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彤指揮着彝兵進入楊家莊,看着上面巍峨的石柱峰,他的肩頭開始隱隱作痛。
當日被敵人偷襲,一銃打在肩頭。要是不忠心的親兵將他背出楊家莊,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這一次張彤已經下定決定,不拿下石柱峰覺不罷休。他有不得不打的理由,秦良玉與杜文煥已經兵進渝城,不日就要攻打渝城。
石柱峰這裡就顯得非常重要,張彤不能忍受自己的部署被官軍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張彤才二次攻打石柱峰。
看着自己麾下的彝兵,張彤是信心十足。這次他已經帶來了一門小炮,只要能轟塌山頂的木寨,他的人就能淹沒那點官軍。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石柱峰上,給石柱峰蒙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原本還在睡夢中的人們卻被一聲尖銳的銅哨聲驚醒,藍貴田一翻身從塌上起身,抓起身邊的火銃向着木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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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警聲傳來,說明彝兵已經開始進攻。石柱峰能否守住關乎於所有人的生死,他不敢大意,立刻衝着木寨。
當他到達時也就秦石已經在指揮青壯在搬運石塊,藍貴田向外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陡峭的山坡上已經爬滿了彝兵,他們正在向着石柱峰攀爬。更讓他吃驚的是,在下面還有一門小炮對準了峰頂。
如果被火炮轟塌了木寨,僅憑他們六十七個人根本就守不住石柱峰。
秦石大聲地下達着命令:“楊衛田!去把打磨好的石球搬過來,多般幾個!孫老丈率領女人給大家做飯,這一仗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做好了就端上來讓大家喝一口熱粥!……”
吩咐要一番後,纔對馬寶說道:“我估計朝廷平叛大軍可能到了附近,不然彝兵不能這麼拼命!”
馬寶聽完贊同的點點頭,道:“嗯!既然認爲咱們是軟柿子,想要先吃下咱們,就得先崩掉彝兵幾顆牙再說!”
戰鬥很快就打響了,彝兵手上的火炮率先打響。第一炮打得有些高,炮彈從石柱峰上越過,打到了後面。
再次開炮有打得低了,炮彈直接打到了木寨下面,打碎的岩石砸得向上攀爬的彝兵頭破血流。
看着敵人火炮發威,秦石知道不能在炮手再這麼舒服地開炮。這麼打下去,早晚能命中木寨,失去木寨的保護,長興軍也不是數十倍彝兵的對手。
“藍貴田!看你的了,砸死這羣狗孃養的!”秦石大聲下令道。
藍貴田答應一聲,就來到打磨好的石球前。同兩個青壯擡起石球找準方向對着山下的火炮就滾了下去,石球可比石塊滾動的快多了。
一路上的彝兵根本來不及躲閃就被砸成了肉醬,石球自上而下帶着風聲滾向了山角的火炮。
原本在從容開炮的炮手見到石球滾了下來,頓時四散奔逃。他們再也顧不得什麼開炮,看着山上的一條血衚衕,他們轉身就跑。
石頭貼着火炮的邊緣滾了過去,砸傷了一名炮手後才滾進山下的樹林。
看到這裡連張彤也不禁吞了下口水,石球的威勢太猛了,沒有人敢攔在石球的前面。
炮手們再次被彝兵押回了火炮旁,這次他們沒有剛纔的從容,就連開炮也顯得匆忙無比,接連的幾炮連木寨的邊緣都沒有碰到。
第二課石球滾落下來的時候,炮手們卻沒能逃跑,彝兵的鋼刀嚇住了他們,好在這次的石球從火炮上方飛過落進了遠處的小樹林。
雙方就這麼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雙方打看一上午,火炮才第一次命中了木寨,雖然只打斷了一根圓木,卻讓秦石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在藍貴田不負衆望,在下午的滾滾石球中擊中了火炮,將這門火炮砸毀。
雖然火炮被毀,但張彤卻是跟高興。能擊毀一根圓木,說明火炮對石柱峰的木寨還是有破壞作用,只要堅持下去就一定能拿下石柱峰。
……
渝城東大梁軍的水寨,停泊着大小戰船數百艘。這些船大都是民船,被樊龍強行扣押於此。
自從秦翼明偷襲南坪關得手後,樊龍就失去了歸路,除了死守渝城外再無其他的地方可去。
爲了不被困死在渝城,他下令收攏了附近所有的船隻。一旦戰事失利,救了帶上從渝城搶劫的財物沿江而下,先衝出渝城在找機會回永寧。
但今夜註定不會平靜,沿着長江兩岸兩支人馬正在快速地前進。秦翼明看着對岸那裡人影閃動,心中卻是泛起滔天的波瀾。
他沒有想到定遼伯張鬥會親自率兵來救堂弟,這可是無詔調兵,可是重罪,難道張鬥就不怕朝廷怪罪嗎?
再說渝城距離遼東何其之遙,張鬥又怎麼在四十多日的時間裡趕過來的呢?
雖然想不明白,但他還是同意了與張鬥共同夜襲樊龍的水寨。打下這裡,焚燬船隻樊龍就成了翁中之鱉,再沒有了逃生的可能。
當下與張鬥約定各處一支隊伍,分別攻擊長江的南北兩岸。只要他們能殺進水寨,再多的戰船都是廢物。
張鬥爲了此戰的順利,還讓飛魚快船攔截在長江上。只要有漏網之魚經過一律擊沉,根本不給樊龍水師任何逃生的機會。襲擊樊龍水寨是張斗的無奈之舉,不打掉這裡,他的船隊就不能接近石柱峰附近。走陸路過去太過危險,五百人一旦被彝兵包圍,將又是一個石柱峰。
秦翼明對長興軍的裝備早就眼饞不已,他十分羨慕堂弟的鎧甲。今日見到張鬥死皮賴臉地求來了一套來,穿在身上不忍脫下。
“將軍!咱們似乎有些落後了,這樣下去,可定是長興軍率先趕到!”什麼?秦翼明以爲傳令兵說錯了,當他取出借來的千里鏡向對面看時,卻見長興軍已經快到將江北水寨。
“加快速度!白桿兵還沒有在趕路上輸給別人!”秦翼明下令道。
兩隻對於你追我趕很快就來到了渝城水寨大營,馬景博抱起一個炸藥包向着寨牆爬了過去。
他小心翼翼地在地下爬動,不時擡頭看向寨牆上來回巡邏的彝兵。這裡已經跟接近木寨,只要在向前十幾步就能引爆炸藥。
到時沒了寨牆的保護,區區彝兵根本不放在長興軍的眼中。
正當馬景博向前爬動時,忽然聽見身邊傳來一聲微不可查的呼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