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黑玉，猛！（求月票，彥祖們）
候司州是怎麼也沒想到，周安會突然說出這句話。
一時間，他腦袋沒有轉過來，問道：“周大人的意思是，陳衆山這人不可靠嗎？”
對於周安說的話，候司州只能得出這個結論。
其實仔細一想，候司州就想明白了箇中真意。
畢竟是個大事，而且還是其中最關鍵的一環，如果在這上面出問題，後果是很嚴重的，所以周安這麼謹慎也是正常的。
換成是他自己，也會像周安這般謹慎。
周安點頭道：“引入夢魘，是至關重要的一環，所以我才如此說的，畢竟陳衆山我沒見過。”
其實在來的時候，周安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因爲時間太緊的原因，所以周安並沒有打聽有關於陳衆山的事情，現在時間已經不緊了，打聽打聽也不費事。
候司州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這個世界上，入殮師很少，連線師更少，陳衆山這個人，是我從玉林京調過來的，本身也擔任玉林京衙門的仵作，應該是可靠的。”
玉林京，是楓林州的上級，也管理着諸多州級地區。
入殮師和連線師之所以少，其實也是和這個行當有關係。
這個行當沒什麼戰鬥力，但是做的事情，卻是和死人有關。
尤其是連線師，更是要去縫合屍體。
或許對於江湖人來說，屍體是見慣了的。
但是要縫合屍體，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畢竟哪怕是江湖人，也會覺得很晦氣。
沒戰鬥力，又做着很多人不願意做的事情，自然而然就少了。
周安聽到陳衆山來自於玉林京，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道：“如果有問題，就將計就計。”
候司州微微一愣，好像想到了什麼，問道：“周大人，你可是有什麼發現？”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可是周安還是這種說法，候司州是個聰明人，自然是想着周安很可能有了新的發現，或許還和陳衆山有關。
周安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有了一個發現，你覺得如果這個陳衆山不是個連線師，那麼結果會怎麼樣？”
候司州皺起了眉頭：“不是連線師是什麼意思？”
周安沒有回答候司州，而是將目光看向旁邊的黑玉。
黑玉擡起懵懂的眼睛，伸出右手。
在黑玉的右手之上，出現一本書。
周安把這書拿了起來，擺在侯司州眼前。
書的封面上寫着四個字——巧織綾羅。
候司州臉上露出震驚之色：“這是……八絕技！”
他震驚的地方就在於此。
他是萬萬沒想到，周安會突然拿出一本書，而且這書還是八絕技之一的巧織綾羅。
“這本書是我偶然所得，在以前的時候，我大致的翻看了一遍，知道這個八絕技的作用。”周安開始編起了瞎話。
其實這本書的來歷很簡單，就是黑玉凝聚出來的。
在這三天的時間裡，周安和陳衆山一直在各處不斷奔走。
途徑安定縣的時候，周安想要去看看趙鐵匠，於是就讓陳衆山先進行連線，自己則是去找趙鐵匠。
沒想到，這次並沒有找到趙鐵匠，反而是黑玉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黑玉凝聚出了巧織綾羅，然後指了指陳衆山的方向。
周安和黑玉相處了這麼久，又怎麼會不知道黑玉什麼意思。
這意思很簡單，就是陳衆山會巧織綾羅。
當初在黑玉的夢境中，周安就知道了黑玉的爹，也就是那個樓主，收集到的四本八絕技中，就有巧織綾羅。
這意味着什麼？
這代表着，陳衆山有秘密沒有告訴他們。
