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先讓丫頭請了丁絲言去了廳裡喝茶,自己則帶了醉彤和流蘇進房換衣服。
“不知道侯夫人今日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醉彤給容華挑了桃紅色暗紋雲錦交領褙子,蜜合色月華裙,一邊伺候她換上,一邊輕聲說道。
“許是過來串串門。”容華伸出了手,笑着說道。
她和寧夫人,丁絲言等人也算是戰友,前因爲寧氏,和燕霏,寧譫和丁絲言,寧夫人都極其低調,如今事過去了一段時間了,也該出來走動走動了,中秋節不是就在眼前了嗎?
這是個走朋訪友的好日子。
醉彤彎身幫容華整了整裙襬,道,“也是,許是奴婢多慮了。”他們對丁絲言和寧夫人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換好了一副,流蘇麻利地給容華梳了個傾髻,配了一朵粉藍色的朱釵。
拾掇妥當了,容華先去了書房跟周珩說了一聲,然後才帶了醉彤和流蘇過去。
“怠慢夫人了。”容華跨進了門,笑盈盈地說道。
丁絲言微笑着放下了手裡的茶盞,忙起身,“是我冒昧打擾纔是,希望王妃莫怪。”
“夫人言重了,夫人是貴客,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容華笑着走了進去,道,“請坐。”
然後坐在了主位上。
“實在是我冒昧了。”丁絲言笑着坐下。
醉彤和流蘇等人又是重新上了茶和點心。
“一段時間不見了,老夫人可好?”容華端起了茶杯,示意了一下,然後先是關心問起了寧夫人來。
如今寧夫人是晉升爲老夫人了,而原來的老夫人自就成了太夫人了,而丁絲言而今成了永安侯夫人——寧夫人。
“多謝王妃惦記,母親她好着呢。”丁絲言笑盈盈地看向容華回道,“母親也惦記着王妃呢,不時跟我說起王妃來呢,只是如今父親身體不好,所以母親也沒有時間出來,不過母親是經常惦記着王妃的,這不,今日我就冒昧過來了。”說完就把面前的禮盒往容華面前推了推,“就快是過中秋節了,小小意思王妃不要嫌棄纔好。”說着指了指其中一個藍色的錦盒,“這個是母親的一點心意,本應當是要先給王妃下個帖子的,不過我是個急性子,見母親準備好了禮物,我也就等不及下帖子就直接討了這個差事過來了,還望王妃莫見怪纔好,還有這個,是我和侯爺的一點小小心意,奇怪王妃笑納。”說完指了指一個墨綠色的錦盒。
還有其他幾個錦盒,應該是禮節上的中秋禮。
容華笑着忙讓醉彤和流蘇帶了人收了,然後與丁絲言說道,“老夫人和夫人真是太客氣了。”
“應當的。”丁絲言看向容華感激說道,“若不是王妃,寧家還不知道會如何呢,王妃的恩情,我們都銘記於心。”
若不是眼前的容華,小姑子只怕是被人侮辱糟蹋,還有寧氏和燕霏,若不是有她的幫助,寧家還不知會如何呢!
