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庶女,這些年又是在紀氏的手下討生活,葉怡月極善察言觀色,正德帝非常人,所以每一次她自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伺候他。
小心伺候着也是有幾個月時間了的,所以,只這一眼,她就看出了正德帝的不悅。
忙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忙起身跪在了牀榻邊上,道,“妾身逾矩了,請皇上恕罪。”
正德帝居高臨下地目光冷冷地看着簌簌發抖的葉怡月,在心裡兜轉了一番,否卻了葉怡月會和西涼人勾結的可能。
“皇上,妾身沒有旁的意思,只是聽了人說了儀妤公主的事,一時想到五姐姐,所以,就多說了兩句,妾身並沒有旁的意思,只是覺得五姐姐她配不上王爺而已。”葉怡月紅着眼眶微微擡頭看向正德帝,解釋着說道。
正德帝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盯着她問道,“只是這樣?”
“嗯。”葉怡月忙不迭點頭。
正德帝放開了她,“最好是如此。”
葉怡月卻也顧不上這個時候去發痛的下頜,點頭說道,“皇上明鑑,妾身真的是沒有什麼別的心思……父親她死得早,以前卻最是疼她,妾身從小就以爲五姐姐是我的親姐姐,不想她卻是父親抱養的……她出身低微,妾身以爲她的身份是配不上出身高貴的王爺的,妾身也擔心她以後會受人擠兌,所以,一時擔心就希望能有個出身高貴的女子能幫襯着五姐姐,如此也不枉父親疼她一場……”
正德帝沒有錯過她臉上的一絲一毫的神情,又聽得她提到了葉世軒,也就軟和了態度,說道,“配不配得上,自不用月兒你擔心。”
“皇上。”葉怡月感動得流下了淚水,“皇上您不生妾身的氣了嗎?妾身以後再也不說了。”
“好了,你好好陪着怡嬪,至於你五姐姐的事,你不用管,也不用你操心……。”正德帝也沒有了留宿的心思,“她運氣好,能得了葉世軒那樣一個好的養父,但你是葉家的骨血,她不是葉家的人,如今更是和葉家斷了關係的,所以,月兒你不用爲了一個外人擔憂操心,平身吧。”說着就起身。
內侍忙走了過來,伺候他穿衣。
“謝皇上。”葉怡月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又帶着羞怯看向正德帝,小心翼翼地道,“皇上,您要走嗎?”
正德帝看着她如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語氣柔和道,“嗯,還有些奏摺要批閱。”
“皇上……”葉怡月嘟起了紅脣,依依不捨地看着正德帝,眼裡還泛起了淚花來。
這樣露着自己的心意的葉怡月,讓正德帝剛纔的怒意一掃而光,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說道,“你好生歇着,改日朕再來瞧你。”說着,收手的時候,手往下在她的胸前捏了一把。
葉怡月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哈哈哈,小月兒還是這麼害羞。”正德帝龍心大悅,卻也沒有留下,等穿戴好了,便擺駕。
葉怡月帶着宮女,送到了門口,“恭送皇上。”
等正德帝一走,葉怡月腳步發虛,只覺得渾身發冷。
差一點,就惹得皇上生氣了。
一旁的桃珠忙是伸手扶住了她,見她額頭都是汗水,伸手在她背上一摸,一手的汗水,“六小姐。”
“沒事。”葉怡月擺手。
桃珠原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頭,細心沉穩又不多話,葉老夫人見葉怡月身邊的兩個丫頭不夠沉穩,就把她送進了宮來伺候葉怡月。
桃珠也沒說什麼,只擔心她背心都溼透了着涼,就忙是吩咐了人去取乾爽的衣服出來,伺候了葉怡月換上。
換好了衣服,葉怡月端着茶剛喝了兩口,葉怡珠就扶着丫頭的手,大腹便便地走了過來,坐在了椅子上後,讓人都退了出去,然後皺着眉頭問道,“怎麼回事?”
皇上突然離開,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這麼大的動靜自是瞞不過偏殿的葉怡珠,更何況,如今她肚子大了,夜裡就睡得不踏實。
葉怡珠臉上帶着質問的怒氣。
“皇上說有幾本奏摺要批閱。”葉怡月低眉順眼回道。
葉怡珠勃然怒道,“六妹妹,你這是騙誰呢?”批閱奏摺?皇上要是有緊急的奏摺要批閱,那就不會到後宮來!更何況,這是從來半夜離開的事,除非有了不得的大事,那就是葉怡月惹怒了皇上!“你說說,你到底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惹怒了皇上?”
沒等葉怡月回答,葉怡珠就目光銳利地盯着她繼續說道,“你可別糊弄本宮,本宮可比你瞭解皇上!老實交代了,不然本宮回頭就送你回家!左右,你也是幫不了我什麼忙,還惹得了皇上生氣!”
