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可被孟祁的話雷到了,北冥連城那傢伙會聽她的話,除非太陽從西邊升起。
孟祈淺淺笑了笑,恭敬道:“我是聽他們說,連城少爺時常願意跟你說話。”
名可點了點頭,跟她說話倒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只是不明白孟祈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孟祈把心裡的擔憂告訴了她:“昨天晚上連城少爺讓傭人給他送了十幾瓶紅酒上去,連城少爺平時是不酗酒的,酒量也沒先生好。”
名可的眉皺得更緊,已經聽明白孟祈的意思了,這傢伙酒量不好,還學人家拿十幾瓶酒上去玩酗酒。
至於今天上午,他一個上午都沒有下來,就連傭人的電話也不接。
“沒有試過推門進去嗎?”名可問道。
孟祈笑得有幾分尷尬:“不瞞可可小姐,連城少爺的脾氣不是一般人……”
他緩了緩,才又繼續道:“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他鎖了門,不讓我們進去,要是有傭人不知好歹闖進去了,說不準會被他從窗戶裡扔出去。”
“以前扔過嗎?”名可隨口問道。
以爲這種話不過是笑話,太誇張的手法,卻不想孟祈居然點了點頭,認真道:“扔過,不過,也是那個女傭自己不懂事,想要……”
“我知道了。”以北冥連城那性格,一定是因爲那女傭想勾引他,觸了他的逆鱗,他纔會被氣到,把人扔了出去。
不過,帝苑的房屋樓層都建得比較高,從二樓扔出去,一個女人能扛得住嗎?
“沒出人命吧?”她又問道。
“沒有,就是在醫院裡躺了一個多月,不過,醫療費先用給付了。”
名可吃吃笑了笑,實在對那小子無語了。
“鑰匙呢?把鑰匙給我,我去看看她。”見孟祈眼底閃過幾分擔憂,她笑道:“放心,我不去勾引他,他因該不至於會將我扔出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可可小姐見笑了。”孟祈不敢多說,忙去把鑰匙取來,交給了名可。
名可這才上了樓,去找北冥連城之前,還是忍不住先走到自己和北冥夜的房間前,把房門打開,看了裡頭的人一眼。
見他還安安靜靜睡在牀上,她才安心把房門關上,舉步朝不遠處北冥連城的房間走去。
敲了下門,裡頭沒人迴應,再敲,還是沒有迴應,第三次敲門的時候,她放大聲音道:“連城隊長,我手裡有鑰匙,如果你再不出聲,我就自己進來了,要是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你可不要怪我。”
不知道他有沒有裸睡的習慣,打聲招呼,以防萬一,總是好的。
但裡頭還是沒有任何迴應,她便不顧了,把鑰匙插了進去,咔嚓一聲,將房門打開。
推門而入的那一剎,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一擡頭便看到那道高大的身影倒趴在牀上。
鞋子是脫了,身上的衣服卻還是昨天晚上穿的那一套,休閒褲,皮帶,毛線衣,還有毛線衣裡頭那件襯衫,全都一絲不苟穿在他身上,只是在熟睡的過程中,被睡出一道道的褶皺。
再看地上,橫七豎八地丟了是幾隻空瓶子,還有兩瓶開了口,沒有喝完的,地上一片猩紅的酒液,還沒來得及完全蒸發,映出一灘溼濡的痕跡。
她有點無奈,不知道這傢伙又遇到什麼不高興的事,人才剛回來便將自己灌成這樣,心情真的很壞麼?
把鑰匙往書桌上一放,她將地上那兩瓶已經被開封的紅酒提了起來,放在桌上,生怕自己等會不小心將它們踹倒,讓酒水溢出。
再看一眼北冥連城,自己都進來那麼久了,他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怪不得連電話都不接,根本是睡得跟死豬一樣,聽不到電話的聲音。
別說接電話了,就算她現在走過去在他耳邊大吼,他也不一定能醒過來。
連被子都不蓋……她抿了下脣,走了過去,想要去拍他的肩頭,又怕像上回在遊艇上那樣,他條件反射把她甩出去。
想了想,還是隻敢站在牀邊,喚道:“連城隊長,你醒了沒?太陽曬到屁股了。”
北冥連城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有淺淺的呼吸聲從鼻尖滲出。
名可又喚了幾聲,他還是沒反應。
她無奈,只能繞過大牀走到另一邊,想當着他的面去喊他,卻不想過來一看,立即就發現他一張臉紅撲撲的,一點都不像正常的顏色。
她皺了下眉,忍不住把手伸了過去,在他臉上輕觸了下。
也許是她的手指有幾分涼意,碰到他的臉時,北冥連城終於皺了下濃眉,可卻只是換了姿勢,仰躺着又睡了過去,並沒有醒來。
另外那半張臉因爲長時間被壓着,壓出了一片紅印,可其餘那半張臉上的紅潤明顯不是被壓出來的,竟紅成這樣。
名可又伸出手,這次直接往他額頭上探去,入手是滾燙的一片,嚇得她忙把手縮了回來。
再看他緊鎖的濃眉,以及不正常的臉色,她吐了一口氣,實在是被打敗了。
這傢伙……居然在發燒。
酗酒,發燒……真想一腳將他踹出去!
按道理說,像北冥連城這種體格的人,生病應該是絕無僅有的事情。
如果她沒記錯,這家在不久之前纔剛生完一場病,不過那病來得快也去得快,僅僅一天就從高燒變會健康人。
這次,怎麼又燒起來了?
回想起他今天上午回來的時候那副疲憊的模樣,心裡更加好奇起他在外頭的近十天究竟都做了什麼事,她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疲累的神色。
這次生病,只怕和那一場疲累的出差也是有關係。
工作而已,居然將自己折磨成這樣。
她嘆息了聲,看着北冥連城被燒紅的臉,眼底不經意染上幾分憐惜。
身體不舒服還要酗酒,真是不想活了。
走到書桌前翻了半天,連一個藥箱之類的東西都翻不出來,她立即回了北冥夜的房間去拿藥箱。
男人依然睡得很沉,她也沒在意,取了藥箱出來直接就往北冥連城的房間走去。
這次給他將體溫計壓在腋下的時候,北冥連城曾經睜過眼,眼神卻是混沌不清的。
看到名可的臉,他泛白的薄脣微動了下,也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話,便又閉上眼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