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黑色的宮殿裡，充斥着一股歲月感和蒼涼感，令人心馳神往。
除此之外，楊老坐在原地，雖然一身的暮氣，但皇帝的威嚴，讓他猶如坐在蒼生之上，俯瞰無數生靈。
這位大域王朝的皇帝，曾經的萬人之上，一統這個世界的人物，擡起頭，看着青霜子頭頂的虛空。
“這個小姑娘，好像很驚訝，難道見過周安？”
楊老緩緩開口說道。
葉霜愣住了，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現在的這個狀態，竟然還會被發現。
由此可見，這位大域王朝的皇帝，擁有着絕對恐怖的統治力和力量。
青霜子聞言，也處於驚訝之中。
她是聽過有關於周安的事情的，在葉霜那裡聽說過，但是青霜子如今時日無多，並沒有過多的瞭解。
現在聽聞楊老也說起周安，青霜子真的驚了，就連面上都做不到平靜。
“陛下，您的表情，似乎是讚譽？”青霜子不太確定的道。
“是，又如何？”楊老收起笑容，斜看了青霜子一眼，非常坦然。
也只有這一位，敢用這種口氣，和道門領袖說話。
青霜子陷入沉默，隨後苦笑道：“這樣一位人材，必然是有着驚天動地的才情，以及令人無法想象的實力和潛力，否則陛下的讚譽，絕不會出現。”
那個年代，統一整個天下的皇帝，放到現在，那是橫掃的存在。
現在的局勢，羣雄割據，甚至沒有統一，由此可見楊老的恐怖。
畢竟，這一位，是被尊稱爲聖帝的存在。
青霜子很清楚，楊老從未誇讚過別人，因爲管你四大門類也好，或者什麼才情驚天之人也罷，都不如這位聖帝。
用一句很俗的話——我不管你強不強，反正沒我強。
可就是這位聖帝，在無盡歲月之後，竟然會誇讚一個後輩？
若是在他們的那個年代，周安只怕是立刻成爲萬萬人之上，立於山巔。
“才情確實驚人，但朕最喜歡的，是他的性格。”
楊老笑道：“知道了朕的身份，卻不卑不亢，甚至連害怕都沒有，還想要在朕這裡薅羊毛，這樣一個人，光是那份氣性，比你們都好。”
青霜子聞言，倒吸一口涼氣。
她無法想象，一個行當中人知道楊老的身份之後，竟然還能不卑不亢。
高空之上，唯獨葉霜覺得很正常。
因爲她瞭解周安。
爲了薅羊毛，這貨甚至敢到皇帝那裡去做交易，完全沒有顧忌。
最關鍵的是，他真的很能打，現在連全聖境都要低頭的程度。
“小姑娘，你好像覺得很正常，嗯……你說不了話，倒是無趣，朕幫你一把。”
楊老淡淡的揮了揮手。
葉霜發現，自己好像能開口了。
“見過前輩。”葉霜恭敬的道。
“咦？”
楊老摸了摸下巴：“冷清如雪，但性格卻熱情似火，赤子之心，天生的道子，爲何擁有兩幅面孔。”
他是何許人也，僅僅憑藉臉色的變化，已經把葉霜的性格，全部給摸透了。
葉霜想了想，道：“老師說了，出來行走江湖，身份是自己給的，所以晚輩在外面，都是這樣。”
旁邊，青霜子嘴角抽搐。
“如今的道門，當真是歪了嗎？”
她有些無法理解，怎麼這話會從一個大楚國的道門領袖口中說出，簡直匪夷所思。
葉霜縮了縮脖子，她感覺剛纔的一句話，把自家老師賣了。
“你倒是古板，都是要死的人了，管這麼多幹什麼？”
楊老訓斥了青霜子一句，饒有興趣的道：“小姑娘，多說說那個年輕人的事情。”
葉霜想了想，正準備說話。
沒想到，青霜子打斷了。
“陛下，我沒時間了。”青霜子說道。
她這次，時間本來就少。
“時間，很多的。”
楊老再度揮手。
一道帶着詭異氣息的力量，涌入青霜子的體內。
下一刻，青霜子的身體穩固，不再搖搖欲墜。
“陛下，你的實力……又強了。”青霜子恍然道。
楊老搖頭道：“不過是苟延殘喘的廢物罷了，要不是怕死了，變成詭異之後，這裡壓不住，禍害了天下百姓，朕早就想死了。”
這裡確實能壓制他，但這事情，誰又說得準？
