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顧華灼正樂呵呵的給剝桔子,說好是剝給孟浴風的,她覺得酸,一小筐橘子愣是被她自己吃得七七八八了。
“嫂子,你這事兒做的不地道啊。”蘇侯笑着開口。
“什麼?”顧華灼悶笑,“西門這事兒可不能怪我,他只說要進去,我出主意讓他進了岳家大門,任務就完成了啊。”
“他那點小把戲,根本逃不過嶽老大的眼睛。”蘇侯搖了搖頭。
“奪女之仇,加上之後挑釁,新仇舊恨,西門落到他手裡,沒好果子吃。”葉九霄嘆了口氣,“你這是把他往火坑裡面推。”
“你這話就不對了,那是他老丈人家,怎麼能是火坑呢,再說了,就算是火坑,也是他心甘情願跳的,與我有何相干,最多……”顧華灼掰了橘子放入口中,“給他多買幾份醫療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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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
西門被嶽老大直接扶到岳家客房。
“肖叔叔,你快給容與看看啊!”一個穿着簡單衣服的五十多歲男子一走進來,嶽清和就扯住了他的衣服。
“大小姐,你別急。”肖醫生出聲安撫。
“清和,你還是出去等吧。”嶽老大開口。
“不行,我得確定容與沒事。”
肖醫生手指剛剛碰到西門的臉,就瞬間明白他是裝的,和嶽老大交換了一個眼神。
嶽老大餘光瞥了一眼嶽清和,肖醫生立刻會意,“大小姐,老大說得對,您確實不該留在這裡。”他跟了嶽老大快三十年,老大一個眼神,他就明白他要幹嘛。
“可我想留在這裡?”
“西門少爺應該是感冒發燒,所以才昏倒的,最近流感盛行,您還懷着身孕,若是生病還不能隨便吃藥,對孩子也不好,他也沒有大礙,你就別待在這兒了,容易傳染。”
嶽清和一想到孩子,瞬間就警覺起來。
“肖叔叔,您確定他沒事?”畢竟孩子重要。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肖醫生笑呵呵的,十分和藹。
西門一聽這話,頓時急了,嶽清和要是一走,嶽老大絕對會把他宰了。
他忽然睜開眼,就準備跳起來。
嶽老大眼疾手快,坐在牀頭,直接捂住他的嘴。
“唔——”西門睜大眼睛。
我去,這是要謀殺啊。
“容與?”嶽清和分明看到牀動了。
只是嶽老大身子大,將她視線完全遮擋。
“大小姐,您趕緊出去吧!”肖醫生立刻推着她往外走,“你可不能小看這個流感,弄不好,會危及到您腹中的孩子。”
嶽清和一聽這話,整個人都緊繃起來,急忙護着肚子。
“唔——”西門使勁掙扎。
“你再喊一聲,我把你弄成啞巴。”嶽老大冷哼。
西門欲哭無淚。
我靠,自己這是進了強盜窩嘛。
“肖叔叔,那容與就拜託你了。”嶽清和聲音門外傳來。
“你放心吧,有我在,沒事的。”肖醫生有叮囑了她好好休息,就把門瞬間關上。
嶽老大方纔鬆開手,西門大口喘着氣,一睜眼看他才發現,整個房間幾乎都是人,牀頭除卻嶽老大,還有個笑容和善的男人。
所有人都對他笑得燦爛,西門心底隱隱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這小子是皮癢了,碰瓷碰到我家來了,老肖,幫我給他好好鬆鬆骨頭,拉拉皮!”
“伯父,我就是想見一下清和而已,啊——”西門話音未落,胳膊忽然被人扯住,只聽“咔嚓——”一聲。
西門慘叫一聲,完蛋了,這是要把我骨頭掰斷啊!
