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辰睿的忽然緊了一下,隨即又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對於這樣的答案,他現在不算是多驚訝了,這些天的深入觀察和研究,他已經能基本做出判斷了。
“還有呢?”他沉聲問。
“上面記載了,地圖在欒家人手上,世代相傳,只傳給女子,但上面壓根就沒有提到結合兩個字,甚至都沒有提到席姓,所以我想後來傳說會演變成那樣,大概是因爲傳了太多年,後期遇到幾個思維發散的,文學加工了一下。”周軒把複印下來的紙張一頁一頁掃描到電腦裡,準備給席辰睿發去。
席辰睿扶着欄杆的手微微用力:“所以,寶藏存在,地圖在欒家人手上,是實體物品,和結合無關?”
“我從本子上的理解是這樣的。”周軒說,“我還查了欒家人,這個家族本身就不是多造謠,近年來似乎更加消聲覓跡了,上一代的記錄只到了欒毓琓,也就是嫂子的母親,也只記錄了她一個人,甚至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他兄弟姐妹。”
頓了頓,周軒又笑着說:“突然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好誇張啊。”
席辰睿也笑了:“黑道上最令人避之不及的羅網組織、和世界四大情報局齊名的十一區、歐洲王室的伯爵、商界的金融世家席氏以及數百年屹立不倒的神偷門,甚至可能還存在很多未知的夥伴們,這樣的陣勢還沒能讓你入戲,意識到現在我們的處境可能很不妙?”
“也是,老爺子的筆記裡記載了,作爲繁榮了兩百多年的王朝,即便到了最後一代,揮霍後剩下的金銀珠寶肯定還有不少,就是隨便幾件瓷器玉器銅器什麼的也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這些東西如果真的存在,往深入方面想,可是都是象徵國家的歷史文明,被任何組織搶走了對民族都是沉重的打擊。”
周軒喃喃自語着,翻看着手裡的複印紙,纔開始覺得事情可能已經上升到了的一個非常嚴重的程度了。
“筆記上還有什麼?”
“我掃描後都按順序給你發到郵箱了,具體你看看,要我說覺得異常的就是上面還有很多數字,一串串的日期,我給你念幾句。”周軒拿起其中一頁,微微皺眉說,“1996年2月11日,腦死亡半個小時;1996年5月15日,甦醒兩分鐘,喊着口渴;1999年6月8日,甦醒十五分鐘,落淚……看起來像是病歷。”
席辰睿沉吟了片刻:“能被記錄在這本本子裡,可見不是隨時圖畫的,只能是需要認真對待的東西。”他忽然想起自己辦公室書架上有很多腦科醫書,而老爺子書房也有很多這一類的書籍……他開始覺得,他的爺爺似乎也隱瞞着許多秘密。
“最近的日期是什麼時候?”席辰睿問。
“2006年8月28日,手指動彈。”周軒立即回答。
這個日期算下來都過去將近九年了,那這個被記錄病情的病人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清醒了?
還是死亡了?
亦或是一如既往躺在病牀上
被不斷觀察記錄反應,只是爺爺把病例記在了別的地方?
席辰睿想了一會兒,沒想出個所以然,而剛好浴室的門打開,他就匆匆和周軒說了一句就掛了電話。
此時A市,鍾離心剛剛洗完澡,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護膚品擦身體,白色的乳液在掌心搓搓,剛想覆上修長白皙的腿,房間內的電流忽然茲了一聲,隨即四下一片黑暗,鍾離心看了一眼窗外,對面樓燈光還在,而敞開的窗戶還能聽到樓下的電視聲,所以很明顯只有她這一間停電。
腦子一瞬間閃過危險預感,她緩緩放下腳,從茶几下的抽屜摸出手槍。
手指剛剛觸碰到微涼的手槍柄,腳踝就忽然被來自沙發底的一隻手握住!