所以爲了保險起見，楊老一直在活着，孤寂如同海上的礁石。
“那晚輩……就說說？”葉霜小心地問道。
她終究無法保持周安那種理性和性格，同時，也有些配合周安的性格。
也就是周安不在這裡，在這裡的話，肯定會說他來之前，都算過一卦了，纔敢這麼浪的。
楊老點了點頭，讓葉霜說下去。
隨後，葉霜儘量簡短的，把周安的一些事蹟說了出來。
青霜子也是頭一次聽，聽完之後，點頭道：“雖然殺性太重，但從未做傷天害理之事，此子未來，必成大器。”
“朕倒是覺得，他彙集衆家之長，或許比你我，都走得遠。”楊老笑道。
青霜子愣住了，隨後仔細思索起楊老的話。
可想了想之後，她就釋然了。
“我都快要永久消失在天地了，又想什麼呢？”
青霜子道：“陛下，我要走了。”
這裡，什麼東西都問清楚了，那麼她就要離開。
剛纔，楊老幫她穩固身形，但終究只是穩固。
她早已經死了，只是一段天賦，救不活的。
“嗯……走好，能在漫長歲月中見到故人，是朕的福氣。”
楊老點了點頭。
他們並未表現出生離死別之感，因爲在漫長的對抗歲月中，死亡，甚至比吃飯還要常見。
每時每刻，都有親人、朋友、摯愛死去，那顆心早已經堅如寒冰。
青霜子轉身，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時，一直停留在周安那邊的畫面，卻出現了不同之處。
青霜子停下腳步，轉頭凝望，眉頭皺起。
在畫面中，一陣轉動之後，不再關注周安，反而看向了……黑玉的方向。
此時，黑玉正被周安攆到牆角面壁，因爲這貨把周安的粉紅色錢袋拿去之後，竟然想把自己裝進去，使勁的往那顆充滿禁忌感的腦袋上套。
然後，就聽到梆的一聲，黑玉委委屈屈的去面壁了。
“竟然是她？”
楊老也是愣住了。
“她……和朕目前的情況一樣，也是半人半詭異，可你的道法，怎麼會和她有關係？”
越是看下去，楊老就越是不解。
這是道法，黑玉明顯是不會的，但問題就來了，黑玉怎麼會和道法有關係？
青霜子想了想，道：“雖然不知爲何，但我的算術是騙不了我的，所遺失的道法，可能會因爲這個姑娘而找回來。”
“陛下，我就不久留了，時間畢竟不多了。”
即使因爲楊老的幫助，讓她能夠多留存一會，但是她還是能感覺到，自己正在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消失。
“即使是徹底消失，若是能給這世間，留下一筆寶貴的財富，想必在未來面對詭異時，也能增加更多的勝算。”
“我至死的心願，都是天下太平。”
楊老聞言，平靜的眼神，終於變得複雜。
“當初，你還年輕，與綠衣一起，從懵懂中走來。”
“詭異爆發時，你提劍下山，於黑暗中廝殺，經歷無數。”
“如今，還想着留下道法，很好，朕又看到一位故人即將解脫，朕甚至欣慰。”
說着，楊老彷彿看到了那個黑暗動盪的年代，年輕的女道士手執桃木劍，道法鎮壓漫天詭異的場景。
可惜，這位驚才絕豔之人，很快就要永久消失。
這是天賦的命數，楊老也改變不了。
“陛下何時解脫？”青霜子問道。
楊老搖了搖頭：“朕還能活一段時間，至少不是現在，朕若是死了，這裡若是鎮壓不住，只怕一個眼神，天下生靈都會遭受苦難。”
“若真是這樣，朕就是千古罪人。”
“所以，便苦難的活着？”青霜子嘆息。
楊老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道：“朕一個人苦行便可，何須讓天下人陪同。”
兩人皆沉默。
葉霜深吸了一口氣，道：“兩位前輩，詭異終有徹底消失的時候。”
兩人聞言，都將目光看了過來。
葉霜迎着兩人的目光，這一次，她沒慫。
“無數人的努力，換來如今的盛世，盛世之下，站在衆多聖賢的肩膀，必然能消滅詭異。”
