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很想反駁英俄爾岱的這一個觀點,然而,卻是事實勝於雄辯,事實就擺在眼前,誰也無法硬氣地站出,信誓旦旦地講,沒有突然爆發的天花,一樣也能渡過難關,一樣也能提前結束建州的戰亂。
誰也無法硬氣地說出這番言辭,畢竟,在場之人都曾經經歷過,去年的那場遼東之戰,都是明眼人,有着強大的火器配備,再加上軍紀得到了極大地整飭,明軍的實力強悍的一塌糊塗,騎兵根本就沒有發揮的空間。
最爲關鍵的是,就在這種慘敗之後,損失了那麼多的兵力,又相繼遭到了朝鮮王國和林丹汗的大肆入侵,再加上三大女真部落的相繼背叛,使得後金的處境愈發的不妙,等同於雪上加霜。
正如英俄爾岱所講的那般,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天花的突然爆發,迅速蔓延開來,就等同於一場及時雨,使得後金以最小的代價,幾乎是不費一兵一卒,就退掉了兩大來犯之敵。
毫無爭議,不管是林丹汗的騎兵,還是李倧的朝鮮軍,都對天花畏懼如虎,避之唯恐不及,深怕自己的軍隊被感染到天花,剛一出現天花,立馬全都撤軍了,比兔子跑的還快。
否則的話,一旦被感染到,那將是災難性的後果。
畢竟,不同於後金一方,他們兩方勢力的人馬更加的集中,更加的密集,一旦出現天花,那就等同於全軍覆沒,那可就真的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無獨有偶,就在這個時候,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內,在文華殿之中,也在商談着一個相類似的事情,也是關於出使的事情,不過,氣氛要融洽的多。
“圓悟禪師,此次的出使日本,你們雖然是從事交流佛法的事宜,弘揚佛法,與政治無關,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你們卻也是代表着我大明的形象,因此,不管是發生任何的情況,也不能有損我大明的國威,行事不可有任何的怯懦表現。”
“阿彌陀佛,盡請皇上放心,老衲一定會注意的,還明白這個道理,佛法雖無國界,但僧人卻有着國籍的不同,出門在外,尤其是行走在別的國家,卻也代表本國的形象,萬萬不可受辱。”
“呵呵....有禪師的這一番話,朕就放心了。”
崇禎爽朗地一笑,讚歎了一句之後,就在這個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麼,對着面前的高僧,進而補充道:“對了,圓悟禪師,如果在日本遇到了什麼困難,亦或是什麼麻煩,可以直接到江戶,尋找大明使團的正使朱舜水,他自會爲你們解決麻煩。”
“如果是幕府,或者是日本的一些官員之類的,干涉或者阻撓你們的佛法交流,也可以尋找大明的使團尋求幫助,由他們向德川家族提出交涉,表達相應的不滿。”
“畢竟,若是隻靠你們自己的力量,在日本行走,進行佛法交流,弘揚佛法,雖不至於寸步難行,但也是艱難險阻,若無大明在背後支持,恐怕你們也會舉步維艱,倍受排擠。”
文華殿裡聚集着好幾個得道高僧,頗有名望的禪師,而在他們之中爲首之人,正是密雲有名的得道高僧,俗稱密雲圓悟禪師。
此刻,聽到崇禎的這一番帶着幾分慷慨激昂的話語,已經年逾六旬的圓悟法師,他那爬滿歲月滄桑的臉上,時而眉頭微蹙,時而舒展開來,雖然不明白崇禎話裡的一些詞語,但還是聽懂了大致意思。
“謝皇上隆恩,老衲感激不盡,定當銘記在心!”
這個時候,表達感謝的過程中,圓悟禪師雙手合十,深深施了一禮,連同左右身後的幾名高僧,也是相同的表現,口唸佛號,似乎是默唸着什麼,表達感激之情。
東渡日本,進行佛法的弘揚,對於這些高僧而言,無疑是一件大功德,而和日本的佛教有着一定的聯繫,自然也就知道,東渡日本的這個過程,不僅危險重重,還需要極大的成本。
若是隻靠他們,靠那些積攢的香油錢,想要成行,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因此,對於這次的東渡日本之行,由朝廷出資,他們本就懷着感激之情,卻未曾想到,朝廷支持的力度如此之大?幾乎是方方面面都爲他們想到了,感激之情也就愈發的強烈。
這些德道高僧,其中的絕大多數人,不是出生在江南,就是東南等地,早年倭寇肆虐之時,伴隨着的也有日本僧人西渡,對於那些日本僧人的倨傲與強勢,他們至今還是記憶猶新,歷歷在目。
倨傲也好,強勢也罷,即便他們這些僧人不問世事,不理塵俗,但也明白着一點,那些日本僧人之所以這樣的表現,還不是在於他們背靠着日本,有着國家的暗中支持。
不同於盛唐,在大明的整個歷史之上,一直以來,得勢的一直都是道教,而非是佛教,自然而然地,一旦牽涉到外交糾紛,他們這些本地僧人就算是佔理,也會有着諸多的麻煩,被朝廷所問責。
因此,一時間,面對崇禎的這種重視,這種榮寵,他們反而有一些不適應,有一些受寵若驚了。
密雲圓悟禪師幾人離去了,就在這個時候,在冷曉磊的引領之下,又有幾個僧人走了進來,分別是隱元隆琦的幾個徒弟,也是要跟着密雲圓悟禪師、隱元隆琦禪師和超遠一起東渡日本的和尚。
“阿彌陀佛,小僧拜見皇上!”
在冷曉磊的指引之下,十一人口唸佛號,雙手合十,異口同聲地山呼了一句話,更是深施一禮,滿臉的緊張之色,隱隱間,有一些手足無措。
“免禮,都起來吧~”
崇禎大手一揮,面帶幾分得意之色,心裡有一些享受這種感覺,這種被所謂的得道高僧所頂禮膜拜的感覺,進而朗聲地直接說道:“朕非常滿意,你們這些出家人還胸懷大義,心懷家國天下,能夠加入錦衣衛。”
崇禎的話語頓了頓,目光緩緩轉移的同時,最後落在了十以人中間的一人,更是說道:“到了日本之後,你們都要聽從破山禪師的指令,他就是你們的頂頭上司,也是錦衣衛在日本總負責人。”
“是,皇上,小僧遵旨!”
作爲隱元隆琦禪師的十大弟子,良靜、良健、獨癡、大眉、獨言、良演、唯一、無上、南源、獨吼立馬做出了迴應,一副以破山禪師馬首是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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