就算是寧氏被逐出了寧家,可寧氏和燕霏的事情傳開了後,多多少少對寧家是有不少影響的。
如此,前面一段時間,永安侯上下都儘量低調處事。
昭王妃對寧家的恩情,她,婆母和夫君都記在心裡的。
“夫人言重了,老夫人幫了我纔是,因爲老夫人,我才能知道母親過去的一些舊事。”容華就笑道,“瞧我們客氣來客氣去的,好了,就不提了。”
丁絲言笑着點了點頭。
“老侯爺的身體如何了?好些了沒?太夫人呢?可都還好?”如此,容華就順勢問起了老侯爺寧思嚴和太夫人來。
“父親……”丁絲言頓了下,“父親他挺好的,多謝王妃關心。”父親癱了,因爲小姑子的事,母親和他的情分已經走到了盡頭,自是不會去伺候他的,所以便把後院裡的幾個如花似玉的美妾都安排了過去伺候他,又有下人在,父親被服侍得舒舒服服的。
而她和寧譫雖心裡有芥蒂,可他們到底是晚輩,自是尊着敬着他,不過可能是父親心裡覺得愧疚,也不用他們過去打擾他,說是要安心養病。
他這麼說,她和寧譫自然是遵從了。
不過父親他心裡苦不苦,自然只有他自己知道的。
容華沒有追問,只笑着點了點頭。
“祖母如今一心禮佛,萬事不管了。”丁絲言面上就帶了一抹憂愁來,“母親也是,自小姑子走了後,非常傷心……”
“哎,寧姑娘年紀輕輕的,就這麼走了,也難怪老夫人傷心難過……”容華嘆了一聲,然後看向丁絲言說道,“夫人早點懷個孩子,有了孫子,老夫人定能開懷些。”有了孫子,自就能從失去女兒的悲傷走出來,把注意力移情到了孫子的身上來。
丁絲言面上一紅,不好意思地看向容華說道,“其實今日我過來,也是想求王妃一件事的。”
“夫人你太客氣了,有什麼話只管說,我若能幫忙的自會盡力而爲。”容華忙笑着說道。
丁絲言面露憂愁,“王妃知道的,我和侯爺成親快一年了,可是我……”丁絲言看了眼自己的扁平的肚子,皺着眉頭看向容華說道,“侯爺也沒有其他的什麼通房和妾室,可我一直都沒有消息,母親倒是說不急,這孩子的看上天的安排,讓我不要着急,還安慰着我來着。”
心思細膩而開明,處事果斷,寧夫人她確實是個非常好的人!容華點了點頭。
“我也是如王妃那麼想的,若我有了孩子,母親也能開懷些,可是我一直沒有動靜……我也看過不少太醫和大夫,可都說我身體沒事。”大夫都那麼說,婆婆和侯爺是安慰着她,讓她不要着急,可她怎能不急?孃家人着急,可她就是沒有動靜,丁絲言帶着希冀看向容華說道,“我聽聞王爺身邊的大夫醫術很是精湛,所以,今日我就冒昧上門來了。” WWW•TTKΛN•C 〇
“夫人太客氣了,這還說什麼求不去的?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容華笑着對她說了一句,然後扭頭吩咐流蘇道,“你去看看林勝在哪,讓他過來一趟。”
“多謝王妃。”丁絲言感激道。她冒昧上門來,本就是有些失禮了,沒有想到王妃就如此爽快地答應了。
“夫人無需如此客氣,其實……”容華說着頓住了話,低頭喝抿了一口茶,看了眼醉彤。
醉彤就不着痕跡地往後退了幾步。
丁絲言也伸手朝伸手的兩個丫頭揮了揮。
兩人也往後退了退。
“我跟你說,這夫妻之間行房的時候……”容華就把上輩子的從學校學的,還有上輩子爲數幾次聚會的時候,結了婚的朋友討論的時候旁聽來的——那些關於受孕的時間和姿勢,都細細與丁絲言說了說。
容華說得臉若桃花。
丁絲言更是聽得滿臉通紅,唏噓着說道,“這樣啊……”
知道容華有事找他,林勝自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一進門,就見得容華和丁絲言兩人都滿臉緋紅,林勝楞了下,隨即微垂着頭走了進去,賢先給容華行禮,“王妃。”
然後又給丁絲言行禮。
“嗯,來啦。”容華覺得臉都快燒起來了,真想不通上輩子那些娘們說起來的時候,怎能那般面不改色,旁若無人?
