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不把這個慈心和尚打死,那就不划算了。
隨着周安長刀指着慈心,在場的人,都被周安身上的煞氣震懾,齊齊後退一步。
恐怖的煞氣,讓人呼吸停滯。
有人被周安的煞氣影響,不自覺的把腦袋偏開。
現場,無人敢直視。
慈心被周安的長刀指着,似乎明白了什麼,眼中的陰冷更多,還包含一種沖天而起的怒意。
“慈遠!背叛了我!”
“當初,我仍是少年時,在雪地中撿到他!”
“在青黃寺裡,他受人欺負,我替他出頭!”
“外出遇到危險時,我曾揹着他越過千山萬水,躲避追殺!”
“可他,背叛了我!”
每說一句話,慈心的怒氣就越發高漲。
他本身就是絕頂之人,也是世間難得的高手。
可是現在,他極爲忿怒。
沒有什麼,比背叛更爲讓人心痛。
慈心只覺得,自己的心頭的火,都快要燒起來了。
他怒視着周安,語氣越發陰冷:“也好,既然如此,那就在這個時候,來一次結局吧。”
周安看向慈心,冷笑道:“背叛,世人常言,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也曾橫行世間,可終究忘了,這裡終究是大楚國的地方。”
那封信裡,也說明了情報的來源。
在周安看來,當慈心決定佔據他人肉身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走上了歧路。
這裡不是邪魔外道,也不是江湖妖人,這些,是大楚國,是明令禁止的。
若是慈心不除,終有一日,會釀成大禍。
至於他的師弟慈遠,只能說做了一個對的選擇。
“無需多言!”
慈心緩緩向前踏步。
在他的腳下,出現一朵朵金蓮。
金蓮拖着慈心的腳,朝着天空飛去。
“你既然想戰,那就來,聽說你是魏老賊欣賞之人?”
慈心腳踩金蓮,凌空而立。
周安眯起眼睛。
飛龍身法運轉之後,同樣飛在半空之上,與慈心對視。
“黑玉,回去。”
黑玉嗷了一聲,乖乖的回到周安影子中。
做完這一切,周安這纔看向慈心。
“這時候提及魏公公,是想求饒嗎?”
“求饒?”
慈心哈哈大笑:“當初,魏老賊曾一人上青黃寺,落了我的面子,今日,在他欣賞之人身上找補,倒也不錯。”
這句話,理解得通俗一點,就是被魏公公打過。
周安摸了摸下巴:“魏公公到底在年輕時,打過多少人,怎麼感覺哪裡都是他的仇人,這妥妥的主角屬性了吧。”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慈心看向遠方:“不是說來戰嗎?”
此時,兩人處於天空之上。
下方,全是仰頭看着的衆人。
這二人身上的氣勢,讓人心驚。
慈心身上,那股超凡脫俗的氣息,以及腳底下的金蓮,給人的壓迫感,猶如大山,那金蓮,彷彿烈日般奪目。
周安雖然沒有那種特效,但是光是持着長刀站在那裡,就有種你雖然強,但我周安一刀足矣的感覺。
兩人就這麼對視着。
周安覺得,自己又突然興奮起來了。
這個對手,很強。
當初在墓地裡面時,比起那個中年詭異更強。
曾經的絕頂之人,哪怕是侷限於一具肉身,在通靈境也同樣橫行無忌。
周安很希望,對方能讓他出盡手段,他已經很久沒有試過了。
“先吃我一刀。”
要打,就不要廢話。
在周安身後,十米高的聖靈魔體出現。
聖靈魔體出現之後,泛着淡淡的白光,雖然不刺眼,卻帶着一股極強的壓迫感。
就像面對的不是一個十米高的巨物,而是千丈大山似的。
周安擡起長刀,庖丁解人刀法從天而降。
烏青色的刀光佈滿天空,不斷地拼接。
細小的刀光融合爲一,變成一柄上百米的巨型刀光。
身後的聖靈魔體同樣出手,凝聚出來的刀光綿延千米。
兩道刀光合一,周安的刀光在內,聖靈魔體的刀光在外。
二者合二爲一,從天而降。
這一刀,光是帶起來的風聲,都能刺破耳膜。
“轟!”
