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達綸說完,還站了起來,示意他身上沒武器,他接着說道:“諸位都是當兵的,還怕我一個身無赤鐵之人?你們這麼多人,我們兩人還在你們包圍之中,你們還怕我搞鬼?”
王達綸一番話說得衆人放鬆了不少,王達綸繼續說道:“我和你們無冤無仇,我會害你們麼?就單純請你們吃飯而已。”
王達綸吃了一口菜,喝了一口酒,指指遠處的林曉箐等人,說道:“這些酒菜我都嘗過,大家放心!而且你們也看了,我們就這麼點人,能幹嘛?”
王達綸說完,不顧形象的把食盒拉過來,一屁股坐上去,夾了塊肉,一邊吃一邊說道:“我向你們保證,我對你們沒惡意,大家可以安心吃飯。至於怕裡面的人衝出來,呵呵,看我的。”
王達綸起身,分開衆人,大步來到縣衙門口,喊道:“岳父,我在外面請各位弟兄吃飯呢。你們現在也餓了吧,吃飯去吧,千萬別出來,免得誤會,我可是人質啊!”
方文進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放心,我們不會出來!”
王達綸看看衆人,說道:“大家聽到了吧,我岳父保證了。如果你們不放心,可以派兩個人盯着我,如果有不對,我隨時是你們的人質。”
王達綸慢慢的走了回來,坐在食盒上,繼續吃了起來,吃了兩口,他朝林曉箐吼道:“曉箐,快去催催,讓他們動作快點,那麼多人等着吃飯呢。”
彷彿是王達綸的話有了作用,很快幾騎就回來了,王達綸笑笑,對小兵說道:“小兄弟,你敢不敢和這位大哥過去,把菜接過來?”
“有什麼不敢的,我相信王少爺你不會害我!”小兵聽了大聲說道,他和孫六過去把酒菜接了過來。
王達綸看着剛擺出來,還冒着熱氣的酒菜,高興的每樣吃了一口,邊吃邊說道:“不錯,不錯!這家的廚師手藝好,菜做得很好吃。小兄弟,你敢不敢吃?”
“有什麼不敢的!”小兵說完就大口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說道:“不錯,真的很好吃!”
“諸位,菜來了,天冷,再耽擱就冷了。你們不敢吃我就要叫我的人過來吃了,他們跑了一下午,肚子也餓了!”王達綸好心的提醒道。
“我吃!大不了被你害死,死了也是個飽鬼!”有個大漢說着走了過來,搶過筷子開始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害?我爲何要害你,我有什麼好處?不過你夠直爽,是條漢子。來,喝口酒,我敬你!”王達綸敲開地上酒罈的泥封,喝了一口,遞給大漢道。
大漢不說話,接過來喝了一大口,說道:“問問你隨從是在哪家買的酒,事後找他算賬去,這狗日的在裡面摻水了。”
王達綸感覺很丟臉,他認真的交代孫六道:“你記好是哪家,以後找他算賬去,他奶奶的,這些奸商!”
孫六很認真的點頭道:“我記住了,我會帶一百人去,每天去幫他品酒,我會讓弟兄們挨個試的,一定要買到不摻水的酒。”
大漢哈哈大笑,說道:“看來你也不是個善人啊,不過夠直接,我喜歡!來,我敬你們。”
大漢把酒罈擡起,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大笑道:“今天這酒我喝得爽,難得喝那麼多酒,爽!”
王達綸看傻了眼,你妹哦,這是酒啊,雖然是低度酒,但你也不能這樣喝吧,這不是水啊。
小兵在邊上勸道:“三叔,你可別喝醉了,多吃點菜。”
“三叔沒事!孃的,今天終於喝高興了,媽的,平時想喝一口都喝不到,今天喝了個夠本!”小兵口中的三叔一邊大口吃着菜,一邊喝酒,一邊含糊的說道。
邊上的人就小兵和三叔在那大快朵頤,也都忍不住了,媽的,管他的,先填飽肚子再說。於是紛紛爭搶筷子,開始大吃起來,有些性急的直接用手抓。
王達綸看衆人在哪裡爭搶,大聲說道:“不要搶,不要搶,飯菜都還有,馬上會送來,大家放心的慢慢吃!”
隨着快馬把更多的酒菜送上來,蹲在地上吃飯的人越來越多,很快縣衙門前成了長街宴,餓急了的人們全都在狼吞虎嚥的吃着。
王達綸停了筷子,把食盒搬到了人羣中間,就這樣靜靜的坐着,他問邊上的孫六道:“弟兄們吃了麼?”
