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有幾秒鐘的安靜,沉默了幾秒之後,東方辰第一個忍不住抱怨了起來:“有沒有搞錯?就算是你的人,給我們倒杯水也不爲過吧?”
居然連一杯茶水都討不到!更何況,他也很想嚐嚐這水果茶究竟是什麼滋味,居然連北冥夜都能接受!
“人家女主人好歹也會招呼一下客人,你家的女主人怎麼就特別矜貴?”他還是忍不住,怨念地哼了哼。
女主人,這三個字,讓好幾個人心頭頓時百般滋味縈繞了起來
。
俞霏凡低垂頭顱,以這個動作掩去眼底的苦楚,北冥黛黛臉色微沉,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慕子衿還在玩手機,似乎並沒有受這句話影響半分,南宮烈側頭看了窩在北冥夜懷裡的名可一眼,便又回頭盯着電腦屏幕,繼續玩他的小遊戲去了。
至於北冥洵,他看了看腕錶,忍不住打了個呵欠,聲音透着點點沙啞的味道:“你們大半夜過來,擾人清夢,不會就是爲了來看人家秀恩愛吧?”
十二點多,他開有有點犯困了,明天還要上班好不好?
有些人是受了傷,又是老闆,隨便他上不上班都不會有人敢多說半句話,但他不一樣,就算有股份,名義上還是個打工的。
他好睏了呀!能回去睡覺了不?
東方辰瞥了他一眼,又瞟了哪壺水果茶一眼,還是忍不住怨念了句:“秀恩愛,死得快。”
二郎腿一翹,又冷冷哼了哼。
“這麼黑心,當心有報應。”慕子衿瞟了他一眼,聲音還是一如過去的清冷淡漠。
不過,他這麼多事,倒是讓東方辰有點不樂意了起來:“怎麼?說你前女友兩句,還不樂意了?”
這話剛說完,立即便感受到兩分同樣冰冷的氣息向他襲來,背脊骨上忽然就涼颼颼的,讓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自覺閉了嘴。
不是已經和平解決了嘛?隨便說兩句就這樣,這兩個男人,難道說……私下裡還有什麼爭執不成?
慕子衿繼續玩他的手機,不再理他。
北冥夜落在辦公桌桌面上的長指微微動了動,懷裡的名可立即又給他倒上半杯水果茶,遞到他面前:“想抽菸的時候,多喝茶。”
他不說話,垂眸看着面前這杯茶水,面容有幾分沉鬱,但也看不出有多少不高興的成份
。
名可便知道了,這傢伙,又想要爲難她。
剛纔東方辰那句“前女友”,他心裡果然是解疑的,只是,這裡還有其他人在……
斂了斂神,努力把心底的羞澀感壓下去,她才靠了過去,把杯子湊近他的薄脣,將茶水一點一點餵給他。
被取笑,總好過回頭被他懲罰,笑她又不會讓她少兩斤肉,但,惹毛了他,回頭他那些懲罰人的手段還真的會讓她掉肉……被狠狠折騰,真的會掉肉呀!減肥了不是?
這兩隻秀恩愛真的已經秀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了,北冥黛黛霍地站了起來,掃了名可一看,才又看着北冥夜,沉聲說:“老大,我們說話,讓這女人先離開。”
其他人各自斂息,等着看北冥夜的反應。
北冥夜喝完那杯茶水,才挑起眉角看了北冥黛黛一眼,如這房間裡頭所有男性所預料那般,淡漠着聲音說:“我的人,不需要回避。”
北冥黛黛暗中捏了捏掌,堵了一口悶氣卻又無處發泄,一想到今晚發生的事情,心裡就更難受了。
“你真打算對老爺子宣戰了嗎?”她盯着北冥夜,既然他不打算讓這個女人迴避,那麼,她也沒有必要回避今夜的問題:“你爲了這個女人傷了夏千金,你以爲這事老爺子會就這樣算了?”
“我什麼時候傷了夏千金?”北冥夜一臉不以爲然,臉色連一點點變化都沒有。
“你放狗咬她,這事連我們都知道,你以爲老爺子就看不出來?”北冥黛黛氣鼓鼓的,不是氣他終於對老爺子宣戰,而是,氣他這一戰居然是爲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
他要開戰可以,但,爲的人應該是俞霏凡,這麼多年來不和俞霏凡在一起也不過是怕老爺子對他在意的人出手,現在這樣,算什麼意思?
從名可的出現,到今晚他爲了名可找火狼拼命,在她看來,這一切簡直就是莫名奇妙。
沒有人說話,北冥夜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理會
。
倒是名可聽了她的話之後,一雙小手下意識揪上北冥夜的衣角。
放狗咬夏千金,這是真的嗎?他真的做了這麼恐怖的事情?
雖然她也不怎麼喜歡那個夏千金,總覺得她的眼淚地下藏了太多小心思,這樣的女人,她真的喜歡不起來。
但,她這麼柔弱,看起來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北冥夜……真的讓人放狗咬她?那畫面……她想想都覺得恐怖。
“怎麼?是不是覺得你身邊的男人太可怕,太殘忍了?”北冥黛黛沒有錯過名可眼底一閃而逝的不安,她冷冷哼了哼,沉聲道:“老大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爲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別說放狗咬人,要是夏千金今天真的讓火狼傷了你,他連找人強曓她甚至要她命這種事說不定都能做得出來,你……”
“黛黛,注意你的言辭!”倚在門邊的慕子衿臉色一沉,森寒的目光所在北冥黛黛臉上,聲音,比往日還要冷上幾分:“活了這些年,越活越倒退了。”
北冥黛黛用力吸了一口氣,哪怕心裡還有更多的話,也在他冰冷的目光下被咽回肚子裡去了。
子衿很少會開口,過去每次聚在一切,說話最少的人一定是他和連城,可他現在,分明在幫着名可。
她心裡真的氣不過,不是她越活越倒退,是北冥夜越來越不在意俞霏凡,她看不下去。
“又不是你女人,你心疼什麼?”她瞥了慕子衿一眼,才坐回到沙發上,住了嘴。
慕子衿還是看着自己的手機,不理會她的怨念。
不是他的女人,呵呵,心疼什麼呢?
名可低垂頭顱,這時候,竟有點不敢擡頭看北冥夜,甚至不敢看慕子衿的感覺,心裡因爲北冥黛黛剛纔那些話有了一點涼意,她所說的一切畢竟離她太遠了,強曓,甚至殺人……
她連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