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名可,龍楚陽擠出了一點笑意:“沒事,這裡是醫院,隨便找個骨科的中醫接上就好。”
“我陪你去。”名可又推了北冥夜一把,想要把他推開。
北冥夜的鐵臂卻一直落在她腰間,冰冷的聲音從她頭頂灑下:“不許去。”
“你快放開!”名可真有幾分生氣了起來,擡頭迎上他的目光,哪怕明知道他不高興,她也還是大聲道:“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傷人?他是我朋友,你究竟在做什麼?”
這個暴力狂!
“他碰你就該死。”兩個人都已經抱在一起了,難道她就沒有注意到剛纔自己和那個男人有多親近嗎?
“他又不是故意的。”他居然說人家該死,早就知道他霸道,可是沒想到他會霸道到這地步,這根本就是野蠻。
還是用力推了他一把,她氣道:“我要陪他去看醫生,你放開。”
北冥夜沒有鬆手,只是目光越來越冰冷:“爲了這個男人,你想在我身邊逃開?”
名可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肯定是因爲看到自己剛纔和龍楚陽糾纏在一起,心裡不高興了。
可他不高興歸不高興,就不可以把事情問清楚了才動手嗎?這樣不分青紅皁白便傷了人,出手那麼重,和野獸有什麼區別?
她真的不想用“野獸”這兩個字來形容自己的男人,可是,他剛纔的行跡真的讓她太失望。
“他現在受了傷,我要陪他去看醫生,放手。”擡頭怒目瞪着他,她沉聲道。
北冥夜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這丫頭從來沒有用過這麼強硬的態度來面對他,爲了這個小白臉,她膽子真的變大不少。
分明感覺到他身上的寒氣在不斷外溢,名可雖然怕,可卻還是擡起頭迎上他的目光,堅決道:“人是你傷的,我要陪他去看醫生,不管你怎麼想,我都要去。”
“你以爲我不讓你走,你能走得掉?”居然敢這樣與他說話,這女人是不是被他寵了一段時間之後就開始得意忘形,已經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了?
名可輕易就看到他眼底的不屑,這幾天他對自己確實比過去要好太多,所以她真的忘了他們倆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又用力推了他一把,見推不開,她掙扎了起來,怒道:“北冥夜,放開我,你沒有資格這樣對我。”
“我沒資格,誰有?”他實在不想在別人面對與她吵起來,尤其還是在龍楚陽面前。
“沒事,可可,我自己過去找骨科醫生擰兩下就是,既然你沒事了,那我等會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你。”似乎不想因爲自己而引起他們的爭執,龍楚陽不在意地笑了笑,淡淡看了北冥夜一眼。
這男人,比他想象的還要在乎名可。
那一眼,有幾分挑釁,也有幾分不屑,更有幾分笑意之下的憤怒。
野蠻人,比傳說中的還要霸道!
他轉身往涼亭外走去,那條左臂還以彆扭的姿態掛在他身側,看起來可怖至極。
名可看着他離開的身影,心頭有幾分踵怔了起來,她無法想象他被北冥夜把手臂都擰得脫了臼,那會是怎麼樣一種痛,可這男人還安撫自己,甚至還衝她笑。
哪怕只是看着一個萍水相逢的人爲自己受這樣的苦,她心裡都會不安,更何況這個人還算得上是自己半個朋友,上回北冥夜去救俞霏凡,將自己留下來,還是龍楚陽送她來醫院的,今天知道她在醫院裡,又特地跑來看她。
別人的恩惠,她沒有回報過半分,反倒讓人家因爲自己受了傷……
“北冥夜,我讓你放手,聽到了沒有?”她又用力推了北冥夜一把,氣道。
北冥夜卻還是不想與她鬧,她現在還是病人,他可以多讓着她。
反正龍楚陽已經走了,他自覺沒必要和這個小女人再爭執什麼,她是他的女人,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麼必要爲其他人吵架?
“不是想要吃冰激凌嗎?我給你買回來了。”斂去了眼底的寒氣,等龍楚陽走遠之後,他才把手裡的冰激凌遞到名可面前。
名可卻一咬脣,忽然一手揮了出去:“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心情吃這個嗎?是不是不管是誰,只要稍稍和我有點接觸,你就會把人家打得滿地找牙,心裡纔會高興?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講理,人家得罪了你什麼?”
冰激凌被她揮出去之後,啪的一聲落在地上,剛纔在烈日之下已經微微有幾分融化的跡象,這下便立即撒得滿地都是了。
看着地上這個自己猶豫了好久才跑過去買的小東西,北冥夜大掌不自覺握緊,那一口鬱氣頓時便在胸臆間急聚了起來。
他這輩子第一次買這種東西,爲了一個女孩,可她卻這樣一巴掌把它給打飛了。
難道就如其他人所說的一樣,女人可以寵,但卻不能慣?一旦慣了,她們就無法無天了,是不是?
名可知道,這男人現在正處於極度憤怒中,換了平時,她一定已經害怕得不行。
可現在,她不害怕,她只覺得失望。
對他來說,有錢有勢就可以隻手遮天,就能罔顧其他人的一切,他可以隨便將人懲罰,隨便毀了別人的一生,隨便要人家的性命!傷人這種事對他來說算什麼?
他有錢,他傷了人還可以輕而易舉將事情擺平,就算別人也是個身價不低的人,在東陵,還是沒辦法和他抗衡。
就因爲這樣,所以,他就無法無天了嗎?
這個男人,他真的太惡劣,太可怕了!
暴力,偏執,野蠻,霸道,瘋狂!
她以爲他只會欺負自己,她也忍了那些欺負,可是,他怎麼可以連她的朋友都下手?以後和他在一起,是不是連朋友都不可以要了?
他不允許她身邊出現異性的朋友,是嗎?
“簡直不可理喻。”心裡堵了一口氣,她用力將還在盯着冰淇淋發愣的男人推開,邁步往亭外走去。
龍楚陽已經走得沒影了,她要去骨科看看他現在究竟怎麼樣。
可才走了兩步,忽然腰間一緊,人已經被北冥夜抱了起來。
他薄脣一勾,虛得叫人發怵的笑意又回到脣邊:“我就是這麼不可理喻,你第一天跟在我身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