如果是其他時候，這種秘密不說出來，或許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現在是夢魘爆發的關鍵時刻，出現這麼一個大秘密，周安就不得不上心了。
那個時候，周安二話不說，直接運轉了算卦這個技能。
算卦的對象，自然就是陳衆山。
得到的結果很意外。
除了一大片紅色之外，還有那麼一絲絲的黑色。
紅代表着吉，黑則代表着兇。
這種情況，表示這一趟吉中帶凶，而唯一的兇是陳衆山，那麼結果就不言而喻了。
要麼這次出現問題的是陳衆山，要麼問題的本身就是陳衆山。
候司州終於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巧織綾羅，據說是一門極其高超的縫紉之法，只要是與縫紉有關的，那麼便是絕頂。”
周安點了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他抽空看了看這本書，才瞭解這本八絕技的強悍之處。
縫紉，那只是最基本的。
被巧織綾羅縫紉出來的東西，威力會有極高的加成。
但如果只是這樣，那麼未免也太簡單了。
就像是周安在夢境中看到的那樣，樓主甚至可以縫合人皮，給詭異使用，讓詭異獲得短暫的人類意識。
甚至還能……做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雖然樓主的做法很逆天，但是也側面印證了巧織綾羅的逆天程度。
當時，周安是大致翻看了這本書，猜測到了陳衆山如果是敵人，會在這次事情裡面做什麼了。
候司州不知道，所以這時候問了出來：“周大人，你剛纔說的將計就計，是什麼意思？”
他雖然聽過巧織綾羅，也知道巧織綾羅的大概作用，但是細微之處就不知道了。
周安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說道：“巧織綾羅的特性，只要能縫的，那就能使用，侯大人，如果陳衆山縫合夢境和夢魘，讓夢魘短暫的被操控，那麼結果又會如何？”
之前，樓主就能讓詭集會短暫的擁有意識。
而如果陳衆山縫合夢魘，讓夢魘短暫的擁有意識，甚至還能短暫的操控，那麼結果就不言而喻了。
這一點，巧織綾羅是能做到的，也是巧織綾羅能位列八絕技最關鍵的。
天下無物不可織，夢境也能織出來。
候司州聽完周安的說法，驚訝的道：“如果對方是敵人，而且能短暫操控夢魘，那……太可怕了！”
詭異很可怕，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是詭異也有弱點，那就是隻憑藉本能行事。
本能這種東西，如果用好了，反而是詭異的缺點。
可如果能短暫的操縱詭異，而且還是夢魘這種級別，那麼一個能被操縱的詭異，比起只有本能的詭異來說，那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這就像教會一頭獅子學孫子兵法，獅子絕對能在族羣中所向披靡。
“所以我想將計就計。”周安眯起眼睛道：“不管如何，只要通過這種方法凝聚出的夢魘被消滅，後續再滋生夢魘，那就不用太過於擔心了。”
“當然，風險也有，那就是這種夢魘會很可怕，就看這風險能不能控制了。”
候司州聞言，陷入沉思之中。
是啊，這風險能不能控制，纔是最關鍵的。
按照周安的說法，假設陳衆山是敵人，那麼將計就計就是最好的方法。
讓敵人來做嫁衣，豈不美哉？
只是最重要的，就是要控制住風險。
“周大人，伱、我、加上陸州令，如何？”候司州道。
這意思，到時候進入夢境，恐怕還要加上陸州令。
周安想了想，運轉體內的炁，施展了算卦。
自從算卦到了四級之後，雖然還是算不出自己和黑玉，但是算點別的問題應該不大。
周安再一次測了一下吉凶。
他運用了推演這個屬性，測算的是如果他們三個人一起進入夢魘，到底是兇是吉。
片刻之後，金色的八卦給出了答案。
還是紅色中帶着黑色，黑色只有那麼一絲。
這代表着，有兇險，但是不大。