轟鳴聲在天地間響起。
慈心雙手合十,在他身上,有一層淡淡的光芒在不斷地閃動着。
這光芒帶着青黃之色,籠罩全身。
千米刀光落在慈心身上。
轟鳴之聲不絕於耳。
慈心身上的青黃之色一陣搖動,漸漸恢復平靜。
煙消雲散,刀光同樣消散。
天空中的雲層,在這一刀之下,猶如被狂風捲積,消散於無形。
慈心深吸了一口氣,眼中冒出無窮的貪念:“好!好刀法!”
“若是拿下你,獲得你的肉身,你的刀法,你的一切,便是我的了!”
“是禍,但也是福!”
言罷,慈心擡起右手。
手掌之上,青黃之色不斷地凝聚,在慈心手中旋轉,像是一個細小的旋渦。
周圍的光芒,都在旋轉之中,被旋渦吸入其中。
慈心單掌揮出。
青黃旋渦飛速激射。
所過之處,空間開始扭曲。
周安看着青黃旋渦激射而來,眼中綻放光芒。
飛龍身法施展之後,周安猶如一道游龍,朝着旁邊掠過。
旋渦臨近周安身旁時,突然間炸裂開來。
明明只有掌心那麼小的一個旋渦,隨着炸裂,竟然綿延百米,將周圍的光線全部吞噬,也要吞噬周安。
“不錯啊,這份攻擊力,確實不愧是曾經的絕頂高手。”
周安眯起眼睛。
他站在餘威之外,邊緣之地,面帶微笑。
飛龍身法何等的強大,這攻擊對他無用。
“老和尚,你確實比我嬸嬸更好,帶給我的興奮更多。”周安笑道。
“小子,你嬸嬸定然也是個高手,折損在你手上了,但我不同。”
慈心和尚淡淡的道:“你能逆境伐上,卻伐不了我,身爲絕頂之人,哪怕拘泥於小小的肉身,也非你可想。”
“吹牛別吹過頭了。”
周安左手出現一口鐵鍋:“剛纔只是試探,你也只是比我嬸嬸稍微麻煩一點而已,要殺,便殺了。”
當鐵鍋出現後,慈心突然感覺到一股危機感。
鐵鍋和刀,是周安的成名之物。
刀鍋雙絕,號稱刀可逆境,鍋可伐上。
這是江湖上的傳言,也是認可。
慈心深吸了一口氣,在周安沒有出手之前,突然展開雙臂。
隨着他展開雙臂,周圍的一切變了。
原本清澈無比的天空,變得烏雲漫天。
在天空中,有一條條細小如同風蛇一樣的雷電,在裡面不斷地穿梭。
轟隆隆的雷聲,沉悶而又帶着壓迫感。
除了雷聲和雷電之外,還有一道道虛影在天空中迴盪。
在慈心的身後,一座座莊嚴肅穆的寺廟,拔地而起,佇立在這片天地之間。
寺廟內,佛音陣陣。
寺廟外,虛影化作了佛陀金剛。
天地間,被佛的光芒洗滌。
“青黃佛國,這門技法,我已經多年不曾使用。”
慈心看着天空中的虛影,語氣略帶感慨。
“當年,我曾用此招,戰三位同級高手,尚且全身而退,更是擊斃一人。”
“周安,能死在這一招之下,你也可以瞑目了。”
慈心指着前方的佛陀金剛,道:“化爲他們吧,成爲我青黃佛國的一份子。”
此話一出,一切都變了,如同風雲般突變。
寺廟內,佛音變成肅殺之音。
寺廟外,佛陀化作降魔金剛。
天地間,佛的光芒化爲陰冷。
整片佛國,全都與周安爲敵。
下方,何聲等人看着這一幕,全都喉頭滾動。
有一種名爲恐懼的東西,在心頭纏繞。
這並不是他們怕了,而是這種攻擊,已經深入體內,引起了本能的反應。
本能,最是無法剋制。
宗山印小心翼翼的道:“當年的慈心,只怕比現在更恐怖。”
其他的鎮詭司成員,包括那些苦行僧,都默契的點了點頭。
這就是那個時代的絕頂之人,哪怕如今的實力只有通靈境,帶來的壓迫感,那種深厚的底蘊,也是真正通靈境所無法比擬的。
何聲轉過頭,除了恐懼之外,更多的堅定。
他只說了一句話。
“我們……有周大人。”
僅僅只是一句話,鎮詭司成員紛紛擡起頭。
他們看着屹立在佛國中的年輕人,看着年輕人被風吹拂的長髮,不知怎麼的,心頭的那一份恐懼,忽然間消失。
“周大人可逆境伐上。”
“他從無敗績,從安定縣一路殺伐,到了如今。”
“周大人在,可斬慈心!”
