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不知道今晚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爲的陰謀,慕子川開了車直接就離開了電影院。
直到出了廣場上了車,遠離了電影院,在離電影院不遠處的街角停了下來,名可依然擔驚受怕的,不斷往後頭張望。
手機拿在手裡,號碼被她撥了一次又一次,可北冥連城和北冥夜都始終沒有將電話接起。
這個時候,電影院那邊的人羣應該已經疏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便是善後的工作,可他們爲什麼還不接她電話?
“剛纔究竟是怎麼回事?”肖湘看着名可,直到現在還有點驚魂未定的:“北冥夜在做什麼?那個時候居然還離開你?”
“他沒有離開。”名可立即道。
雖然,他確實離開了一會會,但名可知道,她和連城隊長之所以沒有被人攻擊到,那是因爲北冥夜已經回來了,一直守在他們身後。
只是當時太混亂,她根本看不清,現在回想,就不難想到這一切。
“他一直在身後保護我們,他沒有離開。”看了肖湘一眼,她一邊撥着電話,一邊解釋道:“也許是因爲聽到有人叫俞霏凡的名字,他也發現了什麼纔會衝出去,但有危險的時候,他已經在第一時間趕了回來。”
肖湘知道,她不想自己對北冥夜印象不好,那是因爲她重視自己這個朋友。
無奈,她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只安靜看着她打電話。
電話一個一個撥出去,始終沒有人應答,就在名可快要絕望的時候,北冥連城的電話終於被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他低沉沙啞的聲音:“我和老大都沒事,放心。”
“夜呢?他現在在哪裡?他現在怎麼樣?”聽不到北冥夜的聲音,名可怎麼能放心?
北冥連城卻道:“沒事,和警方的人一起,正在處理些事情,把電話給慕子川。”
名可有點猶豫,但最終還是將電話交給了前頭駕駛座上的慕子川。
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慕子川應了兩聲,便將電話還給了名可。
手機拿回來的時候,通話已經被掛斷了,想撥過去又怕自己妨礙到他們。
連城不會騙她的,他說北冥夜沒事他就一定沒事,雖然她心裡急得很,但這個時候心急並沒有任何意義。
“連城讓我先把你送回北冥家,不用擔心,他和北冥夜都沒事,我先送你回去吧。”前頭慕子川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溫言道。
名可自然不想走,可是,留在這裡不僅幫不上忙,也會妨礙到子川大哥和湘湘。
遲疑了下,她終於還是點了點頭,輕聲道:“好,謝謝。”
……
回到北冥家,北冥雄和東方御已經收到消息,至於北冥黛黛和北冥洵,難得放假,初一一過就到外地遊玩去了。
北冥雄安慰了名可好一會,又打過電話到那邊,確定北冥家兩位少爺沒事之後,叮囑過名可早點休息,人才在東方御的陪同下離開。
知道兩人沒事,名可卻始終睡不着,在牀上滾了好幾圈,依然睜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眸,眸中沒有半點睏意。
她知道北冥夜追着某個人出去,但她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才會讓他變了臉。
泰山崩於前都能面不改色的男人,卻以爲一個連自己都看不清楚的背影,臉色大變。
他到底看見誰?又或者說,他到底以爲自己見到的是什麼人?
也許,是認錯人了吧?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拿起牀頭櫃的手機看了眼,凌晨三點四十五分,這種應該睡大覺的時候,人還沒有回來,她也始終睡不着。
又不知道在牀上滾了多久,終於在一個多小時之後,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北冥夜回來的時候,名可纔剛睡過去不久,哪怕在睡夢中,眉宇間依然帶着點點愁容。
那兩道糾結在一起的秀眉,顯示着她這一刻睡得極不安穩。
他有點心疼地彎身,只是想給她揉開糾結在一起的眉心,卻不想自己不過是靠近了點,她人就已經在熟悉的氣息之下醒過來了。
看到北冥夜不怎麼清晰的臉,名可驚得立即睜大了眼眸,摸索着就要去開燈。
還是北冥夜長指一摁,纔將房間的吊燈打開。
光線一下子闖入眼簾,名可下意識閉上眼,等過了會適應之後,才重新睜開眼眸,這次,死死盯着他:“是不是受了傷?”
“只是一點輕傷。”北冥夜在牀邊坐了下去,掀開她身上的被子,“睡吧,天快要亮了,再睡會。”
名可聞到了藥水的味道,知道他已經找醫生收拾過傷口,想看看他傷得到底有多重,又忽然有點不太想開口說話了。
他是不是還欠她一個解釋?
可北冥夜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側躺了下去,將她摟在懷中,便閉上眼睡覺,期間那雙眼眸沒有再睜開過。
名可心裡卻是煩悶得很,他回來之後,真的一句話都不願意跟她說……
已經睡過一會,現在,人又開始睡不着了,心裡藏着些事,越是沒辦法弄清,胸口那口鬱氣越是揮散不去。
但,身後的男人卻似乎真的很累,呼吸有點重,面容卻是放鬆的。
只是她不知道,每次當她在他懷中轉身,不經意碰到他的身體時,他那兩道濃眉的劍眉還是會幾不可見地擰一下。
因爲看不見,心,更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心煩氣躁的女人才慢悠悠睡死過去。
直到她不再亂動,直到從她鼻尖呼出來的氣息越來越均勻,一直閉着眼的北冥夜才緩緩睜開眼眸,垂眸看着她安靜的睡容。
許多事情不是不想說,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在他自己都沒有弄清楚之前,說了也沒什麼意義,只會增添她的煩惱。
所以,不如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幽深到讓人難以看透的星眸再一次閉上,他小心翼翼調整了下自己的睡姿,依然是側躺着將她摟在懷中,低頭湊近她軟軟的身體,聞着她淡淡的髮香,很快,就連他也安心睡過去了。
其實,他不知道,原來真的只有在這丫頭身邊,他才能睡得這麼安心,這般安穩。
當然,名可也不會知道,整整一個上午,他都是側着身體睡着,同一個睡姿,一直沒有改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