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離京,赴任,邪佛
只是一瞬間,周安就分析出來了。
他覺得,自己這一趟很可能玩脫了。
萬萬沒想到,詭集會竟然這麼恨他,再一次趁着裂縫降臨。
“不就是把你劈了一半嗎,大家都是成年人,有點氣度好不好?”
周安甚至沒有思考的,轉身拉着黑玉和葉霜,掉頭就跑。
真被拉進去了,那就別玩了。
全盛時期的詭集會,那是深入過的樓主都會吐血的存在。
自己現在的實力,別去搞事。
那些天驕見到周安都跑了,也都掉頭離開。
裂縫處,吸力在加強。
而在街道的深處,一隻巨大的眼睛懸停在半空,就像是漠視蒼生的屠夫,帶着毀滅一切的恐怖。
周安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
“淦!”
現在周安爆發的實力,比開始的一刀只會更強。
因爲現在的吸力,已經大到他無法逃跑的地步。
黑洞裡面的各種街道,以及街道上的攤位,攤位旁站着的詭異,無一不透着一股陰冷和灰暗。
周安發現,自己好像跑不掉了。
正在瘋狂逃跑的勢力天驕們聽到聲音,下意識的轉過頭,就見到了讓他們永生難忘的一幕。
天驕們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深邃的裂縫,就好像無底的黑洞,能夠吞噬萬物。
只有他自己能感覺到,剛纔的攻擊看起來很生猛,可是對於詭集會來說,和撓癢癢沒有區別。
從表面上看起來,周安是個非常平和淡定的人。
逃無可逃,激起了周安的兇性。
還沒等周安跑出兩步,恐怖的吸力讓他停下腳步。
轟鳴之聲不斷。
尤其是看到周安拉着黑玉的手,本能讓它想要撕碎周安。
這種生活要想堅持下來,沒點狠性是不行的。
可是骨子裡,卻是異常瘋狂的狠人。
攻擊還在繼續。
那種強大到令人窒息的蒼涼,讓人心驚膽戰。
“我能砍你一次,就能砍你兩次!”
裂縫深處的詭集會,在刀光和巨大的由光凝聚的鍋之下,在支離破碎着。
一刀、一鍋,經過各種各樣技能的加持,朝着裂縫中的詭集會洶涌而去。
下一刻,身後出現巨大無比的聖靈魔體。
既然避無可避,那就索性背水一戰。
如果之前,他們還覺得周安只是比他們強上一些,現在他們不這麼認爲了。
吸力在加大。
聖靈魔體的虛影帶着恐怖的壓迫感,在出現的瞬間,揮起了由光芒組成的刀。
所有的技能,全部被周安毫無保留的用了出來。
枯燥的肝帝生活,哪怕有熟練度,日復一日,也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就像個輪迴的圓圈。
巨大眼睛一直盯着周安的背影,忽視了周圍的一切。
趁着這個機會,先跑爲妙。
聖靈魔體不斷地在周安的操縱之下,發起接二連三的攻擊。
那種令人絕望的窒息感,讓這羣天驕喪失了一切與周安對比的心情。
庖丁解人刀法、鍋鎮法、興風作浪、閱千卷、醫道蠱種……
裂縫的吸力在減小。
周安毫不猶豫的,趁着吸力在減小,掉頭就跑。
巨大的空間中,聖靈魔體彷彿一個巨人,和周安的攻擊相配合,狠狠地撞擊在裂縫上。
那個古老而又陰冷,能讓衆生顫慄的氣息,都因爲周安的攻擊在逐漸的消磨。
殺通靈境巔峰只需要一刀。
強到恐怖。
可就在這個時候,異常出現了。
裂縫中的巨大眼睛看到周安想跑,突然凝聚了目光。
周圍的街道,有半數化爲灰燼,而化爲的灰燼,竟然凝聚成毀滅的黑光,朝着周安激射而去。
周安猛地轉頭,看着這飛速接近的黑光,瞳孔一縮。
這是第一次,他感覺到了生死的大恐怖。
死亡的威脅讓他汗毛直立。
“來!”