鎮詭司成員們此時此刻,變得和何聲一樣的堅定。
身處高空之上,周安是直面佛國的人,也是感受最爲清晰的人。
“哈哈哈!”
周安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放聲大笑起來。
在這天地間的佛國中,周安面對天空的降魔金剛,笑得無比的囂張。
就像滿天的降魔金剛都是假的,唯獨他周安纔是世上唯一的真。
“我的刀,從來都沒有全力出手過。”
“我的鍋,也從未暢快的顛起來。”
周安停下笑聲,目光轉冷:“今天,很謝謝你,因爲我很爽。”
話音落下。
在周安的右手,化金戒一陣蠕動。
與此同時,一把新的長刀凝聚,出現在半空之中。
聖靈魔體的光芒閃動着,同樣出現了第二把刀。
這是他的刀意,全盛狀態下的第二把刀。
“來!”
周安揮刀。
第一刀,斬降魔金剛。
第二刀,斬斷佛音。
手中的鍋,覆蓋整個佛國。
三招齊出,天地震動。
陰沉的天空凝滯。
亂跳的細小雷點被撕碎。
轟隆隆的雷聲,不及周安長刀的呼嘯之聲!
慈心瞪大雙眼。
在這一刻,他似乎也忘記了自己的目的,心中的戰意被激發。
“來!”
他同樣給了迴應。
降魔金剛與長刀碰撞。
佛音纏繞長刀。
而那些佛國的一切,想要轟開周安的鍋。
天地間,只剩一片刺眼的光芒。
裡面的一切,無人能看清。
只能聽到恐怖的轟鳴之聲,在不斷地迴盪。
何聲仰頭看着天,突然感覺到,臉上有種冰涼感。
“下雨了?”
雨水落下,最開始是小雨,緊接着,變成了瓢潑大雨。
何聲等人還沒有生出什麼想法,就聽到那無法直視的天空中,響起周安的聲音。
帶着一種命令的口吻。
“戰鬥沒結束,下雨雖然有氣氛,但我不喜歡。”
“這雨,我不准你下。”
一道刀光沖天而起。
天空中的烏雲消散,雨水就像突然停止,再也沒有出現。
與此同時,光芒也隨着雨水的消失,在慢慢的消散着。
這時,衆人已經能看清了。
天空之中,一片悽慘,空無一物。
降魔金剛變得破爛如同垃圾、佛音斷斷續續像是被人捏住脖子、佛國殘破不堪彷彿被巨掌碾壓……
一切的一切,已成廢墟。
周安持刀而立,看着胸口的降魔杵,微笑道:“真的很不錯,竟然能讓我受一點皮外傷。”
降魔杵立在周安胸口,周安身上一片金黃。
只有胸口的位置,有一絲裂縫。
這……勉強算是皮外傷。
“你真的很聰明。”
周安嘆氣道:“佛音、降魔金剛還有佛國,都是你的掩飾,真正的殺招是降魔杵。”
“你是我見過,打架最有腦子的,嬸嬸比不過你。”
慈心滿臉灰色,身上一片破碎,傷痕累累。
他輸了,輸得徹頭徹尾。
從佛國的破碎,到他的降魔杵,沒有一樣,能奈何周安。
周安的金色防禦,太硬了!
這一次,慈心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再戰。
他聽着周安多次提及嬸嬸,下意識問道:“你的嬸嬸,是我們那個年代,哪一位絕頂高手?”
周安眯起眼睛:“無名的人罷了。”
慈心聞言,長嘆一聲。
手中的降魔杵,化爲了漫天灰燼。
他從天空落下,重重的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圍着!”
