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恭送陛下。”被吵了一天,又去了林太后那邊一趟,方皇后也是有些累了,沒有那麼多的心力招呼正德帝,見他站了起來就忙率了一衆宮女和嬤嬤,內侍屈膝行禮恭送。
正德帝走到兩步頓了下來,說道,“把那幾個秀女送去仁壽宮吧。”說完便頭也不回離開。
方皇后扶了宮女的手起身落了座,然後接了宮女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吩咐心腹嬤嬤說道,“你走一趟吧,把人送去仁壽宮。”一羣沒有眼色的東西!不是想留在宮裡?那就成全了她們!
太后的主意其實也是皇上的意思,這幾個秀女貪生怕死的不敢去昭王府想留在皇宮求一條活路,想留在皇宮其實也是妄想着有朝一日能得聖寵吧?
哼,一個個的賤蹄子。
她們既是掃了太后的臉面,也令皇上這背後推的人心裡堵得很,既不想去昭王府,那就去仁壽宮伺候太后娘娘吧!
嬤嬤應了一身就帶了兩個宮女去辦事。
幾個秀女聽了嬤嬤的話,一個個慘白的小臉更是沒了一點血色,雙腿都發軟。
讓她們是伺候太后?
以後她們就是捏在太后娘娘手裡的螞蟻,生死還不是看太后娘娘高興?可她們今日生生掃了太后的臉啊,那她們還有活路嗎?
幾個人的腿都抖得篩糠。
雪白着臉,帶着赴死的心情去收拾了東西,然後跟了嬤嬤去了仁壽宮。
見得跪在地上幾個花容月貌的秀女,林天后堵在胸口的那口氣似是出了一小半了,頓時笑得很是和藹、慈祥,扭頭吩咐說道,“既是皇帝的意思,那就先領她們去住的地方,然後再帶她們幾個好好熟悉下環境吧。”要調、教和磋磨她們。
有的時間。
現在人都到了她手裡來了,也不急在一時了。
沒用的東西!
不是貪生怕死嗎?不是怕進了昭王府怕被拍成渣嗎?她定會讓她們好好地活着的!
一宮女恭敬應了一聲,領了幾個臉色煞白的秀女退了出去。
林若笑着說道,“姑母,陛下還是敬着您的。”進宮來陪姑母也是有段時間了,她如今知道的當然是比以往在家的時候要多得多。是以當然也知道姑母爲何會攬下這檔子事了。
姑母這麼做,說到底都是爲了林家。不想事情還是落到了這個地步,姑母不僅沒有報仇,反而落個笑話。
想來皇上都始料未及的。
林太后抿脣笑了下,臉上的笑容卻是沒有一點溫度。
葉怡月同仇敵愾一般的口吻對林太后說道,“太后娘娘想給她們一份恩點,她們竟是如此大膽竟敢拒絕太后娘娘您的一番苦心……想來是看着王府沒有皇宮富麗堂皇呢!太后娘娘,這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您定要好好教導她們!”
葉怡月今日是沒有去現場,很是乖覺地帶了湘河公主在自己的宮殿裡玩兒,聽了那邊的消息後,就急忙趕了過來探望林太后。
林太后和藹地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太后娘娘您也別放在心上,她們是沒有那個福分,這滿京城的閨秀,太后娘娘您慢慢挑,總能爲王爺挑個合心的。”葉怡月笑着說道。
林太后點了下頭,眼底漫上了一抹戾氣。
慢慢挑?
那得有機會才行。
這一次是正德帝的意思,事情卻是辦砸了,正德帝是不會希望再出現這樣的事情的。
所以,正德帝想對付昭王,也會想其他的辦法,或是找其他的人來辦。
總之,是她大意了。
沒有想到那些個姑娘真是如此膽小,被流言蜚語嚇成這個樣子!
最可惡的還是仁壽宮裡那些個嚼舌根的賤蹄子!