結果雖然是如此，不過周安很清楚，哪怕是一絲的兇險，也會因爲不可知的原因而無限放大。
周安想了想，又加上了黑玉，繼續推演了一番。
結果那一絲兇險，反而沒有任何變化，還加深了一些。
“不對勁，這情況怎麼反着來？”周安思索道。
他又開始推演，這次甚至加上了鎮詭司的成員。
可是他越是往上加，兇險也就越多。
到最後，那一絲黑色已經如同手臂粗細。
周安打量着金色的八卦，突然想到了原因：“侯大人，你覺得對方會不會來一出偷家的把戲？”
“偷家？”候司州沒聽明白，畢竟這個詞對於他來說，算是一個新詞。
“就是我們全部進入夢魘之中，結果現實世界空虛，他們趁此機會搗亂。”周安道。
他提到了“他們”兩個字，因爲在周安看來，如果陳衆山有問題，必然只有一個——縱性！
周安可還記得，縱性殺了樓主，並且從樓主那裡搶奪了四本八絕技，其中就包括巧織綾羅。
候司州沉思道：“還真有這種可能，畢竟到時候一旦和夢魘開戰，那麼就不可能顧忌到兩頭。”
周安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而是繼續推演起來。
這一次，他催動金色的八卦，不再往上面加人，而是開始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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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減少鎮詭司的成員。
隨着人數一個個減少，當所有鎮詭司成員全部被減完之後，黑色已經恢復到之前那麼一絲的情況。
“繼續！”周安繼續開始減少。
這一次，他不再把陸州令安排到裡面。
黑色消失了一半。
周安摸了摸下巴，再度把候司州排開。
當這一步做完後，黑色徹底消失。
“也就是說，我一個人進入夢境，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周安心中想道。
算卦不會騙他，這個技能簡單直接，能算到就是算到了，算不到怎麼努力也沒用。
尤其是推演這個能力。
周安仔細想了想，其實這種方案也是有道理的。
夢魘很強，但是外界的危險肯定也有。
強的交給自己，外界的危險則是交給候司州和陸州令。
裡外夾攻之下，危險自然而然就沒了。
“很好，那麼計劃就有了。”周安揚起嘴角，看向候司州，笑道：“侯大人，這一出將計就計的戲碼，還是得靠你們一起來演，畢竟我們需要靠陳衆山，來徹底根除夢魘。”
候司州點頭道：“周大人但說無妨……”
周安笑道：“附耳過來。”
很快，房間內響起了周安的聲音。
過了半柱香時間後，周安不再說話。
“陰！好陰！好騙！”候司州雙目放光：“都走到這一步了，陳衆山如果真是敵人，怕是沒得打了。”
房間內，笑聲此起彼伏。
——
轉眼之間，三天過去了。
這三天下來，周安倒是難得的清閒，一直在鎮詭司裡面待着。
當然，他也不是簡簡單單的在這裡鹹魚。
鎮詭司裡面也有不少的資料，有些資料周安是可以翻看的。
皇帝給的書籍雖然很多，講的東西也很全，但是終究也有顧忌不到的地方。
所以周安這一趟，也算是彌補一下自己沒有看到過的知識。
而且在閒暇之餘，他教會了黑玉更多的文字。
黑玉甚至會寫字了，雖然寫的只有周安的名字，但是可把黑玉高興壞了。
而這三天時間下來，陳衆山一直緊閉着雙眼，顯然還在不斷地引入夢魘。
今天，就是規定的時間到了。
候司州已經選好了一大堆人，全都是鎮詭司在楓林州的精英。
不僅如此，陸州令也來了，甚至帶着衙門的捕快。
每個人都嚴肅着臉，顯然，他們都知道，接下來會有一場硬仗要打。
時間漸漸過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在陳衆山身上。
大概又過了半柱香時間後，陳衆山終於悠悠醒來。