往日她就是個沒有耐心,脾氣囂張的,如今臉圓潤了不少,這一番話下來就比以前閨中的時候,還多了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
葉怡月手指動了動,交叉放在了膝頭一副不想說的樣子。
葉怡珠氣得啪的一掌拍在桌上,“你還瞞着?”
“娘娘,您小心動了胎氣。”葉怡月身子微顫了下,忙道。
“你要是還擔心本宮肚子裡的孩子,那你就跟本宮說清楚了,爲什麼皇上會突然離開!”葉怡珠呼了一口氣,把怒氣壓了壓說道,“你我是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皇宮裡多少女人都眼巴巴地看着皇上啊,你惹怒了皇上,到時候,我們就如是打入冷宮!”葉怡珠到底比她先進宮,以前在家紀氏用心教導的,只是以往在家的時候,仗着自己是嫡女的身份,所以脾氣大了些罷了。
而葉怡月以前是庶女,又是在蘭姨娘身邊長大的,蘭姨娘又是個上不得檯面的丫頭出身,能有多大的見識?進了宮這幾個月來,又只在葉怡珠的夕顏宮裡
“我……”葉怡月躊躇了一番,才道,“我就是跟皇上提了提儀妤公主的事。”
葉怡珠皺眉,“儀妤公主是西涼的公主,她的事涉及到兩國大周與西涼的邦交關係,這是國事!你是女子,你沒事扯什麼西涼公主做什麼?”說到後面,葉怡珠聲音又拔了起來。
這後宮女子不得干政,這蠢貨!
難怪皇上會突然離開了!
“我沒有什麼別的意思……”葉怡月聲音裡帶了哭意。
“你沒有別的意思,那你是什麼意思?”葉怡珠氣結。
葉怡月抽泣了一聲道,“以前父親在的時候,五姐姐是他手裡的寶,如今她更是準王妃了,她憑什麼?她不過是身份不明,不知哪來的野丫頭,她憑什麼可以當昭王的正妃娘娘?”葉怡月擡眸看向葉怡珠,“而四姐姐你和我,是葉家的姑娘,體內流着葉家的血,可我們兩個卻是困在這深宮裡,而她卻是舒舒服服地在外面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我就是想要皇上把儀妤公主指婚給昭王,讓她在別人的手下討生活過日子!”
葉怡月一臉的怨氣。
葉怡珠臉色頓時也陰了下來。
是啊,她們兩個正牌的葉家姑娘,是在宮裡伺候年過半百的皇上,可葉容華她不過是葉家的養女,卻能在外面自己做主,過自己的小日子,還將嫁給俊美無匹的周珩!
她憑什麼!
要不是葉家養大了她,她不定早成了白骨,便是活着,也不知道是在哪個旮旯角落裡呢!
葉怡珠沉聲道,“昭王沒幾日活了!”如此,她以後不過是一個寡婦罷了。
這樣想,她心裡就能舒坦些!
“便守着昭王的牌位,我也希望有人踩在她的頭上!”葉怡月目光陰沉,“那儀妤公主是什麼樣的人?聽說第一次見面,就差點把葉容華的臉給抽花了,有儀妤公主在,葉容華能在她的手裡討得了好處?我們也就只等着看好戲就是了!”
只要能讓她如意的,葉怡珠自是心裡高興,所以頗爲贊同地點了點頭,“聽着是個好主意。”
然後嘆了一口氣,“不過,儀妤公主的親事非同小可,這次提了就算了,聽你說來皇上似乎也並沒有生氣,這事情你不要再提了,免得真的觸怒了皇上。”她們在宮裡,好與不好,都全依仗在皇上的身上。
葉怡月點了點頭,卻還是不甘心問道,“四姐姐,難道就這麼算了?”
葉怡珠思量了一番,“與皇上是不能提了的,但也不是不能幫儀妤公主。”宮宴上,皇上的意思很明顯,不想昭王和西涼公主有關係,不然,西涼公主都開了口,怎能不成全?
因爲葉容華不好成全?
那不過一句話的事情罷了,葉容華和周珩有婚約,同樣,皇上也還可以指婚於儀妤公主和周珩。
只不過是皇上不樂意罷了!
只葉怡月這蠢貨,聽說了儀妤公主,卻沒有好好考慮皇上爲何沒有順水推舟。
終究是庶出。葉怡珠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皇上不是昏君,吹吹枕頭風就行?
“娘娘的意思是……?”葉怡月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儀妤公主一片癡心,千里迢迢只爲了報恩,這份心,實在是令人敬佩。”葉怡珠笑道,“但,我們也不能冒然出手,要是冒然出手惹怒了皇上就得不償失,不過,這宮裡宮外見不得周珩和葉容華好的,何止一兩個?”
