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可掙扎着從牀上坐起,裹着薄被子,大眼睛怯怯地看着北冥夜,脆生生地說:“先生,我……我明天幫你做好不好?我現在……沒有力氣……我……”
不等她說完,北冥夜便直接打斷道:“有力氣勾引我?居然沒力氣給我做飯?可可,過去,我是不是太縱容你了!”
她擡眸看着站在牀邊那抹高大的身影,小嘴兒抖了抖:“可是……”
“沒有可是,現在去。”男人冷聲喝道。
名可小身子一顫,再也不敢賴在牀上,而是迅速地下牀,打算洗了戰鬥澡,然後去給北冥夜做午餐。
只是,她雙腿又軟又顫,甫一着地,就一個踉蹌,直接摔在地上,所幸地毯很柔軟,名可倒也不怎麼疼。
北冥夜看着這一幕,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但仍是冷酷地別過頭,大步走出了房門!
名可趴在地上,看着男人的鞋子離自己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門口的方向,一時間心底有些發堵。
北冥夜這一次回來,整個人都暴戾極了,對她也越來越狠了!一種莫名的狠。
這種情況下,名可只能忍氣吞聲、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
她休息了片刻,又匆匆洗漱了一番,便去廚房,準備給北冥夜做飯。
慶幸的是,前期準備工作青梅已經做完了,名可只需要把菜下鍋就行,而炒菜根本花不了什麼時間。
四十分鐘之後,六菜一湯便端上了飯桌。
北冥黛黛恰好來帝苑探望北冥夜,又恰好俞霏凡今天沒通告,不用出門。
所以今天桌子上的人還是挺齊的。
北冥黛黛一直在和俞霏凡小聲說大聲笑不知道在談着什麼事兒,見飯菜端了上來,因爲餓極,便匆匆走了過去,夾起一口菜往口中送去。
可才吃了一口,就“呸”地吐了出來:“青梅,你的廚藝怎麼下降了這麼多?這菜的味道未免太鹹了吧?你是把鹽罐子摔進去了麼?”
青梅正在佈置碗筷,聞言,臉色有些怪異,但還是低着頭欠身道歉:“黛黛小姐,對不住,青梅今天的廚藝發揮得不太好。”
名可臉色一變,但仍是把那盤小炒南瓜夾了一塊嚐了嚐,鹹淡適中,很正常啊!
她擡眸看向北冥黛黛,淡淡地說:“今天的菜是我炒的,有什麼問題嗎?”
“哦,是嗎?”北冥黛黛的笑容精緻冷酷,她望向名可,語聲凌厲,“這碗南瓜炒得又老又鹹,是人能吃的麼?”
“我又不是做給你吃的。”名可嘀咕了一句,她給氣得夠嗆,北冥黛黛這是在爲俞霏凡找場子了,見她下廚,就沒事找事,雞蛋裡挑骨頭,明明炒得不錯的菜,愣是要說難吃。
這一家子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次回來,怎麼一個個變得這麼難伺候了?
其實北冥黛黛倒也不想難爲她,但既然霏凡姐說了,她這次想要好好努力一把,奪回老大的心,她自己不習慣娶搶奪,這個“爲難”的任務,就只能落在她身上。
反正,她爲難名可不是一次兩次了。
“名可小姐,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語氣別這麼嗆。”北冥黛黛冷冷地說。
名可也不怕她,微笑着回道:“我只是炒了幾盤菜而已,你不喜歡可以別吃。”
北冥黛黛的火氣立馬冒了上來,衝着名可,罵道:“名可,你又不是這屋子的女主人,難道你想趕我出去?”
名可真有幾分不耐煩,雖說北冥黛黛是北冥夜的妹妹,而她不過是北冥夜的合約下的發泄工具,在帝苑,她自然比不過北冥黛黛重要,但對方明顯要刁難她,她真的有點氣不過……
下意識地看向北冥夜,北冥夜有些厭煩地皺了皺眉,明顯不喜歡面對這種煩心事,但仍是對名可冷冷地命令道:“去重新炒過一盤。”
名可的臉上瞬間寫滿不可思議,北冥夜,什麼也沒問,就選擇站在了北冥黛黛那一邊。
她有些委屈,望着北冥夜,眼底因爲不小心竄起來的霧色而顯得有些朦朧:“先生,您先嚐一嘗這份菜,再看看要不要重做,我炒的菜,味道適當,沒有任何問題。”
“不需要。”男人冷冷甩下這三個大字,看也沒看名可,“重做。”
不需要……重做……
五個字,語氣隨意,可卻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名可的心,在顫抖。
桌子下邊的手,握緊,指甲扣入肉都沒有察覺到,她有些不甘心,但更多的還是對北冥夜的害怕和恐懼。
忍一忍吧,名可!
只要契約結束,你就能離開了!
他發神經,一個兩個如同吃錯了藥那般,往死裡折騰她,她還能做什麼?
真這麼討厭她,只要等協議一過,就老死不相往來吧。
她如是告訴自己,雖然憤恨不平,最終仍是站了起來,因爲起得太過倉促,椅子和地面摩擦出一片吱呀的刺耳的聲音。
她死死地抿着脣,伸手把那盤南瓜端過來,端去廚房重做。
北冥黛黛看着名可滿帶不甘地離開的身影,眼底不知閃過些什麼,絲絲幽暗連同那一點點不忍被壓了下去,她看向北冥夜,笑得依舊明朗:“老大,那個女人哪有霏凡姐一半的好?還是霏凡姐適合留在你身邊……”
在他丟出來的那記冷漠的目光只下,北冥黛黛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說了。
北冥夜卻下意識地看向俞霏凡,這張臉,和她姐姐有七八分的相似,心裡莫名有幾分煩躁,眼角餘光卻看到從廚房裡出來,將剛來自己做的菜餚端走的名可。
瞥了一眼她纖細脆弱的背影,他的脣角緩緩勾勒出一個溫柔的弧度,看着俞霏凡,語氣沒有任何起伏,淡淡問道:“聽說最近在趕戲,累不累?”
累不累?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叫俞霏凡差點熱淚盈眶,她突然間覺得這些日子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因爲北冥夜一直懂得。
而名可,雖然北冥夜對她不錯,但北冥夜決不可能愛上名可。
“不累,有你一句關懷的話,一切都值得。”俞霏凡優雅得體地說道。
北冥夜脣邊的笑容愈發的溫柔:“你來東陵之後,我一直忙着做事,沒有好好帶你到處去走走,等你趕完這場戲,我再補償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