此刻，陳衆山身上，流轉着一股暮氣，彷彿隨時都會死掉一樣。
當他看到周圍的人之後，虛弱的開口了。
“侯大人，人手已經召集了嗎？”陳衆山問道。
候司州點了點頭道：“都是楓林州鎮詭司的精英，此行絕對會成功。”
陳衆山環視周圍一圈，看到周圍的鎮詭司成員，尤其是看到了陸州令之後，虛弱的視線裡，有一抹常人無法察覺的冰冷：“既然如此，接下來，我會陷入沉睡，需要各位大人啓動入夢香，進入我的夢中。”
候司州道：“陳老先生直接入睡就是，放心大膽的陷入夢境，我們馬上就會進入其中。”
有了候司州的回答，陳衆山也不疑有他，迅速沉入夢境之中。
這一刻，陳衆山身上，有濃郁的死亡之氣，在不斷徘徊，更蘊含了恐怖的詭異氣息。
“諸位，開始吧。”候司州道。
衆人沒有停留，包括陸州令在內，全都點燃了入夢香。
周安也是同樣的動作。
當他點燃入夢香之後，眼前又出現之前類似的場景，那種朦朦朧朧的感覺再次浮現。
不多時，朦朧的場景消失了，周安發現，自己身處一片夜空之中。
此刻，月明星稀，一片無垠。
曠野之上，陳衆山正站在不遠處。
除此之外，候司州和陸州令等人，也在這片夢境之內。
似乎是感覺到衆人的來臨，陳衆山轉過身來，暮氣沉沉的眼光環視衆人。
“都進來了，好啊。” 一句話出口，陳衆山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好像受到了很嚴重的傷害一樣。
周安沒說話，因爲候司州開口了。
“陳老先生，夢魘呢？”候司州問道。
陳衆山道：“當我由死轉生之後，夢魘自然會出現，各位，我希望大家全力出手，一定要把夢魘解決。”
候司州點了點頭，做出一副絕對沒問題的樣子，道：“陳老先生放心，此行不僅有周大人，甚至連陸大人都來了，絕對沒有差池。”
周安見到這一幕，暗暗感慨：“不愧是江湖上混起來的，這演技確實有兩把刷子，相比起來，陸州令就有點生硬了。”
旁邊，不善演技的陸州令記得周安說的，進來之後全程保持沉默就行。
其實這就是周安的計劃，很簡單，但是很有效。
計劃的前提就是對方不知道他們已經瞭解了事情的經過。
騙，先騙！
只要騙着陳衆山把夢魘弄出來，那麼候司州等人就會瞬間離開夢境，畢竟入夢香是很好脫離的。
到那時，外面就交給候司州和陸州令等人，至於裡面嘛……自然是周安。
試想一下，如果他們都不知道，還在夢境裡酣戰，估計外面都被別人偷家了。
所以這一出，大家都要演一波。
果不其然，陳衆山聽到候司州這麼說，眼中的一絲喜悅差點就藏不住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如此，我便開始轉生，接下來，就靠各位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陳衆山沒有停留的打算，迅速沉入一種假死的狀態。
就在陳衆山沉入假死的狀態後，下一刻，周圍的景色開始變化了。
原本月明星稀的場景，開始逐漸扭曲，就像是信號不好的電視機似的。
而除此之外，一張巨大無比的人臉從天空浮現。
這張人臉很大，幾乎把整片天空全部覆蓋。
如果視力好的就會發現，這張人臉是由數不清的人臉組合而成。
每張臉都帶着不同的表情。
喜悅、悲傷、憤怒、哀愁、幽怨、恐懼……
各種各樣的情緒疊加在一起，組成了這張佔據整片天空的臉。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情緒，在天空之中逐漸蔓延。
混亂而又恐怖。
如果是實力稍微低點的，甚至會被這種情緒引導，陷入無休止的瘋狂當中。
就在這時，候司州突然揮了揮手。
他和鎮詭司的成員，包括衙門的人以及陸州令，第一時間退出夢境。
本來擁擠的空間，一瞬間就變得空曠了。
只剩下周安和黑玉、天空中的那張人臉，以及猛然睜開眼睛的陳衆山。
“呦呵，睜眼了啊。”周安調侃道：“看來我猜測得沒錯，你果然不是好東西。”
