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收復遼東失地,事關重大,微臣以爲,爲了防止意外,行動之時,可以讓孫將軍的水師封鎖整個黃海海面,尤其是靠近遼東的沿海海域,非軍事行動船隻,不得在海面上游弋。”
這一刻,三人的心裡同時暗歎,茅元儀的這一招可謂高明至極,逼迫毛文龍不得不服從朝廷的詔令,按命行事。
原因很簡單,幾乎是衆所周知,一種潛在的共識,毛文龍所部的全部收入,大部分都是來自於海上,一旦封鎖黃海,封鎖個那麼兩三個月,沒有朝廷的糧餉,皮島上的毛文龍所部就得餓肚子。
到時候,皮島上勢必人心惶惶,離心離德,毛文龍的內部也將會不穩。
而且,毛文龍所部索然盤踞在皮島之上,但並不擅長海戰,更沒有像樣的水師,即便孫元化的遼東水師組建不久,還未形成真正的戰鬥力,但憑着火器與戰船的優勢,絕不是毛文龍所能比的。
只是圍而不打,封鎖皮島附近的海域,就能讓毛文龍屈服,夠他喝一壺的。
最爲關鍵的一點,也是毛文龍不得不服從朝廷命令的原因所在,那就是毛文龍的一家老小上百口,全都在皮島之上,由不得毛文龍有其他的選擇。
“好,好,不錯,不錯!”
崇禎的心情大好,忍不住地大聲疾呼,連連誇讚,目光更是轉移到了張維賢的身上,朗聲說道:“對了,英國公,對於從宣府出發的那一路大軍,就由滿桂統帥吧~!”
“皇上聖明!”
張維賢聞之大喜,連忙迴應的同時,激動的神色之中,又有幾分錯愕,沒有想到,皇上居然就這麼痛快地答應了,沒有責怪自己那番頗有越俎代庖的言語,惴惴不安的心情算是完全放了下來。
這一刻,氣氛變得很是愉快起來,四人又開始討論起來,進一步完善出兵遼東、收復失地的計劃,細化一些細節,討論的那是一個熱火朝天。
對於崇禎故意打壓毛文龍之事,張維賢、茅元儀和盧象升的心裡沒有一點的膈應,沒有一點那種兔死狐悲的感覺,不僅是因爲毛文龍的自作自受,換做是誰,也會做出同樣的舉動。
主要還是以爲,在這近一年的時間裡,崇禎給予了他們充足的信任,儘管有着些許的猜疑和防患,儘管在身邊安插了錦衣衛的暗衛,但盧象升等人覺得,如此一來,反而讓他們更加的安全。
平衡之策,乃是帝王的御人之道,人之常情,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信任,對於他們這些老狐狸而言,心裡都很清楚,並能夠理解,只要皇上安插的那些眼線,不妨礙他們的指揮就行。
很顯然,崇禎就做到了這一點。
而且,張維賢等人自信,自己有沒有什麼野心,並不像成爲毛文龍那般持功自傲的存在,只要一心爲公,爲朝廷守衛疆土,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儘管身邊有着錦衣衛和東廠的人,隱藏其中,但張維賢等人並不擔心,他們會遭到那些人的誣陷,原因很簡單,皇上都給像他們這樣的在外大將或重臣以一定的特權。
不管是怎樣的罪名,即便真的是通敵賣國,也有那麼一個機會,在皇上的申訴和解釋,爲自己辯白,到時候,皇上就會讓有司深入調查,若無確鑿的鐵證,他們就不會有性命之憂,也不會有牢獄之災,最多也就是將自己軟禁在家裡而已。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不僅是盧象升三人,還有其他文官武將,即便是在外打仗,亦或是爲政一方,也不擔心遭到小人的誣陷。
畢竟,過去那些被誣陷而含冤而死的忠臣良將,他們的罪名很容易洗清,只要朝廷予以深入調查,給予公正、公開的審判,就會發現他們是清白的。
之所以會有那麼不幸的遭遇,那些小人之所以能夠奸計得逞,就是因爲,那些忠臣良將缺少一個自我辯解的機會,在皇上的面情進行申訴。
所以,有了皇上的這個承諾,並將其形成爲明文,成爲其中的一條,只要是無愧於心,自身清白,他們這些人就不用擔心以後的結局。
三人走了,雖然已經是深夜,但崇禎的臉上沒有一點的疲倦之意,反而是精神抖擻,顯得十分的興奮,滿臉的紅光。
一想起遼東即將收復,忽然間,崇禎想到了自己之前的兩個後手,針對黃豬皮的兩個安排,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幽幽寒光,喃喃道:“真是沒有想到,計劃永遠比不上變化,這一天來得這麼快,黃豬皮撤離了遼東,又何嘗不是保住了他的一條小命?又何嘗不是保住了後金的根基?”
思緒翻飛,崇禎想起了兩個後手的其中之一,在瀋陽城大肆填埋雷石,以放射性物質鈾的輻射特性,使得建奴的所有高層罹患白血病,最終不治而亡,從根本上除去建奴這一禍患。
只要有那麼個兩三年,就能兵不血刃地將那些人全都弄死。當然,其中還存着相當程度的“誤殺”,比如瀋陽城的那些普通人,也會被殃及。
“嗯...可惜時間太短了,還不到一年,填埋的雷石並不多,再加上黃豬皮經常出入瀋陽城,並未久呆,恐怕受到的影響並不大,鈾的輻射性還未重創黃豬皮和建奴那些高層的身體健康。”
“算了,在瀋陽城掩埋雷石,不過是一個閒棋,一時的心血來潮,並未真的指望能夠藉此一舉滅了韃子,真正的大招還是在天花一號、吳有性等人的研究上面。”
“只要吳有性研究出醫治部分瘟疫的藥方,就可以實行那項計劃,使用生化武器,徹底解決東北之患,收服那些遊牧民族,否則,就是一個死,就是滅族。”
“正所謂,凡做大事兒之人,都是不拘小節,至於那些尋常百姓,朕也算是爲他們的親人報仇了,也算是讓他們脫離了苦海,不再遭受韃子的折磨。”
崇禎眼中的寒光閃爍,身上散發着凜然的殺意,就好像是一個嗜血狂徒一般,絲毫不將人命當回事兒,顯得異常的冷酷與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