“我們若是不能，便讓後人站在我們的肩膀，繼續我們的路。”
“終有一日可以，畢竟哪怕是那個黑暗動盪的年代，文明的火焰也沒有斷絕。”
說完，葉霜感覺自己的心砰砰的跳了起來。
她真的很緊張，因爲她從來沒有說過這些話，剛纔完全是熱血充腦。
青霜子欣慰的笑了笑，拍了拍葉霜的肩膀：“走吧。”
她沒有多言，甚至沒有和楊老訣別，就這麼離開了。
不過在離開前，青霜子的笑容，始終都沒有消失過。
……
等到青霜子離開之後，這偌大的黑色宮殿，又只剩下楊老一人。
天空中，關於周安的虛影早已經消失不見，但楊老始終這麼看着，就像是想要看出個子醜寅卯出來似的。
過了良久之後，楊老纔回過頭來，收回目光。
“該去看看了，死之前，總得爲這個世界，再做點什麼。”
在楊老面前，一道裂縫突然出現。
楊老伸出手，按住自己的頭，恐怖的一幕出現。
獨屬於詭異的那一半，從楊老的身體中，被他直接撕了下來。
緊接着，楊老伸出手，將帶着詭異氣息的一半，直接扔進了裂縫之中。
“雖然這樣做，朕的壽元會大幅度下降，但總得留點什麼。”
話音落下，裂縫之中，屬於楊老的部分，徹底消失不見。
裂縫仍然存在，散發着恐怖而又古老的氣息，彷彿要將天下間的生靈全部吞沒。
而楊老面色平靜，像是石雕一般，佇立在裂縫前，一動不動。
……
這邊發生了什麼事，周安倒是不清楚，他現在已經沉浸在千里目的狂肝之中。
醫毒聖體達到九級，引起質變之後，徹底讓他嚐到了甜頭。
雙倍的屬性，以及新增的屬性，還有強大的靈魂增長。
這些提升，讓周安不可自拔。
這就像做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只有零次和無數次的區別，有時候，是會上癮的。
五顆內丹，他已經全部搞到手了，加上原本的兩顆，現在的周安，足足可以召喚詭集會七次。
七次大佬降臨的機會，這就是周安的底蘊。
別人的底蘊，是大勢力大門派。
周安的底蘊很簡單，那就是一個隨身攜帶的頂級高手，想用的時候，直接牽出來就是了。
很簡單，但很實用。
“面壁完了？”周安看向黑玉。
此時，黑玉委委屈屈的，一副我其實很乖的表情。
但如果不是剛纔，這貨使勁把粉紅色的錢袋，往她的腦袋上套，周安都會相信了。
“雜門百技，應該快要參悟完全了吧？”周安問道。
對於黑玉的提升，他其實也是非常的關心，畢竟黑玉強了，他也就強了。
黑玉點了點頭，嗷的一聲：“一半多了。”
上百門雜門百技，已經參悟一半，周安都覺得，黑玉對於雜門的學習，堪稱是恐怖。
這種學習能力，恐怕只有當初接受綠衣天賦的八絕技創始人，才能達到，甚至猶有過之。
“你要繼續加油。”
周安摸了摸黑玉的腦袋，道：“畢竟未來是吃香的還是喝辣的，都靠實力。”
黑玉歪了歪腦袋：“爲什麼不是吃香的還是吃臭的？”
周安很嚴肅的道：“在我看來，只有香的和辣的，臭的？直接打飛就行了。”
說完，他學着魏公公的模樣，雙手背在身後。
還真別說，逼王魏公公的姿勢，真的很舒服，至少心裡很舒服。
黑玉癟了癟嘴：“自家人，別裝逼。”
這話，也是從周安這裡學到的。
周安挑了挑眉：“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黑玉立刻張開雙手：“來啊，刷我啊！”
周安：“……”
她覺得，黑玉想要聖靈魔體刷，不是想被收拾，而是想要獎勵。
“行了行了，趕緊去參悟。”
周安由撫摸變成敲打，又敲了敲黑玉的腦袋。
黑玉這才委委屈屈的，跑到椅子旁，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倆的生活就是這樣，雖然有些平淡，但是時不時的，還是帶着些小趣味的。
周安見到黑玉都開始認真的，也打算繼續去肝千里目。今天通靈空間已經去了一次，所以只能在外面肝，還好周安覺得無所謂。