越是在死亡的危機下,他越是冷靜。
現在逃跑已經不頂用了,那就破釜沉舟。
周安轉身,持刀而立,凝神戒備。
他要來一場絕地反擊。
黑光呼嘯,眨眼而至。
周安巋然不動。
他還有底牌。
如果真的解決不了,還有黑玉手中的舍利子,能讓詭集會暫時恢復人性。
但是那是底牌,他不會輕易使用。
眼看着黑光越來越近。
就在周安準備奮起一戰時,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詭集會,好久不見。”
魏公公佝僂着身體,站在周安面前。
黑光直接轟在魏公公的雙掌之上。
魏公公的雙掌和黑光接觸,陰氣將黑光徹底消融。
當黑光消融之後,魏公公還站在原地,沒有絲毫動彈。
巨大的眼睛用冰冷的目光看着魏公公,好像要把他撕碎似的。
魏公公冷笑道:“就算你是詭異,你也是老詭異,以大欺小就是不行!”
衆所周知,魏公公是個很講規矩的人。
對於周安,從始至終魏公公就是一個規矩。
同級別不管你怎麼打,以大欺小就是不行。
哪怕你是個詭異,那也是不行的!
魏公公表示,咱家就是這麼犟的一個人,你來打我啊。
說完這句話之後,魏公公雙掌接連出手。
陰氣滔天,接連不絕。
恐怖的陰氣無孔不入,順着裂縫蔓延,填滿了詭集會中的街道。
“碰!”
沉悶的聲音響了起來。
在裂縫中,巨大的眼睛出現一條裂痕。
詭異本能之下,巨大眼睛帶着破碎的街道,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裂縫逐漸合攏,一切恢復平靜。
魏公公將雙手背在身後,留給周安一個背影。
經常裝逼的人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光是留下一個背影,就已經很有裝逼的意思了。
當然,周安是個很會攪場子的人。
“魏公公,爲啥不直接宰了它?”周安問道。
大致意思就是,伱都能把詭集會打跑了,爲什麼不直接弄死?
魏公公微微一僵,轉過頭,臉色平靜:“咱家這是佔了主場優勢,你讓咱家跑到詭集會去,怕是要有一場血戰,誰勝誰負都說不定了。”
詭集會仍然是殘血狀態,雖然比上一次要好很多。
但是詭集會深刻的表現出一句話。
——滿血窩家裡,殘血到處浪。
“你小子,是和它有深仇大恨吧,怎麼會跨越這種空間,寧願以殘缺狀態也要弄死你?”魏公公問道。
他們這些層次的人,自然是看得出詭集會的意圖。
周安摸了摸下巴,道:“或許,是因爲上次,我把它切了一半。”
魏公公:“……”
他突然發現,周安這人挺能作死的。
“你切它幹什麼?”魏公公奇怪的問道。
周安嘿嘿一笑:“它想弄我,我就切它,其實已經很不錯了,只切了一半。”
他切人,一般五十六份起步。
比如說嬸嬸。
魏公公無語:“算了,這裡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你跟着咱家出去吧。”
他這一趟,就是來給周安解圍的。
雖然在魏公公看來,周安最後準備出手的一刀,確實也足以驚天動地,搞不好還有什麼翻轉。
但是沒必要。
沒必要暴露這麼多。
他在這裡,如果周安還出事了,那這張老臉沒法放了。
現在事情結束,也該出去了。
周安點了點頭,也不墨跡,跟在魏公公身旁,離開了這片墓地。
——
回去的路上,自然是一片暢通無阻。
當週安、黑玉、葉霜以及魏公公從墓地下面出來後,立刻迎來了衆人的目光。
周安能夠感覺到,那些天驕看他的眼神變了,變得更加畏懼。
他估計着,以後這羣天驕至少不會主動給他找事了。
興武帝看了周安一眼,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
懂的都懂。
自家這邊出了一個絕世妖孽,有點秘密是正常的。