“天氣變化大,洗完澡多穿一件。”席辰睿拿起搭在沙發扶手上的外套,披在只穿着單薄睡衣的孟小然的肩膀上。
孟小然用大拇指和食指揉揉自己的眉毛尾梢,咂咂嘴說:“剛纔在洗澡,心口忽然翻滾了一下,心跳快了幾個節拍,就收到什麼驚嚇似的。”
“是你在浴室呆的時間太長了吧,把臉都給薰紅了。”席辰睿不以爲然
孟小然還是覺得自己心神不寧,從行李箱裡找出溫莎送的那對冰彩玉髓觀音像,打開盒子拿出觀音像放在桌子上,虔誠地彎腰拜拜。
席辰睿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去逗她:“這是送子觀音,只保佑想求子的,你是要求子了嗎?不過我覺得你要求子的話,拜託我比較考慮。”
孟小然臉一紅,直接推開他毛手毛腳的爪子,柔瞪了他一眼。
席辰睿湊過去親親她的脣角,又順勢含住她的脣,吸允和輾轉,挑逗着她迴應,孟小然略顯青澀的避讓和欲拒還迎,顯然很成功把席總裁本就沒什麼節操可言的慾望勾起來,直接就把人推向大牀,手指一勾就拉住她的睡衣帶子。
一切都漸入佳境,只是忽然席辰睿一個不小心,腳踢到了櫃子,放在上面的觀音像搖晃了幾下,忽然就摔了下去。
“啊!”孟小然意亂悽迷時眼角一掃,頓時嚇破了幾個膽,連忙推掉席辰睿。
所幸地上有厚厚的地毯,觀音像摔下去也不至於碎了,這才讓孟小然懸着的心放下。
“好險好險。”孟小然鬆了口氣,把觀音像放回盒子裡,想了想還不放心,自言自語道,“該不會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吧?這觀音像是我要送給小心兒的那一樽,不行,我要打電話給小心兒,否則我今晚睡不着。”
席辰睿看了一眼時間,提醒道:“我們這邊都七點多了,按照時差A市已經是深夜了,你別吵醒人家了。”
“她不會介意的。”孟小然說着已經拿起手機把電話撥打了過去。
第一遍響了很久,放在玻璃櫃上的手機因爲震動而緩緩移動,亮起的屏幕照着旁邊地板上,兩道交纏的黑影,稀疏的光線中,映出刀片的寒光一閃。
孟小然聽着電話裡傳來的機械女聲,奇怪道:“難
道真睡着了?不對,小心兒的手機沒有關靜音的習慣。”
於是打了第二遍電話。
第二遍依舊響了很久,手機已經掉在了地毯上,砸在了一灘血跡之上。
“就算是睡着也不可能沒聽到電話響啊……”孟小然掃過桌子上的報紙,是本地的日報,頭版是入室搶劫殺人,她心思瞬間一凜。
小心兒住的公寓雖然是市中心,地處繁華階段,並不偏僻,但她畢竟是一個女人住,如果被盯上了,肯定也有危險啊!
人一旦有了不安的情緒,就會習慣性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孟小然就是這樣,她一想到鍾離心這麼一個妙齡、單身、弱小、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生在深夜可能發生的事情,全身汗毛就倒立起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臉色怎麼突然那麼蒼白?”席辰睿忽然從後面碰了她一下,孟小然一個激靈,更加慌亂了,連忙把電話打給駱雨笙——他住在鍾離心樓上,下去看看情況比較方便。
電話很快接通,只是電話那邊是很嘈雜的音樂聲,大概是酒吧之類的場所,孟小然讓他去鍾離心家裡看一眼,但駱雨笙卻沒聽清楚,‘啊’了幾聲,孟小然直接把電話掛斷,打給了白琛。
白琛的電話響了三聲就接起,聲音有些沙啞,是從睡夢中被吵醒的慵懶。
“小心兒可能遇到危險,你能不能去她家看一眼?”
白琛眼睛在黑暗中倏地一亮,毫不猶豫起身披上外套就往外走,甚至睡衣和鞋都來不及換,這和他平時嚴謹仔細的風格完全不一樣。
孟小然說鍾離心出事的時候,白琛腦子裡一閃而過是她的隱藏身份。
他知道鍾離心是什麼身份,但同時他還懷疑她可能還有另一個身份,而且其中一個身份背後的組織可能已經對她產生了懷疑,因爲他曾撞見過幾次她身邊出現明顯來意不善的人,比如上次企圖挾持她,要求去她的住處的男人。
這個女人總是一副風流又薄情的樣子,身邊來往不同的男人,在外人眼裡是個不知不扣的壞女人,但他知道,這些出入在她身邊的人,每一個都能給她造成生命威脅。
白琛急切想要去找她,怕晚了一步看到的就不是她美豔嘴角略帶譏誚,讓人又愛又恨無可奈何的臉,而是平靜無生氣的臉。
只是他到底是沒那麼順利到達鍾離心的公寓,在路上竟然遇到了臨時設卡查酒駕,眼見就差一個轉彎就能拐入鍾離心的公寓,白琛乾脆加速打算無視交警的攔車,直接闖過去。
不過事實證明,A市的警力也不是吃素的。
他們最喜歡的就是不服從命令的人,最擅長做的就是追捕不服從命令的車。
特別是豪車!
因爲這一類開得特別快的豪車,百分之八十會給社會帶來隱患,不是酒駕就是飆車,白琛的寶馬剛剛呼嘯而過,後面就警車就呼嘯而上,潛伏在下一個路口的警車接到裡應外合的命令也開出去,企圖前後攔下白琛的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