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可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是真的不喜歡被人這樣關注着。
唱卡拉ok只是爲了放鬆,可現在她一點都不覺得輕鬆,反倒感到壓力重重。
因爲緊張也因爲不安,好幾句歌詞都唱錯,越是唱錯,心裡越是煩躁。
爲什麼要逼着人家聽她唱歌?弄得她好像是歌星開演唱會似的,開口唱歌還得必須有人在臺下欣賞。
北冥夜實在太霸道了,對着她霸道也就算了,對他的兄弟居然也是這樣。
越是煩躁,出錯的機率越高,到最後她皺了皺眉,終於忍不住把麥克風放了下去:“不唱了。”
“怎麼?”北冥夜挑了挑眉,本來聽她唱歌聽得正享受,這會忽然不唱了,他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
“我不想唱。”名可擡頭迎上他的目光,如今人在他懷裡,這麼擡頭,那一眼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就像是被他抱在懷裡的寵物那樣。
而這寵物,如今正在拿一種怨念的目光看着自己,北冥夜的目光沉了下來,盯着她的臉:“爲什麼不想唱?”
“我……我不喜歡這樣。”她是沒什麼勇氣,可是,還是對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們聊天喝酒做你們的事情就好,爲什麼要逼着他們聽我唱歌?又不是唱得特別好聽……”
“沒有的事,名可小姐唱得好聽極了。”大嘴猴立即道。
東離也笑了笑,呼和道:“真的好聽,比東陵那什麼最出名的歌星唱得還要好聽,開口一唱就像是仙樂飄在耳邊那樣,好聽得讓人連年往返……”
在名可越來越不屑的目光之下,東離還是住了嘴,好吧,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哄女人,他也沒有這種習慣。
阿嬌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這麼說,可可等會哪裡還敢開口唱?這一個個連說話的技巧都不懂,還想哄人家開心,簡直是滑稽。”
但北冥夜的臉色還是不怎麼好看,大家拘於他難看的臉色之下,誰也沒敢多說半句。
還是阿嬌回頭看着名可,笑着問道:“要不點一首我們一起唱,他們說他們的,我們不要管他們。”
名可這會真不知道該怎麼樣去打圓場,聽她這麼說,她只好點了點頭:“好,我和你一起唱。”
擡頭又看着北冥夜,她眨了眨眼,輕聲說:“先生,你和他們聊天不成嗎?”
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北冥夜身上,他卻只是垂眸看着她,眼底沒有任何波瀾。
名可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讓他不高興,他不說話,她也就不敢多說什麼了,拿好麥克風,只是看着阿嬌,有阿嬌陪着,唱就唱吧,還不至於那麼難受。
不料北冥夜又把杯子端了起來,喝了一口之後便看着穆一,沉聲問道:“東亞碼頭那邊究竟是怎麼回事?”
穆一徹底鬆了一口氣,悄悄看了名可一眼,眼底全是感激,再對上北冥夜視線的時候,臉色也正經了起來:“兩天前那場混戰,應該是有人故意挑起來。”
“怎麼說?”
穆一沉聲說道:“紅京和東洲的交易已經很多年,從來沒有出國任何問題,這次紅京的大少爺還親自出面,按理說兩邊的關係應該會比過去還要更好纔是,但,根據兄弟收回來的消息,東洲那邊的人直接主動動手了。”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幾句:“一句不哼,一上來就直接動手。”
北冥夜沒有說話,只是握着杯子的長指微微動了下,名可知道,他又想抽菸,這舉動只能說明,事情有點出乎他意料。
“繼續唱歌。”北冥夜的大掌在她腦袋上揉了揉,連自己都沒注意到這動作說不出的寵溺和溫柔。
等名可拿好麥克風繼續哼唧起來之後,他才擱下杯子,看着東離:“紅京大少爺確定已經死在混戰裡了?”
“死了,屍體被送回去,已經經過了驗證。”東離回視他的目光,不等他發問,便主動道:“東洲那邊情況也不太好,死了個表少爺,據說其實是他們老闆的私生子。”
一個是紅京的大少爺,一個是東洲老闆的私生子,這麼多年的友好合作,到這裡算是徹底結束了。
“原因我們還在調查中,有說法是死去的那位表少爺的未婚妻被紅京大少爺強暴過,所以這次東洲的人根本沒打算真的和他們交易,去東亞碼頭赴約根本就是去報仇的。”東離又說。
如果是過去的北冥夜,要他相信一個做大事的男人會爲了一個女人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他應該是不會相信的。
就算要報仇,也能私下裡解決,在這麼大的交易裡頭動手腳,對雙方都沒有半點好處。
不過……大掌又不自覺落在名可腦袋上,目光更爲幽深。
這事,難說,只是,這一切又似乎太表面了些,穆一說了不相信事情真相是這樣,不足爲奇。
“先生,這事什麼看法?”穆一問道。
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在北冥夜身上,就連名可也忍不住悄悄看着他。
北冥夜喝完穆一剛纔給他添上的紅酒,拿着酒杯在手裡轉了轉,才輕聲說:“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東陵這幾年的平靜要被打破了。”
沒有人說話,因爲都知道,這是事實。
“東離繼續留意最近有些什麼組織進入東陵,如果沒有,看看有什麼特別的人來了。”他說。
“好。”東離忙應道。
“先生,那……東亞碼頭的事……”
“和我們無關,靜觀其變。”北冥夜擺了擺手,擱下杯子。
這件事情暫時算是這樣了,冷處理,對他們帝國集團來說確實是最好的。
穆一看着他,又看了看名可,欲言又止:“先生,當年那事……”
“說。”這小女人什麼都不懂,他根本不在意。
穆一才說道:“最近有一股不明勢力和我們一樣,都在查當年拿起車禍……”
……不知道他們討論了多久,最後連阿嬌也加入了討論的隊伍,名可不知道她具體是什麼身份,但總覺得身份不低。
他們討論的內容也不是她這種小老百姓能夠理解的,實在理解不來,只能困極之時靠在北冥夜懷裡,聽着音樂沉沉睡了過去。
當她醒來的時候,才發現人已經回到了帝苑,睡在了北冥夜房間裡那張牀上。
她躺在那裡,身邊卻沒有其他人,側頭一看,已經洗過澡的北冥夜坐在書桌前,打開電腦正在工作。
她醒來的聲音分明驚動到他,但他依然敲打着鍵盤,並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只是,名可分明感覺得到,他的背影僵硬了不少,一身寒氣也頓時外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