“儀妤公主一路奔波來大周,她定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葉怡月頓時會意,笑了起來,“我們不方便出手,但我們可以推波助瀾,給人方便。”
葉怡珠欣慰地看了她一眼,“以後再不能如此冒冒失失亂說話了,到時候惹怒了皇上,那本宮可保不住你。”惹怒了皇上,自己不僅是保不住她,說不定這蠢貨還會連累自己!
“是,謹記娘娘教誨。”葉怡月忙低頭說道。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又知道了皇上並沒有大怒,葉怡珠也放下了心來,“我身子重,你自己行事小心些,以後得了空也可以去御花園走走,等本宮孩子生了,我會求了皇上給你一個名分的。”葉怡月如今是不明不白地待在宮裡,所以也不好出去走動,正德帝倒是有意封她爲美人或是旁的封號,不過葉怡月說自己心裡慌想要葉怡月多多陪她一段時間,故而就擱了下來,所以,只等她孩子生了下來,那葉怡月定也會有名有份,也會有自己獨立的殿閣。
不過這儀妤公主的事,她是不想沾手的,葉怡月要想做什麼,就去做是了。
“是。”葉怡月應道。
葉怡珠叫了人進來,攙了她回去。
送了她到了門口,葉怡月轉身臉就陰沉了下來,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
葉容華可惡。
可,葉怡珠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要不是她,自己怎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伺候正德帝那老頭子,還沒名沒分的!
這些,都源起於葉怡珠那賤人!
……
何武從帶回來的貨物,都賣了極好的價錢,一早,何武就把這半個月的賬目整理了就給容華送了來,又道,“還有些沒有放上架的貨物,小的打算價格再往上提一提,不知小姐您有什麼何建議?”
“嗯,成。”容華點頭,又與他道,“這貨的進價,何叔你最清楚,而且,你和大夥風裡來雨裡去的,眼看就要過年了,大夥也好過個肥年。”這京城最不虧的就是勳貴,高官,他們手裡當然是不缺銀子的。
何武從西北二兩銀子帶回來的香露,五十兩銀子一瓶,幾天之內就貴婦和貴女們搶購一空。
物以稀爲貴,恆古不變。
“小的替多謝小姐。”何武笑着躬身行禮,忙替衆人謝道,主子仁厚,雖他們風餐露宿的一路辛苦,但也是值得的,這路一走出來,今後就不用再如第一次這般辛苦了。
“何叔言重了,你和大夥辛苦了纔是。”容華笑着虛扶了一把。
何武笑着行了禮,見容華沒有什麼話吩咐就告辭。
“何武走了?他是個能幹的,以往老爺就喜歡帶在身邊。”見,容華進了屋,石媽媽就放下了手裡的針線,倒了一杯熱茶遞給了容華,一邊笑着說道。
容華微笑着接了茶,點頭,“嗯。”
一旁的陪着喬羽辰寫大字的春天就擡頭笑眯眯地說道,“爹爹說,那西北的沙漠啊,一望無際,望不到邊,白天的時候熱得跟火烤似的,腳底下的傻子更是滾燙,到了夜裡又冷得很,就是夏天也得穿着大氅烤火。”
石媽媽和梨花紅豆幾個驚訝地看向春天,紅豆訝異道,“真的啊?我倒是聽戲文裡是那麼說,不想還真呢。”
容華眯眯地笑。
身在大周,可能是無法遠走。
然,上輩子,那時候父母還在的時候,她也揹着行囊去天南地北地去玩過。
黃沙萬里美景,她曾親眼見過,親身體驗過。
只,是那樣無慮無慮的歲月,已經是奢侈。
如今回想起來,卻也更加的彌足珍貴。
“那住在那的人,可真是辛苦。”石媽媽說道。
春天笑着繼續說道,“爹爹還說了,那裡的天湛藍湛藍的,非常的純淨,如是藍寶石一般,沒有一點雜色,遠遠地能聽到駝鈴的聲音,悠遠而清脆,那邊的人也是熱情好客,大碗大碗喝酒,大口大口吃肉。”
說完,春天笑着道,“等我長大了,我也要去。”
“你這小丫頭,你個姑娘家跑那麼遠做什麼?”石媽媽笑着拍了下她的腦袋,“好好呆在小姐身邊,等你長大了……”石媽媽呵呵呵笑着沒有說下去了。
春天扭頭可憐兮兮地看向容華道,“小姐。”
“好,等你再長大些,你爹爹同意,那我也同意。”容華笑着點頭,出去走走,能開闊眼界,這個時代的女子本不容易,一生差不多就是被拘在四四方方的院子裡。
“謝謝小姐。”春天歡喜地行了福了個禮。
容華轉頭看向擡頭,眼裡帶着豔羨沒有做聲的喬羽辰,笑着伸手摸了摸喬羽辰的頭,“還有辰兒,你是要念書考功名的,這俗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千里路,等你長大了,你要是喜歡也可以出去走走,而且辰兒你是男子漢,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可以嗎?姐姐?”喬羽辰眼眸亮如星辰。
“當然,不過,你也得學好功夫,能夠自己保護好自己,照顧好自己。”容華笑着點頭,“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跟姐姐說,要什麼,你想要去哪,都可以直接跟姐姐說,我是你姐姐,知道嗎?”
