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夜忽然出現,還是帶着大量的人馬過來,如同君王降臨那般,簡直出乎了他們所有人的意料。
龍家的人也是一樣,大家都無法想象,在這個文明的社會,居然有一天真的能看到這樣的陣型。
如果這個男人有心在東方國際插足,他們相信,要做到這一點對他來說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他會不會真的想來東方國際分一杯羹?
如果北冥夜來了,那麼,很多事情要做起來就沒那麼簡單了,還有,現在他們家裡那個叫名可的女人,據說她和北冥夜的關係非常密切,北冥夜會不會幫着那個女人回龍家分家產?
萬一他真的來……
白蘭和龍鼎天心頭都有幾分惴惴不安,如果北冥夜真的來了,真的和他們搶些什麼,他們還真的不一定能搶得過。
“說不準刺殺他的事情,真的是有些人有意而爲之。”龍鼎天在白蘭身旁輕聲道:“媽,我們先不用管,暫時以靜制動,看看他們要怎麼做,我們再做決定。”
白蘭點了點頭,現在只盼太子爺和北冥夜真的會爭執起來,只要他們兩個鬥起來,那這場戲可就好看了。
一個是東方國際人人敬畏的太子,據聞他自己也擁有強悍的隊伍,只是,大家還沒有機會親眼見識一下,當然,這種機會還是不要有的好,今天被北冥夜這樣嚇一回,真的被嚇怕了。
另一個是來自東陵的霸王,強強相爭,魚翁得利,只要他們鬥起來,對他們來說就是好事。
白蘭只是有點後悔,之前怎麼不好好利用機會,讓他們再多幾分爭執?
目光不自覺往站在保鏢們中央的巫軍看去,巫軍卻只是看着遠處太平間那邊的方向,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目光一直沒有收回。
至於他們這邊的人,她身後還有兩個孫子……
回頭望去,龍楚陽盯着太平間的方向,眼底雖然有不屑,但,更多的是有幾分複雜的眼神,似乎有些怨恨,也似有幾分羨慕和妒忌,更有着那麼一點點欣賞和無奈。
至於龍楚寒,從頭到尾都是沉着一張臉,面無表情看着太平間的方向,一雙眼眸蘊黑得完全看不到底,也不知道他這會到底在想些什麼。
只知道他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冰冷氣息,冷得叫人不敢多看,冷得讓人莫名有幾分絕望。
絕望……
忽然,一陣鈴聲打斷了龍家這幾口人的安靜,鈴聲分明來自龍楚寒兜裡的手機。
龍楚寒卻依然看着太平間那邊的方向,遲遲沒有動靜,還是龍楚陽提醒道:“老哥,你手機響了,這個時候會打電話給你的人應該不多。”
龍楚寒眸光微閃,這才從兜裡將電話拿起來,一看到屏幕上顯示來電的那個名字,一雙眼眸頓時眯了起來,五指緊緊捏着手機,竟忽然有一種接下來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感覺。
這電話到底要不要接?這個丫頭現在打電話來是什麼意思?這種時候她不是應該趕緊收拾好,儘快離開龍家,回到那男人身邊嗎?也許,到了此時此刻,只有那男人才能護她周全了。
知不知道繼續留在龍家,也許下一秒連他都不知道會不會忽然出手,直接將她掐死?
很好,真的很好,既然偷偷見了那個男人,那就應該趕緊想辦法不要讓他知道,既然讓他知道了,那就最好永遠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
他不想傷她,可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
再看一眼太平間那般的方向,他忽然一轉身,把電話接通,舉步朝人羣外走去。
那一身冰冷的氣息,哪怕他走了之後也依然縈繞在這裡,完全散不去。
這模樣,讓白蘭和龍鼎天甚至不遠處的巫軍看着,也沒有誰能猜得透他的心思。
龍楚寒身後兩個男人跟了過去,李歐昂個人一直唯唯諾諾的,連哼都不敢哼一聲,大少爺此時冷得如修羅一樣,誰都怕與他太靠近。
電話接通了,龍楚寒卻沒有開口,甚至連一聲迴應都沒有,只是將手機放在耳邊,他不知道他該說什麼。
電話那頭名可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明顯還帶着一點哭腔:“大叔。”
只是一聲呼喚,竟還是讓他臉上的平靜徹底被打破了,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依然不做聲,大步往人羣外走去。
名可又啞啞喚了聲“大叔”,他依然沒理會,直到走出人羣,手下將車門打開,他跨了進去,在後座上坐好,也在名可已經沙啞地喚了他幾聲之後,他才冷冷開口:“有事嗎?”
聽到他的迴應,名可立即就激動了起來:“你終於接電話了,大叔,我好怕,你能不能幫幫我?我已經沒辦法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龍楚寒濃密的眉微微跳動了下,但聲音還是很冷:“說。”
“那傢伙……那傢伙被人圍攻,我打不通他電話,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事,大叔,你快回來,你快幫幫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徹底找不到他了。”
龍楚寒拿着手機的五指還在收緊,她所說的“他”,他自然知道是誰,可他不明白她這個電話打過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北冥夜現在好好的在這裡,她要他幫忙,到底幫忙做些什麼?
名可依然在啞聲道:“對不起,他昨天晚上偷偷跑來看我,我沒有把事情告訴你。”
“爲什麼?”這三個字他是咬着牙齒、從齒縫裡迸出來的,這是他最在意的事情,他早說過要她對自己真誠,只要她坦誠,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原諒。
可她爲什麼要瞞着他?她瞞着他是因爲在她心裡,北冥夜比他還重要嗎?
她說過要和他在一起,乖乖做他的妹妹,她不嫁,他便也不娶,他們是一家人,沒有人可以比得過自己在她心裡的位置。
他既然最重視她,她就應該和自己一樣,也要把他放在心裡的第一位,這樣纔不辜負他對她入心入肺的寵愛。
可她卻爲了別的男人在隱瞞他,這個時候,她到底還要自己爲她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