現在還有大越國的人在這裡,什麼都別問纔是最好的。
接下來,就是正常的流程了。
照常是吃吃喝喝,宴會繼續。
周安倒是吃得很開心,至於那些天驕們,就是很明顯的五味雜陳了。
一天的宴會很快過去。
事到如今,興武帝的壽宴也終於落幕。
興武帝也很是大方,讓衆人可以修整三天再走。
至於要不要修整,全憑個人意願。
吃完飯之後,周安就回到皇宮的住處,開始肝起了熟練度。
至於今天發生的事,尤其是詭集會,周安已經記在小本本上了。
下次再見面時,如果有能力了,周安要好好把詭集會按在地上摩擦。
“明天就要出宮了,今晚上好好肝一下。”
雖然興武帝給了大家三天修整期,但是卻不能住在皇宮裡。
明天就要出宮,周安打算繼續住在餘杭的住處。
三天時間,又可以鹹魚好久,多肝一下熟練度,到時候再走馬上任。
夜晚很冷,尤其是纔剛剛過完年,溫度還沒起來。
這一肝,周安就是一晚上。
直到第二天早上,周安才和黑玉一起,出了皇宮。
旁邊還有餘杭,但是餘杭是不準備回去的。
“老周,你繼續住着,下次咱們見面,再好好地吃一頓。”餘杭笑道。
如今,餘杭也是一個府的府令了,所以自然是很忙的。
這一次又多了個特使的職位,他不會修整,要趕緊走馬上任。
周安點了點頭,一路送着餘杭,直到餘杭上了馬車離開,周安纔回到了住處。
以後多的是機會,他倒是沒什麼離別的愁緒。
“嗯,差點忘了,答應了葉霜,要和她好好玩玩。”
剛回到家,周安就想起這件事了。
這次來京城,事情很多很雜。
最開始答應葉霜,要和葉霜一起逛逛,正好趁着現在有空,把這個承諾履行了。
思及此處,周安纔剛剛回來,就又帶着滿臉蒙的黑玉,離開了住處,朝着監察司的位置走去。
這一路上,周安見到不少馬車在離開京城。
其中有那些勢力天驕,也有很多大楚國的官員。
畢竟很多人的事情很重,都沒有抓着這三天修整期休息。
當週安來到監察司後,很順利的就走了進去。
沒有人阻攔,不過那些監察司的成員,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如今的周安風頭一時無兩,他們不好奇是假的。
周安倒是熟門熟路,畢竟來了一次了,很熟悉的就到了國師所在的房間。
別看他這一路暢通無阻,要是換個人來試試,說不定在門口就沒了。
之所以如此,完全靠着現在的身份。
房間的門敞開着,國師卻不在裡面。
師習遠坐在門檻上,手裡拿着魚竿,一臉的呆滯。
似乎是感應到周安來了,師習遠這才擡起頭,呆滯的眼神恢復了一些。
“周大人,你來了,來得正好,我剛好想了一套新的竿法,絕對釣得到魚!”
師習遠的眼神從呆滯到興奮,只用了一瞬間。
他提着魚竿,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周安面前,就準備拉着周安去釣魚。
尤其是看到黑玉之後,師習遠哼了一聲。
“這一次,我一定比你釣的多!”
上次的經歷仍在眼前。
尤其是想到黑玉一條接着一條,師習遠就覺得渾身難受。
新手保護期過了,那就是我的天下!
這是師習遠心中的想法。
周安很清楚,師習遠會敗得很慘。
而且現在,他也沒心情釣魚。
周安連忙婉拒,順便還問了一句:“國師呢?”
他有些奇怪,國師這時候不在監察司,又是去了哪裡。
師習遠被周安拒絕,有些失望,但還是回答道:“老師和師叔都在皇宮,研究怎麼控制住玄心道人,尤其是師叔,好像特別興奮,說自己的通靈神藥,終於有機會施展了。”
周安:“……”
講真的,袁青衣這個性格,真的不會捱打嗎?
不過想想也對,玄心道人的事情確實大事,畢竟要把玄心道人變成一條狗,還是要些時間的。
周安又問道:“葉霜呢?” 問國師,那是禮貌。
問葉霜,那是正事。
師習遠無奈的道:“周大人,你就不能和我釣釣魚嗎?恕我直言,女人哪有釣魚好玩?”
