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可一整天都在外頭閒逛,其實也沒買多少東西,只是隨便逛逛,也難爲北冥連城一直在跟着她。
雖然好幾次名可讓他先回去,回頭她自己也可以回公寓,她認得回去的路。
但北冥連城不願意,哪怕一天和她說話不超過十句,卻還是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不管她去哪他都跟着。
其實名可知道他是怕自己在這裡再遭到意外,就連名可也感覺到在這個東方國際似乎真有那麼一波人人在盯着他們,或許不僅僅只有一波
。
如果不是北冥夜反覆無常的態度讓她心裡難受,她想她也願意一直呆在公寓裡不出來的。
可她真的呆不下去,看着那個房間,看着那張大牀,昨夜分明還在上頭滾得那麼激烈,做着這世上最親密的事情,一覺醒來什麼都變了。
面對那一切,她的心情完全無法平靜下來。
中午的時候心裡還很難受的,到了下午可能逛街逛累了,心也沒那麼難受了,和北冥連城大吃了一頓,再回公寓的時候,心情便好了起來。
還是那句話,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沒必要爲了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生氣不就是對自己的懲罰嗎?
所有的錯全都是北冥夜一個人的錯,和她沒關係,既然他錯了,該懲罰也是要懲罰他。
如果真的沒資格懲罰,那就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再熬一段時間就好了。
只是名可沒料到的是,在停車庫裡,她纔剛下車,居然看到前方不遠處那兩道熟悉的身影,看到他們,她連指尖都在一瞬間涼了。
俞霏凡靠在北冥夜懷裡,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又或者什麼都沒說,只是在一起抱着,很熟悉的鏡頭,雖然地點不一樣,姿勢也不一樣,但親近卻是一樣的。
好吧,他心裡有個俞霏煙,對俞霏凡總是那麼憐惜,不管過去俞霏凡做了什麼,讓他氣得一度想要毀了她,可現在只要自己心情好了,不再生氣了,這個女人又成了他掌中的寶。
從頭到尾這一切都沒變過,變的只是自己的心態。
她回頭看着北冥連城,淡言道:“我們走吧。”
說完,轉身便往電梯間走去。
北冥連城看了眼依然靠在一起的兩人,眼底不知道閃過些什麼,或許就連他也有幾分不屑,但不屑的對象是誰,他不知道
。
名可已經走進電梯間裡,他也只好跟了過去。
至於北冥夜,從名可在車上下來之後他就已經看到她,落在俞霏凡肩頭上的大掌本是要將人推開的,但既然那女人不在意,他又何必在意這麼多?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她看見了自己和俞霏凡糾纏在一起的時候,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心裡,莫名就不好受了。
垂眸看着依然窩在他懷裡哭泣的女人,緊抿的薄脣終於微微張啓:“好受點了嗎?如果舒服了,就讓佚湯送你回去。”
俞霏凡忙咬着脣,從他懷裡退開,拿起手背將自己眼角的淚拭去,擡頭迎上他淡漠的目光,她道:“對不起,剛纔失禮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以後都不會了,我會努力……”
“我有說你什麼嗎?”他轉身,看着還在車上的佚湯。
佚湯忙道:“我會把俞小姐送回去,放心吧,先生。”
北冥夜這纔不說話,舉步往電梯間走去。
直到他進了電梯,俞霏凡才吐了一口氣,一頭鑽進車裡,把眼角的淚擦乾,擡頭看了駕駛座的佚湯一眼:“有勞你了。”
佚湯從後視鏡裡衝她笑了笑,溫言道:“舉手之勞,俞小姐坐好,我要開車了。”
“你沒必要叫我俞小姐。”俞霏凡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激動的心情緩緩平復下來,才道:“你和以前那樣叫我霏凡吧,你和姐姐……”
她沉默了下,終於跳過了這個話題,垂眸看着自己糾纏在一起的十指,她道:“其實我今天很開心,我以爲夜不會去看姐姐了。”
“怎麼可能?”佚湯脣角的笑意慢慢散去,把車子從地下車庫駛出,駛到街上,朝俞霏凡的別墅駛去。
俞霏凡從鏡子裡看了他一眼,他面容淡漠,臉上的線條有幾分僵硬,她知道,每次提起姐姐,他的表情總會這樣。
沉默了下,她才又看着他側臉,似乎猶豫了很久才說道:“佚湯,以後去看姐姐,你和我們一起去,沒必要等我們走了你才自己過去,真的沒有必要
。”
佚湯不說話,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彷彿只是在專心看路。
俞霏凡吐了一口氣,似有點可惜,無奈道:“如果姐姐還活着,現在和夜應該已經很好了,說不定已經結了婚生了孩子,可惜……”
車子在不知不覺間加快了速度,窗戶微敞着,風聲從耳邊呼呼而來。
俞霏凡把窗戶關上,依然盯着佚湯剛毅的臉,又似想起什麼,話語裡多了幾分輕快:“不過現在夜的生活過得也還行,既然他那麼喜歡名可,應該很快就要和名可結婚了吧。”
“俞小姐想問什麼?”佚湯依然看着前方,淡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俞霏凡笑了笑,狀似無奈:“我沒問什麼,我知道你們怎麼想的,不過我現在對夜已經沒有奢望了,他如果和名可在一起能過得開心,我會祝福他。”
佚湯從後視鏡又看了她一眼,她眉眼低垂,一臉無奈,似乎說的話又是真的。
他自問看人的能力沒有那麼強,也不知道現在的俞霏凡所說的話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但不管是真是假,他也不想理會。
“先生現在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過好自己的生活,要是遇到好男人就嫁了吧。”這是佚湯由衷的話,大家都是男人,他分明看得清楚,俞霏凡不是先生想要的女人。
既然先生不想要她,她再磨下去也不過是在浪費自己的清楚。
女人的青春,試問能有多少個年頭?
俞霏凡咬着脣沒有再說話,從他口中什麼都打聽不到,她便只好靠在椅背上閉上眼,安心歇息。
佚湯也不多說什麼,先生的事情還輪不到自己多嘴。
車子的速度又緩緩降了下來,在道上已經不疾不徐地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