“姑母,您喝茶。”林若見林天后臉色不好,忙體貼遞了一杯茶。
林太后就着她的手,喝了兩口茶,然後拿了帕子拭了下嘴角,看了眼葉怡月,對林若說道,“從剛纔你就一直在忙,回房去歇會吧,哀家這裡有昭儀陪着呢。”
“嗯,太后娘娘這邊有我在呢,若兒你下去歇會吧。”葉怡月笑着說道。
林若知道林太后是有話與葉怡月說,乖巧起身屈膝告退,“姑母,昭儀娘娘,那我先告退了。”
林若告辭離開了,一衆宮女也悄無聲息自覺退了出去,只留了林太后和葉怡月兩人的心腹在裡面伺候着。
閒雜人等都離開了,林太后就臉色憂愁地長嘆了一口氣,“哎。”
“太后娘娘就彆氣惱今日的事了,是她們蠢不知道太后娘娘您的一片好心……”葉怡月輕輕地說道,“王爺和五姐姐……他們以後也會理解太后娘娘您的苦心的,所以,太后娘娘您就不要放在心裡了,免得氣壞了在鳳體。”
“小九他們兩個……”林太后輕輕地搖頭,眼裡帶了厭惡,不想談他們夫妻二人。
至於那幾個丫頭,到了她的仁壽宮還不是握在自己的手心裡?
是有話與自己的說!葉怡月思付了下,問道,“太后娘娘有別的煩心事?”
林天后又是嘆了一口氣,“哀家這心裡啊,就是擔心若兒,林家如今如此了,她母親如今寡居——幸得還有清河這嫂子在,可清河這丫頭自小在宮裡長大,自小是順風順雨,年紀又輕……哀家心裡還是擔心啊,哪一天哀家兩腿一伸就這麼去了,這丫頭可怎麼辦呢?”
葉怡月明白了過來,這是擔心着林若的親事呢,於是笑着說道,“太后娘娘定長命百歲,若兒她有太后娘娘您顧念着,定會覓得良人,兒孫滿堂的!”
“若能如此那自然就是好的,哀家接她進宮啊,就是想給她尋門好親事……”林太后嘆了一聲。
事情如此收場,想來要皇帝和皇后給自家侄女賜婚,也是難了,若是自己出面,那些個好的世家公子肯定會拐着彎兒來拒婚!
而且,這人選她還沒有定下來!
“若兒若是能得陛下開口賜婚,那定能嫁得風風光光的!”葉怡月笑着說道,然後關心問道,“那太后娘娘有中意的人嗎?”
葉怡月這話是說到了林太后的心坎裡去,只是,皇帝和皇后會賜婚嗎?林太后搖頭回了她的話,“這人選,哀家還沒有定。”
“若兒姑娘容貌出挑,這規矩更是不用說的……”葉怡月讚了一番,然後說道。
自己的侄女當然是百裡挑一的!林太后笑着點了點頭,“那丫頭哪有你說的這麼好。”
難道——
太后娘娘是想把林若嫁到葉家去?
畢竟葉家還有葉錦勤和葉錦泊沒有定親呢!
兩人的相貌自是不必說的,相貌堂堂,十分俊朗。
不過——葉怡月抿了下脣,想了想還是把這個想法壓了下去。
當初,葉家和林家因爲燕容華和律哥哥的親事鬧翻了。
而且,林若是林家嫡出的姑娘,這葉錦泊倒是嫡出的,卻是是不知道今年的春闈能不能考中。
而葉錦勤雖是過繼到了二房,到底是個庶出的。
所以,太后是不想把侄女嫁到葉家的。
葉怡月把京城裡的她知道的公子過了一遍,然後斟酌着問道,“太后娘娘,你覺得西寧侯如何?”
林太后想了下,“西寧侯,喬羽庭?”
