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交鋒的瞬間戰鬥就打成焦灼的狀態,吳棟覺得一刻鐘是如此的漫長。
雙方交手的一刻鐘裡,倒在他身前的官軍就有五人。而他身邊的刀盾手也有兩人被砍倒,再也站不起來。
他的左右都換成了長槍兵,原本整齊的刀盾兵防線已經變得破爛不堪。
好在自己面前的官軍已經所剩不多,在堅持一會定能擊破眼前的敵人。
到那時勝利就一定屬於己方。吳棟又一次地舉起手中的盾牌,巨大的力道讓他連退兩步撞在侄子的身上。
原本要刺出長槍的吳長林也被叔叔這一撞刺偏了目標,被眼前的敵人輕鬆躲過。
吳棟甩了甩頭,讓自己的腦袋清醒一點。眼前出現一個身穿鐵甲的大漢,此人的手中拿着一把大號的砍刀,足有二三十斤中。
只是剛纔的一刀就讓他的手臂發麻不停地顫抖,對面大漢臉上一陣獰笑,再次舉起大刀砍了過來。
吳棟沒有辦法,只能雙手舉盾格擋。吳長林也抓住機會,長槍如毒蛇般刺向敵人的胸口。
楊力看見了刺來的長槍,他只是微微側身。手中的大刀方向不便,繼續砍向吳棟。
他早就觀察清楚,前面的盾牌兵纔是關鍵。沒了盾牌兵的保護,後面的長槍手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這一刀勢大力沉,儘管吳棟雙手格擋。還是被劈飛了盾牌,沉重的砍刀在劈飛盾牌後,還在吳棟的胸前留下一道傷口。
吳棟慘叫着向後跌到,吳長林的長槍也刺中了楊力。由於楊力的側身,加上鐵甲的防禦。長槍只在楊力的肩頭劃出一道傷口,根本就不影響楊力的戰鬥力。
見到自己叔叔被砍倒,吳長林雙目赤紅。他向前一步,撲到楊力的身上。用自己的腦袋猛撞向楊力的臉,吳長林已經顧不得許多。
他只知道自己的二叔中刀生死未卜,自己只有拖住眼前的壯漢二叔纔有活下來的可能。只要二叔能活下來,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吳長林的拼命出乎楊力的預料,看着眼前不斷放大的頭顱。他只好把頭一側,用頭上的頭盔去接吳長林的頭槌。
吳長林這一下毫無保留,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他的額頭結結實實地撞在楊力頭盔的側面,頓時吳長林的額頭就是一片殷紅。
飛濺的鮮血滴入吳長林的眼睛,他的眼前一片血紅色的星星。腦袋上的眩暈讓他不由自主地送來了手,耳朵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全是“嗡!嗡!”的響聲。
楊力也不好受,雖然有頭盔的保護。太陽穴被猛烈地撞擊讓他也出現了眩暈,他的身子向後倒退了一步。擡起腳給了眼前這個亂民一腳,將這個撞的他頭暈眼花的滾蛋踢飛出去。
楊力恨透了眼前這兩個亂民,不但讓他受傷,還失去突破敵陣的大好機會。他大踏步地衝了上來,舉起大刀向着吳長林劈下。
吳長林被一腳踢在胸口,人也倒飛回來。他落地後發現二叔就在自己的身邊,見到舉刀衝過來楊力。
他一翻身趴在二叔的身上,臨死前也要替二叔擋下這一刀!誰讓自己任性連累了二叔,不然二叔現在還在家裡種地,哪會在戰場上廝殺。
自己能爲二叔做得就這麼多,至於自己死後二叔能不能活下來就聽天由命了。二叔!你快醒來吧!侄子撐不住了!
就在大刀看向吳長林之際,一柄板斧出現在大刀下落的軌跡上。一聲金屬相交的聲音傳進吳長林的耳朵,只見胡鐵牛手持板斧站在他的身前。
要斬盡殺絕的楊力卻被胡鐵牛的巨力給震退數步,吃驚地看着胡鐵牛。
原本已經被他帶來的百名鐵甲親兵殺得七零八落的陣線,被胡鐵牛帶上來的士兵補上。
這些新出現的三十幾個士兵無一不是身強力壯之輩,每人手裡都是一根鐵棍。
他們對上官軍的鐵甲親兵就是一棍子下去,全身鐵甲的親兵躲閃不方便只能迎接。
再加上週圍長槍兵的配合,竟然將他的鐵甲親兵給擋了回來。更是有二十幾個親兵被刺倒在地,任由亂民們斬殺。
楊力自認爲力大過人,但他對上眼前之人卻是吃了大虧。到現在他持刀的手還在微微地顫抖,大刀上更是出現一個大大的缺口。
“你是何人?”楊力問道,眼前之人絕不是無名之輩。他要問個明白,就算戰敗也要知道敗在誰的手裡。
胡鐵牛上前一大步,聲音隨着板斧落下。“爺爺是牛魔王胡牛是也!”
板斧帶着風聲砍向吃驚中的楊力,他不敢硬接側身躲過,一揮刀斬向胡鐵牛的脖頸。
前幾日他才聽說這個胡牛的大名,僅靠着兩千人馬就輕取曲埠。不但將曲埠搶劫一空,還把孔府的糧倉洗劫一空。
如果不是他們人數太少,恐怕傳承千年的孔府都要毀於一旦。這樣驚天動地的案子已經傳遍了山東各地,很多的文人士子都在寫文章大罵胡牛的無恥。
敢動文人心中的聖地,一定要將胡牛的名聲搞臭。什麼胡牛就是妖魔鬼怪轉世,三歲偷看女人洗澡,五歲侮辱鄰家女孩,十歲禍害男童無數。
不管什麼樣的壞事只要往胡牛身上按就對了,胡牛本人也被說成是身高八尺,腰圍八尺,三頭六目的怪人。
如今在這裡遇上正主,楊力的心裡也是毛毛地不安。其他的傳聞可能是假,但力大過人卻是真的。
剛剛二人的交手就讓楊力意識到此人絕不可力敵,所以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楊力就儘量避免與胡鐵牛硬碰硬。
就在二人交戰之時,幾聲慘叫傳進楊力的耳朵。他偷眼一看,自己的親衛又有十幾個被亂民打倒在地。
他一分神,手中的大刀被胡鐵牛的板斧砸了正着。巨大的力道直接就把大刀礚飛,楊力還沒有反應過來,胡鐵牛的板斧就劈到他的頭頂。
楊力趕緊轉身就跑,但他的動作慢了一點。被胡鐵牛的板斧在背後開出一尺多長,深可見骨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