
蘇侯握緊拳頭。
“爺!”蘇家人看到蘇侯這般模樣,也知道他此刻有些生氣了。
“把西門踹出去!”蘇侯說完砰得關上門。
而西門這一夜,又是在蘇侯家門口睡了整整一夜。
只是第二天他還沒醒,就被一陣車子引擎聲給吵醒了,他這一夜又是睡在玻璃花房,所以透過玻璃,就能清晰看到外面的情景。
只瞧着一個女子緩緩從車中走出來。
哎呦我去!
這不是蘇侯家的小媳婦兒嘛!
------題外話------
西門婚後
嶽老大:西門啊,來陪我打兩圈!
西門:爸,我還有點事兒!您找別人吧。
嶽老大:我你可是我的最佳牌友,除了你我去找誰。
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