眼前，煙霧又是一陣變化，周安的千里目再度增長了一點。
可就在周安決定大幹特幹之時，外面卻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周安放下千里目的修煉，隨後就利用千里目的環視，看到一個太監打扮的人，正在逐漸靠近。
沒過多久，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周安皺起眉頭，說了一聲請進，看向門口。
門被推開。
小太監弓着身子，低着頭，恭敬的走入房間，低聲道：“周大人，陛下說請您去一趟御書房。”
如果說之前，皇宮中的人對周安大多是好奇，那麼現在就完全不同的，有的只是敬畏。
自從周安治好了雲起帝之後，消息就已經在大越國傳開了，很多人都知道周安的身份。
如今，整個大越國最尊貴的客人，就是周安。
所以小太監的敬畏，完全是真實的。
周安問道：“陛下找我，有何事？”
皇陵的事情，其實還沒有這麼快，畢竟距離治好雲起帝，還沒過多少時間。
既然是這樣，周安就覺得，這裡面絕對有其他的事情。
果不其然，當週安問出這句話之後，小太監立刻給了迴應。
“王爺回來了，正在御書房內，小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
小太監說得非常謹慎，好像生怕說錯一個字，就惹來滔天大禍。
畢竟這世界上，不是每一個宦官，都是如魏公公那般人物。
在皇宮之中，一步一步的，都需要小心，保不住一句話沒說明白，命就徹底沒了。
“王爺？”
周安挑了挑眉，心說是遠西王回來了。
在此之前，遠西王一直在外面辦公，只有臨近皇陵之時，纔會回來幫襯。
現在看來，距離皇陵之事，應該不遠了。
對於這個遠西王，周安曾有一面之緣，就是在興武帝的壽辰之上。
正因爲見得少了，周安反倒是摸不清遠西王的性格和脾氣，所以也就沒有過多的交流。
現在看來，遠西王回來，雲起帝又叫自己過去，估計和遠西王回來有關係。
“和我有什麼關係？”
“去看看也無妨。”
周安摸了摸下巴，點頭道：“帶路。”
“是！”小太監趕緊答應。
……
在小太監的帶領下，周安和黑玉兩人，朝着御書房走去。
這一路上，自然是無事發生。
周安對於御書房很熟悉，但是宮裡的規矩不少，太監帶路自然也是規矩。
沒過多久，周安就來到門口。
小太監走了，生怕多留下來，就惹到皇帝不高興。
周安卻無所謂。
還沒等他上前敲門，就聽到一陣摔杯子的聲音，同時，還伴有遠西王的怒吼。
“蠻國之人，簡直找死，陛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親自率兵，把蠻國的地圖，縮小一圈再說！”
“你不要激動，朕這一次，確實有發兵的打算，但現在還滅不了蠻國，只能讓其傷傷筋骨。”
“我知道，無非就是那大齊國的事情，他們未免太過卑鄙了！”
“呵呵，以和蠻國最近，需要鎮壓蠻國爲理由，年年都要求我們兩國送上各種資源，如今，更是在要對付蠻國時，反而出聲反對，陛下，你不知道原因嗎？”
“朕又如何不知？他們不過是想貪那些資源罷了，畢竟蠻國沒了，資源也就斷了。”
兩人的聲音，很自然就從御書房內，傳了出來。
如果皇帝不想讓人聽，這聲音自然是傳不出，現在周安能聽到，那自然是他可以聽的。
周安聽到這裡，陷入沉思。
那個大齊國，周安是知道的，是最接近蠻國的國家。
如今，邊關之上，也是大齊國負責鎮壓蠻國。
但是問題來了。
大齊國說出了條件，也就是每年，另外兩國都必須給與資源，否則鎮壓會出現問題。
其實在周安看來，這很正常，畢竟人家鎮住蠻國，索要資源師很正常的，蠻國又不是隻有大齊國是敵人。