何聲立刻叫人,將慈心圍住。
“且慢。”
周安淡淡的說了一句,從天而降。
衆人立刻後退一步,露出恭敬之色。
此時此刻,那一戰的餘威,仍然在衆人心頭環繞。
他們看向周安的眼神,已經由恭敬變成了崇敬。
誰人不崇拜強者,尤其是鎮詭司這些人,本就是江湖上的人進來的。
他們對於周安的崇敬,已經不加掩飾。
“這就是咱們的周大人,逆境伐上,刀鍋雙絕,跟在周大人身邊,也能值得吹噓了。”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周安倒是不管這些,來到慈心身旁。
慈心從地上爬起來,保持着盤坐的姿態。
他已經油盡燈枯,再也不能出手,一切不過是迴光返照。
原本的少年模樣消失了,變成了一個老和尚。
“輸了啊……”
慈心雙目渾濁:“爲什麼呢?”
“我聽過你的故事。”
周安淡淡的道:“在你假死之前,年輕之時,據說某地洪水氾濫,你隻身攔在水裡,用佛國擋了洪水半月,都不曾挪動半步,最終力竭過去。”
“曾經,你倒是好的,只是老了老了,又怎麼會怕死了。”
慈心擡起頭:“人都是怕死的,年輕時不怕死,可是活得越久,對於死亡就越是可怕。”
“周安,你在這假慈悲,和我說話,我知道你的想法。”
“你不過是怕我心有怨氣而死,變成詭異,傷害你的淮西京。”
這時,慈心一語中的。
周安笑道:“有這個意思。”
他確實有這種想法。
變成詭異,再斬一次罷了,只是有些麻煩而已。
所以這時候能杜絕,自然會杜絕。
“你若回答我一個問題,或許我就沒有怨氣了。”
慈心眼中的渾濁越來越深,他已經命不久矣。
周安道:“什麼問題?”
“慈遠爲什麼背叛我!”
慈心苦笑道:“我待他,如兄如父,他爲何……不與我一起。”
無論是什麼樣的高手,總有觸及心頭的柔軟。
慈心這輩子,唯獨對他這個師弟,沒有絲毫的虧欠。
可到頭來,卻被他師弟背叛了。
“當你決定用人命來苟活的時候,或許在慈遠大師心中,已經不是他師兄了。”
周安緩緩道:“佛門有一句話,世間安得雙全法。”
“慈遠住持,只是站在百姓這一邊。”
慈心似懂非懂的點頭。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在那個風雪佈滿青黃寺的時候,兩個年輕的和尚正在外面掃雪。
年長的和尚問道:“慈心,他們欺負你,你就用拳頭打出去,怕他們做什麼,你修爲更高!”
年輕的和尚低頭掃雪,搖着光頭:“師兄,這樣不好的。”
“爲什麼不好?”
“如果我打了他們,他們必然心有鬱結,以後出去歷練都會想着這事情,就會在百姓需要他們的時候,出不了力氣。”
“你就這麼關心百姓,你當時年紀輕輕,就被人遺棄,管他們作甚?”
“經歷過苦難,便不想讓他人重蹈覆轍。”
年輕的慈遠放下手中的掃帚,道:“住持講經時曾說,救苦救難,纔是大慈悲,我只是覺得,我經歷的,不要讓別人經歷,力所能及,便是我的慈悲。”
……
往事,如同跑馬燈,在慈心的腦海中迴盪。
片刻之後,慈心忽然想到了什麼。
“原來如此,我着相了。”
“青黃青黃,真正的青黃,是用黃庇護青,黃是我們,青是百姓。”
“青黃寺的宗旨,爲用佛法,庇護蒼生。”
“師弟,師兄我啊,錯了啊……”
伴隨着一聲嘆息,慈心身上的氣息,終於在此刻徹底消失。
一陣風吹過,慈心化爲了一地的灰燼,什麼都沒有剩下。
“周大人……”何聲走上前,眼神複雜。
親眼目睹一個絕頂之人真正的死去,那種感覺是很特殊的。
周安擡起手,道:“無需多言,處理好善後,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慈心的事情,徹底告了一個段落。
但是不代表着周安的事情落下了。
縱性,不長記性。
那自己就幫他們長記性。
至於怎麼幫,很簡單。
讓他們痛了,他們就老實了。
在周安眼前,浮現金色的八卦。
周安施展八卦算術,以地上的縱性屍體爲根據,開始推算縱性的信息。