以前就敏感,如今陡然失了父母,就更加敏感了。好在,這些日子來,細心呵護着,他的臉上也能見着笑容了。
“是,姐姐。”喬羽辰眉眼彎彎地點頭。
容華伸手揉了揉他的頭。
喬羽辰一笑,低頭繼續寫大字。
容華看着他乖巧的眉眼,陷入了沉思。
眼下他剛失了父母,所以,年前這段時間她沒有什麼打算。
所以,眼下是自己教他,或過上一兩日也會帶他去董家,董沉舟也可以指點他。
董家人心善,也都很憐憫他。
可年後呢?
去書院,還是請夫子回來教他?
以前的夫子,知道西寧侯和顏氏的所爲,早就告辭了。
自己這邊,就只有自己和他兩個主子,其他不是丫頭婆子,就是侍衛小廝。
董沉舟在朝爲官,自也不能天天指導他。
在容華看來,去書院是最好的,有專門的夫子教導,而且,跟同齡人在一起,能培養他處事交際能力。
可,去了書院,容華又擔心他被其他人擠兌,欺辱,嘲笑。
畢竟有西寧侯和顏氏那樣的父母,其他的人定會瞧不起他的。
如此一來,又覺得請個好夫子回來教他的好。
只是,這好夫子難尋啊。
正是想着,董玉蘭就來了。
“容華妹妹。”董玉蘭笑着隨後就進了屋,又笑着伸手捏了下喬羽辰的臉,“辰兒,我今日給你帶了你喜歡吃的千層糕,桂花糕。”說着從身後丫頭手裡接了點心來,放到了几上。
“謝謝董姐姐,明日我再去謝謝夫人。”喬羽辰起身,作揖道。
“乖了,不用謝,辰兒喜歡吃就好了。”董玉蘭忙笑着扶住了他,“還跟董姐姐客氣呢。”
容華見着董玉蘭一臉的春色,就笑着對喬羽辰說道,“辰兒休息會,等吃了點心再寫。”
喬羽辰笑着點頭。
容華就拉了董玉蘭去了暖閣,醉彤幾個上了茶和點心就自覺退了出去。
容華笑着看向董玉蘭,“看董姐姐一臉喜色,事情成了?”
董玉蘭霎時臉上飛起一團紅暈,難得地羞澀地垂下了頭、聲若蚊蠅地嗯一了一聲,“嗯。”
“恭喜董姐姐。”容華忙道。
這次跟西涼使團一起回京的有孟將軍一家,孟將軍是鎮守西北的將軍,接壤西涼的滄州便是在他的管轄之下,他以前是敬惠公主帶出來的那一輩人,後來就鎮守在西北了。
這次回來,他帶了次子孟非。
他和董大人是舊識,這回京,自是要拜訪舊友一番。
孟夫人爲了董玉蘭的親事操心了很長時間了,一見孟非儀表堂堂,一表人才,就起了心思。
等人一走,跟董大人一說,不想董大人也中意孟非,夫妻兩人一拍即合。
夫妻兩人一番仔細打聽,董大人更是詳細試探了孟非數次,兩人都很是滿意,等了解了後,夫妻兩人都很是滿意。
孟家家風嚴謹,孟非又是嫡次子,以後女兒嫁過去不像嫡長媳那樣辛苦。
於是董夫人前兩日便和孟夫人說了。
……
“過兩日,孟家就會上門來提親。”董玉蘭一臉的嬌羞,“還有孟大人和父親說了,到時候要是可以,可以讓孟二公子留在京城……”
孟將軍不可能在一輩子鎮守在西北的,正德帝年紀已經大了,容華細細點了點頭,孟進軍心裡清楚,這孟非留下來也不是難事,如此,董玉蘭也不用遠嫁去西北了。
……
容華和董玉蘭在說着女兒間悄悄話的時候,那廂國賓館裡,儀妤公主也迎來了客人——東陵的宛陵公主。
儀妤公主對宛陵公主的來訪,有些意外,雖兩人都住在國賓館內,往日裡不過是在園子裡散步的時候碰到過,這上門來倒還是第一次,面上卻是笑着道,“公主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