周安嘴角微微抽搐:“師大人,我覺得釣魚這種事,我這年紀還沒到那個時候。”
師習遠嘆了口氣。
他也知道,周安這是鐵了心不和他釣魚。
師習遠只能指着一個位置,道:“師妹在她的房間,周大人直接過去就行了。”
周安點了點頭,抱拳說了句多謝,就直接離開了。
等到周安離去之後,師習遠又變成那副呆滯的模樣,彷彿在思考着,究竟去哪裡釣魚比較好。
——
葉霜的房間內。
此時,葉霜正坐在蒲團上,默默地修煉着。
這一次的壽宴,尤其是周安的表現,對於她來說,也是一種不小的震撼。
雖然她沒有像那些天驕們一樣,產生所謂的嫉妒和自卑,但是她總覺得,自己和周安的差距有點遠。
而且當初在下墓地的時候,周安牽着她的手,在她掌心划動的時候,她心中有一股很怪異的感覺。
這種感覺她形容不出來,總之就是很怪異。
雖然知道周安當時是爲了提醒她,但是她到現在,那種感覺仍然驅不散。
“我必須追趕周安的步伐!”葉霜在心頭想着。
她要是不追趕,總覺得會被周安越甩越遠,也許到後面,她甚至都無法站在周安身旁了。
這種感覺出來之後,葉霜修煉得更加勤奮了。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葉霜從修煉的狀態恢復過來。
她的實力,早就已經達到了先天境,自然能感覺到是周安過來了。
葉霜微微一愣,隨後就聽到了周安的敲門聲。
她停下修煉,來到門口將門打開。
此時的她還是白衣狀態,所以非常的冷清:“你來了。”
周安站在門口,笑道:“不請我進去坐坐?”
對於白衣狀態葉霜的冷清,周安早已經習以爲常。
葉霜想了想,點頭道:“進來吧。”
隨後,在周安進門之後,葉霜將門關上。
當這門被關上之後,葉霜的冷清很快消失。
“周安,你來找我幹嘛?”葉霜好奇的問道。
周安笑眯眯的道:“換衣服,咱們出去玩。”
葉霜微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
周安繼續道:“你不是說了嗎,我來京城,你帶着我出去玩的。”
葉霜這才反應過來,臉上馬上露出興奮和高興:“那我們現在就去!”
她一時高興過頭了,甚至準備打算馬上出門。
不過等她把手放在門上後,這才反應過來,她現在還是白衣狀態。
“這樣,我們先用這種狀態出去,等我找個偏僻的地方再變身。”葉霜眼珠子轉了轉,自認爲很聰明的道。
周安點了點頭:“這樣也行。”
出去玩就行了,什麼時候變身無所謂。
兩人商量好之後,葉霜這才又恢復到冷清,將門打開。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門。
葉霜竟然熟門熟路,很快就找了一個偏僻的街道,一看平時就沒少幹這件事。
等到葉霜從街道里出來之後,已經變成了普普通通的灰衣狀態。
此時,葉霜的冰冷已經消失,變成了活潑的樣子。
“走走走!我們先從這條街吃起!”葉霜揮了揮小拳頭。
不愧是吃貨少女,帶人去玩的主要目的,就是一個字——吃!
周安露出笑容,覺得很輕鬆。
講真的,這個世界能讓他輕鬆面對的人很少,葉霜算是一個。
尤其是灰衣狀態下的葉霜,那種獨屬於少女的活潑可愛,讓人不自覺的就放下心頭的事情。
“那你可要好好地帶我,我已經準備吃白食了。”周安笑道。
葉霜拍了拍粉紅色的錢袋:“我,有錢!”
這錢袋,和周安是同款。
周安笑眯眯的道:“那還等什麼,帶路啊!”