可是現在看來，索要的資源太久之後，變成了利益，也變了味道。
“咚咚咚！”
周安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雲起帝還是那副樣子，但是氣色紅潤，已經變成了正常的人。
而遠西王則是穿着鎧甲，腰間插着一把長劍。
當週安帶着黑玉進來之後，遠西王的目光，立刻就落在周安身上。
“好久不見，周大人。”
“見過陛下，見過王爺。”
周安拱了拱手，問道：“不知二位找我，有何要事？”
關於大齊國的事情，周安可沒這心思去了解，他還有一堆熟練度要肝。
至於剛纔這兩人的交流，周安更傾向於，是讓他把話帶給大楚國的。
這一波操作，周安覺得這雲起帝確實不是吃乾飯的。
打個比方，如果是直接了當的告訴大楚國，那麼大齊國必然不滿，肯定會認爲大越國在挑撥。
可如果是“不小心”讓別人聽到的，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思及此處，周安很淡定的補充了一句。
“二位雖然是當世頂峰之人，但周某不喜歡別人利用。”
這句話，意思很明顯，周安不想被人當成刀。
雲起帝和遠西王對視一眼，齊齊笑了一聲。
“周安，並非是你想的那樣，朕要打，那就是打，不會搞這一套。”
“朕之所以讓你聽到，是因爲朕覺得，你已經有了瞭解這些事情的資格。”
周安聳了聳肩：“還是談正事吧。”
什麼資格不資格的，他不在乎。
現在對於他來說，只需要把皇陵解決，順便解決自己的危機，然後繼續回大楚國，去逍遙快活。
那纔是生活。
打打殺殺的，太沒意思。
肝到天下無敵，纔是正解。
“周大人的脾氣，還是和往常一樣。”
遠西王笑了笑，並不在意：“這次叫周大人過來，是因爲皇陵不出三日，就會開啓了。”
周安眯起眼睛：“這麼快？”
他原本以爲，至少還有些時日纔對，沒想到會來得如此之快。
雲起帝緩緩道：“往常的日子，確實是延後不少，但這一次，要先一步了，早日解決，朕也好和蠻國的清算一下。”
周安點了點頭，覺得很正常。
蠻國明目張膽的，就是想要搞死雲起帝，如果這樣還不受到應有的報應，那雲起帝的名聲，估計會一跌再跌。
做皇帝的，威信沒了，手底下的人雖然明面上不會做什麼，但是暗地裡必定會陽奉陰違。
這事情，拖不得，因爲現在大越國的江湖，都將視線投到了京城。
拖久了，對雲起帝不好。
“那叫我過來，也是爲了皇陵之事？”周安問道。
“當然。”
雲起帝道：“這一次，不僅是誅邪司一起，還有遠西王，也會參與其中。”
“我聽總辦曾說，你也要加入，所以專門叫你過來，給你兩個選擇？”
“什麼選擇？”周安倒還是頭一次聽說，皇陵這事情還有選擇的。
雲起帝揮了揮手：“目前，誅邪司對於皇陵的事情，總共分爲兩種。”
“其中一種，是維護皇陵之外的安全，因爲在此期間，要杜絕有人趁虛而入。”
“其二，是維護皇陵之內的安全，畢竟這麼多道門佛門消除怨氣，必然不能被人打斷。”
“兩種選擇，隨你選。”
說完，雲起帝就不繼續說下去了。
可旁邊的遠西王卻說道：“皇陵之內，是我負責，你可選裡面，我們還可以交流交流。”
講真，遠西王對於周安的好奇，那是逐步的擴大的。
從最開始在大楚國時，他就對周安有了一絲好奇之心，但當時只是以爲，周安是個驚才絕豔的年輕人。
可是回來之後，遠西王查過有關於周安的事情，越來越覺得，這個人的不同之處。
現在，周安又治好了雲起帝的病，遠西王就更加好奇了。
正因爲好奇，他倒是想要和周安接觸接觸，把這好奇徹底堵住。
周安聽到兩人的說法後，並沒有多思考，而是運轉體內的炁，施展了八卦算術。
遇事不決，先算一卦再說。
隨後，周安開始以這兩種選擇爲線索，推測起了事情的吉凶。
他先是用留在外面爲線索，在他眼前，金色的八卦微微旋轉，很快就變成了一片黑色。