黑玉茫然的看着周安，然後嘀咕了一句：“壞東西！”
陳衆山聽着周安說的話，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你……察覺了？”
周安笑眯眯的道：“當然察覺了，你們縱性果然是陰啊，讓野道門給你們做了嫁衣，這陰謀當真是一套又一套。”
野道門爲了對付周安，就準備搞出夢魘。
其實縱性和野道門的想法是一致的，他們都想對付周安。
所以在野道門動手的時候，周安估計着，縱性也在一旁觀察。
結果野道門胎死腹中，還沒有動手呢，就已經被周安識破，然後順理成章的無了。
可是縱性不甘心啊，於是就利用野道門搞出來的夢魘，給周安來了這麼一出。
這些都是周安的猜測，但很明顯，他猜對了。
如果這事情落在別人身上，估計早就已經中計了。
畢竟這一套又一套，先是野道門，後面又來個縱性，而且還是巧織綾羅，換個人可能還真扛不住。
好在周安技能多。
陳衆山陰沉的道：“你不要得意，我現在外面的身體很脆弱，有本事就把我外面的身體毀了。”
“傻逼。”周安罵得很痛快：“我的最終目標又不是你，毀你身體，誰知道夢魘會變成什麼樣子？話說，你們還有人在外面搞事吧，估計這會兒已經要沒了。”
陳衆山咬緊了牙齒。
又是周安！
這個人怎麼這麼難殺！
縱性從來就沒吃過這麼多的虧！
費盡心機的，想殺了周安，可是每一次，都被反殺。
這人就像有毒一樣，難殺得一批！
到現在，陳衆山已經清楚，自己這邊估計完蛋了。
事實確實如周安所想，他們在外面也有人。
打算趁着所有人都在夢中時，幹一件大事。
——屠了整個楓林州！
一個州，下轄無數的府和縣，一旦州的百姓全部被屠光，那麼等待的就是極大的混亂，府和縣也會亂。
最近，縱性被大楚國打壓得很慘，想要藉此機會來轉移視線，得到喘息。
但現在看來，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確實是挺難殺的哈。”周安笑道：“但是沒辦法，你們太弱了。”
話音落下，周安擡起手。
夢境之中，無法用出寒髓刀，但是御水卻可以。
他像之前那樣，凝聚出了一把水刀。
這時，陳衆山也知道，這一戰無法避免。
他沒辦法。
講真的，他沒有絕對的把握，能殺了周安，哪怕有身後的夢魘。
其實這次的計劃，殺周安只是附帶的，屠掉整個楓林州纔是主要的。
但是現在次要目標變成了主要目標，而且這目標是真的難殺。
陳衆山明白，這個時候需要死戰了，周安是不可能放過他的。
思及此處，他運轉了炁。
“周安，你殺了很多八絕技，但是今日，我得讓你體驗下，巧織綾羅的威力……額……這不可能！”
陳衆山前一句話還在放肆的笑着，可是後面卻笑不出來了。
因爲面前的這一幕，就連周安都覺得魔幻。
周安是準備動手的，但是還沒等他動手，接下來，黑玉卻攔住了他。
黑玉用茫然的眼神看着周安，然後指了指那張巨臉夢魘，又指了指自己，還拍了拍胸脯。
“我，乖！好養活！還能打！”
如今的黑玉，積累的詞彙已經很多了。
一句話就能聽得明白。
意識就是她不僅乖巧懂事聽話，還好養活，甚至還能打。
周安嘴角微微抽搐，他總覺得，黑玉正在朝着一個不科學的地方發展。
當然，讓他驚訝的不止於此。
因爲在黑玉說出這句話之後，黑玉身上浮現一道詭異的氣息。
沒錯，就是詭異的氣息。
黑玉被周安養了這麼長時間，又刷了這麼久的聖靈魔體，看起來真的和人一模一樣。
但是這不代表着黑玉是人。
黑玉的真實身份，是半人半詭異的存在，而且黑玉父親是風雨樓樓主，母親是詭集會。
要說真的，這詭異的感覺，比夢魘更恐怖。
巨臉夢魘似乎感覺到了，竟然微微顫抖起來。
這是本能的害怕，也是詭異之間的恐怖壓迫力。
別忘了，詭集會裡面的詭異，全都受制於詭集會，這也是詭集會的強大之處。
陳衆山愣住了，他是真沒想到，會出現這一幕。
能夠被他短暫控制的巨臉夢魘，這一刻竟然恐懼了。
“你究竟是什麼存在！”陳衆山忍不住說道。
黑玉昂起頭，一臉驕傲：“周安的……黑玉！”