嶽清和也沒走遠,就聽到屋裡傳來西門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好不悽慘。
她急忙回去敲門,卻壓根沒人理她。
“老大,這會不會太狠了。”嶽鵬看着都疼。
“哼——這小子自找的。”嶽老大冷哼,“老肖,你千萬別客氣,儘管折騰,弄死了算我的。”
“好。”肖醫生笑着應聲。
“伯父,我錯了,伯父,嗷——”西門話音未落,又被肖醫生狠狠抵住後背,疼得齜牙咧嘴。
嶽清和沒辦法,只能去找母親幫忙,甄玉書正在廚房給她做飯。
“媽,您快去看看啊,再這麼下去,非得折騰出人命。”
“你爸有分寸的,來,嚐嚐這個湯味道如何?”
“您怎麼還有心思做飯啊,容與都要死了!”
“死不了,最多就是半殘。”甄玉書說得輕鬆。
嶽清和氣惱。
“你冷靜點,彆氣壞了身子,我還等着你給我生個小外孫呢。”
“你要是真不去管,我要是氣壞了身子,孩子沒了,看你怎麼辦!”嶽清和這口氣口有幾分威脅的味道。
甄玉書倒是一笑,“那你可勁折騰,待會兒我就讓你爸把那小子給我昂死裡折騰,然後掃地出門,以後都不許再進我們家,然後再給你好好物色個對象,這不挺好的。”
“媽——”嶽清和啞然。
“你保重好身子,看在這孩子份兒上,你爸也不會下死手,這孩子要是出事了,保不齊你爸會做出什麼事。”
嶽清和知道母親心思深,畢竟能管得住自己父親,這麼多年想要攀附岳家的女人不計其數,更別說明裡暗裡試圖與父親發生些故事的,都被她偷偷解決了,手段可見一斑。
只是她從未想過,母親會把心思用在自己身上,那種被人掐着脖子,上不來的感覺,着實難受。
“你爸什麼脾氣,你還不懂嘛?雷聲大雨點小的,你着急個什麼勁兒,就算他不喜歡容與,也不至於讓你守寡。”甄玉書嘆了口氣。
想當年自己是吊着自己丈夫跑,怎麼到了自己閨女這裡,卻是她追着別人跑呢。
樓上整整慘叫了近一個小時,房門才被打開。
嶽清和一路小跑上樓,一看到趴在牀上的人,登時傻了眼。
西門趴在牀上,氣若游絲,就連哼哼唧唧的聲音都小得可憐。
僅穿了一條褲子,後背從脖子開始,一路往下,全部都是黑紅的紫色,看着活像是被人撥了一層皮,觸目驚心。
在白色的牀單襯托下,看得更是讓人心驚肉跳。
“容與,你沒事吧。”嶽清和看得鼻子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爸,你怎麼能……”
“我哪兒知道這小子體內毒素這麼多,我就是讓老肖給他鬆鬆骨頭,拉拉韌帶,又給他順便做了個拔罐,又給他颳了個痧,你自己看他的後背,都成什麼樣了,我的天,太可怕了!”嶽老大咋舌。
“刮痧……”嶽清和還以爲是被揍的。
“我倒是想揍他來着,就他這小身板,都挨不了我一拳,你說就他這樣,你們怎麼結婚啊,他這身子,真得好好調理一下,虛成這樣。”嶽老大一臉嫌棄。
“爸,其實他身體還可以?”
“呵——”嶽老大冷哼,“現在看着還行,估計等三十多歲就不中用了!”
西門此刻已經去了半條命,這特麼的是治病嘛,這簡直就是上刑啊。
“容與,你怎麼樣?”嶽清和坐在牀頭,看着他的後背,說不出的心疼。
“我……”西門此刻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這一上來,就給他鬆骨按摩,力道還特別重,他這小身板哪裡吃得消啊。
“行了,別裝死了,起來吃飯吧,吃飯滾回家。”嶽老大踹了踹他的腿。
“你能不能起來?”嶽清和小心翼翼詢問。
“沒事。”西門爬起來,穿衣服,餘光瞥見自己肩頭的黑紫色,也是心裡一驚,難不成自己身體真的如此虛弱?毒素這麼多?
