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還是害怕，怯生生的看着寧漠。
寧漠報以微笑。
“嚐嚐看好不好吃？”
青鳥忽然睜大了眼睛。
那塊糖……好像是我的……
我的糖！說好了給我的！
小女孩不敢動，小巧鼻子微微嗅了嗅，居然從糖上嗅到了淡淡的清香。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味道，以前從來沒接觸過。
她有些猶豫，看着寧漠。
寧漠笑了笑，抓起小女孩髒兮兮的手，把糖交到了她手心。
“糖，吃的。”
青鳥忍不住開口道：“很好吃的。”
一般來說，先天不能說話的人，往往耳朵也無法聽見，可小女孩顯然耳朵是沒問題的，她能聽懂寧漠他們在說什麼。
遲疑片刻，她試探着，輕輕咬了一小口。
好……好甜誒，還好香，從來沒吃過的味道。
只是一小口，小女孩烏黑烏黑的大眼睛中，彷彿煥發出光彩。
“沒吃過糖嗎？”
寧漠輕聲問。
小女孩猶豫着點點頭。
“唉。”
寧漠嘆口氣，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這一次，小女孩沒有害怕。
東方清咳嗽一聲。
“那個，城主大人，我們還是快走吧，這孩子真的不詳，接觸她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的。”
他沒放棄，還是想拉着寧漠離開。
不是東方清鐵石心腸，實在是這孩子太詭異了，連武者都犯怵。
況且，這麼久過去了，這女孩還沒死，不是嗎？沒人管她她也死不掉的。
不殺死她，結束不詳，已經是南平人善良了。
甚至，哪怕走在路上，遠遠看見她了，南平人都會畏如蛇蠍，迅速離開，回去用柚子葉洗澡，祛除晦氣。
寧漠淡淡看了東方清一眼，又嘆口氣，重新看向小女孩。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一個人長這麼大的。”
徐勇有些同情道：“很不容易吧，還這麼小。我和她一樣大的時候，還在皇城掏鳥窩釣魚呢。”
寧漠忽然笑道：“小丫頭，要不，你以後跟着我吧，我收養你。”
此言一出，其餘人沒什麼，只有東方清臉色劇變。
“別！城主大人別亂來！這太危險了……我不是針對她，是真的，和她有牽扯的人，任何人，都沒有好下場！她媽媽，收養她的兩戶人家，都沒好下場！有人說她是魔種！魔種知道嗎？大人，我有必要保證你的安全！”
寧漠沒回話，只是安靜地聽東方清說着。
小女孩大眼睛才煥發出些許光彩，就又熄滅。
她低下頭，緊緊抓着那塊被咬了一小口的軟糖，小小的臉上滿是落寞。
寧漠拉住小女孩雙手，輕聲道：“你願意跟着我嗎？我不怕什麼不詳，只有廢物才怕那東西，我相信自己的實力。”
寧漠……其實不算好人吧？但，他現在就是有點同情心氾濫了，可能，是小女孩的處境，觸碰到了他內心深處某個地方。
東方清急了，還要多說，卻看見寧漠眼神堅定，壓根沒理會他。
“城主大人……唉，大人，我最後多嘴一句，如果你非得帶上這孩子，最好……最好告知皇城的強者，讓他們來看看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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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地勸了一句，東方清選擇閉嘴。
再說，對方就該煩了。
小女孩怔怔地擡起頭，不會說話，就那麼看着寧漠。
寧漠溫暖地笑着，陽光穿透樹葉，斑駁地落在他身上。
“好了，就這樣決定了，你以後跟着我，天天都有糖吃，知道了嗎？你不會說話，以後我就叫你小啞巴吧。”
小女孩有些抗拒這個名字，但不敢反抗，只能緊緊抓着掌心那塊糖果。
還是青鳥小聲道：“那個，公子，小啞巴多難聽呀，要不，叫小雅？雅俗共賞的雅。”
寧漠意外，擡頭看了她一眼。
青鳥連忙站好。
“小雅？”
寧漠摸摸小女孩腦袋。
“行吧，以後叫你小雅，走，小雅，哥哥帶你掃墓去。”
說着，他牽着小雅站起身，準備繼續前進。
“走吧，東城主。”
東方清萬般無奈，甚至有些生無可戀，但還是帶路，領着寧漠幾人前往山上掃墓。
“山上有守墓人，一般來說，是三大家族人安排的，那個，城主大人，這孩子……小雅，小雅最好，還是別讓他們看見了，可能會引發什麼誤會。”
一邊走着，東方清一邊試探着開口。
他很警覺的離小雅和寧漠很遠，不敢接近。
堂堂南平副城主，寧漠來之前南平官府最高行政長官，對小女孩都如此忌憚，更別提他人了。
寧漠只是笑笑，牽着小雅髒兮兮的小手。
“無妨。”
他扭頭問徐勇和青鳥：“你們怕小雅嗎？”
徐勇恭順道：“屬下不是南平人。”
青鳥也道：“我也不怕！”
小雅安靜地被牽着，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關注，只是緊緊抓着寧漠的手，還有掌心那顆軟糖。
寧漠注意到這點，輕聲道：“糖都髒了，扔了吧，我還有很多，不能吃髒了的東西，會吃壞肚子的。”
小雅張開手，原本潔白如雪的糖，被她髒兮兮的小手握了許久，果然已經變黑了。
寧漠笑道：“扔了吧。”
不料，小丫頭卻搖頭，和珍藏寶貝似的，將這塊被弄髒的糖果藏在身後，不給寧漠看。
山路彎彎曲曲，幾人走了大約一刻鐘，才隱約看見前方有一片墳墓。
這些墳墓都裝修得很好，青石砌成的主體，牆體上雕刻着異獸，墓碑高大。
墳墓旁，一位老年男子帶着草帽，斜靠在躺椅上打盹。
想必這就是守墓人了。
徐勇小聲提醒寧漠：“固元五重。”
固元境的實力，身爲玄種高重的徐勇還是能看出的。
東方清看向寧漠，又看向小雅，欲言又止。
寧漠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東方清無奈，只好上前，來到守墓人身邊。
“老徐，有人掃墓了，醒醒。”
守墓人被喚醒，緩緩睜開眼，還有些迷糊。
他打了個哈欠，慢慢坐起來，看向東方清，嘟囔道：“東副城主啊……怎麼，你掃什麼墓。”
東方清乾笑。
“不是我，是城主大人，城主大人來掃墓了，他要看看上任城主。”
守墓人意外。
“又來了個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