葉怡月點了點頭,“太后娘娘就是他,雖是先西寧侯的做下了毒殺原配嫡妻的事,然,這些都與西寧侯無關呢,說起來他和宣平侯夫人還是受害者呢,兄妹兩個年幼就失去了母親,還要在原西寧侯和顏氏兩人手下討生活……這西寧侯也是個孝順的,當年西寧侯死了,他還上了摺子給陛下說,要守孝三年呢,因他掌着金吾衛,又找不到合適的人接他手裡的事,所以陛下當時便特令他一個月的時間守孝……陛下還贊他其心至孝呢。”
葉怡月喝了一口茶,見林太后沒有不喜之色,便繼續說了下去,“太后娘娘您是見過西寧侯的,長得是丰神俊朗,一表人才,他的能力自是不必說的,年紀輕輕就能得陛下信任,掌着金吾衛。”
“嗯,那孩子倒是個有能耐的,也是個苦命人。”林太后感慨了一句。
“而且,太后娘娘您想啊,西寧侯府裡就只有老夫人一個長輩在了,她老人家肯定也着急侯爺的親事了的,這嫁了過去老夫人還不得當親孫女疼?”葉怡月笑着說道,“這上面沒有婆婆壓着,一過去就是當家做主。”
“哀家考慮考慮。”林太后心裡還是芥蒂着喬家的舊事。
原西寧侯是個兇殘的,誰知道這喬羽庭將來會不會與他老子一樣?遇到另外一個動心的,跟他老子一樣直接把原配給滅了。
葉怡月笑着點頭,“這是若兒的終身大事,當然是得好好考慮和挑選。”
……
從方皇后那離開後,心裡不快的正德帝沒有御書房,而且去了御花園。
如今正是春光明媚的時候,御花園奼紫嫣紅甚是養眼。
知道今日發生的事,衆妃嬪雖是很想去御花園去和正德帝來個巧遇,不過大家都知道皇上心情不好呢,擔心去了這巧遇可能就被當成出氣筒,所以沒有人不敢頂風而上。
所以,御花園比往日裡更是清淨。
正德帝在涼亭裡喝着茶,滿目都是嬌豔的鮮花,再加上春風拂面,心情也好了不少。
心情恢復了,就起了身,帶了內侍慢慢往前走。
過了御花園,剛穿了月亮門,突是傳來一悲切的哭聲傳來,正德帝頓住了腳步,只見月亮門的角落裡一身子窈窕的女子站在一叢青竹前嚶嚶地哭着。
“何人如此大膽,敢驚擾聖駕!”正德帝身後的張公公厲聲喝道。
那女子忙轉過身來,一見站在跟前的正德帝,驚得跟小兔子似的,往前走了兩步,行禮,“臣女吳氏寶珠見過陛下&……驚擾聖駕,臣女該死。”
吳寶珠嬌柔說道。
張公公忙上前低聲與正德帝吳寶珠的身份。
正德帝擺手,“平身。”
“謝皇上。”吳寶珠謝恩起身,起身之際腿一軟就往正德帝的方向跌了過去。
“放肆!”張公公喝道。
手裡握着吳寶珠的腰,那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柔軟得似是沒有骨頭一般,正德帝心神一蕩,擺手,“沒事。”
“臣女該死。”吳寶珠滿臉飛霞,露出的脖頸也暈染了一層淡淡的粉色,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怎麼就沒有發覺到這秀女之中還有這麼一個尤物?正德帝眼眸一深,握着她腰肢的手有了些力。
……
當晚,正德帝便臨幸了吳寶珠,因此這次留在宮裡伺候皇上的秀女便多了一個吳寶珠。
至於其餘沒有選中的,一些正德帝賜給了重臣勳貴家的公子,而且其他沒有被選中又沒有賜婚的秀女原籍返回。
容華知道後,恍然,原這吳寶珠的目標是皇帝呢!爲了能留在了宮裡成爲正德帝妃嬪,還不惜勾引正德帝。
衆人停在秀女的目光沒有持續多久便挪到了春闈上面去,大家都猜這次的狀元,榜眼和探花。
不過這些都與容華沒有多大的關係,倒是董玉蘭和徐流光兩人一起給她下了帖子說是過來王府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