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說自己當初消失不見,沒了清白?這義兄義兄,終是沒有親兄妹沒有血緣關心是吧!見得衆人看過來的目光,容華也含着笑容看着喬玥,只只稍微回了一句,“當時是我着急想與親生父母見面,所以要趕時間回東陵,所以一時走得急。”想用這一招來污衊自己的名聲,她是太高估了她自己了。若是如此能輕易就能讓自己難受,或是能讓自己和周珩心生芥蒂,自己今日就不會坐在這裡了,而且自己清白不清白的,也沒有必要在這大庭廣衆之下與她喬玥一個不相干的人交代!
她一個孤女,有親生父母的消息,當然是着急着想早些相認的,這與不與旁人說,有什麼關係?
更不關她喬玥的事!
而她喬玥早就身敗名裂了,也就是那不成體統的齊家能容得下她,跟她解釋,沒得掉了自己的身份。
衆夫人聽了容華的話,自也不少人理解地點了點頭。
這喬玥的話不懷好意,曾茗少不得也嗆了過去,“小皇嬸自小與父母分離,有了消息當日是急着回去與父母相認了,這個時候誰還能想到與別人解釋?”雖是自家不靠譜的夫君不時與自己說要照顧好小皇嬸,雖沒打幾次交道,然曾茗是真心喜歡容華這個小皇嬸,這自家人自是一致對外了。
韓氏也是笑着點頭附和着說道,“就是如此,這見親生父母比什麼都要重要。”
“也是。”喬玥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不過眼裡卻帶了看戲的冷嘲,再裝,再裝,走得急,難道一句話都不能留下了?自己孤身一人跟了傅久藺離開,丫頭都沒有帶一個,這在場的人,誰信她會是清白的?
可惜了,這傅家不在京城,也遲遲不見傅家有什麼動靜,不然加上傅家的人,會更熱鬧。
容華笑了下,又回答了她的另外一個問題,“辰兒也挺好的,你身子骨虛弱不能勞神,不用擔心辰兒。”喬羽辰到底和她是同父異母,他們是姐弟的關係是無論無核都抹不去的。
她喬玥要關心和喬羽辰,那最是正常不過的事,若她不問喬羽辰,那就不正常了,太冷血了。
“真是謝謝王妃,還有相爺和夫人了。”喬玥面露感激,說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一趟,可憐他小小年紀一個人在外,我這個做姐姐身子骨太差,也不能照拂他一二。”說着面色就帶了幾分柔弱,不過她也是聰明的,知道在這大好的節日,要是哭哭啼啼的總是令人不舒服,所以也就是眼淚轉了轉壓了回去。
“你的心意,辰兒知道的,回頭他回來了,定會去給你請安的。”容華淡淡地說道。
“我以前見過四少爺一兩次,是個聰慧懂事的,侯夫人你保重了身體,想來四少爺他肯定會很高興的,若是因爲他的緣故,夫人傷了身子骨那可就是不好了。”剛纔被曾茗搶了先,這才一次韓氏先開了口說道,“而且,你若是傷了身,那先侯爺和夫人在九泉之下也不會放心的。”喬玥是七皇子那邊的人,韓氏當然是不會和她客氣的。
早就知道這燕容華不是省油的燈,再再加上韓氏和曾茗兩人,韓氏的目的是不言而喻爲了能爲大皇子拉攏昭王,而曾茗自不必說,六皇子向來和昭王這個皇叔親近,這曾茗自也會夫唱婦隨,雖然嘴皮子沒有得到爽快,喬玥也是心靜如水,並沒有慪火。
她的身子如是那飄零的柳絮,隨時都可能隨風而去,當年因爲知道燕容華消失不見的消息,一時太興奮得意忘形病發了,當時太醫都說了她是挨不過多久的時間了,也就是一年半載的時間,不過那時候,亡母的仇得報,了了多年來的夙願,又知道那燕容華又不見了很顯然是被擄走了,這擄走的人會有什麼下場是不言而喻,想想都覺得暢快,左右除了捨不得兄長,她也沒有什麼牽掛了。
不想,後來竟又傳來了燕容華的身世,她心裡的氣就提了上來,這一口氣堵在心口難以消散。
她燕容華怎麼就那麼好命?
不僅找到了身份尊貴的親生父母,便是周珩的病也痊癒了。
周珩啊!那本來應該是她喬玥的夫婿的!
她燕容華憑什麼搶她的姻緣?憑什麼她燕容華就如此好命?沒有看到燕容華的下場,她喬玥怎麼甘心就這麼死了?