漸漸地,金色八卦之上,浮現一條條的絲線。
長達百條。
這些,都是目前的八卦算術能算出來。
但是已經夠了。
“周大人,您要去哪裡?”何聲下意識問道。
此時,周安已經身處半空,朝着一個地方飛去。
“殺人。”
空氣中,只留下兩個字。
何聲看着周安遠去的背影,久久沒有言語。
……
藍來府。
這裡,是屬於淮西京的一個府級城市,距離淮西京的位置,其實很遠,屬於比較偏遠的城市。
此時,在藍來府的一個藥材鋪裡,體型微胖的掌櫃,正帶着他的兩個夥計,點燃了桌上的油燈。
“藥材方面的東西,需求很大。”
“組織的人說了,最近接連被人發現,打了好幾場的戰鬥,受傷的人太多。”
“你們要多扣出一部分,小心地運出去。”
掌櫃不斷地說着。
兩個夥計連連點頭。
他們是縱性的成員,更是組織在藍來府的重要安排。
藥材,無論何時何地,都是極爲緊俏的東西。
他們的目的,也是爲了給組織合理的安排好藥材。
此時,他們也在商議着後續。
其實在淮西京,還隱藏了很多縱性的成員。
每個人都是提心吊膽的。
因爲他們所處的淮西京,有個名叫周安的司京。
這個司京,曾經對縱性造成了很大的打擊。
哪怕掌櫃的身處藍雲府,也都謹小慎微。
安排了之後,掌櫃就揮手,讓他們去早做準備。
可是下一刻,他突然覺得不對勁了。
兩個夥計沒有任何動作,就這麼呆呆地站在原地。
“你們搞什麼,怎麼都在發呆!”掌櫃有些氣憤,接着伸手推了推這個夥計。
在他推動的時候,恐怖的一幕出現了。
夥計應聲而到。
在夥計的脖子上,出現一條血線。
鮮血開始揮灑。
掌櫃愣住了。
他有些見識,知道這是刀傷。
經常切別人脖子的朋友都知道,有些刀很快,切過之後,不一定會立刻流血。
掌櫃還沒有做出動作,就感覺胸口一痛。
緊接着,他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容。
“周安……”掌櫃被長刀貫胸,口吐鮮血。
如同夢魘般的聲音,在這片房間迴盪。
“第二十八個,還有其他的。”
周安收刀歸鞘,一道刀光斬出,地上的屍體全都化爲了灰燼。
他轉過身,滿是煞氣,趕往下一處地方。
把隱藏的危險全部解決,那就安全了,這纔是精髓。
今夜的淮西京不太平。
各個府、縣的鎮詭司成員,看着身影從自己所在的城市上空略過,一言不發。
頂頭上司開始殺人,何人敢阻?
……
周安是下午出去的,直到第二天上午時,才帶着一身煞氣,回到了鎮詭司。
這時,何聲還在處理昨晚上的東西,就見到周安回來了。
昨晚,不少下級城市,都彙報了周安的情況。
何聲也是瞭解的。
還不等周安說話,何聲就先開口了。
“周大人,關於那些縱性的善後,我也已經做好了處理。”
周安聞言,點了點頭,道:“很好,我還準備和你說說來着。”
此時,周安身上的煞氣,終於緩緩消散了。
而何聲也終於鬆了口氣。
被煞氣環繞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既然如此,還是老規矩。”
周安站了起來:“有無法解決的事情,就來告訴我。”
他已經忙了一晚上,現在事情已經瞭解,是時候回去肝一下熟練度了。
技能越來越多的達到七級,周安對於通靈境十分嚮往,也覺得是時候全力衝擊一下了。
尤其是通靈空間,他其實很期待。
雖然他現在就能進入,甚至還進去過一次,但是那是不一樣的。
就像抹黑進去和站在高空的落地玻璃前進去,感覺不一樣。
衆所周知,進入通靈空間的目的,就是爲了錘鍊靈魂。
周安的每一個境界,都會不一樣。
他所期待的,是通靈境之後,錘鍊靈魂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清楚,自己其實算是技法流,所以如果在通靈空間肝技能,又會發生什麼。
周安是個很穩的人,一切都要到了通靈境之後,他纔會去嘗試。
“是!大人!”