這，代表着大凶，也表示留在外面，會遭遇到恐怖的後果。
“也就是說，我的問題，出在裡面？”
周安想了想，又開始推算第二種可能，金色八卦再度旋轉起來。
片刻之後，金色八卦上面的黑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金色之中，透着一點點的黑色。
這表明，如果留在裡面，吉中帶凶，而且吉占據大多數。
得到這個答案，周安沒有繼續思考下去，對遠西王說道：“那就去裡面吧。”
遠西王聞言，點了點頭：“你且放心，有我在，無人可在裡面鬧出動靜。”
雲起帝見到周安已經做好了選擇，道：“既然如此，你便去準備，三日之後，就可以進入皇陵了。”
周安表示可以。
現在，事情該說的，也都全部說了，周安還是準備回去肝千里目。
畢竟三天時間，在肝帝看來，那可是極多的，不可能放棄。
可還沒等周安離開，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陛下，國師之徒葉霜，說要求見周安。”
中年太監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葉霜？
當聽到這兩個字之後，周安有些疑惑。
“葉霜不是去找清風觀主了嗎，怎麼會突然回來？”
雲起帝皺眉道：“查清楚了嗎？”
很快，中年太監回答道：“已經查清楚了，確實是葉霜無疑，清風觀之事，與野道門有關，葉霜沒有問題。”
周安聞言，更疑惑了。
他總覺得，自己肝熟練度這段時間，好像搞出了很多事情，尤其是葉霜那邊。
中年太監說完這句話，就不再說話。
雲起帝轉頭，知道周安在想着什麼，就把關於葉霜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野道門？還有懷疑奪舍？”周安皺眉，隨後，眼中露出一絲冰冷。
“動我的朋友，當真是不把我放在眼裡，這野道門該死。”
在周安認識的人當中，朋友很少，葉霜絕對算是一個。
仔細想想，從安定縣開始，兩人就結下了不少的緣分。
葉霜對於周安很信任，同樣的，周安對於葉霜，也是極爲看重。
就像動餘杭一樣，有人動葉霜，已經足夠激起周安的憤怒。
“朕本以爲，有人用類似奪舍的法子，現在經過檢查，並沒有這情況。”
雲起帝緩緩道：“看來，葉霜應該是知道野道門才動手的，只是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能殺全聖境。”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畢竟每個人，都有秘密。”
“既然你們是朋友，那就由你確定是否見她。”
對於這些小年輕人的事情，雲起帝表示年紀大了，不管他們的。
葉霜的事情，早已傳到他耳朵裡，而確定葉霜沒有受到奪舍，也是非常專業的，雲起帝認爲，並不會出錯。
既然沒有奪舍，又解決的是野道門的人，再加上和周安的關係，自然是周安決定。
周安想了想，道：“那就見一見，帶到我的住處吧。”
門外，一直沒說話的中年太監，回答了一聲是。
周安也沒廢話，離開了御書房，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沒過多久，他就抵達了房間之內。
此時，房間中，葉霜坐在位置上，正在飲茶。
古色古香的畫面，再配合葉霜身上的氣質，以及坐下時由於衣服緊繃，腰部以下的驚人弧線展露無餘。
簡直堪稱絕色。
周安在同一時間，感受到了葉霜的氣息。
他並未受到影響，而是沉默着走入房間。
手中，出現一把刀，指着葉霜。
“你，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