靠着心裡的這一口氣撐着,她也活到了現在。
可這氣也沒有往外拱火,喬玥很明白自己的身子,於是笑着說道,“有相爺教導,是辰兒的福分,不過他一個人孤零零在人身地不熟的地方,我們都很擔心,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我和哥哥都很惦記着他,祖母她老人家也一直唸叨着他呢。”
容華微笑着說道,“老夫人身體可好?夫人讓老夫人不用擔心,辰兒也惦記着你們,他跟我說了會經常寫信回來的,他也會經常回來看一看的,還讓我帶了話回來,說不讓你們擔心,他會好好努力學習的,還說他將來定會考取功名,會出人頭地不爲喬家爭光的。”
這先西寧侯和顏氏做的事世人皆知,可惜了喬羽辰這孩子,不過兩人臨死前卻把孩子交代了昭王妃。
當時衆人都不不解,如今大家倒也是覺得他們夫婦這決定極其好,若喬羽辰留在喬家,這日子還不一定會如何呢,侯府如今是喬羽庭掌家,這喬羽庭的母親可先西寧侯和顏氏而亡的,雖說稚子無辜,又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可將心比心,喬羽庭會毫無隔閡對待這個幼弟?而喬老夫人卻年紀大了,能護得了多久?
而昭王妃卻是不一樣,不管如何,顏氏到底對她有過養育之恩,所以喬羽辰有昭王妃和昭王兩人護着,再加上如今有燕相爺當老師,有傅久藺在前,將來這孩子定然會有大作爲的!
只是可憐了,有那樣一對喪盡天良的父母!
在場的夫人們很多都是爲人母了,少不得就感慨了起來。
“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真是乖巧。”
“四少爺從小就聰明。”
……
“這孩子從小就伶俐。”喬玥也笑道,“祖母,哥哥和我只希望他平安康樂,辛苦王妃照顧他了。”
“什麼辛苦不辛苦的,有辰兒這樣一個聰明又懂事的弟弟,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容華笑着說道。
衆人不由得又都看了容華一眼。
昭王妃這是告知她們,雖她與喬羽辰沒有血緣關係,可她卻是把喬羽辰當嫡親的弟弟疼呢!
“多謝王妃厚愛。”喬玥感激地說了一句。雖是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不過燕容華心裡也肯定不好受,這衆人嘴裡雖不說,可心裡也終究會對燕容華的貞潔起了懷疑。
“言重。”容華淡笑。
“在說什麼呢?這麼開心?”白絮扶着宮女的手,笑盈盈地走了過來,雖是不齒這水性楊花的喬玥,可人家有個能幹的哥哥在,爲了自家殿下的大業,也不能一直隔岸觀火。
一旁有宮女立即搬了凳子過來。
韓氏笑呵呵地說道,“小皇嬸跟我們在說東陵的風土人情呢。”
“是嗎?”白絮很感興趣地落了座。
喬玥笑着點了點頭,“是啊。”這是宮裡又是中秋佳節,當然是見好就收,總不能脣槍舌戰地來戰一場。
於是就一團和樂地聊起了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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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一會,就有宮女來請衆人去主殿,說皇上,皇后和太后娘娘等人就快要到了。
隨了宮女去了主殿,到了自己的桌邊,周珩已經在了。
剛坐了下去,兩人剛說了兩句話,正德帝在後宮妃嬪的簇擁下就到了。
衆人忙起身行禮恭迎。
落了座,正德帝說一番中秋佳節今日君臣共樂之類的話,宴會就開始了。
上次進宮託病沒有傳召周珩和容華的林太后也來了。
正德帝坐在前面的主位上,雍容華貴的方皇后和林太后分別坐在他的旁邊,然後是齊貴妃和韓德妃,李淑妃,接下來就是葉怡月。
除去方皇后和齊貴妃等幾個育有皇子的妃嬪,這葉怡月是排在了其他妃嬪之前,雖是如此,也足見她的受寵程度了。
林太后臉上帶着笑容,因爲林家的事,林太后比以前瘦了很多,顴骨突了出來,這一笑,反而顯得她更加的刻薄。
上次沒有見,這一次林太后少不得就關心了一句,“小九和小九媳婦回來有些日子了,可都拾掇好了?”
“回太后娘娘的話,都好了。”容華笑着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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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太后笑容和藹地看向兩人說道,“小九也老大不小了,你們早點生個孩子。”
成親這麼久了,還沒有孩子,這一般的人家自然就着急了,林太后眼裡就帶了怨毒。
就是要戳她的心窩子!