葉霜蹦蹦跳跳的,帶着周安,朝着巷子中走去。
這一玩,就是三天時間。
這三天下來,白天配合葉霜玩耍,晚上則是肝八卦算術這個技能。
本來周安覺得,到時候還是要先肝庖丁解人刀法,但是現在看來,繼續八卦算術也還不錯。
畢竟有炁體小人胸口處的端點,能夠儲存熟練度,對於周安來說,到時候可以一舉兩得。
熟練度存夠了,那就加在庖丁解人刀上。
三天下來,周安甚至忘記了自己還處在京城。
他跟着葉霜,彷彿忘記了一切似的。
但是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
修整期到了,周安需要走馬上任,去淮西京當鎮詭司的司京了。
街道上,恆通商會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還是那個車伕,也是老熟人了。
周安站在門口,此時,葉霜正在旁邊,一臉的頹然。
“要走了啊。”灰衣狀態的葉霜有些失落,悶悶不樂。
這三天下來,周安陪着她,兩人瘋狂的遊玩,葉霜覺得十分的快樂。
可是周安馬上就要走了,葉霜就覺得頹了起來。
不過葉霜也清楚,周安是做大事的人,她也只是表露出有些失落而已。
魏公公他們還在研究怎麼把玄心道人變成一條聽話的狗,所以並沒有來。
周安笑着,看着葉霜低落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像摸黑玉一樣,摸了摸葉霜的頭。
這個動作一用出來,葉霜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摸我的頭?
一個被衆人視爲雪山上的蓮花的國師之徒,此刻竟然被周安摸着頭。
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只怕現在眼珠子都要掉一地。
葉霜感受着頭頂的觸感,只覺得那種怪異的感覺又來了。
旁邊,黑玉見狀,突然齜牙咧嘴,看向葉霜的眼神,變得有幾分敵視。
“摸頭,我的!”
黑玉牽着周安的手,很認真的道。
這是她的專屬,別人不行!
周安這才收回手,無奈的摸了摸黑玉的頭,這才安撫好一切。
這時,葉霜也恢復過來,道:“京級的城市不同於府級,會更加複雜,你一定不要莽撞。”
她是最瞭解周安脾氣的,所以小聲說了一句。
周安笑道:“我知道了。”
葉霜哦了一聲,低頭看着腳尖。
“別沮喪了,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以後有機會,你來淮西京,我請你吃一頓好的。”周安笑道。
聽到吃一頓好的,葉霜的心情這才稍微緩解,沮喪的表情也輕鬆了許多。
兩人又聊了一會,周安這才離開了街道,坐上了馬車。
葉霜沒有跟着,已經回去了國師府。
馬車上,車伕問了一句周大人坐好之後,揚起了馬鞭。
馬鞭飛揚,馬車緩緩駛去。
周安坐在馬車裡,看着京城的繁華,意猶未盡。
——
冬季還沒過,天氣雖然還沒有迎接新春的懷抱,但是雨水卻不期而至。
天空佈滿了烏雲,密密麻麻的雨點如同針尖一般落下,砸在官道上,濺起水花。
這種官道,如果走得急了,地上的泥濘就會黏糊糊的粘在鞋底。
樹葉不停的震顫着,帶着風聲和嘩嘩的雨聲,整片街道淹沒在溼漉漉的氣息中。
此時,周安的馬車在官道上行駛着,馬車所過之處,濺起的泥漿打在車輪上,一片模糊。
周安擡起馬車的簾子,看着外面如同連珠線一般的雨水,鼻息中深深地感受到一股泥土味道。
他已經行進了將近三天的路程。
這一路上幾乎無事。
除了在驛站的時候,遇到過一些過來阿諛奉承的人之外,一切正常。
越是靠近淮西京,周圍的荒蕪也就漸漸地少了。
有時候甚至能在道路的遠方,看到被雨霧所掩蓋的村子,在雨霧中若隱若現。
“還有多久能到?”周安問道。
這段時間下來,他和黑玉就這麼坐在馬車裡。
黑玉玩自己的東西,那把椅子一直都在。
周安則是肝着八卦算術。
八卦算術有了很多提升,距離下一級雖然遠,但也不是很多了。
而炁體小人的端點處,那光芒也漸漸地亮了。
馬車外,車伕穿着蓑衣,回答道:“最多半日,就能到淮西京了,周大人稍加歇息即可。”
周安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就放下了簾子。
馬車繼續行駛着。
就這麼又行駛了一段時間,突然,行駛中的馬車停了下來。
外面仍然是雨霧迭起,風雨中的馬車彷彿一個醒目的標誌。
周安皺起眉頭。
通過千里目,他能看到,馬車的不遠處,正有一堆穿着鎮詭司衣服的成員,在那裡站着。
鎮詭司成員的面前,設立有專門的關卡,似乎是爲了阻攔馬車。
而在旁邊,還擺放着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個古色古香的,由銅做的佛像。
領頭的鎮詭司成員身上披着蓑衣,將周安的馬上攔下。
車伕停了下來,略微停頓,正準備說話。
沒想到還沒等他說出來,鎮詭司成員就開口了。
“此地不通,繞小道過去。”
大楚國內,除了官道之外,還有些許小道,也就是在突然情況下使用的。
車伕微微一愣,隨後反應過來。
他沒有調轉馬車,而是轉過頭,朝着馬車裡問道:“周大人,需要繞道嗎?”
