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必武看得清楚,他便扳動扳機了,“砰”的一槍打出去,大纛還在劇烈地搖動着,這一槍還真打中了旗槍。鐵屑在飛着,還彈中了正端槍想射擊的一個士兵,他倒下了,幸好沒有中要害,雖然沒死,可是也受了傷。
大纛被射中,不由是劇烈地搖晃了一下,大纛向着後方倒下去,幸得郝搖旗蠻力十足,他的身形隨之一定,用力地一定大纛,讓大纛不至於倒下。
郝搖旗還大叫:“小子們,給我衝!衝啊!”叫歸叫,他心裡還是挺佩服張必武的:“張必武的槍法可真準啊!說中我的旗槍就真的中了!”
此時,郝搖旗再一看他的手下,讓他們射擊的,現在張必武已暴露出來了,還不射他,更待何時?
“砰砰”接連數槍射向了張必武,張必武正端着槍,他也感受到了危險,便是一閃,就閃過了對方的射擊。
張必武一冒頭,“砰”的一聲,他又急忙是縮了回來,要不是快,這一槍就要了他的命,而且也聽到了上方箭矢飛過的呼嘯聲。
張必武向他的親將示意,親將明白,大叫:“郝搖旗這一回要打你的腳了!你要撤退的話,你就不用受傷!”
郝搖旗纔不受威脅,他大叫:“都成縮頭烏龜了,還說打我的腳?我看你怎麼打我的腳!”
於是郝搖旗大聲地迴應:“有本事打老子的腳看看!”郝搖旗根本就不害怕。張必武立即是起身了,他大叫:“如你所願!”
槍端好了,直直地瞄準着郝搖旗!一隻眼眯了起來。同時。郝搖旗附近的人也是做好了準備,他們一發現張必武也立即是開槍了。
而在這時,張必武軍的其他射手爲了保護他們的主公,也對這些人射擊。這不,一個又一個的倒下了,可是他們也都紛紛向張必武射擊而來。
“嘭”的一聲槍響,隨之又有“鏗”的響聲,張必武的頭盔被一槍給打中,頓時。“哐啷”的響聲,在地上打着滾呢!
張必武立即是縮了回來,而數箭也射來,要是遲一丁點,一定會被擊中。
“啊!”郝搖旗真被一槍所擊中腳了,他就要跪下來,可是他在額頭上全是汗的情況下,他強忍着,他還崩直了身子,不跪下來。
他反而是大聲地叫道:“張必武。你這是什麼鳥槍法!你打不着老子!哈哈!俺郝搖旗這麼明顯的目標,你愣是沒打中啊!啊哈哈!”
郝搖旗笑歸笑,可是他的腳一直在流血,有人想要過來,可都被他一瞪,他示意他還將舉着大纛繼續指揮作戰下去。
張必武笑了。他知道他這一槍一定是擊中了郝搖旗,郝搖旗在強忍着,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鼓勵他的將士們繼續衝鋒,二是好引誘他張必武跳出來,然後一槍打死他張必武。
李自成看見了,他不由感嘆郝搖旗之勇,可不想折了郝搖旗這一員大將,同時他也看出來了,張必武是留情了。不然以郝搖旗這麼明顯的人物,一槍打過去,他是死定的,就不是腳傷這一回事了。
李自成急忙遣人把郝搖旗給換下來,不能再打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於是,大順軍的攻勢又一次被擊退了。就在這樣一次次地消耗戰中,雙方的實力也會大打折扣的。
這樣的相持已過去了兩個月了,雙方都是十分地疲勞,可是誰也不輕言放棄,誰都在堅持着。
禤建豪已得到了確切的消息,滿清要對河南用兵了,畢竟與張獻忠之戰,張獻忠的敗勢已呈了,而滿清要從哪裡攻過來,現在還不探清楚。
統率滿清大軍的又會是誰?哪怕是派人去嚴加地偵探了,還是一無所獲呢。
又有探子探得的消息中,清軍聚集兩支人馬聚於直隸想要由豫東進入河南,又有說是陝州這一邊也同樣面臨着清軍的重壓,清軍也在聚集着。
兩邊都得派兵去防守,由於害怕清兵忽然而來,張必武就派出了李巖。就像是以前那樣的防守方法。
可是現在張必武的兵力十分薄弱,雖然他也得到了很多人來相投,可這些大多是烏合之衆,真正用到戰場上,或許並沒有能幫助到他,相反卻是起了一個反作用力呢!所以對這些新投的烏合之衆,張必武還是謹慎態度採用的。
他還望着大順軍,他一直都想和解,事不如人願啊!就在這時,盧象升快速而來了,說:“不好了!出大事了!”
