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渺一個人說得開心,動了動窈窕的身段,腰間的鈴鐺跟着響起。
項御天的目光立刻跟隨鈴鐺而去。
這個女人……就是當年在海口救了他的小女孩。
清脆的鈴鐺聲,是天地間最乾淨的聲音。
如同救贖一樣。
在夏渺的單口獨白中,項御天伸手拿過她面前的刀叉,用紙巾擦拭了兩遍,然後放回去……
“……”
夏渺愕然地看着他的舉動。
項御天優雅地切着面前盤中的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拿起夏渺面前的牛排對換,將切好的牛排擱到她面前。
整個過程,是無聲而僵硬的。
他的臉色一直是沒有表情的,喜怒不辨。
“原來你可以這麼溫柔。”夏渺驚奇地看向他,眼中都是滿滿的欣賞,拿起叉子開始吃牛排。
“你後來過的好麼?”
項御天終於問出第二個問題,和江唯一再無關係。
“好呀。”夏渺包着牛排在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手指掩嘴,一臉的小俏皮,聲音如溪水潺潺,“就是去了加拿大,挺思鄉的,而且一直不知道你後來去了哪,出了什麼事,心裡有個心結在。”
項御天目光深邃地盯着她,耳邊不斷響起因她動身體而響起的鈴鐺聲,伸手又切了一盤鵝肝,遞到她面前。
夏渺十分喜悅,“難得是你親手把菜遞給我,而不是我每天端着粥去給你了,我會全部吃完的。”
化成水似的聲音。
很少有男人抵抗……
項御天盯着她,這纔是他想象中渺渺該有的樣子,他不在乎她是不是漂亮,是不是身材好。
可她應該是記得他的。
她應該是和他一樣,記得他們那時候的點點滴滴,一件小事都不會忘。
可江唯一沒有。
江唯一說她早忘了,說她很多都記不得……多麼明顯的謊言,他卻一直癡信。
“啞巴哥哥,你見到我高興嗎?”夏渺嚼着鵝肝問道。
“……”
項御天沉默,深眸看不出情緒,切牛排的動作滯了滯。
高興?
這個夏渺完全符合他這麼多年來的想象,可真見到了,他卻沒有想象中的興奮。
甚至他的一整顆心,都只剩下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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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s市如從前一樣繁華熱鬧,江唯一獨自一人開着跑車停在紅綠燈路口,安全帶系在漸漸顯懷的肚子上。
除了肚子,她身體仍是瘦的,沒有一點豐腴。
看得夏玉瓊直說她這孩子太要命,一定是個討債的主,就會吸取媽媽的營養。
她只覺得好笑,她感覺夏玉瓊像把對她的怨恨又轉嫁給她肚中的寶寶了。
但她這回,一定會教育孩子,不要再像她小時候一樣總是離家出走惹媽媽越來越生氣,應該陪着老人家。
綠燈亮。
江唯一移開後視鏡,輕輕踩下油門越過去,開得很慢。
一部跑車從她身邊經過,江唯一聽到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很快湮滅在車來車往的嗽叭聲中……
她轉頭望去,只見到一部蘭博基尼最新推出的豪華跑車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