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透明的日子這麼不好過,誰會忘記?”肖湘挽上名可的手,笑嘻嘻道:“倒是你,以後要是當了大導演,一定不要請這種人來當女一號,我只怕她們把你的劇本給毀了,讓一個活生生、靈氣動人的女主角變成神憎鬼厭的妖女,那可就得不償失。”
“你也得管管你這張嘴,禍從口出,人家說的可是一點都沒錯。”名可白了她一眼。
肖湘聳了聳肩,但還是聽她的,不再多說……
昨天聽說司徒耀受了傷,名可還以爲他今天不會來了,但人家現在妥妥的,比她來得還早。
她到的時候,司徒耀已經上完妝,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看劇本,沒有那些浮誇的舉動,他看起來還算俊逸,看他那張臉也不見哪裡有受傷。
名可也總算鬆了一口氣,好歹是個國際大腕,就算北冥夜賠得起,她也不希望他和這種新聞扯上關係,事情少一件便少一件好了。
那男人看起來雖然冷傲,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但事實上只有與他親近過的人才知道,他其實活得很累。
古今時還沒來,與楊副導打過招呼之後,肖湘便與名可一起去了化妝間。
至於坐在休息室一旁,安靜看劇本的司徒耀,她連招呼都沒跟他打過,昨天已經撕破臉,現在再打招呼就顯得虛僞了。
本來是想處好關係的,但處不來她也沒辦法。
幾個化妝師都是特別請回來的,在國際上也有一定的名聲,給名可化妝的時候居然還耍大牌,甚至其中一個直言她皮膚太差,一看就知道是窮人家出生的孩子。
肖湘坐在一旁,直氣得火冒三丈,名可卻優哉遊哉坐在那裡,對於別人那些諷刺的話,似乎完全沒有放在心上過。
肖湘也只好讓自己安靜下來,不去在意。
大概楊思雨不爽名可這事很多人都知道,要不然今天回來,劇組裡面那些女孩子怎麼會忽然之間對她們倆態度那麼差勁?
但不管怎麼樣,總覺得大家一致抵制名可,這事也不像是這麼巧合,不知道是誰在背後做了些什麼,就算不是楊思雨自己出面,只怕事情和她也有關係。
這種事在圈子裡大家也都見得多,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楊副導那邊明知道這羣女孩子已經分了派別,也不放在心上。
名可和肖湘這是第二次去參加演戲,也才知道她們上回參與的實在是不多,今天她們要拍攝的鏡頭與正片的內容雖有關係,但卻似乎有點區別。
一整個下午也就拍了兩個鏡頭,不知道這是不是古今時大導演自己獨有的風格,他拍片子,先拍的是宣傳片。
名可還以爲所有的電影公司先把電影拍下來,後期才從拍攝出來的鏡頭中剪切一些來做宣傳。
但古今時似乎對所有的細節都力求完美,哪怕是宣傳片,拍起來也完全不允許出一點瑕疵,怪不得連楊思雨都來了。
片中所有重要的角色全都集中在一起,據說這宣傳片至少得要拍一個多禮拜,果然是每個導演都有自己的風格。
名可和古今時還是頭一回合作,這個平時看起來人還算溫和的導演,到了真正工作的時候,一旦發現有哪裡做得不好的地方,臉色立馬就沉了,甚至還開口罵人,那脾氣簡直用火爆這兩個字都不足以去形容。
好幾個女孩子竟只因爲一個連臉都沒機會露的鏡頭,直接就給他罵哭了,他不允許有任何不美的地方出現在他的視線裡,甚至連司徒耀眼底那一點晦暗也被他當場指出來數落了一頓。
肖湘是被罵得最狠的一個,好在這丫頭心裡承受能力無與倫比的強悍,別人只是罵兩句就淚花閃閃,她一連被罵了好幾回,都還是硬着頭破,專心致志地繼續聽下去。
一個下午熬過來實在是不容易,直到楊副導宣佈下午的工作完成,大家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真沒想到第一天的工作就這麼累,比起她們上回拍《天下》的時候,那份疲累和緊張簡直要多好幾倍。
“他真的很恐怖。”收拾好東西,與名可一起往影視城門口走去的時候,肖湘拍了拍胸口。
誰說她心裡素質就這麼好?事實上好幾次她也被罵得差點掉眼淚,但她深信嚴師出高徒,自己要是連古今時這樣的導演都能滿足,以後就不愁在別人手下做不好事了。
“我也被他罵了好幾回,不過,再多罵幾回,應該也能扛得住。”名可衝她一笑,想法幾乎是與肖湘一樣的。
拿着手提袋,挎着手提包,一起朝影視城門口走去,他們的大巴就停在門口。
至於楊思雨和司徒耀這樣的大腕,自然是有私家車接送的,名可只是沒想到司徒耀竟然喊司機在車子經過她們身旁的時候緩了下來。
把車窗摁了下去,戴着墨鏡的司徒耀瞅着車外的名可,揚起脣笑道:“要不要我送你們一程?”
“不用了,外頭有大巴,我們一起回去就好。”名可沒想到他還願意主動和自己說話,基於禮貌,也只能衝他笑了笑。
司徒耀那笑還真是人畜無害,不認識他本質的,還真以爲他就是這麼純良的一個人,只能說,這人天生有演戲的潛質。
看着名可,他繼續以自以爲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面對她,笑道:“怎麼說也是女主角,身份不一樣了,怎麼還能坐大巴?還是讓我送你一程吧。”
“不用勞煩這位先生,我家可可要回去,我送就好。”一把低低沉沉、極具磁性的聲音從前頭響起,話音消失的時候,他人已經來到她面前。
尚未看清來人,那份熟悉的氣息已經縈繞在身邊。
當看到這張熟悉的臉孔之後,名可心頭一酸,居然有一種想要奔過去,立即把他抱上的衝動。
“舅舅”這兩個字在咽喉深處哽了好一會,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扯開一抹笑,柔聲道:“連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