雖說被折騰狠了,不過總算能留在岳家好好吃頓飯了。
鬆骨按摩一開始肯定疼,後面就覺得舒服多了,西門休息了一下,就覺得好受許多,加上終於能和嶽清和親密接觸,自是忘了疼痛。
“容與,你多吃點。”嶽清和不停幫他夾菜。
“伯父,前幾天晚上確實是我做得不好,我以茶代酒,向您道歉。”西門起身。
“前幾天?”嶽清和和甄玉書對視一眼,有些茫然。
嶽老大不停給他使眼色,他那晚是偷偷出去的,可不能讓他們知道。
“伯父,真的對不起,我這人酒喝多了,就容易說胡說,您千萬別往心裡去。”
“喝酒?”甄玉書放下筷子,有天晚上嶽老大確實出去好久,回來有酒氣兒,他說架不住朋友勸,喝了兩小杯而已。
他酒量大,饒是喝了幾大碗,看着都不明顯,甄玉書只抱怨兩句,就沒多說什麼。
“我都不知道伯父酒量那麼好。”西門不好意思的扯了扯頭髮。
“咳咳——”嶽老大不停咳嗽,這混小子眼瞎嘛,看不見自己在給他使眼色打暗號嘛。
“我酒量不好,那晚丟人了。”西門笑了笑。
“看樣子那晚喝了不少啊。”甄玉書微笑。
“叫了十斤白酒,不過最後只喝了三四斤而已。”岳母問話,西門自然認真回答。
“是嘛!”甄玉書冷笑。
“夫人,其實那酒我就喝了一點而已!”
“伯父酒量確實好,喝了幾大碗,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西門補刀。
嶽老大臉上冷嗖嗖的。
這小子……
該不會故意的吧。
“難怪自從那天開始,他就死都不肯讓他進門,就是怕他說出你喝酒的事兒?”甄玉書輕笑。
“夫人,怎麼可能啊,是這小子說話太氣人,我氣不過而已!”
“確實是我嘴笨,伯母,和伯父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我不對。”西門將攤子直接攬在自己頭上。
“老嶽,你不知道自己多少斤嘛,就你這體型,高血壓高血脂,你還敢喝酒,你不要命了啊!”
“也就300多斤而已!”嶽老大嘆了口氣,狠狠瞪了西門一眼。
“既然你想喝酒,那飯也別吃了,減肥吧!”
嶽老大一晃眼,面前的白飯已經被甄玉書端走。
“別啊,夫人,飯還是要吃的!”嶽老大一臉愕然。
“減肥吧,家裡買的健身器材你也沒用過,待會兒就去鍛鍊。”
“夫人……”
西門一臉懵,坐下之後,抵了抵嶽清和的胳膊,小聲詢問,“清和,我是不是做錯事了。”
“沒事啊,你這招還擊得漂亮。”嶽清和挑眉。
還擊?
西門傻了眼,一擡頭,就看到嶽老大正凶神惡煞的看着自己。
完蛋了,誤會大了。
西門一吃完飯,“伯父伯母,我先回家一趟,和父母商量一下,再好好登門提親。”他說着還和嶽清和交換了一個眼神,讓她放心。
“好不容易來一趟,彆着急走,走,跟一起去鍛鍊身體。”嶽老大摟住他的脖子就往裡屋走。
“伯父,我真的還有事!”
“有什麼事比陪未來岳父還重要?”
“那沒事了。”西門正色道。
嶽老大抿嘴一笑,完全就是慈祥的一尊彌勒佛。
只是眼底分明透着兇光,那眼神分明在說:小子,你敢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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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嶽老大太高估西門的智商了
他是真的想要賠禮道歉來着【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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