容華目光看向丁絲言,吩咐林勝道,“你給夫人把把脈。”
“是。”流蘇是已經把事情跟他說了的,所以林勝是帶了藥箱過來的。
丫頭給她手腕上覆了一塊絲帕,丁絲言才把手放在了脈診上。
林勝細細給她把了脈,道,“夫人身子並無大礙,只是體制有點偏航。”
“看過的大夫和太醫都是這麼說的,也給我開了方子。”丁絲言苦笑着說道。
難道他也沒有什麼辦法嗎?到底丁絲言還是不死心,看向林勝問道,“大夫,你可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若是方便,小的想看看其他的大夫和太醫開的方子。”林勝斟酌了片刻,說道。
“方便,方便。”丁絲言忙是叫了丫頭把以前太醫和大夫開的方子都拿了出來。
還真是準備非常充分,容華嘴角抽了抽。
以前是想要把話傳到了章皇后的耳裡,看來這事情是傳開了,林勝醫術精湛,還擅長婦科。
好在,相府的門檻夠高,這一般的人也不敢上門來。不然,那高門大戶裡想生兒子的夫人們,還不得把相府的門給踏破!
林勝把她帶過來的方子都仔細看了一遍,然後想了想,提筆寫了一個方子,又囑咐了丁絲言要忌口的東西。
“有勞大夫。”丁絲言細細記了下來,然後讓丫頭接了方子,謝了一句,又讓丫頭拿出了放在袖袋裡的小錦盒出來,說道,“我知道你是王爺的人,這診金難免落了俗套,一點小心意。”
丫頭把錦盒打了開來,是一株山參。
“多謝夫人。”山參年頭雖少,但看着色澤都不錯,林勝也沒有客氣,伸手接了,然後告辭退了下去。
“很快就有好消息的,夫人不用着急。”容華笑着與丁絲言說道。
“承王妃吉言。”丁絲言紅着臉看向容華問道,“王妃你呢?有消息沒?”
容華搖了搖頭,“還沒。”
“你和王爺才成親幾個月呢,不急。”丁絲言笑着說道。
如此一來,兩人的關係倒是近了很多。
丁絲言容貌秀妍,性子卻是個直爽的。
“對了,差點忘記侯爺交代的話了。”丁絲言拍着額頭說道,“侯爺說了,相爺若有什麼事情,只管吩咐,定會竭力辦好。”
“我會把話帶給父親的。”容華笑着點頭。
兩人又是再說了會話,丁絲言就起身告辭。
容華挽留了一番,吩咐了丫頭送她出門。
“人走了?”到了和煦院,容華就去書房,周珩放下書,拉她坐到了自己的身邊,問道。
“嗯。”容華靠在他身上,微點頭,把寧譫的意思說給了他聽。
“寧家是武將出身。”周珩惋惜說道,“若這次,寧譫能跟着去東海那邊就好了。”
那主將自是不可能的,寧譫年紀輕,沒有經驗。
但跟着去卻是可以的。
可惜,寧譫沒有被選上。
如是以前的永安侯府,亁豐帝還有可能考慮他,以前的寧侯爺也可以說亁豐帝的心腹。
可因爲寧氏和燕霏,寧家肯定也連帶着被亁豐帝恨上了。
說了會話,喬羽辰和孟非澈的聲音傳了來,容華和周珩就出了書房,讓丫頭擺飯。
……
午後的陽光已經沒了夏天的那股炎熱,李瑜騎着馬往知味樓而去,容顏在陽光的照耀更家俊美奪目。
後宮裡端妃和貞妃暗地裡你來我往,章皇后只當自己不知道。
他和李麟兩個人也是明爭暗鬥,爭得熱火朝天。
今日他就是去知味樓赴宴的,親隨騎着馬緊緊跟在後面。
離了皇城前面的那條路,到了靜安街的時候,一輛馬車停在了路中央,正是正午,路上也幾乎沒有旁的人,一個穿着俏麗的丫頭額頭冒着汗水翹首以盼,一見李瑜一行人,忙迎過去,“大哥,幫個忙。”
“大膽。”李瑜身後的親隨忙打馬往前,刷的亮出了劍來。
“大哥饒命。”丫頭嚇得騰地坐在了地上,簌簌發抖。
“雀音,怎麼了?”一聲清甜嬌軟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了出來,然後一個容貌嫵媚,年若十五左右的少女下了馬車。
少女一見眼前的人,楞留下,然後目光落在了李瑜的身上,羞澀地仰頭,道,“小女蔣語見過殿下。”
聲音帶了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