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夫人手裡捻着的碧璽佛珠擲到了地上,整串的珠子立即摔得四分五裂在地上滾,雙眼盛滿了怒氣,“你知不知道自己說的什麼話?離開?離開去哪?”
葉怡珠嚇了一跳,忙收斂了嗚嗚的哭泣聲不敢哭出聲來。
容華臉色沒變,“住在這裡,難道還讓人指着鼻子罵我是個沒人要的丫頭?讓人說我白吃白喝大伯大伯母的嗎?”
葉老夫人見她如此更是怒不可遏,“這是你的家,你離開去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去哪?啊!”
“就算我是餓死了街頭,也比在這被人指着鼻子罵強!”容華道。
“母親,您息怒,這孩子肯定說的是氣話呢。”紀氏嫁到葉家快二十年了,對自己婆母的脾性還是瞭解一二的,知道她真的氣得不輕,紀氏忙勸慰着葉老夫人道,“她是您嫡親的孫女,是二叔的嫡親的女兒,這是她的家,她能去哪?母親,您喝杯茶消消氣。”
紀氏說着伸手倒了一杯茶,遞給遞到了葉老夫人的手裡然後扭頭與容華道,“容兒,是不是你四姐姐一時嘴快說了什麼話,讓你氣惱了?伯母這就教訓她,讓她給你賠禮道歉。”
說完,紀氏看向葉怡珠嚴厲道,“珠兒,你是姐姐,看你把你五妹妹氣成什麼樣子了?還不快給她賠禮道歉。”
葉怡珠被葉老夫人的怒氣嚇得愣愣的,聽得紀氏這麼一說,回神,咬脣看向葉老夫人喚了一聲,“祖母……。”
紅腫的雙眼,淚花打着轉,再加上臉上紅紅的巴掌印,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都搭好了階梯了,可是女兒不順着自己的搭的臺階下來,紀氏目光看向葉怡珠喝道,“珠兒,快給容兒道歉!”
“我……。”葉怡珠嘴裡的不還沒有說出來,因紀氏看過來的眼色嚴厲把不字吞了回去,不過也沒有道歉,而是瞪了一眼容華,扭過了頭。
“容兒啊,你四姐姐一向是個急性子,她要是說了什麼話,你別往心裡去,回頭我教訓她,你也是我葉家的女兒,這是你的家,怎麼說白吃白住呢?”紀氏又看向容華柔聲說道,“你莫說氣話,乖,你快跟你祖母道個歉,說你再也不說這樣的話了。”
紀氏伸手去拉容華的手。
容華笑了下,退了下回避了紀氏的手,“伯母,我以後會經常回來探望祖母,大伯和您的。”
葉老夫人見容華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心裡的怒火更甚,臉上的皺紋一條條的更是深刻,厲聲說道,“不管你四姐姐說了什麼話,你作爲妹妹就不該動手,動手不算,還如此放肆,說什麼收拾好了行禮要離開?你好好給你四姐姐低頭認個錯!”
要說兩姐妹小吵小鬧的,葉老夫人還是不會太過嚴厲,可容華說要收拾東西離家,氣得她不輕。
容華身姿站得筆直,剛要開口一旁的紀氏轉身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葉怡珠的臉上,“你身爲長姐,不愛護妹妹,怎麼還惹得你妹妹生這麼大的氣,你還不給你妹妹認錯?”
“啪”的一聲清脆地響了起來,臉上再次傳來火辣辣的痛楚,葉怡珠捂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紀氏,抖着脣含着淚花地看向紀氏問道,“母親,您打我?”
“你動手做什麼?”葉老夫人怒目看了眼紀氏,又扭頭看向葉怡珠,語氣緩和了幾分道,“我可憐的珠兒,疼不疼?”
“祖母。”葉怡珠眼淚立馬嘩嘩地掉。
“母親,是兒媳沒有教導了女兒,是兒媳的錯。兒媳打她,是讓她記住,要她長些記性。”紀氏很是心痛,低頭恭敬與葉老夫人道,“母親,今日她能口不擇言,好在是自己的妹妹,是自家人,回頭要是在外頭,那可會得罪人的。”
葉老夫人看了眼紀氏,對葉怡珠道,“珠兒,你給你妹妹認個錯!你們是姐妹,有什麼話說開了就好,紅了臉,吵個嘴,相互認個錯,以後就還是姐妹。”
葉老夫人她也不是老糊塗,自明白今日的事是因葉怡珠而起,一開始只因葉怡珠捱了打,又因爲顏氏一直不喜容華,所以她才偏向葉怡珠,後聽得容華說要搬走,這才真的是怒了。
“被打的是我,憑什麼我要給她認錯!”葉怡珠捂着被打的臉,心裡委屈得不行,捱了兩巴掌的是她,憑什麼要她跟葉容華認錯!
紀氏更又是心痛又是氣,“陳媽媽,把小姐關去佛堂。”
“母親!”葉怡珠不可置信地看向紀氏。
紀氏狠心道,“珠兒,你什麼時候知道錯了,就什麼時候出來!”
“祖母。”葉怡珠轉而跟葉老夫人求救。
“母親,她今日氣得容兒要離家,就該受罰。”紀氏朝葉老夫人先開了口。外面的謠言還沒有消下去呢,侄女在這個馮浪尖上離開葉家,那葉家和她要被人戳着脊樑骨罵了。
紀氏能想到的,葉老夫人自然也能,見着葉怡珠淚嘩嘩的臉沒有說什麼,擡眸看向容華,“你四姐姐罰了跪,你罰抄二十遍女戒!這件事就此作罷,誰都不許再提!”
“送四小姐去佛堂!”紀氏給了陳媽媽一個眼色。
陳媽媽帶了兩個丫頭扶了葉怡珠往外走。
臨出門的,葉怡珠回頭目光如淬毒瞪了眼容華,
紀氏與容華柔聲道,“容兒,以後可不能說這樣的氣話了,姐妹拌嘴,怎麼能說收拾東西離家呢?這話說了讓你祖母多傷心……”
葉老夫人不耐地打斷了紀氏的話,“都回吧。”
容華屈膝告辭,回到海棠苑的時候,醉彤也剛好從外面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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