林太后怨毒的目光裡,還帶着不甘,更有後悔。
幾種情緒堵着,心口如是壓了一塊巨石。
若沒有退親,那這媳婦兒就是林家的,娶了她進門,縱葉世軒死得冤,那她也肯定會爲林家着想。
不成想這丫頭有這樣的出身,若沒有退親,那林家今時今地會如何?那林律會如何?每每想到這個,她全身的血液都倒流。
容華垂眸,笑着道,“是,太后娘娘。”
“母后,這孩子臉皮薄呢,又纔回來,慢慢來不急。”方皇后就笑着看向林太后說道。
林太后怎麼想的,方皇后當然明白了,帶着江山做嫁妝的媳婦,誰家不想要?林家的人如今是悔得腸子都青了!那已經死了成國公是氣得想從土裡爬出來。
爲了自己的兒子能得了他們夫妻的好,方皇后當然想賣個好給容華。
“娘娘說的是。”齊貴妃和韓德妃也附和方皇后的話。
“也是。”林太后笑着點頭,“小九這些年一直在外面,甚少在京,如今成了家,哀家啊,是希望他早日能兒女雙全,如此哀家他日去了地下也好與先帝有個交代。”
林太后說得一臉慈愛,周珩卻只是淡淡地會了一句,“多謝太后娘娘關心。”
“朕也盼着呢。”正德帝哈哈大笑看向容華和周珩,“今日既是佳節,也是爲了歡迎皇弟和弟媳回家。”
說着正德帝就舉起了酒杯。
羣臣也忙舉起了酒杯,幹了一杯。
一杯酒後,林太后等人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容華鎮定自若地一邊欣賞着歌舞,一邊吃着美食,並不時與旁邊的曾茗說上兩句。
那邊坐在白絮和七皇子旁邊的清河公主卻是一口都咽不下去。
倒是她身邊的林律目不斜視,從容不迫地和旁邊的人喝着酒,聊着天,目光都沒有往容華和周珩那邊看一眼。
更因爲如此,清河公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們去年十一月成的親,差三個月就一年了,多多少少她對林律是瞭解的,林律越是如此,他心裡就越是有什麼。
到底對面的人是她的小皇叔和小皇嬸,是長輩,今日又是宮宴,衆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憋着氣。
頻頻看向容華和周珩的,還有如今身爲儀妃的儀妤公主,那目光怨恨如是刀子一般剮向容華。
她雖不如葉怡月得寵,可因爲西涼,正德帝每個月也會翻幾次她的牌子。
倒是沒有看到宛陵公主出席。
宛陵公主破了相,不過因爲東陵,正德帝也是封了她爲宛妃,雖一直都沒有翻過她的牌子,倒也沒有苛待她,後東陵李家傾覆了,爲了昭顯顯明,正德帝依舊待她如初。
還特意交代了方皇后好好照顧她,得了方皇后的照顧,又因爲沒了美貌威脅不到其餘妃嬪的恩寵,所以宛陵公主在後宮裡的日子過得很平靜。
對於清河公主和儀妤公主等人的目光,容華視而不見。
這晚宴,歌舞昇平也算是順順利利,到戌時末亥時初宴會才散了,衆人先恭送了正德帝和方皇后等,然後才各自出宮。
月華如水,一輛輛華麗的馬車從宮門口往外駛。
清河公主和林律兩人相對而坐,兩人都沒有說話,直等到外面安靜了下來,清河公主這才似笑非笑地看向林律說道,“後悔了吧?”
林律擡眸看着她,抿脣。
清河公主嘲道,“怎麼?被本宮說中了吧!她如今不是父母不明的孤女了,更是有整個東陵這份嫁妝,林律,你是恨不得時光逆流,從頭來過了吧!”他林律嘴裡不說,難道她就不知道了?
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裡肯定是後悔得要死了,心裡肯定後悔當初林家和燕容華退親了,不然,今日擁有燕容華和東陵這份厚重的嫁妝的人,就是他林律!
別以爲她不知道,林夫人和林若如今都跟着他住在自己的公主府,因是在公主府,怕是隔牆有耳,林夫人和林若嘴裡是沒有說什麼,可長吁短嘆,捶胸頓足的不知多少回了。真當她不知道嗎?
自己是驕縱,不是沒腦子。
林律認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頓反問道,“在公主您的眼中,我林律就是這樣的人?”
“難道你一點都不曾後悔過嗎?本宮不相信!若你們沒有退親,那今日的林家會如何?你會如何?你心裡不清楚?”清河公主尖聲說道。
“公主要這麼說,我無話可說。”林律說道。
好像她就是無理取鬧一般!清河公主氣結,“無話可說?是被本宮說中了心事,無顏可對了吧!”
林律面上閃過失望之色,看着她的眼眸緩緩沉了下去,然後扭頭,沉聲喝道,“停車!”
“不許停!”清河公主也扭頭大聲喝了一句。
伺候在旁邊的兩個宮女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兩人熟知清河公主的脾性,又不敢開口勸,兩人慶幸的是好在與旁人的馬車分開了,不然這話若是被人聽了去,還不得旁人會傳呢!
馬車一個頓了下,繼續往前駛。
“林律,你今日就跟本宮交代清楚!”清河公主盛氣凌人看向林律說道。
“我交代什麼?公主說的都是莫須有的事,你要我說什麼?”林律面色如常,聲音卻是冷了下去,再次扭頭冷冷地再說了一聲,“停車!”
說完,也不等那車伕停車,就起身彎腰走到了車門邊,伸手掀開了簾子。
他這是要跳車!清河公主慍怒吼道,“林律你敢跳下去試試!”
“公主您心情不好,微臣還是不惹你的眼了,等公主冷靜下來了,微臣再與公主您請罪。”林律沒有回頭說道。
竟是連微臣都說出來了!清河公主氣得想打人,剛要開口,就只見林律就那麼躍身跳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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