張必武看着他,便問:“出大事了?出什麼大事了?快說啊!”
盧象升便說:“清軍從懷慶府的濟源縣而來,他們走的是王屋山!”
“什麼?走王屋山從而到達了濟源縣?”張必武一聽,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這將意味着什麼。
清軍奪取了濟源,就能直插洛陽、陝州、或者是靈寶,對方是騎兵,行軍速度是非常驚人的,到那時的情況就極其不利了!可是現在還有什麼法子可想?
盧象升說:“據探子回報,清軍的兵鋒已直指孟津了!再下來就是洛陽了!這一帶我們防守兵力是非常薄弱的,都是些不經訓練的烏合之衆,以清軍的精銳,以一擋百都不在話下!烏合之衆是一觸即潰的!那時……”
盧象升一指靈寶等地,他的意思很明顯,這些地方都不能保全。要是張必武能撇下李自成,迅速回軍來援救的話,一切還有盼頭,可現在明顯不行!如何是好?
很明顯,清軍就是等這一刻,等到張必武與李自成相互纏鬥,彼此精疲力竭之時,再出來收拾局面,現在清軍做到了,並且是非常地成功呢。
他們打了張必武一個措手不及,張必武后院已起火,他就要遭受到滿清與大順的兩面夾擊呢!
張必武正在想着法子的時候,禤建豪和秦懷玉的書信也送到了,他們就是向張必武提議,退出靈寶、盧氏縣,然後逃到伏牛山區,遁入深山去,以避開對方的攻擊。
張必武害怕百姓遭受到滿清的屠殺,他得向百姓出告示,小心滿清的屠城,還請大家避一避,哪怕是不跟隨一起進入深山。由於防線的縮小,那麼張必武軍就能集中優勢兵力了,也不會輕易地讓滿清和李自成吃掉他,最爲重要的一點是滿清一旦啃下了張必武的地盤,與李自成的大順軍相交接在一起,那麼李自成就會感受到極大的威脅。
李自成就得好好地想想了,他是不是要獨扛強大的滿清,如今的形勢是非常危急的。說不定,就算李自成再有氣,也能促成和張必武的再次聯盟共同抗清。
………
張必武一見信中內容,他又嘆氣了,他不由想起以前他答應過百姓,一旦讓他們重返家園的話,就不會讓他們再回到山區了,他們的家園也不容許別人再踐踏,此話還響蕩在耳畔,可是現在卻要食言而肥了,把百姓們再次推入了火坑之中,讓他們遠離家園,他們的家園再受蹂躪。
張必武想到以前他嵩縣大敗,是這些百姓一聽說秦懷玉還在,他們就扶老攜幼地跟隨着秦懷玉進入到了深山之中。然後等張必武救回來了,一有需要的時候,他們也是再次地支持張必武,所以才能開創現在的局面,佔據了河南。
現在真要這麼做嗎?又要如何去面對百姓啊?說話不算數啊!張必武是越想越不知該如何是好呢!
盧象升也看到了信的內容,他一直在思考着。他想着禤建豪的建議是不是應該執行,他想了好久,覺得他的建議確實是方今最佳良策,雖然無奈,可是你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盧象升說:“武威侯,我認爲應該採用興漢的意見!他的意見是當下過此危局的最好方法!有些時候,我們雖然不想去做這件事,可是不得不去做!唉!”盧象升也知道張必武的難處,故他有此一嘆。
張必武便是在考慮,盧象升又急勸:“侯爺,不能再多想了,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按漢興所說的去做!這是最爲穩當的!”
張必武考慮了下,他便堅定地把頭一點,說:“好吧!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我除了走這一條路,還能怎麼樣啊?那就按漢興所說的去辦吧!何況連懷玉都同意了,當初這些百姓人民全是懷玉幫我保存下來的,她對百姓們的愛護不少於我!她的仁慈更勝於我!”
“面子!”張必武說了一句,他想起了禤建豪對他所說的,面子有時真的不重要,凡是成大事的人必須有舍有得,不能只注重顏面。如今他言而無信,雖然丟臉,可是這臉不得不丟,不能再像崇禎一樣,爲了面子,爲了聲譽,他不遷都,結果吊死煤山啊!
張必武一想到這的時候,他就心寬了,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全軍怎麼個撤退法,以避免受到損傷,更要防李自成的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