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皇宮,太液池南,吳公公宅院。
玉虎、玉龍和七八個小公公把幾件木箱紙箱搬到正堂中央,吳公公看那包裝覺得挺新奇,就叫打開看看。
朱道臨主動上前,和玉虎、玉龍一起把大木箱打開,豎起足有1米8高的紅木大擺鍾,當即把小公公們亮瞎了眼。
吳公公欣喜不已,連忙吩咐擺到左側玄關前方的紫檀矮櫃旁,細細觀看朱道臨打開大擺鍾正面的玻璃門,拿出懷錶覈對時間,熟練地調整時針分針,取出裡側附帶的鑰匙上好發條,大擺鍾立刻滴滴答答擺動起來,喜得吳公公和一羣小公公齊聲叫好。
接下來同樣是一人高的磨花大鏡子。
吳公公吩咐直接靠在大座鐘旁的玄關前方,走過去細細端詳鏡子中的自我形象,扭轉身子誇讚好久纔回來坐下。
“剩下兩件紙箱您老回頭再打開吧,裡面是龍井茶和一套價值300兩銀子的琺琅彩精瓷餐具,整個大明目前沒人做得出來,回頭您老一看就明白,下午佛郎機人想買我不賣,您老要是想送人,回頭再給你送兩套過來,再多就沒有了。”
朱道臨和吳景賢在一起非常放鬆,說話也很隨便。
吳景賢非常滿意,也不着急打開最後兩個紙箱,指指玄關前面的大鏡子告訴朱道臨:“明天我打包帶走,和剛造出來的50箱銅錢一起送到京城去,估計等我回來的時候,你的指揮僉事委任也到了。”
朱道臨微微吃了一驚:“這種押送的事情,怎麼需要您老人家親自出馬?”
“我不去怎麼行?京裡來信告訴我了,高起潛高公公被皇上調任山東監軍,指揮五路大軍圍剿反賊孔有德。所以最遲下月底,楊進朝楊公公就要入京,接任御馬監提督太監,我不趕快進京上上下下打點一番,向皇上表明忠心,萬一被誰搶先一步怎麼辦?”
吳景賢的表情顯得很輕鬆。但是仍然掩不住眼中的絲絲擔憂。
朱道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既然這樣,明天一清早我多送幾面大鏡子過來……另外,我那山莊後院還存有幾百噸紫銅,再運100噸過來吧,既然要送禮給皇上,就不能小家子氣。”
“100噸紫銅是多少?”吳景賢坐不住了。
朱道臨已經很熟悉大名的斤兩,所以張口就回答:“100噸等於大明的168,350斤左右,你覺得夠不夠?”
吳景賢霍然站起,激動地抓住朱道臨的手:“夠了、足夠了!有了16萬8千斤紫銅。什麼問題都沒了!道臨,你幫我大忙了!”
朱道臨癟癟嘴:“您老坐下說話,這點兒小事看你激動的……下午佛郎機人答應我了,最遲三個月,送來100門以上鐵炮和銅炮,其中約有一半是18磅以上的大將軍炮,今天來找您老人家主要是爲了這事。”
“佛郎機人願意用民船送貨到金陵碼頭,我擔心魏國公和隆平侯也想分走幾門。又擔心您不夠用,所以就沒去找他們!”
“如果朝廷不允許佛郎機人的船隻進入長江。那也沒問題,就在長江口的寶山碼頭或者太倉北面的劉家港交貨也成,那兩個港口碼頭都是魏國公麾下的水師駐紮,您老打個招呼不就完了?”
吳景賢哪裡還有什麼猶豫,紅着臉再次向朱道臨確定:“三個月真能運來嗎?可別出什麼差錯,這事兒我可是要向皇上稟報的!”
“您老放心吧。我同時還向天樞閣定購了200門鋼炮,其中50門是大將軍炮,最遲6月份就能悄悄給我運來,到時候哪怕佛郎機人的炮無法準時送到,完全可以先拿我的50門大將軍炮去頂數!”
“先說好了啊。到時候佛郎機人運來火炮和銅料、鐵錠的兩艘兩千石大船,我要花錢買下來當成上元碼頭的貨船使用,要是真能當上魏國公麾下的指揮僉事,我就改裝成戰船使用,否則拿什麼護衛我那虎山莊園和上元碼頭?”
朱道臨把該說的都說了。
吳景賢哈哈一笑:“這事太好辦了,按照本朝太祖和成祖當初定下的規矩,水師衛所配備的戰船爲兩艘,其他小點兒的快船、蜈蚣船、火龍船、鬥船、內河貨運沙船等等,最多可擁有18至24艘,你就放開膽子幹吧!”
“最遲後天,我給你弄的220戶造船工匠就能送到虎山莊園,反而是你得要加把勁,儘快把鐵器作坊和造船作坊開起來。”
“還有啊,一旦你那造船作坊做起來,這兩個月你不斷購買的造船木料恐怕不夠用了,你多想點兒辦法,找那些巴蜀商人,我也幫你弄一些回來。”
“謝謝叔叔!還有什麼需要我準備的?家裡還有兩塊純銀外殼的懷錶,您要送人的話,明早我讓人一起給您老送來吧。”
朱道臨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心思,很是慷慨了一把。
“不用送來,我明早親自去一趟,順便把那16萬8千斤紫銅一起運到碼頭,就在你那上元碼頭直接裝貨。”
“到時候你把那些磨花大鏡子和懷錶什麼的準備好,我要送到宮裡呈給皇上……這些年內憂外患,民不聊生,不但皇上苦,娘娘和妃子們也跟着受累,聽說從去年夏天到現在,皇上和後宮的娘娘妃子們,沒添過一件新衣裳!”
吳景賢感嘆完站起來:“我要去魏國公府上一趟,問他借兩艘好點兒的沙船運紫銅進京,否則明天趕不及,你是否和一塊去?”
“不去了,我得回紫竹園看看,元宵晚上離開到現在,我還沒回去看過呢,也不知道她們幾個被嚇成什麼樣了。”
朱道臨嘆了口氣,站起來抖抖下襬就要走。
吳景賢一把拉住朱道臨:“聽叔的話,別胡來,周家那些子弟和帶頭鬧事的幾個我全都記下了,特別是那個張溥和侯方域,道臨你動不了他們,等我當上南京鎮守太監,我幫你慢慢折磨他們,哪怕逃到京城躲在那羣文臣羽翼底下,我也有辦法一個個收拾,其他幾個也一起弄!”
朱道臨深深鞠一躬:“謝謝叔叔!我不會和那些文人鬧起來的,我只會在生意上慢慢和他們身後的豪強較量。”
吳景賢滿意一笑,扶起朱道臨:“道臨,你性格素來沉穩,計謀和臨機應對都不錯,就是擔心你一時氣憤亂了心氣,現在看到你這樣,我也放心了。”
“在家好好待着,有事找魏國公,別一個人擔着,我會吩咐手下人暗中照應你,還有你那虎山正院,也得天天有人看着才行,其他事等我進京回來再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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