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城已經崩潰了,這一次他感到死亡就在身邊。也許下一刻就被被火銃擊中倒地身亡,在火銃面前他的家事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此刻他們做的就是蹲在地下雙手抱頭歇斯底里的喊叫,漸漸的銃響停了下來,一隻大手落在了他的衣領上。
“不要殺我!求求你們了!不要殺我!”被人拎在手裡的陳城除了求饒什麼也做不了,此時他想起了那些跪在自己面前求饒的軍戶。
也許當時他們也是這種絕望的心情吧!這算不算是一種報應?
“大帥!這小子已經擒下,要不要末將擰下他的腦袋!”壯漢嗡聲嗡氣的說道,陳城聽完嚇得雙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留下吧!他還有點用處,那些惡奴也帶走!”車內之人吩咐後,就有人清空道路。馬車緩緩向前開動,壯漢看了一眼女孩一家三口。
除了女孩外,男人似乎腿被打折了一條,女人也是頭破血流。由於車內之人沒有吩咐,壯漢猶豫了下才帶上了三人。
除了陳城這個罪魁禍首外,其餘的十三名家丁奴僕也被帶走。直到馬車消失在人們的實現裡,百姓們纔敢靠近圍觀。
當聽說陳城這條惡犬被人打傷強行帶走,百姓們拍手稱快之餘紛紛轉身離去。陳達這個指揮使在天津衛還有一定的威懾力,只要還在位一天,誰都害怕他的淫威。
天津城內的一處府邸內,十幾個人站在廳堂中垂首而立。
“大帥!此次王恭廠爆炸卑職疏忽了,還請大帥責罰!”林渝庭主動承認自己的失誤,他沒有想到一場爆炸會有數千人喪生。
還有天啓皇帝的太子也在爆炸中被砸死,這麼做的後果很可能會引起朝廷與長興軍的全面開戰。
雖然事後他把矛頭引向了成國公和晉商,但這件事的起因還是因他而起,所以他這個京師暗影的總指揮必須要站出來負責。
主位上的張鬥擺擺手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既然已經做了,長興軍還沒有讓下屬被鍋的習慣!
京師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們先歇歇吧!等風聲過後再把人派回去,京師的消息不能斷!”
“是!大帥!”林渝庭答應一聲,帶着人恭敬的退了下去。
時間不長鬍鐵牛邁步走進了廳堂,躬身說道:“大帥!屬下已經確認,那人卻是陳達的侄子無疑,而且在天津衛橫行霸道多有不法之事。
只是……”
“說!”張鬥喝了口茶水淡淡的說道。
“是!大帥!只是咱們抓了陳達的侄子,您還在城內,萬一他要是狗急跳牆了怎麼辦?大帥!您還是回城外軍營吧,”胡鐵牛猶豫了下說道。
““呵呵!””張鬥聽完胡鐵牛的擔心不但沒有緊張,反而還輕聲的笑了出來。
“陳達?不過是掌管三衛所的指揮使罷了!他手下能有多少可戰之兵?五千?三千?或者是不足千人?
不要告訴我你們三百人護不得這院子的安全?”張鬥不屑的說道。
胡鐵牛一聽到這話,立刻把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做響,道:“大帥還請放心,有末將在就能護得住院子的安全。若是做不到,大帥就摘到我的腦袋!”
張鬥笑罵了一句:“滾蛋!你若做不到,那就是摘我的腦袋!既然能守住院子,還有什麼可怕的嗎?
陳達?我就在這裡等他,就看他敢不敢來了!
鐵牛啊!你妻子秋梅還在濟州島上吧!”
胡鐵牛聞言大驚,立刻道:“大帥!是末將沒有做好,末將回去立刻就把這娘們丟回袞州!”秋梅畢竟是胡鐵牛孩子的娘。
在堅強的人面對自己妻兒也滿意做出決斷,尤其是像胡鐵牛這樣重情重義之人,這也是他遲遲不能下定決心拋棄自己妻子的原因。
張鬥則是輕聲的說道:“算了!怎麼說他也是你的妻子,這些天也算受到了懲罰。以後嚴加教育就好,等會去你就把她找回來吧!不過她不能踏進府裡半步,玉秀真的不想見到他!”
“謝大帥!”胡鐵牛激動的跪在地下給張鬥連連的磕頭,秋梅的罪行是人們最痛恨的背叛。
當初能留下她的一條性命已經算張鬥仁慈,如今再次赦免了她的罪行,怎麼不讓胡鐵牛感動莫名。
張鬥回到內院就看到了面帶憂愁的朱徽娟,他不禁嘆了一口氣。難爲自己這位夫人了,一邊是自己的弟弟,另一邊是自己的丈夫。
夾在中間的她萬分的爲難,不論幫那一邊都會讓她十分的爲難,結連幾日的茶飯不思已經讓這個漂亮的女人瘦削下了好多。
“徽娟!”張鬥走近輕聲的呼喚一句才驚醒了走神的妻子。
朱徽娟反應過來連忙迎了上來:“夫君回來了!公務處理完了就好好休息下吧!你的身體還沒有徹底的恢復,不能太勞累了!”
看着這個強顏歡笑的女人,張鬥有時真心的感謝朱程理學。沒有他們哪有這麼賢惠的女人,明明內心難受還要哄丈夫開心。
想到這裡張鬥輕輕的攬過妻子纖細的腰身柔聲道:“徽娟!你放心吧!非到萬不得已,爲夫是不會跟朝廷開戰!
只要朝廷不再爲難長興軍,不要想着要我張斗的人頭,張斗絕不會與朝廷開戰!”
“真的嗎?”朱徽娟的笑臉上立刻露出開心的笑容,這是最近一段時間她聽到最好的消息。
“夫君!那咱們回濟州島吧!再也不管朝廷的事情,這個定國公不要也罷!咱們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多好?”朱徽娟激動的快要跳起來,在張斗的懷中扭來扭去,惹得張鬥一陣火大。
“額!……”張鬥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陣的苦笑。
“徽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看向妻子跨下來的笑臉,張鬥耐心的解釋道:“徽娟!咱們不想遭惹別人,但不代表別人不來找麻煩!
若是咱們無動於衷,向上次那樣的刺殺會無盡無休。除非我死掉,否則某些人不會罷手!”朱徽娟眨動着大眼睛,仔細琢磨丈夫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