車伕好歹在恆通商會幹活,這點人情世故還是懂的。
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來做這個決定。
周安坐在馬車內,略微思索之後,從馬車中走了出來:“你們告訴我,發生了何事?”
他現在要赴任的,是鎮詭司的司京,也就是淮西京鎮詭司的老大。
所以遇到事了,自然要弄清楚。
現在這情況很明顯的,就是出事了。
此時,雨霧還很大,鎮詭司成員看不清楚周安的樣子,但是聽到車伕的稱呼,以爲是順路的官員。
鎮詭司成員道:“確實有詭異作亂,你們不要走這一條道了。”
旁邊,車伕見到周安下來,趕緊拿出一把油紙傘。
周安接到手中,將傘遞給黑玉。
“打開它。”
黑玉在有人的時候,大多數時間還是很聽話的。
油紙傘被打開,黑玉將她和周安一起遮住。
周安朝着鎮詭司成員走去。
鎮詭司成員微微愣住,他有些搞不懂對方是什麼意思。
都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怎麼還朝着這邊走?
“難不成是因爲想要行個方便?”鎮詭司成員心中想道。
以前也不是沒有例子。
有些官員會找鎮詭司行個方便。
但是基本上都不可能。
尤其是現在,他們在執行任務,誰也不會給任何人行方便。
思及此處,鎮詭司成員已經冷笑起來。
他已經準備好了,等會如何嘲諷這個人。
此時,周安正在逐漸接近。
雨霧籠罩着這片官道。
在鎮詭司成員眼中,周安的身影在逐漸清晰。
他能感覺到,周安身上有一股煞氣。
即使是整個官道都被雨霧所迷離,即使周圍的草葉都被雨水打得無精打采,可是周安的腳步聲依然清晰。
身旁,穿着黑衣的黑玉打着傘。
油紙傘的傘骨盡頭,雨水像連了線的珠子。
隨着周安越發接近,他的身影貫穿了這條官道。
鎮詭司成員看清楚了周安的樣子。
不僅是他,周圍的成員同樣看得清清楚楚。
“周……周大人!”
領頭的鎮詭司成員目瞪口呆,久久都無法反應過來。
雨水中,周安淡淡的笑道:“現在,可以和我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話音落下,官道一片寂靜,只剩下雨水的滴落聲。
鎮詭司成員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反應過來。
如今,周安的調令,早就已經傳到了淮西京。
他們身爲鎮詭司成員,又如何不知道周安的身份和樣貌。
這是頂頭上司來了。
而且來得不是時候,剛好在他們有麻煩的時候來的。
在場的鎮詭司成員有些擔心,但還是抱拳齊聲道:“屬下見過周大人!”
周安淡淡的道:“你叫什麼名字?”
“屬下叫王新。”領頭的鎮詭司成員答道:“此次前來,是負責專門處理邪佛事件的。”
“邪佛事件?”周安皺起眉頭,道:“和我說說,什麼是邪佛事件。”
既然遇到事了,周安就不會放着不管。
在其位謀其事,哪怕當個鹹魚,也不能不司其職。
王新聽到自家老大都這麼說了,趕緊道:“邪佛,是最近纔出現的詭異,其實準確的來說,這是一個寄生於物的詭異,只是因爲第一個被寄生的是佛像,所以才命名爲邪佛。”
寄生於物?
周安聽到這裡,皺起了眉頭。
他聽說過這種詭異,從皇帝給的資料中看到過。
這種詭異,很麻煩,因爲它的性質,極其的特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