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漢這話說得在情在理有大義凜然,很有煽動性,秦良玉終於被打動了。她嘆息道:
“後生可畏,我真的老了,以後白桿兵何去何從還得多聽東平侯建議,染指夔州府爭取經營那裡,只要是爲了軍民謀福祉我一定不遺餘力,哪怕豁出去這張老臉也要爲將士們爭取到一些用來養兵的田畝。”
終於跟白桿兵主將達成共識,黃漢是掛平遼將軍印的薊鎮總兵官當仁不讓獲得指揮權。
這不是黃漢搶班奪權,而是朝廷制度所以然,以黃漢的爵位和官位,按理說只要和其他明軍協同作戰都可以指揮各路沒有掛將軍印的總兵官以及參將、遊擊、守備、都司。
以前黃漢之所以不願意染指其他大明武將的人馬,是因爲他瞧不上那些豬一樣的隊友,對於指揮白桿兵根本沒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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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良玉親自帶領的白桿兵和‘紅旗軍’接近兩萬正兵、輔兵和勞役兵分三路殺奔夔州府。
黃漢和秦良玉、張鳳儀乘船率領大部分組成部分是女兵的三千餘人馬進入夔州城坐鎮。
不可能安排身懷六甲的秦妡怡參戰,她樂滋滋回了孃家,有生母秦夫人照料飲食起居,有秦蓉、馬蘭花帶領一個把總女兵負責保衛,有秦音、秦月這兩個細心的貼身侍婢不離左右。
馬祥麟、馬祥和等等白桿兵將領以及桑羽、王根生等等‘紅旗軍’將領率領一萬五千餘人馬沿着江北往夔州攻擊前進,這一次不是擊潰,儘可能圍追堵截爭取大量殺傷給予流寇毀滅性打擊。
秦翼明、秦拱明等等和劉奮勇、袁思明幾個‘紅旗軍’將領率領一萬二千人馬沿着江南一路攻城拔寨往夔州府城開進,確保所過之處再也不可能存在具備數百人規模的山賊或者流寇武裝。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秦良玉來到夔州府見到了禮數周到的一羣士大夫已經覺得黃漢真的說到做到了。
再看見顧準麾下兩千使用白蠟杆長槍訓練的鄉勇一個個精神抖擻,頓時明白了以後必由之路就是如此。
周仕登、陳翰翔等等夔州地方官選擇了投靠東平侯在軍事上當然依仗顧準,通過這幾個月一起做事相互之間加深了了解。
夔州府城包括郊外三十里範圍內,這段時間在各級官吏和顧準的“紅旗軍”協理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所有的田畝和山地都種上了莊稼。
這時顧準已經組織被安置的屯民開始修建溝渠建設給排水系統。
很明顯今年的收成能夠確保,山地種上了不少玉蜀黍和馬鈴薯,夔州地方官由於沒有種植經驗估算不出產量,但是他們預計四十萬畝稻子成熟後能夠確保四十萬人熬到每年夏收。
見已經穩住了局勢,周仕登、陳翰翔等等士大夫彈冠相慶。
他們相信有顧準任夔州守備,憑藉夔州城已經行成的保甲聯防、責任到人的架構,應對流寇攻擊再也不會顧此失彼,遭受裡應外合破城絕無可能。
原本週仕登、陳翰翔等投靠東平侯那是不得已,現在覺得成爲了東平侯的人好處不少,最起碼要做出政績輕而易舉,接下來要獲得剿寇軍功又很容易。
如此看來不僅僅能夠安全過關,說不定還能夠因爲政績卓著而升官。
化妝成流寇截殺巡按御史已經成功,四川按察副使周仕登牽頭,十幾位士大夫都不可以置身事外,他們一家出三個家生子組建成接近五十人的隊伍由陳翰翔統一指揮。
同知陳翰翔進士出身,哪裡幹過暗殺的差事,雖然組建的暗殺隊員都是擁有武力值對家主忠心耿耿的家生子也無濟於事,因爲這些人也不會。
他當然是問計於韋思敬、史以誠這兩個以“四方快運”鏢師身份爲掩護的旗衛頭目。
韋思敬、史以誠倆人是崇禎三年就追隨黃漢的傷退老兵,得到家主親自佈置任務興奮、激動之餘竭盡所能把事兒幹漂亮了。
他們得到旗衛提供的黨崇雅準確行蹤後,在陳翰翔親自率領下刻意驅趕兩三百流寇衝擊黨崇雅一行十幾人的隊伍。
最後的結果是黨崇雅的家丁和丫鬟、小廝被殺散,混亂中巡按大人真被流民、流寇殺傷了。
韋思敬、史以誠倆人帶着幾十人及時出現準備下手之時發現黨崇雅已經奄奄一息,這個糟老頭子還呼喊救命,告知他乃是朝廷的巡按御史,如果能夠救下他的性命,朝廷會給予厚賞。
用不着史以誠等等動手,這個漢奸就蹬腿嘎嘣了,準備暗殺的幾十人只是驅趕並且殺了幾個下手的流寇,把收繳到印信、告身交給了陳翰翔。
周仕登等等沒想到事兒辦得如此順利,自己的心腹家丁沒有沾上朝廷士大夫的鮮血,而是參與襲殺流寇,萬一東窗事發,這裡又大可以扯皮。
流寇遍地都是,誰能牽強附會那些流寇是夔州地方官刻意驅趕去跟巡按大人的人遭遇?
周仕登見到黃漢就當面暗示朝廷的巡按御史恐怕短期內不會再有,現在可以安心剿滅川東蜀賊再立新功。
夔州地方官的投靠使得黃漢有了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意外之喜,此時當然要不遺餘力經營好四川的東大門,最好能夠使得四川這個人口大省在今後的日子裡不發生大的內亂而傷筋動骨。
打山賊和利用羣山萬壑流竄的流寇不可能一蹴而就,黃漢先利用集中使用的兵力給予規模大的流寇、山賊痛擊使得他們土崩瓦解各自逃竄、躲藏。
接下來三萬人馬加上顧準的正兵和鄉勇分爲十一營進行拉網式圍剿,期間又有不少世代老賊被端了老巢人頭落地。
每個月都會有兩三千首級留給周仕登等等地方官用來向朝廷報捷,兵部和皇帝見白桿兵和“紅旗軍”在川東跟流寇打得難分難解無法判斷夔州府究竟是什麼形勢。
他們唯有等到四川巡按御史黨崇雅到任後送回密奏才能夠判斷出真僞,可是哪位黨大人不知所蹤。