“放心,現在酒樓的人自己送過來了,不用弟兄們去,大家都在吃着。”
“恩,那就好,你帶吃完的弟兄,去邊上幾家問問,找他們買點柴草來,那麼冷的天,坐地下不行。然後再生幾堆火,讓大家烤烤火。不要怕出錢,這個事一點要辦好!”王達綸吩咐道。
“好的!”孫六雖然不明白王達綸爲何要這麼做,但還是點頭道。
“哦,還有,找點熱水來,買個十多斤茶葉,讓他們喝點茶水。”王達綸繼續提出讓孫六感覺更奇怪的要求,這可真是服務到位。
隨着孫六的行動,一車一車的柴火被拉了過來,亂兵們疑惑了,這是要幹嘛?難道王老虎是和我們一夥的?準備把縣衙給燒了。
待地上升起了一堆一堆的篝火,冒着熱水的茶水送到亂兵們手上的時候,大傢伙感動了,好人啊!真是太貼心了,酒足飯飽還有火烤,有茶水喝,這日子太爽了。
就着篝火,喝着滾燙的茶水,大家的心情開始放鬆起來,王達綸坐在人羣中間,和衆人講起了黃色笑話,逗得大家哈哈直笑。
在王達綸的帶動下,衆人開始吹牛打屁起來,全沒剛纔的劍拔弩張。
王達綸見氣氛差不多,站起身來,問道:“大家吃飽了沒?飯菜滿不滿意?”
“沒得說,王少爺果然是好人,今天這飯比過年還吃得好!”有人高聲叫道。
你妹哦,請你吃飯就是好人啊!王達綸心中吐槽,臉上微笑的說道:“呵呵,謝謝大家誇獎,不過我估計大家可能還沒吃飽,這樣,我們晚上吃宵夜,好不好?”
“吃宵夜?吃什麼?”小兵好奇的問道,至於他的三叔,已經躺火邊睡着了,他旁邊還躺着兩個酒罈,真是個酒鬼。
“今天大家發火的原因我知道了,不就是鄭千戶家裡的兩條狗麼,我已經讓人抓到了,晚上我們來吃狗肉怎麼樣?這兩條狗天天吃肉,我估計很好吃!”王達綸舔舔嘴皮說道。
“啊!你要吃鄭千戶的狗?你膽子真大啊!你就不怕鄭千戶怪罪?”小兵在邊上驚奇的說道,他很難想象王達綸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現在說這個也晚了,你們看,他們連狗都帶回來了,你們看看,是這兩條麼?”王達綸指着幾騎後面拉着的兩條狗道。
“是!就是,他們就是爲這兩條打我的!”邊上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夥說道。
原來就是你小子和狗搶食啊!王達綸看看那個小夥子,高聲叫道:“把這兩條殺了,我們晚上吃狗肉!能買到的話再買個十條過來。”
隨着王達綸的吩咐,兩條狗很快就結束了生命,隨從們開始剝皮清洗起來。
“你是真的殺啊!你就不怕鄭千戶?”邊上有人好奇的問道。
“再大也沒你們大,你們把他們的家都抄了,人也被你們打了個半死,我只不過吃了他兩條狗,這有什麼?我大不了賠錢,你們呢,想過後果沒?”王達綸問道。
隨着王達綸的話,氣氛開始靜了下來,只有王達綸的隨從們在邊上忙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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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是軍人,該知道聚衆譁變是什麼後果?雖說事出有因,但你們當中領頭的人要被砍頭,你們其他人最輕也是罰進苦役營效力,而你們的妻兒,搞不好要進教坊營。”
“那是那些當官的不把我們當人看,我們還不如一條狗!”有人不滿的說道。
“誰說你們不如狗,你們現在能和我坐一起,而這兩條狗馬上就要進我們的肚子。你還說你們不如狗嗎?”王達綸反問道。
“王少爺,看在你請我們吃飯的份上,我們也不爲難你,你走吧!放心,只要方縣令不和我們爲難,我們也不會爲難他。”有人沉聲說道。
“哈哈,你們以爲我來是救我岳父?錯了!我來是救你們,救你們的妻兒!我岳父還要我來救麼?你們嘗試過,攻進去沒有?”王達綸大笑着問道。
王達綸笑聲一停,很嚴肅的說道:“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們,我的團練大部隊馬上就能趕到,你說,我還何須請你們吃飯?我不是多此一舉麼?”
“這件事的始末我知道,是朝廷虧欠了你們,是軍官們薄待了你們,所以你們鬧事,我贊同,我同情,我覺得你們沒有錯!我覺得你們罪不至死,我應該幫助你們!”
“你別吹牛,你怎麼幫我們?我們不相信你,我們現在只信我們自己,無論是誰,敢和我們作對,無非就是拼個魚死網破!”有人狠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