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覺得自己的狀態糟糕透了,自從昨天腹瀉開始,情況就逐漸失去了控制。身體好似被人下了詛咒,忽冷忽熱折磨的他幾乎要瘋掉。
他已經絕望了,想起那些被放棄之人的眼睛,他的身體就是一陣的顫慄。這種事情要落到自己的身上了嗎?
彼得不想死,至少不想就這麼被野獸吃掉,最後成爲這片叢林的一份子。夜裡他獨自躲在了帳篷裡,這是他作爲指揮官的福利。
不用看彼得也知道自己的臉色非常難看,他知道自己撐不下去了。最多再有兩天他就會被人放棄,求生的希望讓他想起了馬洛。
土生土長在臺員島上的人肯定有辦法應付這種疾病,雖然大肚王國的士兵也有很多人被擡出去放棄,但人數要比他們尼德蘭士兵要少的多。
想到就做,彼得連忙打起精神裝作和平時一樣走出帳篷。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虛浮的腳下還是讓人看出來了端倪。
馬洛見到彼得的樣子幾乎就是轉身就跑,彼得再也顧不得白種人的高貴,拉住馬洛苦苦的哀求:“馬洛陛下!救我!只要能救下我,我會讓你成爲臺員島唯一的王。求求您了!”
“滾開!是你們觸怒了山神!這是神靈的怒火,沒有人能逃脫神靈的懲罰,沒有人!快放開我!你這個瘋子!”馬洛一邊掙脫,一邊怒吼。
他可不想自己沾染神靈的詛咒,他的力氣不小加上彼得的虛弱。很快擺脫彼得的馬洛飛快的向自己的營地奔跑,他可不想再見到彼得這個將死之人。
彼得頓時怒不可遏,既然自己要死馬洛也別想好。他掏出短銃對準了逃走的馬洛,一聲銃響過後,馬洛撲倒在地。
嘴角溢血的馬洛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結局,一心想成爲國王的他會死在友軍的槍下。他想不明白爲什麼,彼得爲什麼要開槍打他。
打死馬洛的彼得也清醒過來,馬洛死後那幾千的大肚王國土著如何會善罷甘休。一想起這件事情的後果,彼得渾身打了個寒顫。
他沒有回自己的營地,向着叢林的深處跑了出去。一路上彼得身上的衣服被樹枝颳得破破爛爛,身上更是鮮血淋漓。
也不知道跑出多遠,筋疲力竭的彼得摔倒在地下。他已經沒有了力氣,眼皮沉重的他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彼得感覺到周圍的一切都在搖晃。自己這是上天堂了嗎?難道這是在雲端?
疲倦的彼得再次睡去,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一團篝火在燃燒着。彼得自嘲的笑了下,他這種雙手沾滿鮮血的人怎麼會上天堂,這裡應該是地獄纔對。
這時腳步聲傳來,一個身穿鐵甲的人走到他的身前。粗魯的抓住他的頭髮,將一碗綠色的汁液倒進他的嘴裡。
這人的動作是如此的粗魯,根本不顧及彼得的感受,嗆得彼得連連的咳嗽。直到這時彼得纔看清周圍的情況,一羣身穿鐵甲的士兵正圍着他指指點點。
阿束卡給俘虜喂完了藥才說道:“王!咱們跟着他們不好嗎?爲什麼要救一個紅毛鬼?”
王樹根給阿束卡解釋道:“阿束卡!這人身上的衣服與別人不同,肯定是個當官的。將這人往吳將軍那裡一送,肯定能得到不少的軍功!”
阿束卡和王樹根已經跟蹤尼德蘭人的隊伍兩天了,他們早早的就發現了尼德蘭人的行跡。
一邊派人通知淡水城的吳雙,一邊繼續跟隨着尼德蘭人。這支隊伍的人實在太多了,根本不是他們不到二百人的隊伍可以下手的。
當他遇到落到跑出來的彼得時,立刻出手擒住彼得。王樹根覺得這個人一定非常重要,應該救活送回去交給吳雙將軍。
可隨後幾天的變化讓他們有些傻眼,大肚王國的士兵和尼德蘭人發生了激烈的衝突。一場廝殺下來,人數佔優的大肚王國土著取得的勝利。
他們剩餘了不足兩千人繞路扎進深山不再向淡水城進發,懵圈搞不清狀況的兩支小隊帶着彼得返回了淡水城。
當彼得被帶到吳雙面前時已經恢復了一些力氣,面對吳雙的質問一言不發,目光還滿是不屑。
吳雙笑了笑直接讓翻譯敘述自己的話語,“臺員島海峽一戰,聯軍艦隊全軍覆沒!只有幾條戰艦逃走,如今長興軍艦隊正在追擊運送士兵的商船,你所指望的大軍永遠也到不了臺員島!”
彼得聽到這個消息如遭重擊,他從椅子上跳起來撲向了吳雙。還沒等士兵反應過來,吳雙一腳踢在彼得的肚子上。
吳雙根本沒有留手,一腳就踢的彼得捲曲在地下成了一隻大蝦。吳雙蹲下身子在彼得耳邊說道:“你們失敗了!沒有了戰艦,那些運送士兵的商船根本就不堪一擊。
沒有了你們這些陸軍,熱遮蘭城更是長興軍的囊中之物。沒有了艦隊你們這羣紅毛鬼什麼也不是,臺員島上的礦洞就是你們餘生所在之地。”
躺在地下的彼得聽完吳雙的話哈哈大笑,直到笑得眼淚都掉下來才惡狠狠的說道:“不!我們沒輸!你們帶我回來就是一個錯誤,我身上有神靈的詛咒。任何觸碰我的人都會被沾染,等到詛咒在淡水城蔓延,就是你們長興軍滅亡之日!”
吳雙根本沒有理會彼得的咆哮,只是一句話就擊潰了彼得的信心。“你的病有沒有好轉自己不清楚嗎?真是夠蠢的!”
……
正月的北方冷天雪地,呼嘯的北風帶着鵝毛大雪刮過,要不了多久就會封住房門。到那時人只有從窗戶跳出來,剷掉門口的積雪才能出門。
海參崴的一間木屋內,一個婦人費力的跳出窗戶。她雙腿落進堆滿積雪的窗臺下,渾身打了個哆嗦。
婦人十分的能幹,手持木掀奮力的剷雪。直到將自家的積雪全部鏟完,婦人才停下手上的動作。
勞作讓婦人的頭頂冒出絲絲白氣,但她看向遠方的眼神中卻充滿了擔憂。兒啊!你在哪裡?快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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