陳衆山聞言，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不管你是誰，都得死！”
他再度催動體內的炁，無數黑色的絲線，從他體內浮現，連接着巨臉夢魘。
隨着絲線的連接，巨臉夢魘竟然開始逐漸變強。
“吼！”
無數張人臉，發出恐怖的低吼，讓人心神震盪。
陳衆山冷笑道：“這還殺不了你？”
他可是巧織綾羅，又控制了巨臉夢魘，絕對有一戰之力。
想是這麼想的。
但是有句話說得好，現實太骨感，理想太豐滿。
黑玉見到這一幕，好像覺得頗爲熟悉，接着，伸出白皙的右手。
在黑玉右手之上，一道黑色絲線出現，迅速扎入巨臉夢魘體內。
巧織綾羅。
這是黑玉使用的第二個八絕技。
在周安了解的消息中，他知道黑玉總共會五個八絕技。
此時用出了巧織綾羅之後，夢魘出現了變化。
那股混亂又恐怖的氣息還在，但是卻不是對着周安而來，而是面向陳衆山。
此時，陳衆山整個人都驚呆了。
就在剛纔，他感覺自己失去了對夢魘的操縱。
這一切的原因，來自於前方的黑衣女人。
“你也會……巧織綾羅？”陳衆山不敢置信的道。
周安很能理解這種震驚。
就好像被人當場ntr了似的。
畢竟明明巨臉夢魘控制得好好地，現在卻變成別人的了，換成誰都會難受。
黑玉控制了巨臉夢魘後，還很天真的轉過頭看向周安，意識是現在咋辦。
她可聽周安的話了，周安讓她做啥，她就會去做啥。
周安摸了摸下巴，道：“滅了吧，留着也沒用了。”
黑玉茫然的點了點頭，隨後手中的黑線一動。
下一刻，巨臉夢魘如同老舊的牆磚一般，竟然開始迅速的分裂掉落。
這個場景很恐怖，尤其是那些臉孔不斷消融落下來的時候，混亂又恐怖的氣息撲面而來。
只用了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巨臉夢魘沒了。
周安嘆了口氣，用一種極爲遺憾的語氣道：“真是太寂寞了，如今，我甚至都不用出手了。”
這話說得，要是讓行當中人聽見，高低得暗暗地罵上兩句。
陳衆山由於失去了掌控力，再加上巨臉夢魘沒了，此刻臉色蒼白如紙。
他用惡毒的眼神看着周安，道：“周安，我們會相見的。”
話音落下，周圍的景色開始模糊。
只是眨眼之間，周安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鎮詭司。
前方，是陳衆山的屍體，但是這屍體很詭異。
此時的屍體已經分裂成了好幾塊，每一塊都非常的不均等，很容易逼死強迫症。
而這些屍體身上，還殘留着線頭的痕跡。
“原來如此，這個陳衆山只是巧織綾羅縫合的，真正的持有者，不在這裡。”周安摸了摸下巴，道。
旁邊，只有幾個鎮詭司成員在守着。
周安問道：“結果如何？”
鎮詭司成員興奮的道：“周大人果真料事如神，突然出現了很多縱性的人，現在正在被我們到處追殺，候大人說了，您要是醒過來，就告訴您，事情已經控制好了。”
“哦，對了，在您醒過來的時候，陳衆山突然死了，還裂開了。”
除了難以掩飾的興奮之外，鎮詭司成員更多的是一種崇拜。
他們真沒想到，周大人不僅能打，還這麼神機妙算。
在他們的想法中，周大人必定會崛起。
能夠在這種時候認識，將來老了之後，也能和他們的子孫吹牛了。
比方說你爺爺當年，也是和周大人並肩作戰過的，世間能有此殊榮的人屈指可數之類的話。
周安倒是不知道鎮詭司成員在想的什麼，他現在想起陳衆山說的，自語道：“我們會再相見嗎？”
鎮詭司成員一愣，不知道周安在說些什麼。
周安擡起右手，金色的八卦出現在半空之中，不斷地閃爍着、變化着。
他以這具屍體爲引，開始測算起來。
片刻之後，八卦散去。
半空之中，有一道金色的細線，正在遙遙指着一個方向。
“確實，馬上就要見面了。”周安笑着，施展飛龍身法，猶如一條巨龍，直接躍上天空。
殺敵，就要除盡。
一個不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