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肋骨,對!就是這裡,用力向上拉一下。好!停!找一找鉛彈的碎片!漏掉一塊都是致命的,再小心,儘量不要去碰那些內臟!”周裡予的指揮讓張環疲憊不堪,他的神經高度緊張。生怕一不小心送掉自己士兵的性命,那樣的錯誤他自己都不會原諒。
手術用了快一個時辰才完成,當張環縫合上最後一針時。他累得一屁股坐在滿是鮮血的船板上,剛纔的手術就是在煎熬他的神經。
周裡予拍了拍張環的肩膀說道:“潘學忠很幸運,他有一個滴酒不沾的好船長。就門外那些酒鬼,雙手顫抖的都能把刀捅到自己身上。好了!只要熬過今天晚上沒有發燒,潘學忠就會沒事!”
“謝謝了!周郎中!”張環笑着說道。
周裡予也說道:“談不上什麼謝不謝的,反正我也是要回家去看看。正好搭你們的海船,幫助那些士兵就當成船資吧!”說完周裡予邁步就走了出去,留下有些茫然的張環。
張環呆了一會纔對着消失的周裡予說道:“想回家,那是做夢!老子說死也不接去南邊的任務,你就老老實實給老子當一輩子,郎中吧!嘿嘿!!”
張環纔不傻,能將打入腹中的鉛彈取出的郎中他都沒聽說過。這樣的人一定要抓在手裡,就是綁也得把他綁在船上。
飛魚快船拖上龜船就被變成了烏龜,知道第二天晌午纔回到濟州剛。
當他拉着龜船進港的那一刻,整個海港的長生島海軍都沸騰了。所有人都站在岸邊歡呼起來,張環是最後一個返回的海船。
除了海鯊戰艦,其他的海船都是追上朝鮮人擊沉了事。唯獨他用小船,俘虜了敵方的旗艦。
他們竟然在白刃戰中戰勝了人數比他們多上數倍的對手,一舉擒獲敵船。這樣的殊榮,大家送給他歡呼聲是衆望所歸。
張鬥親自到碼頭上迎接歸來的飛魚快船上的將士,艾倫率領全體船長站立於張鬥身後。
張環下了飛魚9號,快步來到張鬥身前敬禮道:“大帥!張環貪功冒進,致使二十多個船上的兄弟傷亡,還請大帥責罰!”說完他就跪了下去,嗚嗚地哭出聲來。
儘管張環再成熟他也是個孩子,朝夕相處的兄弟一下子去了二十來人,讓他的心像刀扎的一樣難受。
雖然他是船長,船上的水手對他是照護有加。更多的是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看待,讓張環有種船上的每個人都是家人的感覺。
在旁人面前張環還能保持自己船長的剛強,但在張鬥這裡他放下僞裝大哭了起來。
張鬥讓眼前的孩子哭了一會纔將他拉起,“孩子!你能認識到錯誤就好,區區一條朝鮮龜船不及我長興軍一個弟兄的性命寶貴!記住這次教訓吧!”
“是!大帥!”張環感激地說道,自己折損了這麼多的士兵,大帥沒有責罰還不停地安慰。張環突然又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就在他轉身離去的時候,耳邊響起張斗的聲音。
“你也可以同成風一樣喊我義父!”張斗的聲音出口,碼頭上的衆人都有種妒忌的感覺。可以想到,張環日後必將一飛沖天勢不可擋。
……
濟州府城,張斗的面前跪着樸英煥。
到了此刻樸英煥才知道攻擊濟州的竟然是長生島的明軍,長生島的大名他早有耳聞。
女真八旗數次攻打不但無功而返,還接連在那裡損兵折將。如今女真對長生島的明軍是又怕又恨,他們拿長生島一點辦法也沒有。
爲什麼長生島要冒充海盜襲擊濟州島呢?
“將軍既然是明軍就應該知道朝鮮乃不徵之國,爲何還要進攻濟州島,難道將軍就不怕朝廷的治罪嗎?”樸英煥想不明白就來個先發制人,先丟一定大帽子過去再說。
張鬥聽完一點都不吃驚,悠悠地說道:“濟州島乃是蒙元的國土,何時成爲朝鮮的地方?本帥乃是取回前朝的土地而已,何來進攻朝鮮王國一說!”
樸英煥被張鬥說的大怒:“濟州島是我們朝鮮從蒙元手裡拿來已有數百年,就是我朝鮮的土地!”
“既然是朝鮮的國土,可有朝廷冊封的文書!”張鬥淡淡地問道。
關於這方面的事杜紫藤早就給張鬥想好了說詞,濟州島確實是朝鮮取自蒙元。
不過小氣的朝鮮怕大明要回去,就一直沒有上報。後來雙方就一直默許這樣的存在,這件事也沒有明文規定。
樸英煥被張鬥問得啞口無言,他當然知道濟州島是怎麼回事。想了一會眼珠一轉說道:“既然是明人佔領了濟州島那就是物歸原主,咱們雙方就是一場誤會。那就請將軍放了我等,歸還戰船吧!”
張鬥聽了哈哈大笑,“樸英煥啊樸英煥,你打的主意真不錯。不管怎麼樣先把人和船要回去,等你們回去在去朝廷告我一狀!真把我張鬥當成三歲孩子了嗎?有本事你來點四歲的!”
“你待如何?”樸英煥被張鬥說破心事,不由得老臉一紅。張口就問道。
“很簡單!先在濟州島養馬再說!”張鬥笑着讓人把破口大罵的樸英煥壓下去。
馬寶擔憂地問道:“爲何還要留着朝鮮人,處理了不是更好?”
張鬥笑道:“人多寶貴啊!死了就沒了。日後咱們要是移民臺員大島,那裡瘴氣橫行,沒有探路的得死多少百姓!”
馬寶聽了恍然大悟,叫聲說道:“大帥高明!大帥高明!”
濟州島朝鮮百姓都被集中到了濟州附近的難民營中,原先負責養馬官奴反倒被放歸原地繼續養馬。
不過他們已經不再是奴隸的身份,是正常的平民百姓。長興軍僱傭他們養馬,他們的收入要比原來朝鮮百姓還要多不少。至少可以敞開肚皮吃飯,不用擔心餓肚子。
難民營內的治安完全由高野的敢死大隊負責,發現有人鬧事直接斬首示衆。
倭人出現在難民營裡的一刻,朝鮮人再不敢有絲毫的反抗。
李坤也被關押在難民營中,一日他竟然看見難民營門口的一塊木板上竟然寫着招募識字的文書。
李坤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自己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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