何聲點頭答應。
周安這才揮了揮手,離開了鎮詭司。
回到家裡之後,黑玉也從影子裡走了出來,找周安要了椅子之後,就去一邊玩了。
周安則是看着熟練度面板,陷入了沉思。
他沒必要追求八級技能。
如今,只需要肝六級技能,升到七級,既能減少時間,又能更快的達到通靈境。
所以周安打算下一個技能,肝閱千卷。
他沒有想着去肝飛龍身法,因爲飛龍身法目前還夠用,而且又能飛行。
周安需要的是,在提升到通靈境的過程中,能提升戰力,那就提升戰力。
閱千卷總共有三個屬性——精神、理解、反彈。
精神可以帶來內在的防禦,相當於一種特殊的防禦屬性。
理解,則是一種另類的加成,這也是閱千卷的強大之處,可以發現別人的破綻,給予自己加成。
上次對於慈心時,也是攻入了佛國的破綻。
至於反彈,那更是神技,可以反彈別人的攻擊。
這個技能,攻防皆有,而且還有肝的方式,是周安目前急需的。
思及此處,周安做下了決定。
至於要如何去肝,其實也很簡單。
抄書。
還是老樣子,變的則是抄的東西不同,抄的也越來越高深而已。
書籍這種東西,周安不缺。
恆通商會有,他自己也收集不少,除了八絕技之外,還有五行葬身法。
八絕技抄了沒用,畢竟太高深,但是其他的卻沒有問題。
思及此處,周安拿出恆通商會花了大價錢搞來的書,用紙和筆抄了起來。
纔剛剛抄上去,周安就停下了毛筆。
“熟練度沒漲,看來等級已經不夠了。”
這種東西,還是需要去慢慢的試一下的。
周安倒是不急。
熟練度沒有往上漲,就證明這本書已經不夠資格,讓閱千卷往上提升了。
想到這裡,周安就一本一本的試了下去。
每試過一本,如果不行,周安就會安排下一本,同時劃個叉。
可是當他試過所有的東西之後,卻發現光靠抄書,竟然都沒有漲熟練度。
“我的方法錯了,或許,閱千卷不能靠抄書提升了。”
周安心中想着,有些頭疼。
很明顯的,這玩意,抄書已經提升不了了。
“抄書都不行,那該如何提升?”
周安摸了摸下巴,覺得有點難度。
此時已經是深夜。
周安摸索了一陣之後,還是摸不着頭緒。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
周安心中暗道:“我不明白,去問問讀書人。”
他本身就不是個愛轉牛角尖的人。
現在想不出來,索性就不想了。
明天去問問專業的人,或許能夠觸類旁通,就像當初肝鍋鎮法的時候,去問那些廚子。
思及此處,周安決定早點休息。
明天,他要去衙門逛一逛。
這淮西京的讀書人,當然是裴京令更強。
雖然裴京令現在像老鼠一樣躲着他。
但是……他要是不給面子,那周安指不定要讓他去鍋裡面玩玩。
夜已經深了,周安開始休息。
……
周安這邊休息。
距離淮西京遙遠的天城府,此時,餘杭放下手中的書,長出了一口氣。
在餘杭身上,有一股強大的浩然之氣,在不斷地徘徊着。
地上,躺着一堆屍體。
“真是的,麻煩怎麼越來越多了,我又提升了。”
在餘杭的身上,有一些恐怖的傷口。
就在剛纔,他遭到了暗殺。
自從他當上這特使之後,在各大城市安排他治理之道,就時不時的遇到麻煩。
像這種暗殺,還是流於表面,有些甚至安排好老百姓來和他作對。
餘杭是清楚原因的,他的這一套,傷到了一些人利益。
有些時候,當利益被人動搖,有些人就會鋌而走險。
“嗯……”
“你們越是想要我的命,就證明我的方法沒錯。”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看看,究竟是我的命硬,還是你們的命硬了。”
“連保護我的捕快都能支走,看來有點本事,我倒是看看,究竟是誰。”
在餘杭身上,氣勢越來越足。
——先天境。
當這個大麻煩解決之後,餘杭已經進入了先天。
“下一站,碧問府,我要攪動這一片風雲。”
餘杭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